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养不活花,那是她第一次哭,那时候师尊蹲在她的面前,为她慢慢擦掉眼泪,说:“云西,花本就易逝,莫要难过。”
还是小孩子的她会无理取闹,师尊一直安静听着,安慰着她。
十八岁那年,她失神吻了师尊,对方却没有怪她,甚至温柔告诉她无情道并非不可动情,随心便好。
师尊要她入世,她知道师尊是怕她分不清情,可云西是个聪明的人,她的心动从来不是因为十八岁红线出现那一日,而是在更早。
云西对长愿的情从来不是因为命定的红线,喜欢扎根在心底,是无法寻找源头的,是没有理由的。
她的心动,从来只对长愿一个人有过。
那荒唐的一夜成了云西无数夜晚的梦魇,师尊那晚的一句试试她当了真,从始至终,她的情都在克制着,如今克制也好,不克制也罢,一切都在红线现了端倪。
云西劝自己放下,回忆着与长愿的点点滴滴,告诉自己她注定要回归属于她的道路。
放下也好,放下是一个人没有如愿以偿,不放下却是两个人都无法如愿。
南雪山的雪落得越来越大了,隐隐要掩盖住落在地上的红线,可无数飘飞在空中的红线却依旧纠缠着,即便雪花落得如何大,也无法掩盖这红线。
一个人的孤独和两个人的如愿以偿相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选,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继续忍受独孤,云西希望这个人是自己。
她的师尊万年无情道,已经孤独了太久太久,在她记忆里昙花一现的白衣师尊,眼中盛着温柔的笑,还有那个短暂出现过的红衣师尊,明艳张扬,脸上从来都是带着笑意的。
云西不知道很久很久之前发生过什么,不知道师尊经历过什么才要选择一条忘情的路,可师尊已经孤独了这么久,她不想要师尊继续如此了。
太上忘情是否当真能够忘情,云西不知道,忘情后能不能放下,云西也不知道,只是在这一刻她不希望师尊是那个忍受孤独的人。
雪落得更大了,染不白飘在空中的红线,却落白了坐在雪地中长愿和云西的发。
云西望着白了头的长愿,突然释怀了,那日雪地里的师尊曾说,她们不会白头。
师尊是骗子,如今她们怎么不算白了头。
交缠着的红线松了许多,云西静静望着红线一点点解开,落下。
她在心底数着交替的日夜,十八岁那年命定红线缠住两人,而师尊解开红线用了八百一十八天。
十八,大抵是一个好的数字。
在云西眼中,长愿起身将银色长剑拿在手中,打算用这把她曾经亲手送给云西的剑斩断红线。
雪更大了,云西微微抬头,望着执剑而立的长愿神色柔和。
伴生似乎察觉到执剑者的意图,亮起刺眼的光,在长愿手中反抗,它是神器,是有器灵的神器,虽然无法化形却有能力反抗。
而长愿为了解开红线已耗费了太多气力,伴生的反抗让她险些拿不住剑,可她毕竟修为高深,伴生也无法轻易从她手里挣脱。
原本安静缠在云西手腕上的小龙也飞了出来,缠上长愿的手臂,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一人一剑互不相让,一时谁也没有占了便宜。
“伴生,听话。”即便许久不曾说话,云西的声音还是很温柔。
她静静看着长愿,伴生在云西开口后便停下了挣扎,只是在长愿手中发出一阵又一阵悲鸣。
可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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