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不好意思地轻蹭了下肌肤,她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收了回来。不过她并没有察觉到,此时她的羞赧已经全都落进了宋屿的眼里。
夏栀轻咳了声,铅笔不轻不重地描在罐口,佯装自然说道:“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宋屿说,“我们两个关系好。”
夏栀作思考状,可能这段时间跟宋屿混的,她胆量也上来了,撇撇嘴角,“一般吧。”
“哦~”张明宇手里不知道何时捧了包瓜子嗑,他抓了一把又递给了手边的男生,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传递,这包瓜子跟接力棒似的。
“屿哥魅力不行哦。”
“屿,你有被女生嫌弃的一天哦。”
“我们所受的苦,屿哥他今天终于体会到了,我深感欣慰。”
看看旁边那几个男生八卦的小眼神,夏栀动作僵了僵。随他们怎么议论,反正她才不要让张明宇吃到什么瓜,这人嘴巴太大了!
宋屿:“……”好个一般,好,很好。
他黑眸眯起,嗤,还真是只非常会欲盖弥彰的小仓鼠,一点都不老实。
话音落,不等她说什么,宋屿径直靠了过来。他的手臂挨着她的背,胳膊就往她的肩颈处一搭。
干燥的手指捎带了些微风,刮过夏栀的耳梢时,酥酥麻麻的触感。
她的耳朵里被宋屿塞过来一只耳机,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是她那晚在广播里点的《WAKE》。
宋屿戴的是右耳,塞给夏栀的是左耳。无线的耳机,两人间却仿佛有线在拉扯般。
“好听么,我最近在单曲循环。”他音量很低,眼底划过深意。
单曲循环……
唔,夏栀喉咙有些发干。果然,宋屿他还是察觉到了她点这首歌的用意吧。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开心,也有点被坚定不移选择的偏爱感。
好难说清楚,也很陌生。“挺好听的。”
不顾张明宇他们别有深意的目光,宋屿压低了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周末有时间么?”
“有。做什么?”夏栀周末是很空的,欢迎加入企,鹅峮司尔咡二呜救一死七因为在奶奶家其实没什么社交活动。
“有就行。”宋屿背脊懒散地倚靠在凳背,从容地瞧着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稍停顿,他笑笑,“或者,你理解成约会也可以。”
“啊?那你还不如喊我去给你补课。”言外之意,宋屿你快学会习吧。
而且,没谈恋爱也能称作约会吗?还是宋屿在胡诌?
见小姑娘的表情如临大敌,宋屿敛了敛视线,“逗你的,到时候也会找其他人一起,还有徐颂,就是朋友聚在一起玩玩。”
夏栀松了口气,果然,她差点又上当了。宋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混蛋。不过有徐颂在的话,“可以。”
周五的傍晚如约而至,校门口跟丧尸出城似的,开学时间越久,盼放假的念头就越强烈。周清和张明宇已经开始数着手指头等联考,就连联考结束以后上哪儿玩都想好了。
此时的钟婉思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幸福地奔向校外,高声大喊:“自由啦!”
江梦悠哉悠哉地打击道:“也就自由两天而已,速写作业超级多好不好。”
相比之下,夏栀和徐颂落于人群后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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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显得镇定很多。
徐颂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又顺手掏出盒巧克力递给夏栀,“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不爱吃甜。”
不容夏栀拒绝就塞进了她怀里。
现在寝室里的小分队已经非常清晰,平时吃饭、上课都是钟婉思和江梦一组,夏栀和徐颂做伴。
小巷口,离老远儿就能看见了两个老人盼孙女儿的身影。
夏栀紧了紧背上的挎包,赶忙小跑过去,“奶奶,不用每次都在门口等我的。你们站久了多累呀,吹到风怎么办。”
“我们得看见你才放心。”奶奶快步上前,拉住夏栀的手,“每周你就过来待这么两天,好不容易盼到放假,让我坐在屋里,我哪儿坐得住。”
爷爷也笑,“你奶奶就这样,急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对了啊。”奶奶像是想到什么,“瞳瞳,你妈她也在呢。”
林庆华女士吗?
夏栀愣了,反应了会儿,“在这儿?在奶奶家里吗?”
“嗯。”奶奶拍着她的手背,给她讲八卦,“和你爸吵架,已经在这儿待两三天了。”
原来是吵架了。夏栀能理解了。她原本还想问句为了什么吵架,但转念一想,夏国忠先生和林庆华女士因为什么都能吵起来,也不奇怪。
客厅,林庆华女士正在开视频会议,精致的面孔连丝笑意都看不见,光滑的肌肤像是石膏像雕上去般冷酷。
夏栀光是瞧上一眼,就浑身打了个寒颤。工作时的林庆华女士显得更恐怖了,感觉她的周身有火苗在燃烧,稍微靠近就会嘶嘶冒火光。
“说是休假了,但我瞧着这两天工作一点没少。”奶奶压低了声,领着夏栀进了卧室。
夏栀问,“我爸没什么反应吗?”
“有。你妈刚跑过来,他就给我们通电话了。”奶奶说,“不用担心。我和你爷爷都跟你爸商量好了,打算这周末叫上你哥全家过来哄呢。”
“结婚吗,哪有不吵架的夫妻。都是床头吵吵,床尾就和了。”
“不过奶奶还是挺开心的,很长时间我们全家人没聚在一块吃顿饭了。平常也就过年那几天时间能聚得这么全。”
夏栀若有所思地点头,“奶奶,所以他们两个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抢车位。”
夏栀怔了怔,疑惑地问道:“车位?”
“嗯。你妈开了公司的车回家,就直接停车位上了。你爸不知道啊,以为哪个孙子占了他车位呢。”
“然后呢?”夏栀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点想笑。
奶奶咂咂舌,“然后你爸就直接把车横在你妈公司车的前面了,挡了一天,他自己打车去上班。”
“我妈没给我爸打电话吗?”
奶奶说,“打了啊。你爸车上号码留的是私人号,他故意关机了不接,打工作号也不接。可给你妈气坏了。然后你妈又找了几个朋友把车堵你爸车那了,那条路口彻底封死。”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啊”夏栀简直无奈死了,“就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了吗?”
“你听奶奶给你说完啊。”
“你爸哪儿知道那是你妈公司的车,把物业叫过来了。最后两个人因为妨碍其他业主出行,被物业给批评教育了,还特意挂了告示在停车场门口。”奶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你妈觉得丢人,死活闹着要和你爸离婚算了,这不跑过来了。”
“我瞧着你妈嘴上说要离婚,实际上是想来我这,让我给她撑腰。”
夏栀抿了抿唇,有点不理解奶奶的话。那可是林庆华女士啊,林庆华女士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给她撑腰?她自己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晚饭的时间被奶奶推迟了。
说是要等夏国忠和夏祁过来再开饭。
夏栀边玩手机边在客厅里陪林庆华看电视。
期间,宋屿发了条微信过来。
手机响得突兀,在安静的客厅就像放鞭炮般明显。
夏栀心虚,快速地瞥了眼林庆华,见林庆华心不在焉地完全没注意到,她这才松了口气。
关门声混着脚步声进来,打破了沉寂。
夏国忠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窗外的草丛里,虫鸣声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他胡茬细碎又凌乱,眼眶下面也有浅浅的一层青黑,满脸疲惫。
“妈,都跟你们说了别等我。”夏国忠看见桌上的饭菜没动,又假装不经意地寻了下林庆华的身影,“我本来晚上有加班。”
“行了,你人都来了就别说那些,赶紧过来吃饭吧。”奶奶对着夏国忠的脸色很难看,像是故意摆出来让林庆华解气的,“要不是庆华在我这,我都懒得叫你过来吃顿饭。”
稍停顿,爷爷戴上老花镜走过来,“夏祁那孩子呢?”
“在外面停车呢。”夏国忠不自然地咳嗽了声,他左顾右盼地走到林庆华面前,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个位置合适,“夏祁那臭小子把烤箱弄坏了,我不会修,要不今晚你回家看看?”
“?”林庆华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电视机偏都没偏,明显是不想搭理他,“你不会修的东西我就会了?”
而这时候刚好进门的夏祁同样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把烤箱弄坏了?他今天刚从学校回家啊?
夏国忠又道:“家里门的指纹锁,我的指纹好像失效了。”
林庆华:“让夏祁今晚带你回去不就得了。”
旁边的夏祁赶紧躲战场远点,“没空,我约了同学等会儿出去喝酒。”
在林庆华看不见的地方,夏国忠悄悄地给夏祁比划了个大拇指,是他的好儿子。
林庆华,“你带夏栀回去住,周日再给她送回来。”
夏栀,“我晚上也约了同学出去。”
气氛蓦地僵滞,林庆华眼底的冷霜越来越重,咬紧的牙关像是忍耐到了极限,“那就密码输入。”
夏栀默默地在心里想,她家里的氛围,绝对是路过只狗都要挨一巴掌。
在沉闷的气氛中,奶奶只觉得丹田哗地涌上股热气,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个家一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的孙女孙子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成长吗?
深吸了口气,啪地一砸筷子,威势立满。奶奶中气十足地朝夏国忠喊道:“真是气死我了!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不知道跟老婆道个歉吗!道歉这么难吗,从小到大,我和你爸是怎么教你的,什么叫家和万事兴!道歉!”
“每天跟老婆吵吵闹闹得像什么样子,还是在过日子吗?你看我和你爸什么时候吵过,把老婆气到离家出走很光荣吗?”
“……”
“……”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唉,知道了,妈。”夏国忠低着脑袋,声跟蚊子似的,“庆华,我错了。”
奶奶,“赶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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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吧,吃完饭你们两夫妻都赶紧回家,我这地方小住不了那么多人,留两个孩子在这儿住着就行了。”
夏栀收回刚才的想法。在他们家里,奶奶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她目光低垂,筷子慢吞吞地夹起碗里的大米饭,突然在想,林庆华与夏国忠吵闹这么久都没能离婚,或许其中也有奶奶的缘故吧。
而这时,夏祁长腿抬了抬,怼到夏栀的脚腕,他目光看向她:你有约了?
夏栀下颌稍抬,眼神回示道:我有约了。臭哥,你有约了?
夏祁同样目光回示:没有。但我坚决不参与爸妈的斗争。
“对了,等会来找你的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夏祁夹了点菜放进夏栀碗里,漫不经心地问道。
饭桌的几人目光顿时都看过来,夏栀差点呛到。
呲——
这个臭哥!怎么看都是故意的!替爸吸引火力也不用把她牵扯进去呀。
她屁股底下就跟坐了根针似的,左晃右晃不得安稳,含糊不清地掩饰道,“女同学。”
有女同学,也有男同学。
稍停顿,夏祁突然看着夏栀笑了笑,“行啊。那等会儿哥哥带你们吃好吃的。”
“别吧,哥,我的同学比你小很多岁,你跟在我们这里晃不会觉得很羞耻吗。”夏栀顽强挣扎。
夏祁淡然自若,“啊,不会。一帮小屁孩。”
夏国忠这时也发话了,“夏祁你不要去喝酒了,陪你妹妹吧。大晚上她们几个女生也不安全,你在还能好点。请你妹妹的同学吃点东西。”
没有不安全啊,因为有男生在。但夏栀不敢声张,她脑袋快埋进饭里了。
夏祁斜睨了她一眼,这么慌张?有猫腻?那他今晚必须跟去啊。
出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四周商铺门口坐了很多闲聊的人,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穿着短袖拿着蒲扇,吹拂过来的风也是暖的。
巷口,几个少年站在那里聊天,徐颂则低头刷手机刷个不停,时不时回应两句。
等走近了。
夏祁看着面前一米九几,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大高个,他下颌微抬,审视的目光看向夏栀,“女同学?”
随后,夏祁的目光又划过角落里的徐颂,哦,确实有个女同学。
完蛋了。夏栀深吸了口气。
她该怎么和朋友解释她哥的出现,又该怎么和夏祁解释这群男生的存在,气氛真的好尴尬啊!
最主要是,夏祁和宋屿只是彼此互看了眼,怎么两个人间的氛围就好像有点不对劲?
电光火石间,夏栀突然回忆起自己的初中时期,以及夏祁当年护妹狂魔的称号。
作者有话说:
您的护妹狂魔下棋已上线
小红包掉落
24 ? Chapter 024
◎豆沙红◎
Chapter Twenty-four
暗处的角落里, 徐颂将手机屏熄了揣回兜里,耳边的风燥热,正如她此刻不能平息的情绪。
她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夏栀身旁的男生。男生个头很高, 比宋屿还要高些, 神色冷清, 眉眼线条温润。映着浅淡昏黄的路灯,他发色松软。明显区别于这群高中生的成熟,模样霁月清风。
倏地, 像是察觉到什么, 男生的视线也朝她了看过来。
仅仅对视的瞬间,徐颂的心脏几乎骤停, 接着,又很闷地落了下去,掷地有声。
没想到是他。
竟然会是他。
但男生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神情没有丝毫波澜。敛过眼底翻涌的情绪, 徐颂唇角扯起抹苦笑,看来他不记得她了啊。
她默默地攥紧手心, 指甲陷进肉里也毫无察觉般僵直着背脊。
也是, 谁会记得三年前无意间碰到的陌生人呢。那段时间是徐颂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了, 父母带着弟弟居住在国外, 除了给她钱连基本的沟通都没有,徐颂仍记得看见银行卡余额的零就生理性反胃的日子。如果不是夏祁曾出现,恐怕她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
他一度是她的信仰。
夏祁很优秀,他是省优秀学生代表, 也曾是青少年组的无人机视角竞速赛冠军。
也是那段时间同城新闻经常出现他的照片, 徐颂知道了他的名字, 将他的照片打印下来封进了相框,至今还放在卧室柜
?璍
子上面。
周围的朋友都觉得徐颂在恋爱方面身经百战,因为她漂亮,妩媚,上挑的狐狸眼透着张扬的狂傲,好像这样的女生天生就应该被追求。但其实除了暗恋,她对待感情也完全没有经验。
只是她梦里出现过多次的少年,徐颂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更没想过,原来他竟是她室友的哥哥。
操蛋的人生,可真是够巧的。
徐颂收回视线,头低着,将方才的心绪起伏压下去。有时候回忆记得太深,也非好事。
沉默许久,明明是初夏的时节,巷口的气压却低得要死,背脊像是爬了层冷汗似的。
而其中气压的漩涡中心是两个面对面对峙许久的少年。宋屿和夏祁谁也没说话,但两人不友善的目光真是连藏都不愿意藏。
山雨欲来风满楼,无形的压迫感在蔓延。
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论年龄来说,夏祁和宋屿仅差一岁,两人的气场也差不多。这会儿其他几个男生哪敢吭声,只能干咽口水顶压。
夏栀看着自家老哥阴沉面容,又想起自己过去的十七年,不由感慨。
自夏栀上学起,她的校区一直被安排在夏祁的分部,无论小学还是初中,都和夏祁同校。
她顶着夏祁妹妹的光环,就足以让男生们望而却步。而被夏祁吓哭的男生更是围起来可以组好几支足球队,没准能踢进世界杯。男生们平时碰到夏栀都恨不得拉开三米远,所以青春期的夏栀基本是男生绝缘体。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夏栀终于将自家老哥盼上了大学,不成想,还是会有这天。
知道今晚肯定不可能草草了事,以夏祁的性格,估计要把这几个男生都恐吓到不敢接近她才能罢休。
不知道宋屿会怎么想?
会不会也认为她哥很恐怖?被吓退了怎么办?
不对不对,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她怎么就替宋屿操心起来了。
夏栀思绪紧张地瞎想。
她慢吞吞地瞥过去,宋屿正低着眼,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下颌抬起,喉结在昏黄的光影下衬出明暗分界。
目光聚焦过来,触碰到的瞬间,四周都仿佛静止般。
他勾唇笑笑,心照不宣的默契。夏栀突然觉得安心极了,刚才的慌乱劲儿全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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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夏祁蹙起眉,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宋屿的目光,将夏栀掩在身后,他终于开口了。
“你们几个男生,成年了吧。”夏祁手揣进兜里,仰起的下颌朝几个男生点点,语气很随意,“酒量怎么样?”
但这架势大有一副今晚要搞死几个的不怀好意。
夏栀心陡然一沉,“哥,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夏祁阴恻恻的目光看过来,她猛地改口:“悠着来。”
“还是妹妹好,知道担心亲哥。”夏祁压着她的肩膀,咬字一顿一顿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别觉得你哥不好相处,你哥很随和的。”
夏栀默默地小声嘀咕,“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丢人。”
夏祁,“?”小屁孩没大没小的,欠揍了吧。
一群人坐在大排档的包厢里,服务员提了箱啤酒和饮料进来,饮料是给两个女生喝的,啤酒嘛,自然不言而喻。方桌长凳,夏栀坐在夏祁和宋屿的中间,而徐颂则坐在她的对面,被包围的别扭感让她无所适从,好像架在了火烤架。
话题倒没冷场,毕竟有张明宇在。
张明宇是个自来熟,三言两句就跟夏祁套近乎,可能是夏祁身上有着和宋屿同样相似的感觉,让男生们忍不住想要臣服。但张明宇在喝酒方面也是个菜逼,一杯啤酒下肚人就开始脚步虚浮,该说的不该说的对着夏祁全盘托出。
什么宋屿给夏栀补习专业课啦,什么夏栀给宋屿补习文化课啦。
让夏祁完美地记住了眼前的男生叫宋屿。
宋、屿,好个宋屿,名字真难听,除了长得帅气点一无是处。夏祁默默在心里叹息,他妹应该挺有内涵的,不会喜欢上这种空皮囊。
夏祁到底是比几个男生大,交谈起来游刃有余。
“小仓鼠和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张明宇说,“屿替小仓鼠打变态,还被变态找上学校报复呢。这事也就没过去几天,说起来谁有这缘分。”
话音未落,见夏祁夹起藕片,筷子尖使了点力气,藕片从中间啪地截断,他视线扫过去,表情有一瞬的微妙,“小,仓鼠,啊。”
取这么可爱的称呼简直就是没安好心。
而此时,没安好心的罪魁祸首宋屿闻言,眼皮掀了掀,神色淡淡没说话。
在旁人看不见的桌子底下,他腿稍抬,碰到夏栀。
夏栀看向他,宋屿也看过来。
目光相撞,竟让夏栀有了些专属他们两人亲密小动作的恍惚。
他的手伸过来,掌心里似乎攥着什么小物件。
夏栀的兜里一沉,宋屿把东西放进了她的口袋里。
接着,宋屿缓慢低垂着视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你们是这么称呼夏栀的?”夏祁的脸色有点阴沉沉的,第二句话是问的夏栀,“碰到变态又是怎么回事?”
夏栀咬了口笋片,心虚道:“不是什么大事。”
“小事就不跟哥说了?”眼里还有他这个哥吗?
“小仓鼠你竟然没告诉家里吗?这么大的事都不说,这点我要批评你。”张明宇大大咧咧,“祁哥,我跟你讲变态那次是怎么回事吧……”
夏栀:你快闭嘴吧。
夏祁:你快闭嘴吧。
周清:你快死了吧!
所有人的眉心都在抽动,只有张明宇对已经将近的死期浑然不觉。
该说不说,他神经是真的粗得可以。
周清,“咳咳。张明宇,你手边的矿泉水递给我。”
张明宇止住话,疑惑地看他,“你自己旁边不是有吗?”
周清翻了个白眼,他频繁地给张明宇使眼色,大哥你傻逼啊!还看不出氛围不对劲吗?
“行吧行吧,你个大事逼。”张明宇拿起矿泉水递到周清面前,用力那么一放,“喝吧,我看谁能喝得过你。”
周清真他妈的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等这口饭吃完,他拎着已经脸红的张明宇的领口,一把猛拽,“我带他去厕所醒酒,你们继续。”
其他几个男生和夏栀的关系本就一般,被夏祁眼刀扫过几次就承受不住压力了,谨小慎微的更是不敢说错话,跟审讯似的问什么答什么。
酒过三巡,片刻的寂静。
神色未变的也就剩宋屿和夏祁了。这两人明里暗里地过招了几次,在看不见的背后好像有两只怒目而视的大狗在呲牙互瞪似的。
情绪已经麻木的夏栀全当感受不到,她闷着头吃东西。但说是吃东西,也就夹着凉菜或者水果沙拉尝尝,她晚上在奶奶家吃得挺多了。
大排档的氛围热络,喧闹声立于巷口,添了不少人间烟火气。
水果沙拉吃没了,她又问服务员要了份。
餐盘端上来时,夏栀夹了块苹果,只是还没等放进碗里却见筷尖一松就掉到了桌面。
她心痛,粮食就这么浪费掉了。
与此同时,她面前立刻就出现了两块苹果,一块来自宋屿,一块来自夏祁。
“我自己能夹到。”她说,“盘子里还有,我再夹就可以。”
两位,快收手吧,她要汗流浃背了。
但两个男生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真是致命的选择。她默默地吸了口气。目光游离在两块苹果间。
纠结了会儿。
不等她如上刑场般做出抉择,只听到耳畔响起清亮的女声,叉子横穿两个苹果块中间递到了她面前,还是徐颂直截了当,“张嘴。”
夏栀下意识地咬住,啊呜。清脆的咀嚼声。
“……”
宋屿和夏祁两个大男生较劲了一晚上,谁也没占据上风,好在终于结束了这场饭局。他们两个酒量都可以,饭直到局结束,目光仍旧清明。
从某些方面来看,宋屿和夏祁那股谁都不服的傲劲儿还是挺像的。
临走前,夏栀收到了宋屿发来的微信消息,说放进她兜里的东西是礼物,他特意托朋友在景德镇做的。
她心里蓦地一轻,像是有根羽毛刮过,目光都忍不住放软。
回家已经是十一点半,爷爷奶奶的房间灯关了,电视机散发着莹白黯淡的光,细微的声音从音响流出来,在静谧的氛围里显得很温馨。
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给夏祁铺好了毛毯和枕头,因为地方不够住,只能委屈夏祁睡沙发。
挥挥手,夏栀正打算回房间时,却被夏祁叫住。
“瞳瞳。”
“嗯?”夏栀顿住,夏祁通常不喊她的小名,但一旦喊出来,那绝对是件很严肃的事,要对她耳提面命了。
思及青春期过于旺盛的荷尔蒙,她以为夏祁要跟她谈的是学校的男生,却没想到夏祁抬手将额前细碎的发梢抓起,酒气四处散了,他漆黑的眸底映衬着微弱光亮,语气认真。
“遇到事情必须和我说,绝对不可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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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扛着。像这次碰到变态,以后不许再瞒着我,瞒着家里了。”
夏祁说,“我们该报警报警,该走程序走程序,懂了没?”
“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替你出头,那家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夏栀被夏祁的态度唬得点头:“哥,我知道了。”
“还有——”
“嗯?”还有什么?
她脸颊猛地被夏祁捏住,左掐右掐。
夏祁唇角轻扯,“离那个叫宋屿的远点。”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看他很不爽。”
夏栀拍掉夏祁欺负人的手,嘀咕道:“哥,你很啰嗦哎,再说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再说,你看谁都不爽。”
“我看你是欠揍了。”夏祁对着她脑袋弹了个脑瓜嘣,“行了。睡觉去吧。”
终于从夏祁的魔爪中逃脱,夏栀一溜烟儿跑进了卧室。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刷手机,发梢的水汽捎带了些好闻清冽的暖橙味道,她心情很好,耳机里的音乐声欢快,她也跟着节奏哼出来。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夏栀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差点忘记宋屿给她的东西了。
在挂起的衣服兜里摸了摸,手指碰到坚硬的物块,有些凉的触感,她连忙拿了出来。
灯光下面,她掌心里的陶瓷玩具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是个非常可爱生动的小仓鼠摆件。
小仓鼠的眼睛圆溜溜地像是颗黑葡萄,粉嫩的小爪里还抱着黄色的奶酪块,橘棕相间的配色,手感摸起来特别光滑。
单从品质来说,就能感觉出是很用心做出来的,和工厂流水线的货不同,看来看去找不到任何瑕疵,实物沉甸甸。
在仓鼠圆球似的小尾巴上面还背了个小书包,蓝色小书包打破暖色调,变得很亮眼。
而小书包上面写着:ZZ。
像是专属礼物。
夏栀爱不释手地捧着把玩了好一会儿,连冰凉的陶瓷都被她摸出了些温度,她真的太喜欢了!
她对着灯拍了张照片,随后发了朋友圈,没有配任何文字。
照片里,小姑娘细嫩的手指拿着小仓鼠摆件,似有光晕环绕,衬得指节如葱白。
朋友圈发了几分钟,点赞和评论就已经多了几十条。夏栀平常不怎么爱发朋友圈,偶尔发一次,还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思思:哇哇哇!这个摆件好可爱啊!在哪儿买的!】
【江梦:看来你已经接受了小仓鼠哈哈哈哈,和小仓鼠称号达成和解。】
【小智:真可爱,借我玩玩呗。】
【小舅妈:夏夏买的新玩具吗?小仓鼠很可爱。】
【大表舅:很棒。】
【……】
夏栀一条一条地翻着评论区,倏地,她看见最新点赞的消息亮了起来。
「sy点赞了。」
他点赞了。
夏栀垂着眼睛,羞赧的情绪划过,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可她又想让他知道,她很喜欢。
紧接着她的目光划过最新评论。
【臭哥:什么丑东西快删掉。】
夏栀:……嫉妒。这个男人是在嫉妒。
草丛里不知道蹦了个什么动物过去,像是兔子又像是只猫。
叶子摩擦着空气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窸窸窣窣,今晚月亮挺圆的。
徐颂没着急走,她寻了处角落,点了根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闪烁的红点。
张明宇和周清他们早走了,大排档这会儿也收摊,零零星星就能瞧见几个人搬货挪凳的身影。
指缝间白雾缭绕,她扬起的下颌光洁莹白。
宋屿手腕搭在兜的边缘,徐颂递过来的烟盒甩出根烟,他瞥了眼,没接。
“夏栀朋友圈发的摆件是你送的吧?”徐颂闲聊道,“今晚大张旗鼓地找我们出来,也只是为了见夏栀一面?”
宋屿没回答。
手指弹了弹灰,她也不在意,只是笑笑,“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耐心的。”
在哄女生开心方面。
“徐颂,你对夏祁很在意。”宋屿眉骨稍扬,“认识?”
不得不说,和神经大条甚至大脑都有点短路的张明宇相比,宋屿在这方面简直敏感得要死,好像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他。
而他轻描淡写的「认识」两个字,也将徐颂的记忆拉回到三年前。
钱,和家人,选哪个?
徐颂没得选。
徐颂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她的弟弟出国了,他们常年定居国外,没回来过。
对徐颂,既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寒暄问候,有的只是转账数字后面一串又一串的零而已。
在她初中的时候,徐颂就已经把南城大大小小的场所玩了遍,买奢侈品住豪宅,挥金如土肆意妄为。
但即便花得再多,她内心仍被空虚填满。孤独感跗骨之蛆,令她生理性恶心。
于是她开始交朋友,即便这些所谓的朋友就是拿她当提款机,她也毫不在意。
钱,对徐颂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
当然这些朋友也不关心她,她们关心的只是徐颂会不会买单。
三年前碰到夏祁的那晚,是徐颂的生日。
她给父母拨去电话,但被管家告知请不要再打来,会打扰到对方的生活,生活费会定期汇进她的账户里。
挂断电话的徐颂直接把手机砸了,她猛地吸了口烟,那时候刚学,还不会抽。
辛辣的刺激感呛得她直咳嗽,涕泗横流,整个气管都震得疼,她却只想笑。
旁边染着红红绿绿头发的女生们嚼着口香糖,浑身上下都穿着徐颂给她们买的高档品牌,对徐颂的反应不过是,“夕哥喊我们去高尔夫球馆,颂,你今晚付钱哦。”
夏祁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以为她被校园霸凌,便用妹妹朋友的借口将她带出了那群不良少女的圈。
那时候的夏祁高中生打扮,发梢很短,显得干净利落。他拿走她的烟,掐灭了,对她说,“吸烟对身体不好。”
后来徐颂从同城新闻上看到了他,知道了夏祁的名字,知道他对航天感兴趣,知道他参与的项目比赛拿了冠军。
徐颂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她回到奶奶家里,将卡塞给了老人。
徐颂的爷爷在她出生时就死了,而徐奶奶是个本分踏实的人,儿子出息时,她没想一走了之,如今就在镇上盘了块地,每天种种菜再去卖卖。再多的钱也改变不了老人家勤劳肯干的念头。
徐奶奶说:“生活是要动起来的,人一旦不活动了,身体废了,心气也就跟着废了。”
徐颂对奶奶说,“奶奶,我们两个人,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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