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越难看出他的真正目的,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最终,要么如他所愿,答应他的条件;此?计不成,还能让别?人看到他的能耐。就比如他口中那?个‘年轻友善’的皇子?!所以?今天咱们要是拿他没办法,出了园子?,就有人八抬大轿将?他奉若上宾。”
他的能耐就是仗着‘丈夫’身份羞辱你?
别?说,要是被政敌拿住做文?章,还真挺糟心的。
要这么分析的话,从根本上解决这个威胁的办法只有一个:解除我和安德烈的‘婚姻’关系。
难道要办一场离婚典礼?
不行,太傻了。本来我可?以?冷处理,完全把他当成吉祥物束之?高阁,时间久了人们就把他忘了,要真搞这么一出,相当于锤成事实婚姻了,那?才难甩脱呢。
正想着,四爷忽然?问:“之?前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在说结论之?前,我先跟他说了下,答应把安德烈带回来的背景。
安德烈几次想打断我们,没人理他。
“……自从在沙皇面前给他们打掩护后,他们每次私会都得带着我,我亲眼看着他们在那?几个月里?变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叶卡捷琳娜把全部的热情都给了他。对此?沙皇当然?有所感觉,宰相也暗中筹划着杀掉这个潜在的对手。不过?,叶卡捷琳娜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他向沙皇建议把安德烈赐给我。”
说到这里?我主动认错:“其实当时我也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因为在沙皇正式提出之?前,叶卡捷琳娜就找到我,希望我能把安德烈带走。为此?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太子?因为谋反,被沙皇毒杀了!并暗示,宰相和沙皇的近卫军达成一致,会推举她上位。根据我自己的观察,这件事比较靠谱。于是,我决定送未来女沙皇一个人情。”
叶卡捷琳娜当然?不会说这样的话,只是我既想让四爷明白安德烈的重要性,又不想让他觉得我不仅支持甚至胆子?大到和叶卡捷琳娜一起图谋篡位——我想,这对于男人和皇帝来说,都是头号大忌,所以?只能全推到叶皇头上。
宁可?让他觉得我天真愚蠢,也不能种下一颗防备的种子?。
四爷的表情难以?形容。
觉得荒诞,又不得不信的那?种矛盾挣扎特别?明显。
时间会证明我前瞻性的战略眼光,当然?,在那?之?前,安德烈不能死?。
趁他懵,我赶紧说结论:“所以?,我原本打算好吃好喝供着他,当朋友处。”
他翻了个白眼,“朋友……你这么鲜甜肥美的小?兔子?怎么总想和豺狼虎豹当朋友?”
第 224 章
因为我自认为比豺狼虎豹更强大啊, 我的老白兔。
其实老白兔知道我可以做到?,他只是不想让我和安德烈接触。
他不仅不想让安德烈和我接触,还不允许他和任何女人接触——要把他送到?永安禅寺清修, 还要让他自愿去!
这怎么可能?!
首先安德烈野心勃勃,不甘沉寂;其次, 他精力旺盛, 受不了清心寡欲;最后,他信仰的是东正教,就算让他清修, 也该去教堂才是!
……这事儿要是能成,我想给大佬下跪。
四爷淡定自若地吩咐我:“你告诉他, 要是不去, 我就把?尼古拉教堂里的俘虏都杀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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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不提, 我压根想不起来北京还有这么几十个俄罗斯老兵。
那次叶卡捷琳娜化身‘玛尔塔公爵’来华,其中有一个目标就是把?这些战俘带回?去。然而这次我在彼得堡谈判,俄方没再提起这件事。
此一时彼一时, 也?许他们的价值已经不足以被列上谈判清单了。
那安德烈有什么理由为他们牺牲自己?难道其中有他亲戚?不可能吧,安德烈从没提起过。
四爷示意我先别问,先告诉他。
当我转达给安德烈, 他脸上的不可一世瞬间绷不住, 溃散得一塌糊涂。
霎那间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真给四爷跪了。
虽然体型武力被碾压, 但?智力上的一招反杀也?太帅了!
片刻后,安德烈揉了把?脸, 强撑着做最后的挣扎, 咬牙切齿道:“随便杀。”
转头就用离间计给我洗脑:“亲爱的,你的老情人太自私了, 他自己有那么多?老婆,却不允许你拥有其他男人,这是对你的蔑视。要知道,连沙皇的情妇都被允许照顾好丈夫的情绪,而他只是一个皇子,你却是大清的高官。你有权享有更真挚热烈的情爱,我比他强壮,比他年轻,比他更尊重你,而且我绝不干涉你和其他情人交往……”
我怀疑四爷能听懂,因为安德烈说的越多?,他的脸色就越差。
仔细回?想一下,他刚才说到?的某些信息,我根本没转达。
而且,安德烈早就知道我对他不感兴趣,他这话好像是故意说给四爷听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因为四爷一直派人盯着安德烈,对他的举动应该是了如指掌。
难得是,这几天事儿又急又险,普通人的大脑可能运转不了这么多?信息。
不管怎么说,我得让安德烈知道,在我们身上用离间计纯属浪费口舌。
“可怜的安德烈,你根本不懂,身体的快乐很容易获得,但?真正能给人带来幸福感的是情感上的满足。我对他忠诚不是因为他要求如此,而是因为我看不上别人。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可是没人比得上他。没人可以像他那样,像一座灯塔,始终站在我的目的地,散发着温暖的光引导我,坚定不移地等着我。”我耸耸肩,笑道:“你什么都吃,而我只吃这一款。”
对付安德烈,不能一味打压。
压出一身血海深仇来,这颗棋就废了。
既然四爷唱了白脸,我就得唱红脸,让他既恐惧,又有盼头,才能老实听话,所以我才耐着性子和他说好话。
“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寺庙里的,但?现在的情况你在外面乱晃风险很大,我无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等我渡过这段危机会把?你接回?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些补偿。还有,我不建议你挑战四王爷的耐性和决心,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安德烈没那么容易屈服。
除了‘合法丈夫’的招牌,他还有叶卡捷琳娜这张王牌,不依不挠地和我讨价还价。
一开始强烈要求和我住在一起,后来退而求其次要求去尼古拉教堂,再后来……就被刚果儿等人半拖半拽拉走?了。
从他离场的姿势来看,其实他早就被四爷那句恐吓拿捏住了,后面都是在维持架势。
等他走?了,我忙不迭地问四爷,如何得知安德烈的软肋是那些战俘。
“不累吗?先回?去补个觉,等我回?来,咱们躺在被窝里慢慢聊,好不好?”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也?很强壮似得,他挥退迎上来的软轿,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也?行?。
先不说累不累,我饿了。
安德烈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朝堂上的困局并没有解开,还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们。
保持精力和体力是必须的。
不过把?我抱回?房,对四爷来说是个不小?的体力挑战——主要是我裹得像个狗熊,圆滚滚的溜滑,不好着力。
所幸我的住处离湖边不远。
尽管如此,到?门口时,他脸都涨红了,我趴在他肩上偷笑。
“笑什么?”他喘着粗气质问。
当然笑你死爱面子硬逞强。
不过这话不能说,我得鼓励他多?锻炼。体格强壮,才有幸福生活啊。
“我……我在想,下次我们就用这个姿势吧,很有安全感。”
他不会公主抱,每次只会抱个大满怀。虽然不好看,但?身体接触面积大,心贴着心,感觉更亲密。
这话一出口,耳畔的呼吸瞬间加深了,臀上的双手?也?用力一抓,原本有些凝滞的脚步骤然加快。
几乎转眼?,他就将我压到?床上,深深地盯了我几眼?,旋即低头吻来。
从前的吻是甜的,现在这一口糖浆已经酿成了酒,醉人心脾。
当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时,我还意犹未尽地揪着他的衣襟。
他笑笑,垂头顶着我的额头喃语:“哈尼,快点好起来吧,自从你回?来,就算我跪在佛堂,一闭眼?都是邪念。”
我装作无知,在他胸口划了划,“什么样的邪念?”
他笑不出来了,咬了咬牙道:“别闹了,再闹要耽误正事儿了。”
那你起来啊,你怎么不动呢?
“嗯。”手?转到?后面,在他腰窝上轻抚着,“再亲一下你就走?。”
眼?角的肌肉抽了抽,他俯身在我脸颊上快速亲了亲,接着果断起身。
可惜衣角落在了我手?里。
“我出使?俄罗斯这一年多?常常梦到?你。不穿衣服的那种梦。”
十来分钟后,他释放在我手?里,呆呆地看了我足有一分钟,才翻出帕子去擦拭。
我挣了一下,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你闻闻。”
“别淘气。”他偏头一躲,一把?捉回?去,握在掌心里擦。
“你说你,想从我这儿要什么要不走??”裤子都没提上,一边擦着一边嘟囔,语气是埋怨的,眼?神是餍足的,嘴角是带笑的,“一不小?心,魂儿都让你勾走?了。”
“那你喜不喜欢?”
他笑眯眯地瞟了我一眼?,习惯性拾起我的手?要亲,凑到?嘴边才闻到?自己的味道,嫌弃地皱了皱眉。
我叫他逗得哈哈大笑。
他也?跟着失笑,手?上的动作全部?停下来,光腿坐在床边看着我笑,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
“哈尼。”半晌,我坐起来,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别太紧绷了,这一关没那么难过。还记得我们在鸡鸣寺抽到?的签吗?我可是会‘位列千官第一班’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也?是,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差点阴阳相隔……”
他红了眼?圈,我便抬手?上去轻抚他的眉眼?,“但?是,报仇不能让我们过得更好,从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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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中谋利才能。皇上必然不想看到?兄弟相争手?足相残,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儿孙绕膝,享受大家?庭的美满和谐,经不起折腾。你总指点我,做事要以皇上为本,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事情已经发生了,惩罚好事者为时晚矣,只能希望受害者识大体,才能把?影响降到?最小?。我是直接受害人,我愿意暂且把?仇恨记在账上,换皇上清净舒心。你也?答应我,不要‘捅破天’好吗?”
他伸手?盖着我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知我者,唯有你。”
说罢将我抱住。
我其实很少见他犯难,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既燥郁又焦虑。
安德烈来之?前,我只觉得他疲惫脆弱,和安德烈交锋之?后,他身上更隐蔽的情绪,包括浮躁、憎恨和焦虑,才一下现了形。
在他抱着我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三枪打的是安德烈吗?
安德烈的凶悍他是清楚的,为什么不让刚果儿随侍在旁,非要亲自带枪上阵?关键是他知道安德烈对我的意义,从来没打算杀死他,甚至愿意忍下屈辱保护他。
由此可见,他只是想借今天这件事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
刚才进门时那句质问,说明他心不在焉,心气浮躁,那些坏情绪没有抒发到?位。
这几天,我只关注事情本身,忽略了他的感受。
其实,他现在面对的很多?,深刻的仇恨,激烈的斗争,德妃的阻挠,以及对我的愧疚……最难的是迎合帝王心。
既要反击让对方付出代价,又要注意分寸不能让皇帝为难,每一步都要反复思量。
我怕他不够理智清醒,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才想方设法让他从那种情绪中暂时抽离。
“哈尼,一体同心,应该是共同承担风雨,对彼此的苦乐感同身受。我想与你并肩,看你看的风景,吹你吹过的冷风。知你苦乐,分你悲喜,像你爱我这样爱你。”
他将我紧紧抱住,声?音酸涩:“你给我的,远比你想像得更多?。阳光灿烂时,我将你置于?身前,你看得风景比我更好。狂风暴雨时,我将你置于?身后,风雨我来承担。”
这就是我跨越三百年,走?过数万里,千挑万选的男人,没有人可以和他比。
温存了没一会儿,宫里来人宣召四爷进宫。
第 225 章
1719年2月7日 康熙五十七年 腊月十九 晴
临近年垂, 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
从过了腊八,每天都能听?到鞭炮声?,不知道是满人不太熟悉汉人过年的习俗, 还是权贵家里有钱图开心,这鞭炮从早到晚放得毫无规律。
圆明园也张灯结彩, 到了晚上, 到处都挂着红灯笼,看上去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其?实很冷清。
不光园子里的人素日谨小?慎微, 时刻保持高度紧张,听?不到任何?欢声?笑?语, 而且一个访客也没有。
从我?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七天了, 虽然每天都有新进展, 但至今没有定?论。
霍莲山和顾鹏程依然在?刑部大牢关押,浙江布政史苏和昌、点石书局掌柜四姑娘、江苏按察使严兴、印刷厂厂长常友以?及其?他股东等俱已陆续进京配合刑部审查。
《江南商报》的社?长陈西、主编靳驰,以?若干副主编、记者, 也在?此期间被宣诏入宫,由皇上面询。
其?中靳驰还被留宿了一夜。
隔了三天,这家伙才给?我?送信, 原来皇上在?报纸上看他写的连载入了迷, 留下他加更。
他爆肝一天一夜, 饭没吃, 水没喝,一口气写了三万字, 一起?身就不省人事了。抬回家睡了一天才恢复神智。
至于皇上问了哪些问题, 他没有在?信中说?。
陈西等一出?宫就回江宁了,也没给?我?传达任何?信息。
我?猜, 应该是皇上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透露。
这是什么信号呢?
他认可《江宁商报》,也默许这种新媒体可以?在?民间传播,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直接下令取缔即可,没必要以?天子之尊接见这些无名之辈。
但他禁止我?的下属向我?汇报,难道是想剥夺我?对?《商报》的所有权?
四爷也没打听?到具体的谈话内容,倒不是乾清宫的保密措施升级了,而是因为皇上身边换了一批内监。
他的人和这些新面孔不熟,不敢贸然开口。
这次调整是普遍性的,很多太监宫女都不见了,包括德妃身边那位被他打了的女官和宜妃身边的刘侍监。
按说?快过年了,正是最忙的时候,各岗位都需要老手,年纪大的嫔妃更离不开多年相?处的老奴才,可不管是谁,不管原来有多大的脸面,说?被换就被换。
其?实促成这场变动的,正是四爷本?人。
霍莲山的供词坐实了我?的猜测:徐旺能精准掌握下毒时间,是因为宫里有人偷听?到了我?俩的谈话。
可是宫里的势力自成体系,他查不出?到底是谁,于是就想了一计,把当时出?现在?那里的人全处理了。
“你可记得,在?清茶门反贼的贼船上,廖大爷的夫人竟然脱口说?出?老十四拿爵位为你换封号的事儿?”
我?想了片刻,点点头道:“是啊,当时我?就想反贼的耳目忒厉害,竟连宫里发生的事儿都了如指掌。”
四爷道:“不错。当年这件事并未引起?皇上重视,因为老十四本?身就爱张扬,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为你付出?了什么。此时重提,皇上把他叫过去一问才知厉害。有前明壬寅宫变这个前车之鉴,这些身边人一旦有了嫌疑,肯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心里一颤。
宁可错杀,用无辜者的尸骨,堆成一个巨大的‘稻草人’,恐吓那些贪婪大胆的‘鸟雀’。
残忍吗?
是的。
有效吗?
我?想,会的。
他完美地利用了帝王的猜忌心,足够杀伐决断。
作为旁观者,我?敬畏,想远离。
作为跟在?他后面一起?拼杀的人,我?庆幸,欣慰,想抱紧他大腿……
宫里头尚且风起?云涌,朝堂上更不用说?。
严三思从刑部被调回督察院,对?我?这件案子再无审查、知情权。
天津知州莫凡因无故抓人,滥用酷刑致一男子死亡(明显栽赃),被弹劾罢免。
其?实这两个人都不能算四爷的人,但四爷的反击一点也不含糊。
紧跟着,户部江南清吏司郎中‘意外’落水身亡。
江南清吏司掌核江苏、安徽两省的钱粮,及江宁、苏州织造的奏销,兼管各省动支“平籴”银两及地丁踰限事,财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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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四爷的消息,这人常年改动账面,让浙江布政史拿本?该上交国库的税银放高息贷,这次操控印刷原材料市场,逼死霍家百年老店,用的也是公款。
杭州当地,一批具有签发权的小?官‘被意外’死亡,周边一些殷实的富户遭窃、遭劫。这些劫匪残暴异常,不仅将财物洗劫一空,还不留一个活口。因为全家都死绝了,竟无人报案,官府也就不予调查。
而这些黑钱,很快就重新铸成官银,被放到了杭州官府的库房里。
这些,都被送到了御案上。
在?血雨腥风中,四爷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去佛堂念经,如果有急事耽误了,晚上无论多晚都要补上。
我?越来越理解,为什么人间需要宗教。
似乎所有无解的问题都可以?交给?神。
比如,为什么‘我?’努力打拼大半生,积累万贯家财,一生行?善积德,却依然落得家破人亡?
为什么‘我?’饱读圣贤书,带着一腔报国志步入官场,小?心谨慎、兢兢业业,却还是成了政治斗争的炮灰?
‘我?’想匡扶正义,替天行?道,是否一定?要举起?屠刀,先杀披着人皮的魔?魔,是不是也这样想?‘我?’的道和‘魔’的道,究竟谁才是正道?
其?实神和佛,都是审视自我?的镜子。
他们不会给?‘我?’答案,给?出?答案的是镜子里的自己?。
审视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
可是想要对?天下苍生保持悲悯,就不能让自己?变得麻木,要习惯和痛苦共存。
怪不得康熙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总哭。一个好皇帝,一生背负苍生,一刻不得解脱,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四爷,也必将走上这条道路。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可我?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感觉空气里都是血腥味,一闭上眼就有无数冤魂在?我?跟前游荡。
我?迫切地盼望着这场争斗尽快结束,就像皇上祈雨的心情一样。
苦苦压抑中,我?也去佛堂跪了几回。
我?试着从自己?身上找答案,这些血雨腥风是我?掀起?的吗?我?有没有能力阻止?为什么我?总在?暴风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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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开始正式审视自我?,这些问题就让我?暴躁到骂娘。
我?殚精竭虑,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对?得起?朝廷、百姓和皇帝,甚至后世!除了我?自己?,我?不亏欠任何?人!
可是释迦摩尼佛从来不讲理。
哪吒削骨剔肉还父母后自刎身亡,魂灵‘径到西方极乐世界告佛’,要佛祖为他报剔骨之仇,但佛祖并没有主持公道,也没想办法化解李天王与哪吒之间的父子怨仇。
他为哪吒重塑肉身,让哪吒以?佛为父,再送给?李靖一座舍利子黄金宝塔,塔上层层有佛,哪吒敬佛为父,就不能动这座塔,只要李靖一直托塔,哪吒就无法报复他。
也就是说?,对?于不可化解的矛盾,佛祖各给?恩惠,挟制双方,让他们之间形成一个巧妙的平衡。
难道皇帝能比佛祖更高明吗?
无非也是这样的处理办法。
认清这一点,就得放下委屈和不平,把自己?当成规则的一部分,去适应游戏。
于是我?重新跪到佛前审视自己?,从出?使俄罗斯开始复盘。
当初我?被动出?使俄罗斯,是因为四爷被委以?重任,代天子去盛京祭祖,而十四爷办成了期货交易所功成归来,两个人的竞争逐明朗化,有些人认为,我?在?京城会妨碍四爷的口碑,影响他的号召力。
我?离开的这一年多,他的表现应该很受皇帝认可,还拿下了年羹尧。以?至于,为了和他抗衡,原本?闹掰的八爷小?团伙又重新合并。
四爷方面则越发谨慎,除了十三爷,几乎不和其?他兄弟来往,连自己?的姻亲都很少打交道,更别提朝臣。
在?此进彼退、明争暗斗中,这个天平基本?是平衡的。
直到我?回来。
我?立下大功,为朝廷解决了蒙古边境忧患,明确了大片国土,不得不赏,明面上,皇上也给?足了封赏和体面。
然而他真的想打破这种平衡吗?真的想重用我?吗?这是不是一种捧杀?
他给?我?的筹码太多了,我?自己?还握有《江南商报》这个重要发声?喉舌。且在?北方拥有蒙古各部的好感,在?南方有福建水师的崇拜。
我?这样一个立场鲜明的人,就算赌咒发誓不会用自身影响力为四爷谋势,也没人会信。
我?自己?是有问题的。有大问题。我?没认清形势。
四爷深谙权谋,不可能不知道问题的根本?所在?,可他宁可自己?退让,也不肯开口劝我?,甚至连一句暗示都不曾有过。
当我?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一方面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毛骨悚然,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政治敏感性变差,一味贪功冒进,和四爷的包容、纵容脱不开关系。
不知道等他自己?当权,是否还能这样惯着我?。
痛定?思痛,我?让晓玲执笔,帮我?写了封奏折,以?中毒后体弱不胜辛苦为由,请辞通政司副使,上交《江南商报》,只保留上书房行?走和理藩院的差事。
折子通过我?司一把手穆青递交到了乾清宫。
当天晚上四爷回来和我?吵了一架,嫌我?不和他商量,还说?我?这么一退,很多人就白死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那些可怜的‘炮灰’连名字都没留下。
可我?知道,我?要是不这么做,会有更多人死去,且到最后我?也未必保得住这些。
“当退且退,才能保全你我?。”
这是他为我?退让的时候说?过的话,现在?我?又送给?他。
他不领情,气呼呼地抱着自己?的枕头走了。
不过半夜就偷偷溜回来,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第二天一早我?们俩心照不宣,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到了下午,奏折发回来,皇上的批复是,驳回请辞。
他说?,身体柔弱可以?慢慢调养,可以?先不去通政司办公,为我?保留职务一年,不过考虑到江宁路远,我?的状况不宜舟车劳顿,他可以?安排江宁巡抚暂时代管《江南商报》。
随即,宫中赏赐了两大箱珍稀药材,还有皇上亲笔写的‘福’字,福字上头还盖着‘康熙御笔之宝’印玺。
皇帝赐福,也是非一般的荣耀,其?他得到‘福’字的大臣,都会郑重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有些大臣一到过年还会拿出?来挂在?大门口,让上门拜年的和路过的都跟着沾沾福气。
可是,对?我?来说?,这个‘福’根本?不能和《江南商报》相?提并论。
我?的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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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
只能暗暗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这是以?退为进,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报纸夺回来!而且要在?康熙在?任的时候!
接下来的两天,我?焦急地等待着康熙对?苏和昌等人的处理。
暮色将至时,八福送来了一个小?小?的好消息。
有访客进了园子,而且一来就是九个——我?的学生们!
兴奋之余,我?下意识分析他们的到访是否有深意。
尽管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可他们中大多数都是王爷贝勒家的孩子,其?中就有八爷、十爷、十四爷的儿子。
在?此之前,四爷禁止任何?人造访圆明园,连送来的信都要经过验毒处理,既是为了保护我?免受二次伤害,亦是怕我?早已痊愈的消息散布出?去。
现在?这些孩子能进来,说?明局势已经没那么紧张了,甚至有可能,四爷已经和他的兄弟们达成了和解。
这意味着,这次争斗有结果了。
第 226 章
“先生!”
“先生你怎么样了?”
当夕阳在湖面铺上一条色彩斑斓的锦缎, 湖对面?又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学生们终于被送到我跟前。
青春期的孩子变化太快了,不到两年?没见, 有好几?个我几?乎不敢认了。
尤其是打头那两个高个子,哪还是少年?, 分明就是俊朗青年?, 说是翩翩贵公?子也不为过。
女孩子们更?出落得比当年?的?佳舒、宁舒两位格格还美?丽大方。
不过他们一看到我,还像从前那么亲昵,撒腿朝我跑来, 团团将我围住,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戒芳、戒香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抱着我的?胳膊, 未语泪先流。
被她们一感?染, 男孩子们也渐渐哽咽了。
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除了年?纪小一点儿的?弘旺和‘班长’弘暄,其他人都尴尬地背过身去,尤其是长成了‘硬汉’的?弘昌, 干脆退至门口。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笑着安慰他们,尾音却也发颤。
在我众多?角色中, 我曾经最不喜欢教师, 因为这份工作太没挑战性。然而唯有这份工作, 只带给我正向、积极的?反馈。在和学生们相?处中, 我充分体会?到‘种下一粒种,收获一片林’的?成就感?。学生们对我的?感?情真?挚纯粹, 让人无法不动容。
在这一刻, 我对于给新一茬小豆丁当老师没那么排斥了。
之前我在大清医专门口受辱,他们为我愤愤不平, 化身复仇小英雄,暗中惩治了巡捕营都司。
这一次,他们都长大了,应该或多?或少了解到,我这一次遭遇的?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默契地没有提半个字,只捡些欢乐有趣的?事情说,比如弘时成亲时同心结掉到了火盆里,弘喧偷偷学戏被十福晋打?了,陈淼被九爷的?女儿佳舒看上了……(青少年?的?欢乐和我理解的?欢乐差别挺大的?,这大概就是代沟吧。)
热闹是真?热闹,就是听得我眉头越皱越深。
安慰弘时,安抚弘暄,问了问陈淼的?恋情,我看弘昌还在门口,便朝他招招手,“弘昌,过来让我看看,怎么变得这么壮实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先生,他要参加明年?春天?的?布库比赛,每天?都在刻苦训练,已经练了一年?多?了!”弘暄贴心地解释道。
“是吗?是在木兰围场办的?,皇上和蒙古王公?一起当裁判的?那个比赛吗?”
“正是!”弘旺骄傲道,“弘昌哥是我们这一辈兄弟里唯一被选中的?勇士!”
弘昌脸都红了,别别扭扭地呵斥他:“多?嘴,谁问你后?面?那句了!”
弘旺在家?里是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小祖宗,自从来我这儿上课,不知怎的?,慢慢成了所有人的?小弟,成天?揣着好东西来贿赂哥哥姐姐们,跟屁虫似的?在他们后?面?打?转。
此刻挨了骂也不恼,笑嘻嘻问旁边的?人:“弘明哥,弘昂哥,你们说是不是?”
个子最高?的?弘明抬手他后?颈上掐了一把:“就你话多?。”
弘昂笑着摇摇头。
戒芳给他解围:“先生,弘旺说的?是真?的?。弘明哥的?学问也厉害,好几?位上书房的?先生都夸过他,去年?他还和江南水师出海去了趟吕宋国的?马尼拉呢!”
弘旺顺势吹起了其他人的?彩虹屁:宋天?华成了秀才;戒香和郎世宁学了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还学会?了西洋画;戒芳和弘昂成了大清医专的?旁听生,这俩人都对解剖学情有独钟……
这才是我想听的?‘欢乐有趣’啊
我朝他们竖起大拇指:“真?了不起,你们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发光耶!”
弘昌嘟囔道:“什么发光,不懂。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只是在做喜欢的?事,而先生做的?是安邦定国的?大事。”
我鼓励道:“能把喜欢的?事情做成擅长的?事情,就是最了不起的?!”
一直沉默的?弘时忽然道:“先生,我们都长大了,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我笑道:“你们是小孩,一年?一个样儿很正常。我已经是个大人了,除了变老,还能怎么变?这才一年?多?没见,总不至于突然就老了吧?”
“可是这一年?多?,你吃过苦,受过惊,中过毒,为什么脸上没有一丝风霜?我见过一个人,经历了一些变故,短短半个月,就像老了十岁似的?。”弘时是这帮皇孙中年?纪最大的?,而且已经成亲了,说话的?口吻明显比其他人老成。
弘旺好奇地问:“弘时哥,你说的?是谁?”
弘时瞥了眼弘明,却没有说话。
弘明面?色难看,偏生弘旺还扒拉着他问:“弘明哥,你也见过吗?”
弘明一甩他,躲到了弘昂身后?。
“弘明哥怎么了……”弘旺纳闷地看向弘时。
弘时刚要开口,被我用?出使途中的?故事打?断了:“每个人对世事的?感?知不一样。有些事儿在你们看来比天?大,在我这里,可能睡一觉就忘了。比如,我曾在西伯利亚雪原遇到了一只巨大的?棕熊……”
故事讲完,大家?还意犹未尽,想知道我是怎么收服猎熊英雄安德烈的?。
弘昌还说,想和安德烈交个手。
这时候晓玲和八福带着两个大包袱走进来,“你们先生该休息了,太医还不允许她过分劳累呢!都上我这儿来吧,看看先生从俄罗斯给你们带了什么礼物。”
他们都围了过去,只有弘明慢吞吞落在后?面?,一边观察前面?的?同伴,一边犹犹豫豫地挪到我身边。
他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他爹了,整个人瘦长笔直,剑眉星目,俊朗秀气,眉宇间?有种见过世面?的?开阔大气。只不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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