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皇上忘啦?过几日便是七阿哥周岁,这些宫女太监都是往交泰殿去干活的。”
乾隆点头不语,拐进永寿宫,含云早已在海棠树下备好了茶点和软椅。
两人坐在花下,乾隆才回了方才的那些话:“前几日和敬入宫,分别时皇后又是不舍。和敬见了朕,也是不舍。”
魏芷卉递了杯茶给他,笑而不语,却又听他继而说道:“这些日子,朕总在想,若有一日,咱们的孩子出世了该是什么样?”
她愣了愣,不妨他突然提起他俩的孩子,这一年多来,自四公主出生,郑太医每隔三日便风雨无阻地来永寿宫请脉。
孩子么?除非药出了问题,不然,那就还有八年倒计时。
“皇上想要吗?”一问完她就觉得自己有病,他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了吧。
乾隆抿了口茶,把杯盏放下,揽了她的肩:“过几年吧。”
魏芷卉无心揣摩他为什么非要“过几年”,但若说真的,她也并不想赶在纯贵妃和嘉妃还算受宠,乌拉那拉氏还未上位的时候,上赶着去生这孩子。
这样的事情,她一般称为:“吃力不讨好”。
———
七阿哥的周岁宴办得隆重,北京城的一场大雨,更是让七阿哥的位分更加尊贵。
一年前,七阿哥的出生,久旱之后,初逢甘霖;一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交泰殿内更是因着突如其来的雨水,笑声不断。
这一夜,乾隆难得地没有留宿长春宫,独自一人在养心殿待着。
有烛火在,养心殿内,也算是灯火通明。
他从背后柜子的最上层拿出一个精美的墨色锦盒,内里却是明黄色。
里头出了一张小小的字条,别无他物。
他一个人静坐在书案前,展开那张纸:“传位于皇太子永琏。”
满蒙汉三种语言写就的密旨,自写下那日起,直到今日他才敢打开。
乾隆摩挲着那张纸,想起昔日永琏承欢膝下的样子,又展开一张空白的信笺,右手微颤着写下一句:“传位于皇七子永琮。”
他轻轻地卷好字条,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永寿宫那抹身影,今日的交泰殿,人人都道皇后是主角,可他满心眼里看到的,唯有那抹身着凝脂白吉服的影子,明明是最素雅的颜色,却能让他牢牢地记着。
那日说总想着二人的孩子并不假,除了嫡子,他还真从未那么渴望过能和哪个嫔妃有一个孩子,更是难得有嫔妃说自己不想生自己竟应允了的。
手里的信笺卷了又卷,他终究还是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看着字条一点点地燃尽,然后将原先的锦盒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坐回书案,他唤了李进进来:“去请郑太医来一趟。”
因为没说为什么,所以郑太医来这一趟,只怕是有什么大事,快得很。
“朕今夜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令嫔的身子如何?”
郑太医看皇帝并不像有不适的样子,不禁松了口气:“令嫔娘娘的身子一直不错,微臣的药,娘娘均按时服用,对身体也无大碍。”
“若是想要令嫔有孕,要停用多久?”乾隆犹豫了会儿,方继续问道。
“此方连用三月便可长期有效,可若要怀孕,依微臣之间,还得停用半年左右,再用一些有利于安胎的药,方能无虞。”
四月的晚风里还带着一丝微凉。
“当真如此?你可听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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