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得冒撞了?
让他嘴欠——
“还不知霍指挥是要去何处?”纪明遥笑问,“指挥几次与我夫君吃酒,都相谈甚欢。今日又是元宵佳节,指挥若一人在家,难免冷清。不知有无人团聚?若指挥方便,不如稍后一聚?”
霍元立刻能说出话了:“已受云指挥相邀,到他家去吃酒!多谢淑人好意,改日我再约崔翰林!”
他又忙说:“云指挥教导我许多,数次提携,在我心中有如父亲一般。”
“那我与夫君就不耽误霍指挥团圆了。”纪明遥笑道,“告辞。”
“纪淑人、崔翰林,慢走!”霍元抱拳,抖动缰绳。
纪明遥缓慢起步。
崔珏向霍指挥致意,便专心跟在夫人身侧。
霍元仍不敢看纪淑人的背影,便看他们两人的马。
崔翰林骑了猎虎那日的神俊。
纪淑人骑的是一匹通体雪白,只在鬃毛和马尾上有几根青色的骏马。
真是般配。
马也般配,人更般配。
霍元笑了笑,扬鞭快马赶到云指挥家里,下马就大声说:“云叔、婶子!是我,霍元!我来蹭口元宵!”
……
纪明遥在莲云巷巷口站了半个时辰。沈家十八年前住的房屋并非己有, 而是租赁。十八年过去,房主换了一任,现任房主又已将房舍另租他人。
她不便打扰无关之人的生活,远远看上一时,已经足够。
其余看不清晰,那株枣树依然活得很好。只是枣树发芽晚,几根枯枝伸出墙外,还未见些许春意。
“手炉都凉了。”崔珏轻声说,“回去吧,下次再来。”
“嗯。”纪明遥对他一笑。
“虽然迟了些,咱们也回家吃饭吧?”她问,“吃完饭正好睡一觉,去见大哥嫂子?”
崔珏与她走出窄巷。
“不想在外吃酒?”他问。
“不想!”纪明遥笑,“我算明白了。”
崔珏没问她明白了什么。
但纪明遥凑近他,偏偏要问:“原来,你从不请霍指挥到家,是又喝醋了?”
“夫人心里明白就好。”何必非要问出来。
崔珏无奈。
“嘿嘿。”纪明遥挤挤他,“那你不是也非要问一句,‘不想在外吃酒’吗?”
谁不知道谁哇!-
元宵一过,正月十六日,宫中便发下旨意:
温息种种罪行,本当斩首,念其祖上于国有功,赦免性命,改为杖一百、流放三千里至西北充军。其母、妻革去诰命。
理国府须在一月内,如数上交府宅、田庄等爵产,搬出府邸,其余家产不抄没。
温氏上下皆念圣恩。
宝庆又来替皇后传话。
“娘娘说,不好把这些公侯逼得太紧,革爵充军和杀头落地到底不同。” 她叹,“我倒看,是陛下还给六殿下留有余地。”
纪明遥明白。
真“逼反”齐国侯,皇帝和六皇子的父子情分也就彻底不存了。
“但娘娘还让我告诉你:放心。”宝庆愈加低声,“不会让你娘白受屈辱折磨。”
光是“杖一百”,里面的门道就大得很。
有些人挨了两三百杖,也不过受些皮肉伤,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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