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写奏章,言称兄虽有罪,母亲却无过,又是功臣之后、功臣之妻,求宫中赐下身后哀荣。
可奏章送去宫里,皇后只有两?句话?送来:
“罪臣家眷,能平安离世已是陛下隆恩,还何谈再加赐恩?陛下已念在温氏祖上?之功,饶过温息一命;若温息孝感天地?,愿以己身性命换其母身后哀荣,我愿力劝陛下准许。”
温夫人?只能面向上?阳宫方向,长跪叩首请罪,求女?官再去回禀:奏章只是她一人?之意,与温氏无关!
刘皇后得知,便令女?官即刻带安国公夫人?回府,不得再出。
温夫人?独坐房中,饮泣一夜。为自己,为母亲,也为女?儿?。
温家已败、母亲已去,嫂子?的怨恨都不再掩饰,她已无可更改、无可追悔。
再去恨纪明遥、去怨她,也是没用的。
“丧母之痛。”
她轻轻地?念着。
“丧母之痛。”
纪明遥的“母亲”只养了她四?年,她都能一怒状告温家!
她的母亲,与她将有四?十年母女?情分,她却只能忍下这所有的委屈!
温夫人?终究让自己先放下,不要去想。
但明达,还要回温家过啊。
浑浑噩噩睡了两?个时辰,她令丫鬟给?她上?浓妆掩去憔悴,打听得老太太不在启荣院,便尽力笑着来看女?儿?。
纪明达正握着儿?子?的小手笑。
这孩子?像她,越看越像。眉眼、鼻梁、嘴唇、脸型,都像。尤其眼睛最像。也像娘。
也像……外祖母。
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娘五日?不在家,回家后又一日?不来看她,虽然?所有人?都不肯对?她说实话?,可她怎么猜不到,一定是外祖母不在了?
她竟不能亲去送一送。
纪明达含泪望着母亲进来。
看见女?儿?的眼神,温夫人?便没忍住,又哭了一场。
“你外祖母,去得安详,没受什么罪。”她先止泪,对?女?儿?说,“她走之前,还念着你和孩子?。你才生产几日??可不能再哭!哭坏了身子?,岂不是叫她去了也不能心?安吗!”
纪明达摸向空了的、却还松荡的,尚未恢复完全的小腹。
而这话?不仅提醒了女?儿?,也让温夫人?自己一惊。
是啊,明达的身子?要紧。
她有再多?话?,也该等明达出了月子?、养好身体再说,现在急什么!
气坏了明达,岂不更叫李姨娘得意?
一念想通,温夫人?竟强压下所有不平与气愤,只和女?儿?说些养孩子?的话?。
纪明达一句一句全记在心?里。
她不想再和温从阳有第二个孩子?了。
温从阳厌烦与她行房,她又何尝不厌恶与他同床共枕、亲密接触!每次看见他的身体,她都几欲作呕!
幸好第一个孩子?便是男儿?,温家有了嫡出的长子?,她即便今生再无其他子?女?,也无妨了。
纪明达欣喜地?笑。
安抚得女?儿?心?情转好,看她睡下,温夫人?便又忙回正院,开始打理积攒了五六日?的家事。
其实也无甚好打理。
全府被?禁足,除日?常采买和生育病死等紧急事项外,连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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