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千流不看他,纯粹地把他当做空气。哪怕说再多的话,她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盼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她总是走神,目光凝在日光里的某一点上,没有真正聚焦,任凭五条悟怎样闹腾,也不再关注了。
想到从前笑意吟吟目送自己出门的千流,他更低落了。
千流不会这样对他的,她温柔又从容,有着无限耐心,被捉弄了也不会生气,生气也好看又可爱。
他惯用的哄人招数却没有奏效,千流似乎对此免疫了——五条悟拒不承认自己被讨厌,他无法接受。
毕竟光是连名带姓地喊五条悟就足够令人难受,她像是叫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没有半分爱意,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也许他一错再错了,抱着她的时候,又觉得这样错下去也不错,他早就罪无可恕。
然而他迫切地渴望从千流那得到更多,比起肌肤相贴来说要简单得多的东西,比如从前常有的那些——
弯起眼睛对他笑笑,轻声骂他是笨蛋,哪怕红着眼睛生气也好,他会努力把人哄好的。
但是千流不看他。五条悟终于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自己好像把她推得更远了。
“她不需要我,是我需要她。”
认识到这件事后每天都在加重认知,她没有五条悟也可以过得很好,美丽、富有、追求者众。
那个曾经被关在禁闭室里的、痛苦又绝望的瘦弱女孩渐行渐远,光影变幻,时间像是电影一样慢慢播放,她长成矜贵又游刃有余的模样。
她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愿意给,只想索取神子的爱,但她现在连这个都不要了——
于是五条悟唯一能给予的东西失去了价值。他不能不慌张,特级咒灵只需要一发苍,可是千流呢?用什么去留住她?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也不是毫无苗头,在他开始重置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的、不安的因素。
千流渐渐变浅的笑容,令人束手无策的失望,叹息般的你忙吧、下一次,她主动提的要求越来越少了,对他慢慢失去期待。
该拿什么留住她呢?四季变化的街道,燃烧的夕阳,越来越短的通话时间。
哪怕四目相对录下的也只有无声默片。这不是能用一句七年之痒简单概括的事情。
十余年来情到浓时情转薄,无可避免的走向衰败的爱情。心脏隐痛,他不敢看。
咒术师是行走在苦难中的人,连爱也要苦吗?这未免太过残忍。
在支离破碎的五十二次轮回间,他已经被痛失所爱这件事折磨到骨血淋漓了;
终于破了局,是崭新的故事开始,反倒成就另一种绝望了。
千流说:“要是没认识过你就好了。”
“我要跟你离婚,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兰因絮果的事这么多,我们也不是例外,我不会再等你了。”
她把婚戒变成了随风走的纸钞。
“我说过,我们结束了。”
她的话语甚至残忍至此。
“如果我最终没有跟你分开,那只可能是因为我不幸死在了那之前,我们一定走不下去的。”
仿佛和从前那个对着月亮祈愿但愿人长久的少女不是同一个人。
但她又是千流,被感情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千流;
她曾经也不信命,认为相爱就能抵挡爱带来的伤害。但终于要像所有曾经自命不凡的年轻人一样,承认自己也没什么特别。
浓墨重彩的戏缓缓落幕,和其他所有的所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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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爱从绚烂归于寂灭。
但五条悟劫后余生,思索着如何重新开始。
命运好像又在嘲笑他了,它展露獠牙,又吐出了一个预言般的诅咒——你注定爱而不得。
第31章 和5T5离婚前夜
禅院千流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在众人面前出现了,大多数人都没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因为组织的运行仍然有序高效,她也以远程视频的形式出席过几次会议,下达重要的决策。
“不对……”禅院绘理喃喃,“不对啊……”
她紧紧锁着眉,同为行政助理的同事笑着肘了她一下:“什么不对?”
“就是上午那个会议,你不觉得千流姐不对劲吗?”
“有吗?”同事努力回忆,“状态还是很好啊,问话和决策都一针见血。”
这让禅院绘理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然而思索片刻后,她说:“我觉得那不像她,感觉不对,像是别人扮演的。”
“谁能扮演千流小姐啊?”同事反问,“世界上还能有第二个人能把我们CFO问得说不出话来吗?”
禅院绘理摇头,眼神若有所思:“她想问的内容是她本人说的,但出席会议的不是她。”
同事忍不住笑了:“难道是替身?你在说什么啊。”
“很奇怪……”
而敏锐的第六感敦促着禅院绘理进行了些探究,她去行政处找到楼层旧物库房的钥匙,那里收纳着五条悟的东西。
她早看出两位五条悟不是同一个人。而原主回归后迅速佐证了这一点——
他命人将自己这几个月遗留下的东西都丢掉,仔细消毒打扫办公室。就像猫咪决不能忍受领地里残留另一只同类的气味那样。
当时她在办公室门口,拦下准备将旧物丢掉的清洁工,请他们整理到同一个收纳箱里、放到储物间。
另外一位更加年轻些的五条悟从哪里来?他准备做什么?千流还会如同自己梦里那样,因为这个人失去生命吗?
常年不见阳光的旧物间灰扑扑的,禅院绘理循着记忆,努力翻找着,很快找到了贴有标签的纸箱。
五条悟的办公用品和小摆饰平平无奇,大多都是千流同款,笔筒里闲置了两枚素色发圈。
禅院绘理耐心地一样样检查过去,信手翻开牛皮笔记本,扉页上赫然用大字写着:Gojo Satoru!你这个白痴!
禅院绘理又翻过一页:“她生病了”
“去问硝子……”
“不准惹她生气,否则哪怕是我自己都绝不原谅你:)”
禅院绘理脸色一变,蓦然攥紧本子,在雪白的柔软纸张留下了浅浅的指痕。
脑海中飞过千万种骇人的可能性,她愣了许久,颤抖着给禅院千流打电话,自然没接通,她又通过各种方式留下讯息,但一整天过去,对方杳无音讯。
认识到以自己的力量与地位能做的实在有限,但依然放心不下。
他深吸了口气,决定去找五条悟问个清楚,尽管心里相当害怕这个人。
五条悟放任了她的刻意接近,似笑非笑地将她的示好照单全收,好像真的很关照她一样,态度暧昧到连禅院千流都产生过怀疑。
在某天夜里,禅院绘理开车送他回家门口时,五条悟突然低下头,面颊同她凑得很近,轻声问:“绘理很讨厌我吧?”
“哎?”
“不用掩饰了哦。”
他声音带着点调戏般的笑意,然而眼神冷如极北冰雪,那一瞬间,禅院绘理几乎要无法呼吸。
“离她远点。”他说。
短短的半分钟,禅院绘理的冷汗已经令背后凉意一片,仿佛要浸透衬衫。
“绘理……”五条悟站直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语气十分礼貌地说着充满警告意味的话,“我怕千流伤心,当然,同样是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离她远一点吧?”
“呃……”他身上一点杀意都没有,但漫不经心地笑一下,便足以叫人警铃大作。他是真的能轻易杀死我,这个念头如此清晰。
禅院绘理吓得几乎要忘记如何调节呼吸了,光是强装镇定已经花完了她的全部自制力,哪怕驱车离开许久、到家之后都在后怕,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
但她捏着那本落了灰的牛皮本,鼓起勇气敲开了五条悟办公室的门。
……
令禅院绘理没想到的是,五条悟看到纸上留下的讯息,素来从容的脸上出现了破绽——愕然、惊惧、后悔,很复杂的感情。
他收敛了情绪,随手打发禅院绘理,迈着长腿下楼。
……
面对气势汹汹前来问责的男人,家入硝子弹了下烟灰,叹气道:“嗯,她有抑郁症。”
五条悟梗了许久,低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什么程度了?”
“抑郁倾向的话,大概四年前就有了。20个月前发展成轻度抑郁,另外一个悟在的时候病情加重。但是前两个月变好了一点,她很积极配合治疗,定期做心理疏导,吃药……”
五条悟更低落了,盯着地板,连背都佝偻起来。他问:“那……如果……”
“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问:“如果突然停药了呢?”
“千流停药了?”硝子敏锐抬眼,责备道,“过早停药会导致病情反复甚至加重,你现在能联系到她吗?我来跟她说。”
五条悟闭了闭眼。
“怎么了?”
“没什么……”他抿唇,“我会安排好的,再见。”
走出办公室之后,在友人面前努力维持的正常表情已经撑不下去了,五条悟脚下像生了风,迈入电梯,楼顶悬停着他的私人飞机。
早就跟政府报备过航线,从这里到关着千流的小岛大约一个多小时。
而这段并不算久的路程令五条悟度秒如年,飞行到人烟罕至的国境线时,他一跃而下,用苍飞渡剩下的距离。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格,并且再也无法继续欺骗内心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千流的失望之处。但他从未想过这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事态。
在生死之前,他选择忽略爱人的内心想法,只想着要如何留下她的命;
而到现在,他闭上眼不忍看,因为生怕自己珍若拱璧的爱情已经颠覆破碎。
五条悟忍不住悄悄怪她,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要瞒着不告诉自己呢?然而这个念头只产生了一秒钟,便被巨大的悔恨取代。
他知道全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敷衍与自欺欺人造就目前的一切。现在终于得到了教训,再也不敢侥幸了,只祈求她能平安健康。
他好像确实无从留住这个人,要么留不下她的命,要么失去她的心。如果必须要选一个,他决定放千流自由,爱恨都不重要了。
他推开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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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禅院千流正在客厅等他,脊背挺得笔直,神色不辨悲喜。
哪怕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绘她的轮廓,他依然会被千流垂眸时的模样打动,心跳快到背叛理智,挤压胸口,几乎要淹没了呼吸;
随之而来的是一抽一抽的疼痛,他心疼了,后悔了,终于知道自己一错再错又伤害到她了。
五条悟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似乎生怕惊扰眼前人,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禅院千流朝他露出个清浅的笑容来,轻声喊道:“悟。”
她化了妆,发尾卷成精心的弧度,口红是好看的番茄色,是来到这里以来梳妆最完备的一次;
她的语气柔和,表情淡得像是水洗过一样,似乎没什么情绪,然而悲哀得却令人想哭。
“过来吧……”禅院千流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垫,“我有事想跟你说。”
不……
不要……
五条悟被巨大的恐慌淹没,头一次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第32章 和5T5离婚前夜
但在禅院千流轻如薄羽的目光中,他还是乖顺地走了过去。
“我先说……”五条悟抢先开口,“我不会再关着你了,千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牵过禅院千流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折起来的离婚届,还有一瓶撕去标签的药,他把药放到她的手心。
“我到现在才知道,对不起。”他说。
“我都签过字了。”五条悟的语速缓慢,字字艰难,“对不起,千流,我……”
禅院千流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但五条悟沉默许久,低头摊开折成方块的纸,注视着它,只是说:“你自由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不想再撒娇讨饶,靠掉眼泪重新获得千流的原谅,那些都被证实毫无作用,只会将她往反方向推。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错得彻底,不是靠放低姿态就能蒙混过关。
深深的无力禁锢着心脏,为什么已经打破了噩梦一样的死亡循环,还是不得不面临失去千流这件事呢?
他的努力仿佛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否定了,越害怕失去的,果然越容易失去。
五条悟像只做错了事挨训的猫,将东西递给她后,便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安静地等待禅院千流发难。
他的脑袋里灌了又稠又烈的岩浆,整个人被分成两半,一半嘶声力竭地叫嚣着我绝不要跟她分开,另外一半冷得像南极浮冰,低声诉说不要再折磨她了。
它们拉扯着,最后是爱占据了高地。
等到千流精神状态好转,芥蒂淡化一些了,再去谈别的事——可能还需要几年,时间总会治愈一切,而五条悟也并非不能忍耐。
禅院千流用茶几上的钢笔,在婚姻届姓名栏郑重签了字,将药瓶压了上去,喃喃道:“居然是第七年了。”
阳光荡进窗框,作为这一刻的见证人,为她刚写下的名字镀了层光边,墨迹慢慢凝固,像是盖上的印章。
时间怎么可以过得那么快呢?她的生活像是悬在窗口的晴天娃娃,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拥有很多钱,买大房子,和爱人结婚,一样样地做到了,此刻却觉得自己年近三十却一无所有,可怜得很。
“我不会打扰你。”他雪白的碎发往眼上投下一小圈阴影,艰难地说,“两年。两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千流,我知道……可能有些地方,我做的太不到位了,我不是合格的丈夫,但我也会变好的。”
禅院千流没什么表情,安静听着,忽然说:“白兰来找过我。”
“呃……”
“嗯,我倒不是很奇怪,毕竟是他嘛……”
禅院千流笑了下:“他说要带我走。”
“好久不见,nagi酱。”
白兰突然出现在别墅内,甚至游刃有余地拿着包开了口的棉花糖,笑眯眯地看她。
他简单解释说和五条悟打了一架,差点死了,还好自己早有准备,紧接着就开始嘲笑起禅院千流。
“哎呀,真可怜,结婚这么多年,他真舍得这么对你,五条君果然没什么同理心呢。”
“找到这里挺不容易的,不过谁让我是白兰呢?说起来,把千流藏起就要简单的多,这个世界那么大,总有地方能让你隐姓埋名生活一辈子啦……五条君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回来,足够了。”
他一反平时不着调的模样,对千流伸出手——
“nagi酱,要跟我走吗?”
禅院千流对着他笑:“不。”
因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说后悔遇见你是假的,骗你的。”禅院千流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纸,“我很高兴,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
这反倒五条悟更加不安了,平时拥有三两句话将人气得跳脚的能力,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总是要摔过跟头才会成长,他被千流密不透风的爱保护起来,未尝半分疾苦,因而不懂,因而不知慈悲。现在开始懂了,但好像又晚了,他总是在迟到。
而这次,千流不再等。
“明码标价的东西,才让我安心。但悟是不一样的,你是悬在夜空里的月亮,我是低头捡便士的庸俗商人。
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怎么样都觉得自己德不配位。我抓不住你,也总是怕失去你,这件事我跟你重复过很多遍了,你好像不明白。”
“不是的……”他眼眶微微红了,这一次的软弱不是装出来的,“千流,不是这样的啊。”
“可是我感受到的是这样。感情毕竟是很主观的事情,难免会出现偏差。”
佛祖割肉喂鹰,禅院千流没有那么无私的爱,除却外在的那些光鲜亮丽,她不过是个柔软敏感的女人。
期待每次呼唤有回应,期盼付出的爱听得见回响,它们渐渐落空之后,也就像摔过跟头知道疼的人一样,她收回手了。
“而比起之前那些,其实我最无法原谅你囚禁我。”
禅院千流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带了点几不可查的冷意,平静地谴责,“你可能是强势惯了,觉得自己是最强,万事就得顺你的意。悟,人间大多数事情都很公平,一如我的术式名。”
它叫等价交换。
她用真心和飞奔着拥抱月亮的一腔孤勇,换取神子的爱情,大概是价值不对等,所以最终惨淡收场。
从爱到疲倦,再到失望与疲倦,小半生漫长如同人间百年。
本以为只要离开他就会获得安宁,可五条悟不许,所以她依然陷于囹吾,动弹不得。
禅院千流对新生活的期望被他无情碾碎,剩下点不温不凉、冒着星火的灰烬。
他迟来的歉疚,像是高汤上的浮沫一样多余碍眼。现在妥协了,可是以后呢?
他拥有的力量让他自由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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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霸道。因此离开他的后半生,也要在心惊胆战和烦躁不安中度过吗?
要像老鼠一样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他抓到吗?
禅院千流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她爱得坦荡,一生不肯向什么人低头。
五条悟无从辩解,只能小声说:“对不起。”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五条悟始终记得第一次认识到喜欢这种心情的时刻。
十四五岁的年纪,千流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她清浅的呼吸扑在他的肩窝,五条悟听见自己血管里慌乱流窜的血液倒灌进心脏,继而澎湃而出的声响,仿佛童话里梦幻岛上永不止息的浪潮。
他太天真,以为一瞬间心动的光景可以受用一生;
光凭着相爱这件事,两个人就能所向披靡,世界上没什么能打得到爱情。
但它是很脆弱的。
感情不经营,就会和玫瑰一样,破败凋零。
禅院千流摘下手上的铂金戒环——是五条悟后来找出原版的设计图纸,重新定制的对戒,它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但已经回不到从前。
她双目沉沉地望向五条悟,翠色眼底风平浪静:“到了目前的境地,我也不觉得悔恨。因为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本人选择的结果。我不求甚解地将你比作月亮,爱你的每天不后悔,离开你不后悔,付出的青春不后悔,因为我喜欢,就值得。”
“你说死亡和千流都不能将我们分离,我也必须告诉你,我这辈子做了决定就不会向任何事低头。命运休想裹挟我,五条悟,也不可以。”
“千流,我……”
五条悟组织着语言,下一秒,脸色突变。
禅院千流的指尖跃动着盈盈的光,这簇光如同火苗一般擦着皮肤蔓延,包裹了她的全身,光线交织旋转,凝成光柱破开天花板。
孱弱的四级咒术师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咒力浓度,脆弱不堪的屋顶彻底被罡风掀开,冲天的光柱搅得天色沉沉,浮云四散。
术式:等价交换。
六眼反馈着上升的咒力浓度与术式信息:二级、一级、特级……
惊惧感再一次攫住了五条悟的喉管,他像条离了水的鱼,嘴唇翕动,呼吸困难——那种熟悉的、不祥的感觉。
他攥紧拳头,指骨作响,下意识顺发了一记赫。然而摧枯拉朽的光爆被禅院千流的力量轻松融合吞没。
她的头发狂舞着,神色柔和却冷肃:“我以身为禅院千流的一切交换,从此以后,和你生生不见。”
这句话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空气中嗡鸣尖锐地炸开,撕扯五条悟的耳膜,眼前直冒金星——那是规则的领域。
他徒劳地喊了一声千流的名字,然而周遭的气流无情地卷走了他的呼唤;
他试图冲破看不见的空气墙,指尖连发的苍与赫足以毁灭半个日本。
但未能对眼前的屏障造成半分裂痕,它们被神的手漫不经心地捏碎。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禅院千流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逸散的光点,她安静地弯起眼睛,最终留下一个温柔浅淡的笑容,却令五条悟目眦尽裂。
“为什么把它命名为梦幻岛?”
“因为你像彼得潘。”
像那个任性得一塌糊涂、肆意伤害爱着他的人的男孩。
所以在故事的最末,其他孩子都飞回家的时候,属于他的那扇窗户紧紧拴上了,家人全然忘记了他。他再也不知道玻璃窗内的快乐,他的孤独比月亮恒久。
四周忽然起了一阵呼啸的狂风,几秒过后再睁眼,原本化作废墟的别墅完璧无瑕。
阴云散去,阳光被窗棂分割成均匀的形状,伪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五条悟愣了许久,仿佛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没有心情接,随手摁掉,却发现屏保上的双人合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照片。
不、不会吧……
他迅速翻找了一遍相册,云盘里关于禅院千流的照片一张都没留下,社交账号消失,连他发布的相关推文都一并被抹除了。
五条悟沉下脸,迅速打电话给每个认识的人。
他茫然地问每一个人:“你认识禅院千流吗?”
无一例外地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那是谁?”
“呃……没听说哎。”
“不认识……”
“没听过……”
“不知道……”
他最后打给了伏黑甚尔,对方挂断两次,终于不耐烦地接通了,听到问题后迅速否认,对着听筒嗤笑了一声,只余一阵忙音。
五条悟仍然抱有侥幸,但他回到东京的时候,得到的只有更深重而确切的绝望。
寻寻觅觅半个月,禅院千流这个人存在过的证明全部消失了,她好像季节限定的一缕晚风,而风过无痕,又像是信号塔间流窜的电波,悄无声息地消散。
“她不要我了吗?”
“不会的……”
“还可以重来的吧?”
所以这次应该也会重置,只是迟到了一会儿。它迟迟没有来,时间就这么流转到夏季。
少年人的夏天单调又弥足珍贵,2007年,东京街头的每一家冰店他和千流都去过,那时候照大头贴的机器四下可见,她往自己的翻盖手机背面贴亮晶晶的粉色水钻。
2008年,禅院千流在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中站稳脚跟,用一场惊天豪赌完成了资本积累。
夏油杰笑他是千流的小白脸,五条悟得意地哼了一声说你就是羡慕。
2009年、2010年,为了重构咒术界秩序而日夜奔命的两年,组织急速扩张膨胀,单独相处的时间渐渐变少,感情依然很好,坐在一张餐桌对面看着彼此就能开心一整天,时间垫着伶俐的足尖跑过去。
2011年,一起看了大火的商业电影《美国队长》,满堂喝彩的娱乐片,走出影院的年轻人们满脸兴奋、侃侃而谈。
禅院千流却哭了。她抱着爆米花桶,一开始是安静地淌眼泪,后来演变为小声抽泣,五条悟茫然无措,泪水灼伤了他的手背。
“怎么啦?”他轻吻千流泪流满面的脸颊,“别哭,不难过。”
他那时候太年轻,一边万般慌乱,一边完全想不通。后来去问了家入硝子,硝子沉默了会儿,推测说可能是由美国队长想到了他。
那个男人在影片结尾与爱人作别,孤身殉于深海。
五条悟依然一知半解,他辗转数日,想着如何能让自己敏感的恋人拥有更多的安全感。
这敦促他次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2012年,他向千流求婚。
这年的12月21日是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在那前一天,五条悟提前结束任务回家,面对惊讶的千流,他笑嘻嘻地解释说这不是明天世界末日了,我得跟你死在一起,千流笑骂他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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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果然无事发生,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们连世界末日都挺过去了,所以从今以后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分开我们——哪怕是死亡也不能。”
但是禅院千流可以。
晴雨轮播,最后一只蝉发出了胸腔中的最后一声鸣叫——2017年的秋天到了。
千流没回来,故事也没有重新开始。她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却独独不带走他的记忆,回忆变成一场残忍的凌迟,但他不能忘,他不敢忘。
五条悟这次终于没法骗自己,一个人坐在熟悉的河畔,苍蓝瞳孔映着流光溢彩的黄昏水面,他的眼眶慢慢红了,却流不出一滴泪。
河的对岸有人在唱歌,念诗般绵长的音调。一声声冲上云端,再一声声落了地,风追逐着波光远走。
他想起和千流在古道上偶遇到过朝圣者,面孔虔诚坚毅,一步一匍匐,磕着沙土涉过蜿蜒的大地,缓缓前行。
那个对着月亮祈愿的少女没有信仰,某一瞬间却有着与他们相似的虔诚。
她转过头来,她说五条悟,你要长命百岁。
东京的秋天总是短暂,新置备的秋装没穿两回,又急匆匆地换上了大衣。
五条悟从咒术高专的教师宿舍搬回东京,房子提前一天请人打扫过,依然有股久置的灰尘味,他站到飘窗前远眺霓虹,车水马龙从视野的尽头淌来,是这座不眠城的众生相。
成年的彼得潘,触不到玻璃窗外的快乐。
夜渐渐深了,月亮渐渐攀上天幕。雪亮的月光曾经落在她的肩头,但愿人长久,这本该是个好祝福。但如果前提是没有千流的人间,这未免听起来太过残忍了。
世间事大抵都有如此两面,爱是福祉,也是受难,祝福也一样。所以她说五条悟你要长命百岁,毕竟,生命总会比痛苦更长久。
兵荒马乱的青春成为过往,十年如白驹过隙,爱恨时过境迁,回忆沧海桑田。
她说五条悟,你要偿命百岁。
……
“Bad Ending”
CG2?轮回终点:偿命百岁
第33章 存档01
“CG2?轮回终点:偿命百岁”
……
CG卡面是金灿灿的传说级,流光溢彩,卡面右上三角标铭刻着烫金花纹1……啊,又是一个全服第一。
影山千流挑了挑眉,兴致缺缺地把它收起来,点到存档界面,存档2已经是蓝色的BE,进度已完成,而存档1仍然显示进行中。
所以按照她原本的设计,故事本该按部就班地走向BE,只是五条悟不断回档重开硬生生地改变了走向。
身为一个游戏角色如此努力,真是堪称惹人怜爱了。
影山千流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手指停在存档1的继续按钮上,思索了一会儿要不要继续。
按照她个人的习惯,打出一个结局之后就会把彻底这个男人丢掉,CG1的名字和内容大致也能猜到了。毕竟,这是她亲手为五条悟写下的剧本。
反正花不了多少时间,不如体验一下吧。
……
禅院千流,18岁,主业并盛中学美术助教,副业炒股与投资,在去年已经充分实现了财富自由。
身为并盛中学最受欢迎的教师,她过得非常自由舒适,偶尔也会有些小烦恼,来告白的男学生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使用一些奇怪手段的家伙,还有些看起来就很不正常的……
“那个……”禅院千流抱着新购置的画材,有些为难地说,“同学,可以稍微让一下么?”
闻言,搬了把椅子堵在办公室门口的俊美少年抬起头,他手指压了下墨镜边缘,一头雪发映着双苍蓝澄澈的瞳孔。
他说:“千流?”
眼前人的长相令禅院千流的脸色微微变了,她凝着眉陷入回忆。
然而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霸道地伸腿挡住了门框,理直气壮地说:“千流老师,我叫五条悟,对你一见钟情了,请给我联系方式。”
他的流氓行径打断了禅院千流的思考,她露出个得体的笑容来:“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太合适。”
“什么!”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是谁?你找别的男人了……你……”
好在禅院千流对付过激追求者的经验也不少,她心想着又是一个神经病,面不改色地点头补充道:“是的,我和他感情非常稳定,所以恕不能给你联系方式,祝福五条同学找到更适合的伴侣。”
前些天,有个与他同名同姓、长相也极为相似的成年男人给禅院千流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如今想来可能只是撞脸撞名吧,这种事在并盛也并不少见,比如云雀和风先生……
她很快释然,侧身往门内跨去,被五条悟轻轻松松拦下。
他有些委屈地抬眸:“那个……你要不要考虑换个男朋友?”
“我看我就挺不错的。”
第34章 存档01
“啊?”
禅院千流微微错愕了一下,上下打量眼前人。
因为莫名其妙的告白者太多,她也懒得问询对方来历。但他也不像国中生,甚至和整个和平宁静的并盛都有些格格不入。
衬衫版型看得出来是M家今年的秀场款,墨镜的镜架上印有奢牌LOGO,穿着讲究,长相非常英俊……怎么就脑子有病呢?
“字面意思。”五条悟摘下墨镜别在领口,露出堪称惊为天人的全貌来,“我想和千流交往,所以请给我个机会吧。”
饶是禅院千流也稍微为他的精致样貌晃神半秒,然而迅速回了神,冷淡道:“抱歉,不可以。”
他不服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虽然是搪塞他的借口。
“分手不就好了。”
禅院千流微笑:“……?”
“啧……”他有点不高兴,“是谁啊?”
禅院千流脑海里一瞬间闪出好几个名字,搪塞一个陌生少年足够了。而在对方执著的目光中,她叹了口气,决定不拖别人下水。
“与你无关,五条同学。”禅院千流冷下脸,“你不是并盛中的学生吧?请你立刻离开学校,否则我会通知风纪委员会。”
“哦……”五条悟收腿,为她让开了通道,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你真的有男朋友吗?”
他对风纪委员会毫无反应,显然没听过云雀委员长的大名,看来此前对并盛町不熟悉,应该是从东京市区来的。
“嗯……”
禅院千流把画材的包装拆开,将新购置的水粉颜料与画笔整齐地排在桌上,睨了他一眼,“还不走吗?”
五条悟正蜷在椅子上,单手支下巴盯着她的侧脸看。
“不想走……”他十分坦荡地说,“我想和你待在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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