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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求娶(二合一)(第2页/共2页)

名女郎,十四五的年纪,手段果决、家底、家底巨丰……奴是得她授意。”

    “噗呲——”

    血柱飚溅。

    迎接他的,是干脆利落的一剑封喉。

    柳郎裂唇大笑,状若疯癫,带领黑市中雇来的青手,向宋氏的产业疾行。

    宋迢迢实在未算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敢在扬州城内追杀她!

    她驭着骏马,身前是战战兢兢的碧沼,二人并骑,在雨势不歇的曲巷飞驰。

    此地是宋府新置办的产业,她往年来得少,不甚熟络,疏忽间闯入穷巷,退无可退。

    一行人层层堵住巷口,当头的男子信步提刀,步步紧逼。

    他蒙了面,宋迢迢辨不清眉目,隐约听见他阴郁的声线:“宋氏女,以命偿命,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他癫狂地呢喃着,挥刀突向马蹄,马匹惊痛之下撅蹄,将二人震摔在地面。

    青石板路极其硌硬,宋迢迢直觉浑身骨缝都快被震裂,碧沼怕得发抖,只咬牙护在她面前。

    宋迢迢咽下喉间腥血,扬起笑靥,启唇道:“柳小郎君,你纵是个庶子,不用顾及前程,也该顾及自己的生母罢。”

    蒙面男子僵立片刻,忽见面前奄奄一息的少女挑开衣襟,将颈边鸣笛衔入口中,骤然吹响。

    笛声响彻云霄。

    柳郎被激得杀意升腾,周遭的青手却犹疑起来:“这一片都是宋家的产业……”

    “畏缩不前者,赏金扣半!”

    话落,刀剑如潮勇进,横刀一马当先,削铁如泥,几要贯穿少女脆弱的肺腑。

    宋迢迢用力压制碧沼,迎身抵挡,半空突地蹿出一道剑影,轻灵若飞雪,轻飘飘一拨,掀翻数片打手。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瞠目结舌,那人出剑极快,剑招摧锋陷坚,转瞬逼退大半蒙面人。

    不远处,骏马奔驰循声而来,少年大喝:“何人在此寻衅滋事!”雨水如同溅珠,被马蹄击得粉碎。

    持刀人四散,执剑者逡巡一圈,跃入重叠灰墙,隐去踪影。

    宋迢迢凝望女子清瘦的腰身,以及她腰间的长剑,若有所思。

    她回眸,入目是大宛马旁神色焦灼的少年。

    二人曾见过。

    萧传愣在原地,俊脸羞红,呢喃道:“仙、仙子。”

    正统二年,于宋迢迢来说是相当的流年不利。

    她前后经历了逃亡的山雨、密友的背叛、被诬告入狱,更甚者,还有命悬一线地追杀。

    她迫切希望厄运可以止步于此,可惜命运并不垂怜她。

    五月廿二,平常的一天,艳阳高照,她照例外出查账,适逢柳郎的讣闻传遍扬州城,她不清楚他为何逝世,以防万一,她带上了众多护卫。

    殊不知,柳郎这看似无关痛痒的死讯,将在她的人生中掀起一道骇浪。

    柳郎被那道劈风斩浪的剑气波及,脉络淤塞,加之骤闻付霜儿惨死,他心脉濒临碎裂,很快死在一个春夜。

    那个春夜没有雨,月光流淌在零落的垂丝海棠间,他临窗痴望,一边吞咽不断外溢的血,一边同心腹道:“我毕生积蓄,赠你三分,剩下的、留给我姨娘傍身……你、你速去燕京城,替我送封信,务必送到新晋的宛嫔手中……”

    “她是、何家的嫡女…母族倾颓,她定、定要纠出罪魁祸首……宋家、就是最好的箭靶。”

    心腹含泪领命。

    他总算安心,用染血的手抚摸眉眼,拥抱胸前的海棠,极尽温柔的弯唇:“霜娘说,我的眼睛生的好……”一双含情目,缠绵清亮,水中映月般。

    清泪划过双颊血渍,他絮絮低语:“霜娘、我的霜娘,比海棠花还美,就是……命太苦。”

    记不清何年,雪似绵絮纷纷落,他随兄长去棠湖观雪,被贯来爱戏耍他的嫡兄困在湖心亭,寒冬难捱,他冻得几要晕厥过去,只得拢着单薄的披风度夜。

    夜半,罩面的披风被一只柔软的素手掀开,少女的指尖暖意绵绵,恰立在他身前,为他挡住外来的风雪。

    她垂眸望他,笑得像姝丽的海棠花:“小郎君,湖上风饕雪虐,可不值得你竞夜观赏。我带你归家罢。”

    我带你归家罢。

    “好。”他阖目无憾,殒命在十九岁的暮春。

    为看似虎口脱险的宋家,送去致命一击。

    宋迢迢从账房脱身,坐在前堂的厢房歇息,欲唤碧沼替她揉捏酸胀的眉心。

    适时,门扉被轰然推开,她抬眸,看见杜菱歌泪眼婆娑闯进来,心头重重一沉。

    本应在庐州的阿姊,怎会突兀现身。

    况且,阿姊几乎从不落泪。

    她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心绪,听见杜菱歌哀声道:“月娘,新获宠的宛嫔发难,长兄、还有大舅,都被下诏狱了……”

    扬州城郊临水处,有一别苑,层台累榭,错落有致,为吴王的暂居地

    。

    苑中菡萏争芳,足有十顷之阔,恰值花秾,萧传泛舟到藕花深处作画。

    他画得入神,未曾注意到一叶小舟翩然靠近,曳舟的书童阿桐摇铃,唤他:“大王,大王,有客来寻。”

    萧传面色平淡:“本王有要事,且让他等着罢。”

    “可是。”阿桐有些难为情的挠腮,细若蚊蚋道:“郎君每每见了这位娘子,都要唤人家‘仙子’。”

    话音将落,阿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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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自家大王急吼吼行舟,朝河岸奔袭。

    萧传疾步去内苑换了身簇新的衣裳,净面,熏香,一气呵成。

    去花厅的路上,他又是急切,又是忐忑,直逼得耳尖泛红。

    入厅前,他深吸数口气,方能保持矜贵的气度,不疾不徐在宋迢迢对案落座。

    他深刻反省了此前的多次窘态,为让心仪的小娘子改观,立誓要展露出最得体的一面,笑问:“娘子远道而来,想必疲累,且喝口茶?”

    宋迢迢勉强一笑,应道:“有劳大王。”

    萧传发觉她心神不宁,立时惴惴不安起来,紧张道:“娘子是不爱喝擂茶吗?此处还有宝珠、毛尖……”

    宋迢迢观他神态,不禁失笑:“于茶道上,奴并不挑剔。”

    少年发愣,被她发自内心的浅浅一笑,撩拨得心弦大乱,手足无措的垂头,一个劲的往茶碗中撒玫瑰盐。

    宋迢迢沉吟几息,决定直奔主题:“接下来奴的所言所行,或许会有冒犯、唐突大王的地方,然为了亲族,奴不得不为之。”

    她敛礽肃拜:“万望大王恕罪。”

    萧传愈发惶惶,连忙道:“娘子尽可言。”

    宋迢迢沉吟:“不知奴己身,或是奴的族人、名下的产业,有无襄助大王的价值?但凡有,奴愿倾力付出。”

    “惟愿,惟愿大王,为我的舅父、长兄美言一二,他们品性清廉,或许有时过于刚直,可绝无冒犯圣人之意。”

    她趋后几步,盈盈折腰,俯首唤道:“恳请大王,略施援手。奴愿衔环结草,竭泉以报。”

    萧传注视着她泻在腰上的缎发,默默良久。

    杜家蒙难,他也有所耳闻,本意是施以绵薄之力。毕竟他的母族势大,此举既可博美人欢心,顺手为之。

    然则,他听完少女这席话,目光掠过她绝尘的眉眼,凝脂的面颊,再到她莹白的长颈,倏尔收回,好似被烫灼一般。

    他内心不断翻涌的、恶劣而隐匿的妄念,顺势蔓延,盘踞成参天乔木。

    他听见自己开口,声线战栗:“不要娘子衔环结草。”

    春末夏初的余晖,日光卷起万千浮尘,交织在静谧的内室。

    他面颊滚烫,吐字不受控制地磕绊起来:“宋小娘子,年方十四,可有婚配?”

    宋迢迢怔忡半晌,她的眸光幽静,宛若死水,内心反复地计算权衡。

    旋即,她绽唇一笑,拿捏好羞怯的姿态,答道:“未曾。”

    约摸二三日,吴王与宋小娘子情投意合,不日男方将要登门求娶的消息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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