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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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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1 章

    “下臣见过诚亲王、雍亲王!”

    既称臣就得跪, 我刚跪下去,一双云纹皂靴匆匆踱至跟前,接着一只戴满戒指的手在我肘下虚托了一下, 头顶响起一道温润浑厚的声音:“秋童请起。宫中女官尚且只行躬身礼,满朝文武总不?能欺负弱质女流。日常不?必行此?跪礼, 以后你见上官只行屈膝礼吧。”

    弱质女流?这标签贴的!

    虽然我确实不?习惯跪, 但本能感觉这个恩典不怀好意。

    我没有贸然反驳他,缓缓站起来,躬身道:“谢王爷。”

    诚亲王往后退了退, 双手拢在身前,眉目不?动, 眼神上下一扫, 平平无奇的大众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 “你都?已?经是大清翻译官了,怎么还穿洋装呢?”

    这口吻有七分像康熙,另外三分扣掉的原因是, 太刻意,让人有种惺惺作态的错觉。

    他没穿官服,穿着前胸饰有彩绣五爪金龙的土黄色常服, 腰间系杏黄色腰带, 腰带上镶嵌着红蓝宝石, 还挂着琳琅满目的配物, 如扇套、香囊、钥匙袋等,显得贵气精炼。

    相较而言, 我这身已?经穿了快两年的西洋男装, 不?仅灰扑扑皱巴巴,显得寒酸落魄, 而且与这个班房格格不?入。

    封官后,杨猛劝过?我,不?要再穿洋装,可我穷困潦倒,实在没钱裁剪春夏新装。

    不?像我领导。我悄悄瞥他一眼,那身天青色的锦衣就好像昨日才绣好一般,光泽如珠,素雅清贵,衬得他越发?肤白年轻,和诚亲王简直就像两个辈分的人。

    其实他俩只差一岁。

    “回王爷,没有外务的时候,我在东堂办公,所以日常多穿洋装。下次我会在东堂备几套旗装,有公务的时候提前换上。”我规规矩矩答得一板一眼。

    诚亲王温和地说:“光有旗装可不?行。今日把你叫来,就是和你商量给你做官服的事儿?。”

    “你是第?一个前殿女官,该穿什么样的官服,翻遍典籍也无例可依,可把礼部?和内务府造办处给愁怀了。”

    他转头走到雍亲王身边,朝我勾勾手:“今日造办处送来几个设计样稿,我与雍亲王意见相左争论不?休,只好把你叫来定夺!”

    你们俩争论不?休,让我来定夺?这不?是刀架我脖子上吗?

    我不?禁看了眼雍亲王。

    从我进来到现在,他就没看过?我一眼,要么是翻阅手稿,要么看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把‘我和你不?熟’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我肯定不?敢上赶着套近乎。

    桌上铺着两沓彩色设计稿。

    左边一沓,几乎和普通官员的官服一致,区别只在于下摆是否开叉和长度上。

    右边一沓,则参照宫中女官服制,去掉了头饰和花盆底鞋,颜色改为内敛的低饱和色。

    选男装,可以弱化我的性别特征,以否定自我的方式,向文官屈服,平息他们的怨气。同时,也更容易像一滴水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宦海。

    选女装,则可以保留性别特征,籍以获得一些隐形福利,比如不?下跪。但行走在朝堂、班房之间,无疑就像成精的大喇叭,时刻挑战文人的底线:女人可以干政!自然,就会一直活在非议和攻击之中。

    从我刚进门,诚亲王就通过?免跪的方式,强化我‘弱质女流’的属性。表面?上,展现了他的君子风度,以及礼贤下士的一面?。实际上,他与文人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他和他们一样排斥我,必然不?希望我真?正融入官场,所以他肯定想让我选女装。

    我领导的心?思?就不?用猜了。从除夕宫宴,他便指出那身大红旗装不?适合我,送了我一套男装。他一直不?希望我惹眼招人恨。

    按说,我应该和我领导站在同一立场,但从他的态度判断,这样做是不?对的。

    “秋童,你选那一边?”

    诚亲王不?给我深思?熟虑的机会,立即发?出灵魂拷问。

    两个王爷盯着,我总不?能耍花腔、踢皮球,虽然那是官场老油子最喜欢干的事儿?,也是最不?容易得罪人的方式——我得配合我领导唱好这出戏。

    我躬身朝他微微一转,朗声道:“回王爷,纵观历史,放眼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我一样敕封在册,堂堂正正地走上朝堂,而我能获得这个殊荣,不?是因为我才能出众、力压群雄,而是因为大清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皇上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君主,所以朝廷有足够的底气和胸襟开放包容,敢为诸国之先。

    我的职责是外务接待,我的性别和形象,会随着外宾的印象,传回诸国,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朝廷的脸面?,更代?表皇上强势先进的执政理念。

    另一方面?,官服代?表了朝廷赋予官员的权威、荣耀和责任。既然皇上赋予我这非同一般的荣宠,那我必要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加强自我约束、时刻内省!

    综上,愚以为,下臣应以女装示人,合适与否,请两位王爷示下。”

    “呵!”诚亲王抚掌一摊,“确实能言善辩,怪不?得能把女公爵说的哑口无言!要是个男儿?,岂肯甘心?留在翻译院!”

    “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穿漂亮衣服罢了。”雍亲王终于不?咸不?淡地评价道:“到底是个女人。”

    虽然能猜到他是故意这么说,心?里依然有点不?爽:你以为自己多了解女人呢!

    “老四,虽然你对传教士有偏见,还差点把秋童饿死在牢里,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大清的官员了,对你也没有半分不?敬,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在三哥看来,她说的不?无道理嘛。在外国使臣面?前以雌扮雄很不?体面?,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彰显我大清新气象!”

    诚亲王拍了拍雍亲王的肩膀,让他看我:“她要是想穿漂亮衣服,能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雍亲王转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轻飘飘道:“穷的吧。”

    噗!心?脏中箭!

    诚亲王笑着指了指他:“你啊你,嘴巴这么毒,怪不?得都?说你是诸王贝勒里,八旗女子最不?想嫁的人!”

    哈!大概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嫁人就等于投胎,所以女人们对市面?上流通的男人都?了解得很透彻。对居生,趋之若鹜;对四爷,避之不?及!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案例足以说明,流量是有脑子的!没有流量的,一定有问题!

    “三哥!这种玩笑话?,咱们兄弟私底下说说就罢了!”雍亲王白皙的面?皮微微泛红,表情则有些着脑。

    诚亲王不?依不?饶道:“所谓忠言逆耳,有些话?,三哥不?说你,没人敢说。你看你都?三十七了,膝下才三个儿?子,在咱们兄弟中,算是落后很多的!人家老十三腿上生疮,都?没耽误纳妾生子,你这相貌堂堂、年富力强,怎甘人后?”

    雍亲王像个被催婚的大龄男青年一样,不?耐烦地扭过?去头,扯了他一把:“好了,有外人在,不?要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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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着外人说,你还不?当回事呢!”诚亲王偏要埋汰他,还把他手腕上的佛珠挑出来往下撸,“听哥的,莫再天天烧香拜佛念那劳什子清心?咒了,皇阿玛叫你戒急用忍,可没叫你不?近女色……”

    我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我领导脸红得像猪肝,极力摆脱他,怒道:“这件事你自己定吧,我不?管了!”

    诚亲王往前一探抱住他的胳膊,告饶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先别走,还有个事儿?想请你给我出出主意呢!”

    雍亲王一把甩开他,气鼓鼓地整着衣襟,没好气地怼道:“找十四弟去,他能生!”

    救命!憋笑好难!

    “我又不?问怎么生孩子!”诚亲王嗤笑一声,把他推到椅子上,摁着他的肩膀道:“论朝政,我只信你。”

    说起朝政,工作狂不?能不?理。雍亲王防着他再说什么难堪的,冷眼瞥我一眼:“让她出去。”

    诚亲王道:“不?行。此?事还与她有关。”

    我只好竖起耳朵。

    雍亲王脸色极臭,瞪着他哥放狠话?道:“你再说浑话?,我站起来就走!”

    “行!不?说了!说也没用,赶明儿?哥给你送两个扬州瘦马……哎哎哎!真?不?说了!保证不?说了,你坐下!”

    求求了,你真?的闭嘴吧!再怀疑我领导的生育能力,我就要被灭口了!

    诚亲王把他稳住,心?满意足地捋着胡子坐在旁边,转向我,淡淡笑着:“你刚才说的不?错,就是辜负了四王爷拳拳爱护之心?,他的建议是让你和别人穿一样,这样……”

    邦邦!

    我领导敲了敲边几,蹙眉道:“我忙着呢!”

    意思?你别说废话?了。

    诚亲王伸手点了点他,无奈道:“好,这事儿?我心?中有数了,咱们说说另外一件。前几日白晋来找我,说秋童想办教会学堂,开设临床医学专科,用法语和葡语教学,我觉得是个好事儿?,你怎么想?”

    “我不?同意!”我领导一秒都?没犹豫,干脆果决地下了结论。

    诚亲王一愣,不?满道:“别在利国利民的大事儿?上置气,好好想想。”

    “想什么?三哥你怎么这么糊涂!”雍亲王急的拍桌子,“这帮传教士就是人心?不?足!此?前那个玛尔塔公爵,也就是俄罗斯皇后叶卡捷琳娜亲自来求传教权,皇上都?没答应!这些欧洲小国的传教士得圣主隆恩,上有皇上、诸王贝勒庇佑,下有几十万百姓拥蹙,已?蔚然成患矣!再让他们办学、行医,和士大夫、工、商等阶层勾结一起,爱新觉罗的天下都?得改姓耶!”

    他振振有理,情绪逼真?,一时间我都?懵了。

    “兴学一事利国利民,值得鼓励。”这句是假的吗?

    诚亲王不?以为然道:“在华传教士总共不?超过?一百人,而且大部?分都?在北京。但凡有异心?,不?到半天也就剿清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他又从皇上对西医的重视,说到民间医疗资源短缺所造成的悲剧,最后总结道:“皇阿玛常教育我们,治国理政不?能因小失大,凡事都?有两面?性,好的那一面?要鼓励发?扬,坏的那一面?加以引导修正便是!只要他们能把最好的医术引进来,给大清子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我觉得就可以做!大不?了在传教方面?严加约束!”

    “你当他们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他们出人出力不?就是为了扩大传教范围!怎么可能好处都?叫咱们占了!便是形式上有约束,受惠的老百姓会不?会自发?帮他们传教?三哥,你听我的,这事儿?绝对不?能做!”

    诚亲王扭头望着我:“秋童,你听到了吧,这件事不?是我不?同意。我是为你们争取了的。现在雍亲王顾虑重重,你得想办法说服他。”

    我可以想办法,可我得知道我领导想不?想在这里被我说服啊……

    算了,对这件事有决定权的是诚亲王,若我一味顾忌雍亲王,被堵在这里,那办学就没有后路了。

    “王爷,身为中国人和朝廷的官员,我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清。在我看来,雍亲王的顾虑是很有必要的。从欧洲各国的吞并发?展来看,传教士在殖民侵略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有一些传教士,借传教之名,行文化侵略之实,让百姓和朝廷背离。还有一些传教士具有双重身份,战前搜集情报,战时充当战士和随军翻译,战后则会被委任为殖民地的行政官,通过?宗教信仰稳定民心?。

    据我了解,目前欧洲各国对大清尚没有蚕食的野心?,他们传教的目的,是为下一步开拓中国市场做准备。但是,鬣狗饿极了是会趁狮子打盹的时候往上扑的。一旦没有新的殖民地支撑他们日益膨胀的贸易需求,也许就会铤而走险。

    欧洲的版图很特殊,这么多国家,几乎全在一个平原上,而且几乎彼此?都?有联姻!虽然在历史上,他们极少被统一成一个国家,但当利益一致的时候,他们是很容易联合起来的。因此?,我们不?能不?去了解他们,更不?能忽视他们的优势。

    我曾听老一辈的海外华人说过?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在我们有绝对主动权和控制权的时候,把他们最先进的东西拿过?来用,不?仅能造福百姓,还能反过?来挟制他们。西医并不?比中医高明,只是另一个治病的理念而已?。若能引进这个理念,我就不?信,以我们泱泱大国、人才辈出,不?能反超他们?

    雍亲王,您不?觉得诚亲王说的也很有道理吗?凡事皆有两面?性,好的一面?发?扬鼓励,坏的一面?引导剔除。既然我们能预知风险,自然也能提前预防。大清这么多人才,肯定能想出既要又要的万全之策!”

    我殷切地看着雍亲王,期盼他能给我点暗示。

    但他始终冷脸,眼含嘲讽。

    “诚亲王说的自然有道理,可若一件事做与不?做的代?价相当,甚至不?对等,就不?该做。如果这个既要又要的办法,要劳民伤财才能施展出来,那谁来承担中间的损失?”

    说完这句,他直接站起来,蹙眉看着诚亲王:“反正我不?同意!你要是觉得行,自己去找皇上汇报吧!”

    说完就走。

    诚亲王伸了伸手,终究没站起来,只低声骂道:“管了七八年户部?,给他管得干什么都?放不?开手脚,干什么都?得算计一下得失!他就不?想想皇上的千秋功名后世评语!”

    过?了一会儿?才对我摆摆手:“行了,你走吧。这事儿?我会再好好想想的。雍亲王提的这几点,你也回去想想怎么解决,要是你有法子不?必劳民伤财,我真?报到皇上面?前去也不?惧怯。”

    “是!”

    我在礼部?其他官员的引导下去量了衣服、帽子、鞋子的尺寸。

    出了礼部?班房,天已?经擦黑了。

    其他人大约都?已?经下班了,长长的宫道上空无一人。

    我一边望着远处的残阳,一边揣测我领导的心?思?,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手里被塞了一把圆溜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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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叫了一声。

    前面?的人并没有回头,甚至没有顿足,径直匆匆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天青色背影,我越发?糊涂了:雍亲王他,干嘛塞给我三个糖雪球??

    第 62 章

    公元1715年 5月10日康熙五十四年农历三月二?十九日 大晴

    雍亲王为何那样??

    他与诚亲王下的什么棋, 我在其中扮演了哪颗棋子?

    我实在想不明白。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

    但也?没有那么满意!不然,不会随意赏手边的吃食,而是金瓜子、银锭子。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缺钱!

    因此我对他也?很不满意, 所以?没再给他汇报,更没朝雍王府凑。

    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件离大谱的事?儿?, 我费尽心思翻译、包装好的《史上最伟大宫殿——讲述我见?过的凡尔赛宫》居然被偷了!

    起初我以?为落在东堂了, 结果发动大家帮我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才确定真的被偷了。

    奇怪的是,家里什么都没丢, 皇上赏的玉辟邪、娘娘赏的锦缎,还有我那块碎银子, 都好好放着, 只丢了那本书!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那天本要去送书,结果十四来了,为了躲他, 我在隔壁吃了个饭。他独自?在这?里待了很久,所以?唯一有可能偷书的就是他。

    可他应该不知道我要送给谁,没道理单单偷走这?本书啊!

    最烦心得?是, 就算知道是他偷的, 我也?不能找他要, 要也?要不回, 只能闷头?吃暗亏。

    因为没见?到内务府主管样式房的太监,也?没有书可送, 我都没好意思再去隔壁蹭饭蹭水蹭居生。

    一大早, 却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敲响我的门,送来一簸箕青团和红鸡蛋, 还有新鲜的柳条。

    我还以?为是居生的粉丝,好心告诉她:“法?师住在隔壁。”

    小丫头?笑道:“大人,奴婢就是隔壁的,法?师是我家公子。明天清明,这?是谭婆婆让奴婢给您送来的。”

    啊?不是喜静不养生人吗?!

    我接下簸箕,问:“你是雷家送来的?”

    她摇摇头?:“不是,奴婢是谭婆婆买来的。”言谈间掩饰不住得?开心,“能给公子当婢女,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看着她窈窕身姿、如花美颜,还有身上穿的缎面春装,不禁怀疑谭婆婆买她的真实用意。

    放下东西和她一道去了隔壁,才发现,谭婆婆买了还不只一个。

    这?个叫峨蕊,还有三个分别叫翠螺、莲心和化佛。

    各个都是美人,美的各有千秋!

    居生不在家,几个美女都在极力讨好谭婆婆,有给她捶肩的,有给她揉腿的,有给她奉茶的。

    “大人!”谭婆婆从一众少女的包围中起身,手忙脚乱地招呼她们:“快快,给秋大人磕头?!”

    我赶紧冲过去扶她:“这?是干什么呀婆婆!”

    谭婆婆非要磕头?,“怪我没什么见?识,听?她们说了才知道,原来你是咱万岁爷亲封的前殿女官,可了不起啊,历朝历代从没有过!史书上都得?记你一笔呢!”

    小老太太劲儿?不小,我拼尽全?力才托住她:“你要是这?样,以?后我可不来了!”

    四个婢女也?都劝她:“婆婆,大人不会怪你的。”

    她这?才站起来,惭愧道:“哪能这?样啊,你是当官的!便是少爷见?了你,也?得?跪!”

    我板着脸假装生气:“我不许你们跪!”

    她只好拍拍我的手:“好好好。”

    强把我摁在正座上,她非得?站着,笑道:“你来的正好,有个东西峨蕊忘了拿,老婆子正要叫莲心给你送去。”

    说罢,莲心捧上来一各托盘,上面叠着两套成?衣。

    我不解地看着谭婆婆,她把托盘递给我:“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咱们这?里时兴清明穿新衣,别家都是长?辈给买,老婆子想着你孤苦伶仃的,就擅作主张给你置办了两身。可不是要自?认你长?辈的意思,就是邻里间一个来往罢了!”

    说着将最上面那套拎起来让我看:“你看看喜欢吗?”

    不等我张嘴推辞,又道:“你个子这?么高,适合你的尺寸,店家做的极少。好不容易卖出?,人家可不让退。你要是不收,别人又穿不了,不就浪费了吗?”

    我还没在大清买过成?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规矩。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就是非常有诚意了,我若再拒绝,显得?很不识好歹,而且也?会伤她的心。

    平心而论,她买衣服的眼光很不错,而且想的很周到,一套汉服,一套满服。

    这?时候,汉族女子的穿着,依然保持明代款式,时兴小袖衣和长?裙,满族女子才穿旗装。

    “婆婆,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心里惭愧得?很,巴不得?今天就把居生送进样式房。

    谭婆婆大概是受了佛法?熏陶,讲话?很有深度:“不用你报答,是老婆子看不得?你这?么好的姑娘受苦,菩萨会回报我的。”

    等到四个姑娘各自?去忙,我才问她为什么突然买了这?么多婢女。

    谭婆婆说得?不甚详焉。

    我听?着大概意思是,这?几个姑娘原本是某大户人家的婢女,因为夫人善妒,要把她们发卖给妓院,她觉得?可怜,正好少爷身边也?缺人服侍,就带回家了。

    “那……少爷愿意吗?”

    谭婆婆叹了口气:“他是不太愿意,不过到底是心善,也?没说要把人赶出?去,只吩咐我赶紧给她们找别的主顾。”

    我主动请缨:“要不要我帮着找找?”

    她笑着摇摇头?:“你呀!让老婆子多歇几日再说,成?吗?”

    我没有放弃,继续建议:“要不请几个家丁?姑娘们干重活脏活总归不便。”

    她不依,非要把居生塞进盘丝洞,想以?此唤起他的凡心。

    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家老夫人送信来,说梦见?抱孙子了,梦里一高兴,困扰多年的偏头?疼都好了!之前老婆子跟你说过,少爷这?样的性子,娶谁是委屈谁,现在夫人也?不指望他能娶个门当户对的,但求生个孩子养在膝下,将来老了有一份指望。”

    如此,我也?不便再说什么。

    回到家,心情抑郁得?很,恰逢瓜尔佳叶兰来找我春游,听?闻带着酒,我便跟她上了车。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拨了拨我额前的头?发,关切地问:“生病了?”

    我摇摇头?道:“没,就是丢了点东西,心情不好。”

    “什么东西,要紧吗?我叫几个人帮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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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找到也?要不回来。”

    叶兰一想就明白了,替我抱不平:“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爷们!瞧你现在过的日子,哪有半分第一女官的体面!他就是想把你逼到山穷水尽,好回去求他!”

    “我才不会去求他。”

    “那是自?然!这?京城又不是人人都怕他,你有才又有名,但凡动动心思,还能被钱难倒?!别人我倒不清楚,九爷受娘娘所托照顾你,让广和戏院的查理杰找你,你怎么没答应?”

    想着这?事?儿?也?拖了有段时间了,我便干脆说道:“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总不能只承恩不报答。查理杰来找我,正好给了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只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叶兰笑道:“娘娘身居高位,又在大内,一来什么都不缺,二?来便是想图你什么也?图不着,你别白费心思了,顾好你自?己就成?。”

    我瞧着自?己的寒酸样,苦笑道:“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天下奇珍我没有,名贵珠宝我也?没有。”

    “那你……”

    “我打算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从民间募集捐款,一方面用于救济穷苦,另一面用于筹办一所教授西医的学校,顺利的话?,后面还会办医院,学生们出?师后就在医院任职,给老百姓看病。我想,以?娘娘名字,命名这?个基金会。”

    叶兰一点就透,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放精光:“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功德啊!你怎么悄悄办大事?,一点消息也?不透露给我。”

    “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卡在哪里?朝廷不让办,还是没钱?”

    我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方方面面的困难都有,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慢慢来嘛!”

    “你真想用娘娘的名字命名?”叶兰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教会能同意吗?”

    我点点头?:“只要娘娘能同意,其他的,我来解决。”

    叶兰兴奋道:“那我去请示娘娘。”

    “先别。等我把基金会的架构建起来再说。我目前的构思是,与广和戏院合作,以?公演西洋戏剧的方式募捐,募捐的钱款充入基金会。基金会的钱,需要独立管理,既不归戏院,也?不归我,更不归教堂。所以?我需要一个善于理财的人,请你帮我推荐一个。”

    剧本以?基金会的名义出?,得?了钱也?进入基金会,让郭络罗家的人管理这?笔钱,再通过命名的方式深度绑定宜妃,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法?。

    而基金会仅作为学校和医院的捐助人,不能操控医院,这?样就可以?防止宜妃插手管理,教会也?不会担心失去学校的控制权。

    叶兰一口答应下来:“这?事?儿?简单。要是有其他难处,你也?一并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于是我跟她说了诚亲王和雍亲王的反馈,一路没闲着。

    不多时,到了目的地,好像是一处皇家园林。

    下车一看,周围已然停满了各色马车、软轿,打扮光鲜的男女老幼,正说说笑笑地往园子里走。

    “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叶兰。

    叶兰正吩咐奴仆把美食好酒搬下马车,无暇答我,只伸手指了指园子的正门。

    这?园子还比较原生态,院墙都是篱笆,门也?破破烂烂的,要不是她特意一指,我都没发现门上还有块匾。

    圆明园。

    匾上三个烫金大字令我呼吸一窒。

    第 63 章

    明万历年间, 明神宗的外祖父武清侯李伟开始在北京西郊大兴土木,率先建造了号称“京国第一名园”的清华园,之后京中权贵纷纷效仿, 争相在?此引水建园。

    天下易主后,康熙看中了这片风水宝地, 并将清华园拓建重修, 改名畅春园作为自己的行宫。从?康熙三十?年起,他每年大约有一半的时间在这里起居办公。

    周围的其他园林,陆续被他赏赐给了王公大臣。其中, 离畅春园北一里许的圆明园被赐给第四子爱新觉罗·胤禛。

    不知是真抠,还是为了打造‘节俭’人设, 这些年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 雍亲王宁可每天来回三十?公里, 往返于雍王府和畅春园之间,也?不曾翻新扩建圆明园,只把它当度假中心, 偶尔携家带口来小住,或像今天这般,邀请亲朋好友来踏春。

    所以曾让历史惊鸿一瞥的万园之园, 如今还处在?婴儿期。

    单从?外面看, 只觉得陈旧古朴, 规模也?不大, 怎么?都不像踏春的好去处。

    是什么?吸引了这群见惯浮华的皇亲国戚呢?

    “快走快走,是我?失策了, 没想到今年人这么?多!园子?里统共就那么?两?亩相思樱桃, 也?不知道?还给咱剩下几颗!”

    叶兰拖着我?快步往园子?里去,见我?神情异样, 失笑道?:“别那样看着我?,我?可不是馋这口吃的,只是喜欢摘而已?。”

    ……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进?门走了将近五分钟才知道?,外面的破门和篱笆墙都是装饰。

    里面还有一道?正经的红墙和朱漆大门,过这道?门是需要递交请帖的。

    叶兰把帖子?呈上,携我?入园,别有意味地笑道?:“四王爷自称天下第一闲人,平日?里既不和朝廷官员来往,也?不像别的王公贝勒那样声色犬马,就喜欢学陶渊明,这宅子?就是他打造的世外桃源。”

    哈,表面当天下第一闲人,背地里当世界第一卷王!我?领导为了瓦解竞争对手的戒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怪不得外界对他的评价五花八门、不得要领。

    园子?虽然没有大改过,但也?是用了心的。走了将近十?分钟,各处都是正经江南风味。奇树异花,亭台楼阁,目不暇接。正值春天树木茂发、草长?莺飞之际,到处绿荫成蔽,鸟鸣清脆,漫步其中,不禁神清气?爽,心情松弛。

    穿过两?道?黄瓦红墙歇山顶的厅堂后,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一片望不到头?尾的湖,波光粼粼得呈现在?眼前,湖中荡着几条小船,有的乘坐着豆蔻少女,有的乘坐着志学少年,船上的人或互相泼水、嬉笑打闹,或偷偷对望、窃窃私语。

    湖心的角亭被抱着孩子?的妇人们占了,凑做一堆逗弄幼儿。

    湖边则三三两?两?坐着一些钓鱼的老爷子?。

    到这里,从?园子?到游人,都正常和谐,然而视线偏转一下,画风突变!

    湖左边全是低矮的果树,一群穿着光鲜贵气?的人猫着腰在?里面采摘……

    湖右边竟然种着大片麦子?,一群农夫打扮的人带着斗笠在?田里拔草……

    还真是我?想的那样!这哪是世外桃源,根本就是郊区农家乐吧……

    真有你的雍亲王,你发什么?请帖啊,干脆在?门口设个售票亭得了!

    “怎么?,和你想的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清穿)》60-70

    不一样?”叶兰递给我?一个篮子?,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踏春就是赏花作诗放风筝?”

    我?也?笑了:“你要让我?作诗,我?宁可去地里拔草!”

    叶兰哈哈一笑,指着那片麦田道?:“拔草可真轮不到你,早就被王爷贝勒们承包了!这片地里长?出的麦子?,每年都要进?献给皇上,所以各个皇子?都想来出把力。”

    “……”卷王把这群养尊处优的兄弟们坑的够惨啊!

    她又指着湖对面道?:“除了刚才经过的那些和这片湖,后面就都是起居室了。咱们先去摘樱桃,之后找条船,一边游湖一边畅饮。”

    我?点点头?,与她一道?从?铺着石板的平整大路,一脚踩进?黄泥里。

    果林里不止有樱桃,还有桃、杏、山楂之类的,不过都还不到结果的季节。

    “阿兰,在?这儿呢!”林间有人招呼叶兰。

    叶兰拉着我?的手腕朝那边走,喜道?:“是二嫂,看样子?她们提前护下了一棵樱桃树!”

    那边人声嘈杂,想来聚了不少女人。

    叶兰走着走着忽然停下,帮我?顺了顺衣裳,又捋了捋头?发,懊恼道?:“走得匆忙,忘了提醒你换一身好看的衣裳。”

    我?只当出来散心,没想到要应酬,苦笑道?:“好不好看倒在?其次,就是这样有些不得体。要不,我?去边上等着你。”

    “那不行!”她赶紧挽住我?的胳膊,“你这样才好呢!要是蓄起长?发,再换上女装,大家恐怕都无?心采摘,只顾着看你了。”

    她家嫂嫂果然占据了一棵樱桃树。树下铺着席子?,坐着几个收获满满的少妇,正在?吃樱桃。

    有胖有瘦,有白有黑,各个打扮得精致,一见我?,纷纷站起来。

    叶兰很骄傲地把我?介绍给她们。一如当初宜妃把我?介绍给后宫妃嫔和各府福晋。

    这个小圈子?阶层更丰富,有王公府上的少奶奶、武将家的媳妇、士大夫家的千金,还有一个富商家眷。

    我?是家世最卑微的,却是身份最高的。她们待我?极客气?,再没有敢伸手摸我?衣服头?发的,反而仔仔细细地挑出最大最红的樱桃,用绢布擦干净递给我?。

    交流也?不是她们问?我?答这种模式,而是一旦开?启一个话题,大家就七嘴八舌,从?东扯到西,讨论得十?分热烈。

    说着说着,我?们都把头?上的樱桃树忘了,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望去,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舒舒觉罗氏侧福晋。

    她亲昵地伏在?我?肩膀上,笑得很真诚:“秋官,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挣扎了一下,站起来客气?道?:“我?过得很好,谢谢关心。”

    “那就好。前几日?听说你来贝勒府,我?还出去迎你,可惜腿脚太慢,等我?赶到你已?经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得解释:“落下点东西,本想回去找找。”

    她掏出钱袋子?,不避讳地塞给我?:“我?知道?在?外面过得苦,有什么?需要,你让安东尼传个话给我?。”

    我?和叶兰对视一眼,都觉得很荒谬。

    再三推拒,她才收回,又指着前面道?:“十?四爷带着福晋孩子?们在?那边摘樱桃,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下所有人都用八卦眼看着我?。

    游击将军岳钟琪的夫人谢茹意味深长?地说:“别的爷们都在?地里拔草,还是十?四爷知道?疼人。”

    舒舒觉罗氏侧福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声不吭。

    我?朝她作了揖,发自肺腑地说:“感谢提醒,打招呼就不必了,别扫了十?四爷雅兴。”转头?瞪了叶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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