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上躲避镜头的画面终于变成了岁月里的过去,姜厌郁深吸了一口气,荡起的情绪翻涌不停,脸上依然微笑着。
他喉咙有些发哽,笑意却逐渐加深,道:“很好,我也找到新房子了,过完明天就会搬过去,我现在在收拾东西,我们两个人都挺好的。”
话虽是这么说着,姜厌郁却感觉到十分无所适从,他因为自己的言语转头望了眼房间以示证明,几件衣物被他摆在床上,就像刚搬来那样,属于自己的物品其实没有很多。
好像自己此刻变回了那艘在大海上没有目的地的小船,刮起了风,涌起了浪,就得从一个地方再躲到另一个地方。
赵瞿闻言又往姜厌郁的房间内看了一眼,书桌依然干净整洁,抽屉关得整齐,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夸张,十几岁的少年,年少轻狂。
姜厌郁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们两个再了解彼此不过的人,他始终难以理解赵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年少的坚持难道真的可以转化成梦想真的可以坚持到最后?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了,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赵瞿今天也有工作,黑衬衫看起来冷清又有风度,他笑了笑,似问非问道:“挺好吗?那祝我们往后都万事顺利。”
姜厌郁垂着眼点了点头,尽量理解对方全部话语,交待道:“可能还能麻烦你帮我同林阿姨说一句对不起,她做的腌笃鲜其实并没有不地道,是因为我自己一吃起来就想到之前在姜家别墅的那些日子,那会儿远婶经常做这道菜,但是我……”
姜厌郁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他该怎么说呢?
赵瞿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和他相处多年的远婶的行踪,天长日久的亲情和唯一的慰藉因为自己的处理不当混在一起相互伤害,他可以搞砸所有事物,连仅剩的爱也可以离他而去。
赵瞿注视着姜厌郁的脸色,在对方无意识攥着手指骨节青白的时候终于出声。
他冷静道:“不是过了明晚才会离开吗?姜厌郁,我们并没有说过分手,你的恋人不会指责批评你,今天晚上讲给我听听吧。”
“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
—
赵瞿站在走廊外面,顶灯的光映得对方眉眼清澄,却模糊了他下半张脸的表情。
对方的话语说出口时,姜厌郁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充满艺术感的房间因为这几天的拆拆取取变得不成样子,身处这个房间里,他小心翼翼确认听到的信息,喉咙忍不住干涩。
宽容的话语从偏薄的嘴唇里说出来,柔软到像是他们之前无数次接吻的时刻。
耳边似有尖利委屈的争吵声传过来,冰冷仍然停留于指尖,姜厌郁声音有些抖,尽量笑了笑:“那些事情说来话长,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
赵瞿垂下眼皮,看了眼姜厌郁同样不停发抖的手指。语气很友善:“你要是不想让我再进来这个房间的话,我原本住的房间在你隔壁。”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离得这样近,回想起一楼客房那个毫无性格的装修,赵瞿那时面上表现得如同现在一样客气平常。
爱情解救不了生活的时候,姜厌郁渴望赵瞿知晓自己这些过去,同时他也盼望上天出现一个快捷键跳过今晚,最好快捷键按下再清醒过来时,自己关于万一的死亡和他所有无能失败皆已经对赵瞿坦诚相待。
不管迎来赵瞿什么样的态度他都能接受,只要能够避免面对接下来的凌迟。
但显然怎么样都已经逃脱不过,心里绝望呐喊之际,姜厌郁脸上甚至保持微笑:“好吧,你听完之后肯定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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