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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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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 第 31 章

    ◎你们也不想被对方知道那件事吧。◎

    宋公子?

    谢兰辞没有错过虞烟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显然,她并没有和这位宋公子约好。

    他从前查过她来往的人员,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虞烟来不及收拾方才那点羞赧,抬头看他:“我认识他。”

    念及寺中的动荡, 担心那文弱书生莫名其妙牵扯进来, 又补充道, “宋公子是个好人。”

    谢兰辞看向她,道:“是吗。”

    虞烟忙不迭点头,眸光诚恳, 抿唇道:“不用放他进来, 正好我也该出去了。”

    她是该出去了,既能避免宋公子和他撞上, 也能带着青柚走得远远的。

    谢兰辞公务繁忙是不假,但还须在此等方英的同伙上钩,并不急着走。

    而虞烟话音刚落,就侧过身子想要往外走去。

    就这般急着去见那位宋公子?

    他记得, 在镜湖那日相看的男子,并不姓宋。

    虞烟提着心, 转过身去, 一步都没迈开, 相锦带着宋轻舟迎面而来。

    相锦先前守着茶棚, 却把人守得面色苍白,战战兢兢,此时把虞烟的熟人带来,先看了眼她的神色。

    这一看之下, 相锦又皱起眉。

    他是不是看错了。姑娘好像有些慌张?

    相锦低头垂目:“这位公子停在门口, 久劝不走, 又报了家门,属下便把人带过来了。”

    白云寺现下如铁笼一般,飞鸟也休想逃过。

    为求稳妥,像宋轻舟这样的,不能说放就放了。

    宋轻舟迎着谢兰辞的目光,拱了拱手:“在下宋轻舟。方才虞小姐出手相助,送我回了寒舍。特地来与她道谢。”

    虞烟察觉到宋轻舟进门时的紧张神色,心下明白过来,宋轻舟是怕她在此地再遇惊吓,专门过来看她是否安好的。

    虞烟心下一暖,笑道:“宋公子何必客气。”

    谢兰辞看他们眉来眼去,十分熟稔的样子,启唇道:“二位在何处相识?”

    宋轻舟冲虞烟一笑,闻言,又正了神色,略一思忖,答道:“虞小姐曾在通州逗留月余。学生是在那时,与小姐有了一面之缘。”

    虞烟掩唇咳了两声,脸颊涨红,引得两人都往他面上看来,她眸中星泪点点,勉力平复呼吸,当真有股弱不胜衣的韵致。

    虞烟攥紧雪帕,细白指尖蜷在手心,很想就此晕过去。

    他们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就是两个倒霉蛋之一吧。

    她如今,到底该怎么瞒住这件事。

    谢兰辞美名在外,不能因这荒唐事毁了名声。

    而宋轻舟未入仕途,将来前途远大,若被谢兰辞知道了这事,以后在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怎么面对他。

    两人的清白都很重要。

    虞烟蹙眉苦思,掂量来掂量去,想不出稳妥的办法。

    好烦。就凭她,能想出什么办法。

    小时候给人分果子,都分不明白。哪能独自处理这般棘手的问题。

    虞烟拿定主意,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那时闲得发闷,隔几日便去趟书斋,可是在那里见过?我记不得了,难怪方才看到宋公子,就觉得面善。”

    编不出来,随便糊弄一下。

    反正谢兰辞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宋轻舟神情微滞,反应过来,含笑应是。

    谢兰辞眉心几不可察的一皱,而后淡了神色,道:“是吗?虞小姐真是心善。”

    适才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可没这般多话。

    宋轻舟这一路过来,看到了殿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情态,弄不清楚这位大人因何追问,但仍是配合道:“小姐乐善好施,与学生并不熟稔,也乐意出手相助。学生心中甚是感激。”

    宋轻舟这话挑不出错。

    谢兰辞本来就快信了,但虞烟听完这番感激之言,没去管宋轻舟,反而眼巴巴地看着他。

    自从她知道他的身份,很少再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

    若还看不出端倪,猜不到宋轻舟的底细,他就不是谢兰辞了。

    心中有了答案。谢兰辞再看向宋轻舟,目光多了审视打量之意。

    谢兰辞身着窄袖劲装,眉眼疏冷,抬眸看向宋轻舟,便如在审讯狱中嫌犯,毫不容情。

    宋轻舟则是书生打扮,谦和温驯。

    虞烟看他一个劲盯着宋轻舟,心里更是紧张,咬了咬下唇。

    这事戳穿了来讲,他们谁都没有好处。

    就这样遮遮掩掩,糊里糊涂是最好的。

    谢兰辞到底在看什么呀,他的清白快看没了。

    还好宋轻舟很是争气,神色自若,不卑不亢,没有流露出一丝慌张不安。

    谢兰辞被她看得太久,侧眸与她相视,口中却问宋轻舟:“直至今日,你搬来此地多久了?”

    宋轻舟道:“将满三十日。”

    谢兰辞粗略一算,在那事之后,她应是头一回见宋轻舟。

    谢兰辞目光停在虞烟脸上,须臾,她就收回了目光,乖巧地垂下头去,双颊微红。

    这般容易害羞,还一直盯着他看?

    不知她在紧张什么。

    宋轻舟是无辜之人,不再与她有什么牵扯,没有可疑之举,他当然不会为难他。

    谢兰辞忽然明白虞峣的苦处。

    家里有这样一个小姑娘,自然是要多为她操心的。

    院中沉寂下来,江林州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抬眸扫了圈,呀了一声:“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原来都在啊。”

    江林州瞥了眼一派温润书生样的宋轻舟,走到谢兰辞身边,先问了虞烟:“问过她没有?”

    话罢,又要向虞烟看去。

    谢兰辞侧身,挡了江林州的目光:“问清楚了。”

    江林州不疑有他,清了清嗓子:“是我误会了?姑娘见谅。”顿了顿,又朝宋轻舟使了个眼色,“他是何人?”

    相锦代为回答。江林州听罢,摸了摸下巴,眼中忽而一亮:“你前些日子,往程先生那里递了行卷?我看过你的文章,写的不错。”

    宋轻舟松了口气,轻笑道:“多谢大人夸赞,学生愧不敢受。”

    江林州见了些难缠的江湖混子,看宋轻舟就顺眼多了,又碰了碰谢兰辞,转头道:“程先生也算你师叔,眼前这个宋公子,你这下算是认得了。”

    谢兰辞牵了牵唇,眸中却没有笑意:“怎么。我还要夸你慧眼如炬?在众多文章当中,一下就挑出了个好的。”

    江林州直觉这不是好话,毕竟他不久前才冤枉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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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姑娘,清了清嗓子:“派去西街的人回来了。除了一家医馆一家邸店,其余都没有问题。”

    谢兰辞一壁听着江林州说话,一壁抬步往外走去。

    快走出院门,脚下步伐微顿,回首看了眼,相锦会意,立即道:“属下会将这位小姐送出去。”

    谢兰辞侧颜清俊,回首时格外好看。虞烟却根本没心思欣赏他的美色。

    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啊。

    相锦想到先前的情景,拿不准虞烟的心思,没敢走太近,轻声道:“这便带姑娘出去?”

    虞烟见到相锦凑到跟前来,心绪又翻涌起来。

    从茶棚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她回过味来,茶棚当中并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那些人只是来看住她的。

    还好没有在谢兰辞面前表现出来。完全是无稽之谈嘛。

    好险。又差点在他面前丢人了-

    青柚背靠在墙壁上,手中无刀无剑,却令身旁那人丝毫不敢动弹。

    青柚问什么,青明就答什么,一个字都不敢隐瞒。

    等青柚停下来,青明苦着脸叫冤:“您误会了。全是虞姑娘心思细腻,才会精心准备这些。我们哪敢在她面前索要些什么。不怕衙门的人,也怕您来追究啊。”

    青柚:“量你也不敢撒谎。但要把底下的人嘴都管严了。姑娘再体恤人,也没有体恤那石刻雕像的道理。”

    青明看她猜中了八九分,讪笑道:“我和您还是同姓,小弟不敢敷衍。”

    青柚嗤笑一声:“你难道不知?这并非我本名。”

    青明又被教训一通,连连应是。好不容易把青柚送走,想往外走几步,小厮却拦着不让出去:“外面官兵拦着,正一个个盘问呢。大哥不要上前去,莫要被误伤了。”

    青明扒着缝往外一看。果然如小厮所说,外面乌压压地站了许多官差,当即歇了心思。

    青明转头又羡慕起青柚来,摇头叹道:“若我也有那身轻功,哪还用这样苦巴巴地过日子。”

    说完,又捂嘴往院中看了眼,确认青柚已经离开,才钻进了屋子-

    江林州以为今日能找到方英的罪证,就算不虚此行。但在西街探过一次,却有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邸店里抓了两人。

    一个是和方英有来往的黑市药贩子。抓住这人,拿住方英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回京时遭遇两拨刺杀。第二波刺客,谢兰辞没抓到活口,但见其身法,心下也有了猜测。即便不是宁王出手,总是和宁王一样,是在当年叛乱中侥幸活命的人。

    另一个被抓之人,身家还算干净,没犯过事,但包袱里掉出来一个纹样特殊的方盒,相锦在何员外宅中见过。

    何员外那边,是相锦负责,亲自查过多次,一看那方盒便把人拿下,拿着方盒呈送给谢兰辞过目。

    “那人说,是从师父手里得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纹样,到他手里,恐怕也有二十年了。”相锦顿了顿,“看起来,何府那个踪迹不明的大师白辛,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的,大约有些来头。”

    方英被衙役押来,药贩指认后,方英脸色发青,一动不动地站在道旁。

    方英瞥见相锦手中物件,又听得白辛二字,眸底掠过一丝精光,唇边露出古怪的笑:“世子见过白辛?太巧了,我也在找他。”

    顿了顿,笑意更甚:“让我想一想。这位旧人行事古怪,难道得罪了世子?”

    盒子是在蒋二身上搜出,相繁把人带过来。

    蒋二看了眼方英,求饶道:“草民循规蹈矩,和他没有来往。”

    宁王总不至于像何员外一般,心急子嗣之事。

    方英为他主子求的,只会是解毒之物。

    没有人比谢兰辞更清楚,毒法发的痛苦如何磨人。

    像宁王那般贪生怕死之徒,怎么可能受得住。

    方英目光炯炯,若不是被人缚了双手,恐怕立时就要上前,追问蒋二是否见过他的那位旧人。

    谢兰辞哪能让他如愿,朝相锦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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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

    相锦会意,先将蒋二带离,没让他们有交谈的机会。

    相繁觑空,跟上相锦,待无人时,附耳道:“若能找到白辛,主子身上的余毒岂不是……”

    相锦眉头拧紧:“若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会去何员外那里,张罗娶妻纳妾之事,有个孩子就那般重要?”

    而且胆子忒大,一出手,就找了主子和虞姑娘过去-

    “烟烟,你在想什么?”

    楚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苍白的脸颊染了淡绯,“都怪我,不该问你有没有看中的郎君。”

    虞烟摇头:“哪有。就是,世事未必样样顺心。”

    楚芫弯唇,还未开口,便咳了两声,平复后掩唇笑道:“听起来,好像有心上人了?”

    虞烟别开眼,强装镇定,坚定道:“没有的。”

    之前不知道他是谢兰辞,她好像总想着他。

    但那都是不小心的!

    如果没有这个误会,她压根不会胡思乱想。

    虞烟挽着楚芫,轻声道:“我爹已经在青州置办了宅院,等他退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就要住过去的。你在青州养病,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找你玩。”

    楚芫看她仍是不开窍的样子,心下叹息,调笑道:“那这样说,你要找个青州的郎君了?”

    虞烟怔了怔,眼神茫然,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楚芫忍笑:“不妨事。找个在青州也有私产的男子,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烟烟:一不小心爱上你!

    谢兰辞动心,烟烟后退: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感谢在2023-07-04 22:34:322023-07-05 23:5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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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 第 32 章

    ◎没有不喜欢。◎

    楚芫目光柔和, 虞烟慢慢反应过来,抿了抿唇,坦然承认:“还没想过这个。”

    这在楚芫的预料之中。

    虞烟幼时爱玩爱闹,没有坐下来读书的耐心。父母对她的期望便是健康安乐, 她不服所望, 长得活泼又结实。

    爬树是最先学会的, 还没认字的年纪就知道枝头哪朵花最好看。

    趴在爹爹的怀里也要伸手去够,老父亲帮她摘花的动作慢了,她还会伸出小手, 着急地帮忙拉着树枝, 一点也等不得。

    其他调皮事没少干。一坐到学堂开蒙,整个人都懵了。

    这些哥哥姐姐什么时候背着她读书认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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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个子最小, 写的字却是最大的。

    夫子就算有心放她一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说她写的字是对的。就算老人家老眼昏花,往桌前一站, 也把那拳头大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每日看书完成课业,她就要比旁人多花小半个时辰。

    累坏了不再闹腾, 一沾枕头就能睡。

    虞烟生性如此, 从小就不把烦心事放在心上, 天塌下来也能关上门过日子。现在又无母亲长姐引导, 能开窍才是怪事。

    楚芫还没想好如何提点她,就被虞烟握住手,听见她说:“以前你住得近,几乎每日都见。现在住在哪位表亲家中?可还住得惯?”

    楚芫眸光微顿, 颔首道:“住在江家。姨母表兄待我极好。”

    听其语气, 楚芫的这家表亲与她相处和睦, 大概会逗留一两个月,暂时不会离京。

    虞烟和楚芫原本没有认识的机会。

    她十岁那会儿,每日读书玩乐都忙不过来,每过十天半月去邻居姐姐家的马场,都能玩得脸蛋通红。

    邻居沈家姐姐对她很好,但有时候很不客气,总要小鱼小鱼地叫她。

    别人觉得她愚笨,沈姐姐当时会帮着骂回去,但之后虞烟若犯了错,还是会拧一拧她的脸,再轻哼一声:“很笨倒是没有,就是傻乎乎的。”

    沈姐姐比她大三四岁,及笄后便与未婚夫成亲,和赴任的夫君去了安州。

    楚芫是沈姐姐的亲戚,虞烟是通过沈姐姐的关系认识她的。

    当日沈姐姐面有忧色,放不下这个不爱与人来往的妹妹,把她们的手搭在一起,说:“小鱼。姐姐把她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谈得来。”

    正如她所说,虞烟和楚芫相处得很好。

    二人缓步往山下走着,明澈日光透过繁茂枝叶,洒照在她们身上,楚芫没有血色的双颊也有了生气。

    “你在信中写过,这些天又是刺绣又是练琴的,累不累?”

    虞烟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的,摇了摇头:“就是手疼。”

    楚芫看她乌眸澄澈,老老实实地看过来,心疼地握住她的双手,低头细看:“既然疼了,为何还不歇着?”

    虞烟被训了两句,可怜巴巴地盯着楚芫:“找别的借口还成,但我看起来哪像动不动头疼脑热的人。”

    楚芫欲言又止,半刻后叹了口气:“哪有你这般实心眼的。在我受伤前,不像现在病恹恹的,还是会找些由头偷懒。”

    虞烟在这上面不太灵光,在寺中,谢兰辞和宋轻舟站在一处,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像两只手都有灌满水的罐子,稍不注意就会失了平衡。

    计到用时方恨少。虞烟惆怅道:“到底要怎么才能瞒住两个人呢?”

    楚芫怔了怔,眸光迷惘:“什么两个人?”

    虞烟见左右无人,倾身贴近楚芫耳畔,小声道:“是这样的,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另一人相识的经历。阿芫你有法子吗?”

    楚芫神色变得古怪。

    虞烟幽幽叹了口气:“就是很难的,对吧!我干脆什么都别说。”

    楚芫循循善诱,劝导道:“烟烟。这种事过于危险,万一露出马脚,届时如何收场?”

    虞烟思忖片刻:“是啊。所以,还是不要同时瞒住两个人?”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宋轻舟谨小慎微,和她处境类似,不像谢兰辞身居高位,随便说什么别人都不会质疑于他。

    她下山后,找到宋轻舟如实相告,不就好了吗?

    让宋轻舟心里有个底,往后见到谢兰辞才知道如何应对。宋轻舟胆子要小一些,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陡然知道谢兰辞牵扯其中,恐怕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谢兰辞知不知道,没什么要紧。

    他万事不萦于怀的性子,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何波动。何必管他。

    虞烟眉眼舒展,欣喜道:“阿芫你这般一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楚芫并不是很放心,犹豫着开口:“若真要撒谎,对方最好能宽宥包容于你。”

    虞烟点头:“你放心。我明白的。”

    谢兰辞胸襟宽阔,区区小事,就算哪天知道了,也不会与她计较。

    并肩走了几步,树荫下忽而掠过一道雪白的身影,虞烟倏地双眸一亮,快步跑去-

    江林州办好差事,喝口茶的工夫,小厮来报,说表妹亦到了此处。

    整了整衣衫,江林州往外走去,唇边含笑,意气风发,在门口与谢兰辞迎面撞上。

    江林州微敛笑意,清了清嗓子:“你还不带人回去?我……今日天气正好,正该登高望远,哪能让这些人坏了心情。”

    说罢,偷觑谢兰辞神色,满心指望这人快些离开,好让他去找表妹说话。

    江林州又望了眼天色,耳中却听得谢兰辞道:“我与你同去。”

    江林州飞快转头看他,拿不准他的用意,握着马鞭抱臂看去:“当真?”

    谢兰辞瞥了眼江林州那嫌他碍事的脸色,淡然颔首-

    虞烟鬓发稍乱,面生红晕,衣袖亦有些乱了,抿着唇不太开心的样子。

    楚芫帮她理了理衣袖,宽慰道:“追不到就追不到。别勉强自己。”

    虞烟蔫蔫的点头,抬起手来方便楚芫替她整理,目光越过楚芫肩后,看到两个郎君正往此处行来。

    正是谢兰辞和江林州。

    谢兰辞在旁人面前神色自如,不会与她说话,因此,虞烟也当做并不认得他,去看那位江大人,蹙了蹙眉:“江大人过来做什么。方才我洗清嫌疑了呀。”

    楚芫回身看去,又问虞烟:“他怀疑你?”

    虞烟嗯了一声,双眸尽是茫然。

    楚芫动作温柔,将她鬓边一络乌发拢到耳后,声音微冷:“谁知道呢。他看起来也不像个好人。”

    江林州唇边带笑,根本没空去管谢兰辞为何跟来,一看到自家表妹,就想把谢兰辞支走。

    江林州还没找到理由,走近一看,表妹为何看也不看自己?

    好在谢兰辞似乎有话要说,先把虞烟叫走,江林州自然而然走到楚芫身边,开始一通嘘寒问暖。

    但往山下又走了好一段路,楚芫除了唤声表兄,没再搭理他,眼看着走得越来越快,和后面两人的距离愈发远了。

    虞烟这才知道江林州就是楚芫的那个表兄,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楚芫口中那个花枝招展的男子。

    而且他们两人走得好近。

    再看身边的谢兰辞,一直和她保持两步远的距离,没有靠近,亦没有远离,十分让人安心。

    “方才我在西街见到了你的丫鬟青柚。”

    虞烟心口微紧,抬头看他,还好谢兰辞不是会吊人胃口的,他续道:“整条街封了半个时辰,她因事逗留,现下已经回到白云寺前,你一下山就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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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

    听起来,完全没有发生她担心的事。

    “虞姑娘。”楚芫的丫鬟走在最后,好不容易才追了上来。待走到虞烟身边,笑道,“姑娘若真是喜欢它,下回还能再见,这是那家夫人送的木雕,姑娘收好。”

    虞烟弯起唇角,眸中满是惊喜,不知想到什么,喜色稍减,半是期待半是怅然。

    谢兰辞身形微滞。

    她在山下就见过宋轻舟,上山这一个时辰,见到一两个男子,不足为奇。

    谢兰辞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问道:“你很喜欢他?”

    虞烟抬手遮了下阳光:“是有些稀罕。但没有非它不可。”

    谢兰辞又道:“和你之前见过的相比,又怎么样?”

    虞烟当真想了想,诚恳道:“这个没法比的。而且,我没见过多少。”

    她是没见过多少男子。在镜湖相看那日,亦是好奇多过羞涩,直到发现上错画舫,才面色赧然。

    “你哥哥他知道吗?”

    虞烟觉得有些奇怪,蹙眉看他:“他不知道。这事自要顺了我的心意。”

    顿了顿又小声道,“又不是每个都会打人的。我看,它性格就挺好的。”

    话音甫落,便又抬手掸了掸袖上的尘灰。

    谢兰辞垂眸看去,她雪白的衣袖上有一小块脏污,格外刺眼。看在眼中,不由眉心微蹙。

    虞烟看他神色不妥,后知后觉道:“你不喜欢猫吗?那我离你远一些,它一到我怀里就跑,毛倒是掉了不少。”

    谢兰辞回过神来,对上虞烟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眸,不大自在地挪开视线:“没有不喜欢。”

    他今日也是忙昏头了。

    怎么到这时,才听出来她说的是狸奴。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可能没办法日更了。

    最近熬夜太多,身体不舒服,连续四五天胸口不舒服。前段时间才在健身房办了卡,每次去一趟,出来都感觉快死了。

    加上还有其他事要忙,这样继续熬夜实在不是长久之计。请大家谅解。

    接下来的更新频率没办法保证.[今天停下来发现身体真的非常疲惫,视情况更新吧

    写文真的让我很快乐,但是我的身体真的受不了这样的作息了。谢谢理解。感谢在2023-07-05 23:51:522023-07-07 00:5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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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 第 33 章

    ◎何况他并不是没有碰过。◎

    虞烟弄不干净, 眼不见心不烦地垂下手,不刻意去看,也很难随便瞧见。

    总归他见她狼狈不是一回两回。先这样吧。

    谢兰辞说没有不喜欢,她眼睫微动, 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

    他不会口出妄言, 但她很难想象他抱着小猫, 轻柔抚摸的模样。

    幼猫乖软可人,而他显然是那种不会沉溺其中的人。

    他是有温柔的一面,并非全然冷漠无情。但这双骨节分明的手, 线条冷硬, 腕掌间劲力充沛,该执笔抚琴, 搭弓弄弦。

    总之合该做些正经事,清冷肃静地思索朝政公事,不像是抱住小猫撒不开手的人。

    虞烟不同,见到圆润白软的小猫, 便忍不住想上前去看。方才他连连追问,虞烟虽不明白他的心思, 还是和盘托出:“原以为是个无主的, 上前逗弄片刻, 它便跑回去了。”

    谢兰辞很快恢复如常, 眉眼平静。

    即便有些微异样,眼前之人也分辨不出,只觉得他问这些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两人身形稍稍错开, 一前一后, 走在道路两侧。虞烟看了眼脚下, 他们之间的距离少说都能容得下两个挑担通行的小贩。

    一阵清风拂过,虞烟裙摆微微荡开,便如灌满水的花苞,轻软娇柔。

    天光透过翠绿叶片,洒照在她身上,透亮的日光晃悠着落在她锁骨下方,恰如镶了金边的饱满南珠,白的不是日光,而是她透亮的肌肤。

    谢兰辞无意间瞥见这处光景,忽而想起一个偏好珍珠的县主,那人喜爱收集圆润无瑕的真珠,用金银珠宝相配,除去插戴之外,喜好握在手中把玩。

    但世间珍宝万千,再罕见珍贵的濂珠,也不如眼前所见这颗,柔软细润,不见瑕疵。

    谢兰辞目光微顿,有一瞬几乎忘记上山寻她的目的。

    与她四目相视,身前的小姑娘不急不躁,像是知晓他为正事而来,被他的神色牵动着心绪。他沉默的越久,她眉间的忧色愈重。

    见此,谢兰辞心中难得有一丝异样。

    哪怕仅是一瞬一息的遐想,亦是无可辩驳的冒犯之举。何况他不是没有触碰过她的肌肤,目之所见,心间所想,凭着记忆,额外增添了两分风情。

    她只以为他是心无外物的谦谦君子,对他方才所思所想,毫无所觉-

    江林州习惯于楚芫的冷淡,她自小便不爱说话,这些年来他早就养成了自说自话的习惯。反正对着谢兰辞这个不解人意的共事者亦是如此,对着心上人,江林州更有千倍百倍的耐心。

    走出好一段路,眼看着路旁花丛愈发单薄,江林州终于回过味来,僵着脖子侧首看去,恍惚问道:“那位虞小姐,是你的旧识?”

    楚芫脚下不停:“什么旧识?表兄何必用这个疏远的说法。她是我闺中密友,时常来信,我倒不知她何时成了嫌犯。”

    江林州有一瞬的呆愣。先是酸涩,阿芫居然和旁人频繁通信,又是心凉,他找不到讨好阿芫的法子,怎的一来就把人得罪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

    先前还以为谢兰辞忽然生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行事不似往常利落,神色也怪怪的。

    怪的哪是谢兰辞,是他自己才对。

    今晨出门前还打算等两日约阿芫游湖,请她尝一尝新聘厨娘的手艺。想着这个,大半日的劳累都不算什么。

    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位姑娘当真身家清白,与歹徒毫无牵扯。

    楚芫话里话外是把人当做亲妹妹来看,江林州都不用开口问,就知道她心头那杆秤偏向谁,一路上很不是滋味。

    反省来反省去,江林州终于找到了那时误导他的根源。

    虞姑娘为何又惊又怕地往谢兰辞脸上看?

    以前见过的怀春少女,个个双颊羞红,含羞带怯,胆子大些的,目光灼灼,借着团扇遮挡偷觑他的风姿。

    江林州从未见过虞姑娘这般情态。

    他皱着眉头又是琢磨又是反省,恍然大悟,虞姑娘那番神态,大有和情郎一拍两散,怀着怨气不肯相见,偏偏狭路相逢,不想外人看出二人纠葛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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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

    回过味来,江林州又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他为了哄楚芫开心,多看了些时兴的话本子,听戏多听了几回。但怎么一动脑子,就想出了如此不靠谱的东西。

    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有些可能。

    但偏偏是谢兰辞。

    没道理啊。

    谢兰辞有多不好女色,江林州不说是最了解的那个,但也知道他的秉性。

    国公府上下为他的婚事操心不少,一两年下来愣是没有一个让他点头。

    倘若谢兰辞真有了放在心上的姑娘,莫说是媒人,就是去国公府报信,往陛下面前递话,恐怕都能得不少赏赐。

    哎。

    方才在白云寺办完差事,就不该急着出来,应当取香到佛前拜过一遍,去去晦气,再去捉拿同伙-

    虞烟有自知之明,最拿得出手的一个优点就是耐心,这个长处时长时短不太稳定,但她在紧要的事情上头一直很耐得住性子。

    她看得出来,身旁这位大忙人像有话要说,否则哪会像这般不疾不徐地走着,和前面两人泾渭分明,丝毫不像同行之人。

    虞烟仰脸看他,发觉他的视线在她脖颈上停了停,若非问过楚芫,她别处不曾弄脏,她大约要怀疑起自己仪容不整,才令他侧目。

    不敢看他的眼睛,虞烟有样学样地看向他衣领上方。

    谢兰辞皮肤冷白,脖颈线条明晰,喉结……虞烟猜,可能是硬的?她自己没有,也没摸过。

    诡异的好奇心忽然升起,虞烟还没看明白,就见他喉结上下一滚,然后开了口。

    “何家逃脱的神棍身份不明,适才在西街搜寻,找出了一点线索。”

    扣住的两人从事药材生意,虞烟在通州亦是停留在宁大夫那处,谢兰辞略一思索,问道:“你在宁大夫医馆逗留,有没有和人起过冲突?”

    好端端的被抓去拜堂生子,虞烟恨不得把那些人通通送进大牢里,谢兰辞便能将人投入狱中,她自然不会隐瞒。

    “宁神医脾气古怪,他那里的病患早已习惯他的脾性,等闲不与人交恶,大家相处和睦。一日顶多有三五个病人。我在后院帮忙干活,很少见人。”

    虞烟顿了顿,又道:“和药童拌过嘴,但这应该不算吧?他好像有点生气,我买糖葫芦补偿过了。”

    谢兰辞想了想她和十岁小药童吵架的模样,眸底掠过一丝笑意。

    出入后宅为主家谋划子嗣,那人挑中虞烟,还有另一种可能。

    谢兰辞默了两息,道:“你的生辰八字,有没有算过?”

    何员外年逾五十,很有可能偏信鬼神之事,挑个命格特殊的女子。

    虞烟找人掐算向来只拣好的听,珠珠能说会道,青柚以武服人,那些只会说晦气话兜售手串符箓的江湖骗子,根本不敢随便招惹。

    虞烟想了想:“长辈谈起我的婚事,好像提过两句。”思及当时周夫人黑沉的脸色,忽地止了声。

    谢兰辞神色沉静,虞烟觑他一眼。

    他听到何事都不会笑话她,她定了定神,小声道:“说我善妒贪婪,恐怕不能兴旺家宅。”

    当时她听得不太明白,总体而言平平无奇,周夫人偏要把这一点拿出来说。

    她很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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