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抱着顾清娢进了寝殿,把她放在了软榻上,拿了她精致的绣花鞋,亲自替她穿上。
顾清娢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
她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心机,就能让身为九五至尊的他为她皱眉心疼、伏低做小替她穿鞋。
这样的疼惜,容拾那个娼妓之女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
顾清娢勾住了容浚的脖子,潋滟含情地看着他,轻唤了一声,“陛下。”
容浚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子,笑道,“不是说南边加急送来了新鲜的荔枝么,孤陪你一起尝尝鲜。”
“好。”
———
容拾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翻着兵书,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出了营帐。
今夜圆月,银白色的月光洒下,似乎给营地里笼罩了一层轻纱。虫鸣声此起彼伏,让人难以静心。
容拾心之所至,走到军营最偏僻处,没曾想竟然在那里遇到了苏澈。
他亦是想不到会看见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转瞬间眉眼间便染了难以觉察的喜色。
“将军,你怎么会过来?”
“大约因为这里最僻静。”容拾反问,“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苏澈指了大约离这里四百步左右的一个营帐,道,“属下就住在那里,不过随意走走就到了这里。”
容拾这才想起来,杨玉和之前似乎提及过,因为苏澈天生六指,所以特意把他安排在最偏僻的地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容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夜已深,我该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苏澈鼓起勇气挡住了她的去路,定定地看着她,眸中的光亮明明灭灭,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
他想问她为何心烦,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喜欢容浚,是不是真的快乐,想不想过跟从前不一样的日子……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根本就不记得曾在边关救过他,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现在于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下属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她这些问题呢?
容拾皱眉,“苏澈?”
苏澈原本暗淡的眸色逐渐明亮,最后浅浅地笑了起来,主动让开。银白色的月光下,他的笑容温润到了极致。
“将军,好梦!”
容拾能够感觉得出来苏澈是真的有话想说,但既然他选择不说,她也没有兴趣去猜测。
她现在最关心的,三日之后的述职该何去何从。
她没有任何迟疑,转身,走了。
苏澈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顾清娢坐在案牍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信信拨来,潺潺古琴音划破了寝殿内的宁静。
琴声婉转清丽,如靡靡之音,时而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又如清风过荷塘,了过无痕,轻嗅却遗韵悠长。
年少之时,容浚最喜欢做的事之一便是听顾清娢弹琴。那时候无论他的心究竟有多烦躁,但只要听到她的琴音便可以慢慢地平静下来。
可现在似乎这琴音失了作用,哪怕他再怎么强迫自己认真去听,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容拾别着芍药的明艳模样。
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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