笼罩,谭萱斓抬起头,欲言又止。
谁能想到,光风霁月的太师府长公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木匠的儿子。
明间的房门一开一翕,只剩一轮孤影伫立窗前。
君晟俯看楼下的马车驶远,面容淡淡没什么情绪。
半晌,房门被人推开。
“大人,沈家婆子癫痫发作,季姑娘赶了过去。”
夜半求医难,季、沈两家间隔一条街,沈家请季绾过去也是人之常情。
君晟从窗边光影里走出,“陌寒,以后要唤沈家夫人。”
阒夜沉沉,满街飘香,季绾背着药箱,与父亲在溶溶月色下穿梭街巷,熟门熟路地来到沈家门前,被沈荣杰迎入正房。
沈家未分家,除了君晟和已故的三郎,其余子嗣和儿媳都与老两口一起居住。
沈家婆子乔氏是突然发病,伴有浑身抽搐,发作时咬住了长子伸出的手掌,这会儿已经恢复意识,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
长媳杨荷雯手忙脚乱,生怕婆母咬伤了自己的丈夫,见季绾走进来,立即将人拉到床边,“绾儿可算来了!前些日子,娘用过你开的方子,怎会再次发作?”
说着,拉过丈夫,仔细检查起他手上的伤,嘴里嘀嘀咕咕:“娘病成这样,老四也不回来一趟,真是个白眼狼。还有那位君大人,是不认命还是嫌家贫啊?”
沈家大郎瞪了妻子一眼,带有警告。
季绾没有理会,抚了抚乔氏的额头,挽袖搭在她的脉搏上。
季砚墨和沈荣杰站在屋外,小声说着话儿。
前去知会君晟和沈栩的人是沈家二郎,廪生出身,算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一个,凡是场面活,都由他出面。
可这会儿迟迟不见他将君晟和沈栩带回。
诊过脉,季绾从药箱中取出药材,“癫痫难以根治,用药主要是起到延缓之效,日常调理五脏是根本。”
听不出季绾的语气,杨荷雯努努嘴,没再多言。
季绾将黄连、黄岑、栀子、黄柏1配成药,交给杨荷雯去熬制,又让沈家大郎取来烛台,炙烤银针。
屋外传来脚步声时,她心无旁骛,将银针刺入乔氏的十宣和合谷穴,等得闲时,才发觉身侧不知何时多出一人。
蓝衫玉带,轩举高彻,如蔼蔼雾气散去,玉树显现山谷,致万物失色。
捻针的指尖微颤,季绾侧身稍作颔首。
比她拘谨的,是在场所有人,包括意识还处于混沌中的乔氏,以及习惯说三道四的杨荷雯。
乔氏动了动,被季绾按住肩头,“婶子不可,还在施针。”
君晟上前,弯腰在床边,与妇人说起话儿。
离得近了,季绾不经意抬眸,入目的是男子流畅的脖颈线条。
屋里静悄悄的,唯有男子的声音,轻朗盈耳,不疾不徐,似有安抚之效。
乔氏的情绪明显舒缓下来。
陌寒挎刀站在窗边,不知大人是如何做到可在冷峻与亲和之间随意转换的。
施过针,乔氏颤颤巍巍抓住君晟的手。
君晟微敛眼眸,没有抽回,眼看着自己的手被乔氏抓着覆盖到季绾的小手上。
耳边是乔氏诚恳的希冀。
“不退婚,过日子。”
手背上是乔氏硬邦邦的手,掌心里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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