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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是我秦王之子

    治粟内史笑眯眯解释道,“回隗丞相,这间作呢,便是将高植株作物与矮植株作物,以分垄之法在同一块田土间混种”

    有大臣听着,不由担心地惊呼道,“如此一来,作物岂非互相影响而减产?”

    李斯等知情人听完这话,纷纷不满瞪向那大臣,无知!这小仙童赠与我大秦的法子,怎可能减产?

    治粟内史指了指天上,耐心解释道,“这是那位给的法子,如今我等以玉米与菽豆、小麦与花生间作,由于作物高矮悬殊极大,通风透光便会极好,老夫认为此法定会高产!”

    那质疑的大臣这才恍然大悟,连连暗中祈祷“还请仙人勿要怪罪小人之失礼啊”

    嬴政素来不喜有人质疑小崽,便抢先在治粟内史前,淡淡开口道,“至于这套种之法,要待夏秋之时,在前一种作物生长之末期,于其畦垄之间,再播撒另一两种生长周期较短之作物,如此两三种作物共同生产,既不影响先前作物之产量,亦能多出后种作物之产量。”

    “旁的不说,若在菽麦结果之际,再于田间套种些胡萝卜、白菜之仙种,百姓总能多吃上几把蔬菜。”

    君王亲自开口,大臣们自然不敢再有质疑,扶苏悟出父王此举之意,高兴地亲了一口小家伙,父王越喜欢阿弟,他便越高兴!

    哪知明赫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伸出一个短短的手指,悄悄道,“阿兄若要亲我,记得发奖励哦!”

    说完,他高兴地拍手夸自己,无利不起早,这便是商人思维吧?

    扶苏揉了揉他的头发,对这钻到钱眼里去的小家伙宠溺道,“好,阿兄亲一下可爱的小九,便给你一片金叶子。”

    便是让他把母亲留下的遗产全送给这小家伙,他也很乐意的,谁让这是他亲手从奶娃娃带大的阿弟呢,他与明赫,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明赫听他这话,却觉得有些愧疚,那自己岂不是成周扒皮了?他忙笑嘻嘻道,“亲十口给一片就够啦!”

    话音刚落,扶苏又激动地亲了他一口,好一个为阿兄着想的乖宝宝哦!

    嬴政看向亲密无间嘀嘀咕咕的两兄弟,面上情不自禁露出些笑容来,又问治粟内史道,“那些仙界甘蔗,在关中可有种?”

    治粟内史一听这话,立刻高兴得合不拢嘴来,“种了种了!还请王上与列位大臣随老臣前来。”

    说着,他便风风火火在前带路,一行人走了约摸超过一炷香的路程,来到另一片宽阔的田地前。

    农人们正在举着砍刀,将长长的紫皮甘蔗砍成两三尺宽的一截截,这会儿见身穿礼制之袍服的君臣到来,急忙放下砍刀与甘蔗,想要翻上田埂来行礼。

    嬴政忙大步上前,扬声道,“诸位只管好生干活,不必拘泥于这等虚礼,寡人与大臣们皆未看过种甘蔗,站一旁看看便是。”

    治粟内史见农人们还在站着发愣,忙大声道,“行了,王上既然开了口,尔等赶紧忙活起来!”

    农人们这才重新拿起砍刀,飞快干起活来。

    趁着大臣们兴致勃勃观看的间隙,治粟内史扭头解释道,“王上,这是去岁耕种水稻之田,此地土肥而深厚,据仙界所附说明书所言,稻蔗水旱轮种不但能减少虫害,还可互相促进增产,达到稻蔗双丰之效。”

    嬴政点点头,“仙界一粮种一技艺,皆是宝贵之物,汝等照做即可。”

    “喏。”

    比起其他种子的播撒,甘蔗的栽种实在让君臣大开眼界——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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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它既不是以颗粒种子播撒,亦不是如辣椒红薯那般以种苗竖插,而是切成截后,一根根打横着首尾相邻而种!

    听完治粟内史按说明书的描述,大臣们啧啧称奇,“这般横着种下去,最后竟能竖着长出来,若非亲眼所见,我等绝不敢相信。”

    许多年纪大些的大臣,看着壕沟里摆放的甘蔗,不由想起前些年在王上的大婚之筵上,尝到的一小匕柘浆,便是王上命人以此物制成的,其清甜甘美,回香无穷,是截然与蜂蜜和饴糖不同的口感,足以令他们十多年过去而念念不忘!

    倒也并非秦国公卿大臣没见识,在这战国时代,甜食是价比黄金的高贵之物,如今中原蜂蜜和以小麦熬制的饴糖,各国贵族自然品尝得起。

    但这甘蔗比起蜂蜜与饴糖来,又是更加稀罕高贵的甜食,如今列国之中,唯有楚国云梦之泽有产此物,专供楚国王室贵族享用,而以甘蔗熬制而成的柘浆,亦是楚国珍贵的祭祀品。(2)

    若非那趟楚国送来的几车甘蔗,他们恐怕一辈子,都想象不出来“甘蔗”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更遑论亲眼瞧见如何栽种甘蔗。

    扶苏看着正在掏土掩埋一垄甘蔗的农人,忽然担忧地问道,“栗大人,若有人将这些甘蔗挖出来偷食,可如何是好?”

    大臣们面上笑容一凝,是啊,这些甘蔗不比一粒粒的小颗种子,随便挖出一根便有数尺长,若真有不守秦法之人前来盗食

    朝廷总不能派人,日夜守着这大片的甘蔗田吧?

    嬴政见治粟内史依然满脸堆笑,便猜测他定有法子让这甘蔗吃不得。

    果然,只见治粟内史吩咐农人递来一根甘蔗,举起朗声道,“长公子有所不知,这甘蔗栽种前,亦要经过晒种、浸种、杀毒、催芽之流程,再加之下地前,这甘蔗已用防鼠虫之药汁浸过,是吃不得的!此事,乡间之民人尽皆知,想来无人会为了那口甜味,而冒生命之险呐。”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盗不走就好,我等就指着这口甘蔗,一解多年的谗头呢!

    秦国君臣欢喜憧憬今岁丰收之时,赵国龙台宫君臣却在筵席上一致认为:秦国要完了!

    郭开举起金尊抿了一口,得意洋洋道,“办公学,开科举,看似能为秦国培养人才,但秦王野心勃勃之下,却忽略了此举将带来最大的弊端——钱粮!庶民四岁之子而得朝廷供养,呵呵,秦国有数百万之庶民,将涌出多少庶民之子?届时,它秦国所谓高产之种,真供得起那些穷凶极恶的庶民之子?”

    赵王勾唇一笑,“相国莫忘了,即便豪强富户之子,秦王亦要免费供其读书。”

    大臣们登时哄堂大笑,“妙哇!百年间秦军之盛,自是盛在卫鞅变法带来的粮仓充足,秦人再如何打仗,那粮仓总是满当当的,列国谁能跟他扛得下去?如今这秦王竟要将咸阳三川各地粮仓之粮,拿来供养庶民子弟读书,哈哈哈哈,如此一来,列国若再结盟,秦军将无粮可续!”

    郭开放下金尊,挥着宽袖煽情地大呼道,“秦王连灭两国,如今骄态傲然,最是志得意满之时,想必他眼下,是听不进满朝文武劝谏的,真乃天助我赵国也!列国向来只从他国招揽人才,何人会浪费时间钱粮自己培养?王上只需静观其变,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灭秦国者,秦王也!”

    大臣们笑得更欢快了,赵王含笑举尊畅饮,痛快哉!

    但被赵王打发到代郡驻守的李牧,听闻此事后,却为赵国的来日忧心不已。

    如今列国人才皆已断代,魏国这般仓皇被灭,正在于它再也找不出信陵君那般的栋梁之才。

    而秦国若再源源培养出自己的人才,那些饱受君恩的庶民子弟,便会将“忠君报国”的信念牢植心间,届时,这些人才只会为秦国所用,列国再想如往日那般以高官厚禄诱之,难矣!

    第73章

    诸国之中, 对秦国大张旗鼓开公学、行科举一事,与李牧一样忧心忡忡的,还有楚国的上将军项燕。

    此刻, 华美奢丽的淮南寿春王宫正殿中,伴随着古琴悠扬的乐声,轻纱幔裳的舞姬正扭着柔软的腰肢翩翩起舞, 年轻的楚王负刍边陶醉地伸手徐徐打着拍子, 边半眯着眼欣赏着眼前的佳人美景。

    历任楚王皆好细腰,楚国之中,非但盛行女子腰肢盈盈一握, 贵族男子亦喜穿束腰宽袍,以彰显他们推崇的瘦美风流之态。

    而偏偏穿了一身胡服窄袖利落着装的项燕, 正站在大殿中苦口婆心劝谏君王,

    “王上, 眼下秦国已灭韩魏, 余下山东四国, 必将与秦国迎来一场生死存亡之战, 无论秦国打算一二年间再灭一国, 还是三五年间再诛一君,此战虽晚必至矣!”

    “如今秦王开办公学、培养人才, 足见其一扫六合之志!若非如此,秦国朝中已云集列国之精英, 何须再耗费财力培养恁多人才?老臣以为, 我等四国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趁秦国眼下无心开战之际, 率先联手对秦国发起攻击,打它个措手不及, 如此,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说完,他恳切看向殿上的君王,希翼此番能劝服对方。

    如今,列国每回发起联盟之约,项燕都是楚国朝堂最坚定的拥护者,然而,楚王每回都会在宗室的劝谏下,率先歇了联盟之心。

    项燕深知,随着在秦国布局多年的昌平君骤然被秦王以“叛国”之名除去,留给楚国的时间,着实不多了。

    按他与昌平君的谋划:在那位年轻秦王,意气风发开启吞并天下之战时,必不会将灭国的目光,第一个瞄准地阔山多的楚国,而会先解决离秦国最近的三晋之地,以免在攻楚时腹背受敌。

    届时,无论秦国灭了韩赵魏哪一国,昌平君都能伺机挑拨其贵族旧势力发动叛变,进而说服秦王,以他楚国公子的身份“前去平息人心”,从而趁机从咸阳脱身,暗中联合楚国与三晋势力蛰伏,待秦国悍然发动攻楚之战时,再与项燕的军队里应外合,给秦军背后以致命一击

    眼看一切都在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前进,然而,昌平君竟突然死了,亡了国的韩魏贵族在秦国的淫威之下,乖巧得如同孝子贤孙,楚国数十年的谋划,彻底成了竹篮打水,万事皆空!

    与之相反的,却是秦国愈发诡异的兴盛之况:它先是挖出大量可燃之黑煤,再又莫名得到许多高产之粮种,然后又大量吸引各国百姓前往秦国开荒耕地,如今,秦国又要开科举“以考取吏”

    项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场决定国之存亡的战役,一旦往后拖得越久,秦国的优势将变得越大,列国若只求自保而不早日联手主动出击,来日,将被秦国如杀鸡宰鹅般轻巧扭断脖颈!

    良久,他仍未等到君王的回复,不由转头看了看那些舞姬,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提高声调再问道,“不知王上以为老臣此计如何?”

    楚王被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待睁大眼一看,面前的项燕气得花白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忙从花纹繁复的跪席间优雅起身,挥袖让琴师和舞姬下去,来到项燕面前细细打量他半晌,摇首道,“老将军往后进宫,莫再穿这粗鄙胡服,寡人瞧着实在难看至极,玄色?那是只有秦国蛮夷才穿的”

    楚国喜巫近鬼之习俗,堪称列国最盛者,故而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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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中,常有光怪陆离的“鹿角立鹤”、“虎座凤鸟”图腾。(1)

    而楚国王族坚持认为自己乃火神祝融之嫡嗣,故而无比崇尚日神火凤,服饰以赤色为尊。

    说着,他又扶了扶头顶上近两尺的高冠,笑道,“列国之间,唯我楚国冠服最为精美华丽,老将军身为国中大将,更该弘扬我楚国服饰之威名”

    项燕看着身穿高腰曲裾深衣、宽袖之夸张恐能塞下个成人的君王,心中充满了悲哀——楚国危如累卵之际,王上竟还惦记着这些穿衣打扮之事!

    悲归悲,他面上还得认真解释道,“老臣是武将,这胡服方便上马作战,若穿惯了宽袍恐于出征不利。不知王上以为老臣之计如何?”

    楚王疑惑道,“爱爱卿方才说了何计?”

    项燕压下心中烦闷,疑心君王是故意的,待计较一番后,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若王上不愿与列国结盟攻秦,至少也应与赵国结盟如今三晋之地只剩赵国,依老臣判断,赵国一旦覆灭,秦国必将转而攻打我楚国,故而,楚国应与赵国形成最牢固之盟友,腹背牵制秦国,若秦国攻赵则楚国救之,若秦国攻楚则赵国救之”

    “欸,停停停!又是这与列国联盟之事,今日魏国明日赵国,寡人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按理说,老将军年事已高,本该趁列国休战时节颐养天年,何苦整日惦记着打打杀杀之事?”楚王一脸烦恼地返身回到殿上,这项燕打仗虽是行家,为人却着实无趣了些。

    项燕还要再劝,却见身穿华美宽袍高冠的令尹昭让,和左徒屈附,正从殿外并行走来,二人瞥了他一眼后,笑吟吟上前道,“王上,云梦泽县尉为您献来一头通体雪白之鹿,还请王上前往苑囿一观!”

    楚王登时眼冒亮光,起身抚掌笑道,“大善!”

    说着,便急急下殿就要跟二人前去,项燕悲愤道,“王上,如今高悬于头顶之秦剑,还抵不上一头鹿重要吗!”

    昭让闻言顿下脚步,笑眯眯来到他面前,“项老将军莫非没听少司命有‘灵鹿出则天下定’之预言?我等如今四处为王上寻找祥瑞之灵兽,正是想为楚国取走悬于头顶之剑。不知项将军可愿一同前去观看?”

    项燕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屈附冷笑道,“看来,有人还在为先前流言一事,为哀王鸣不平而怨恨王上呢!”

    楚王负刍听见“哀王”二字,方才还一派温和的面色立时一大变,转身厉声道,“项燕,你念念不忘流言之事,果真暗怀对寡人不满之心么?”

    他最厌恶听到的,便是楚国哀王熊犹这名字,此事楚宫中人尽皆知。

    当初,考烈王立熊悍为太子,待熊悍奄奄一息之时,名下却只有公主而无公子,只好按兄终弟及的习俗,立同母昆弟熊犹为新君。

    但熊犹即位不过两月,便被庶子出身的负刍派门客刺杀而亡,他也顺理成章当上了楚王,正因如此,但凡有人提起那名字,今王便下意识认为对方在嘲讽他弑兄登基,自是恼怒万分。(2)

    项燕忍下心间对屈附的反感,对君王解释道,“王上,老臣先前劝谏您禁绝国中流言一事,并非为哀王鸣不平,而是顾及考烈王与王族之名声啊!我楚国如今已危在旦夕,国内若再不齐心协力,待与秦军对战之时,恐多有不利”

    所谓流言一事,正是楚王当初为坐稳君位,在令尹等人的怂恿下授意宫人放出去的——

    他们信誓旦旦宣称,考烈王归国后命中无子,熊悍与熊犹,实则是先王后李氏与春申君黄歇苟且所生,正因如此,熊悍即位后为掩饰其身世,才会授意李园设计杀了黄歇,如今楚王为王族清除得位不正之孽障,乃是拨乱反正之举。

    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宫人当日确乎亲眼所见那宫闱苟且之事,如此刻意宣扬下,莫说在楚国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山东列国与秦国也是人尽皆知。

    可在项燕眼中,这则流言虽能洗刷君王弑兄之名,却让考烈王和整个楚国王室陷入天下人的嘲讽之中,实在不利于楚国团结人心,这才数次上奏,请求君王严禁国中之人再传论此事。

    楚王听完解释,总算面色稍霁,用力拍了拍项燕的肩膀,“老将军既不愿同去观鹿,便回去歇着吧,不必整日这般杞人忧天!”

    说着,转身就要朝殿外走去。

    项燕对楚国王族一片忠心,今日怀着必说服君王行联盟之策的决心而来,如何肯善罢甘休?

    他闪身上前拦住君王的去路,苦苦哀求道,“王上,请您下封国书,与赵国商谈联盟之事吧,如今楚赵之安危,实乃唇寒齿亡休戚相关呐”

    楚王不悦地盯着项燕,“你这是想胁迫寡人?你可知这楚国的天下,究竟是何人说了算?”

    屈附阴阳怪气道,“好你个项燕!少司命言‘瑶光散为白鹿,呦呦鹿鸣知天时’,白鹿降世乃大吉之兆,必实我楚国帛筐竺篚,你这是想拦下祥瑞即将带给我楚国的福气么?”

    项燕登时怒不可遏道,“当年,令尹昭阳亲自带军灭了越国,又连夺魏国八城,是何等风光!左闾大夫屈原力主抗秦,在郢都失陷后抱石投江,以鸣宁死不屈之心,又是何等气概!尔等同为宗室后人,食君厚禄,享国隆恩,明知楚国身陷危境只能以战止战,却因软弱无能而编出自欺欺人之祥瑞混事,竖子对得起尔祖先乎?”

    想到楚国曾经的辉煌,想到国中最显赫的屈、景、昭宗室,如今竟只剩贪生怕死之小人,他不由悲从中来,气得当场双手发抖不已。

    昭让见项燕这般暴怒之态,生怕他一个气急攻心命丧当场,从此,楚国可就真无再可叱咤疆场之大将了,忙朝楚王使眼色。

    楚王同样也想到了这茬,他虽不愿主动与秦国开战,亦不信秦国当真会灭了楚国,但万一呢?万一秦国打来,还得指望这老头子上前线为国拼命咧!

    思及此,他急忙拉住项燕,温声细语道,“老将军请快快息怒,寡人不去看那白鹿便是”

    项燕骤然惊喜道,“如此说来,王上肯与赵国联盟了?您放心,有老臣与李牧通力合作,楚赵两国必能再与秦周旋数十年!”

    楚王讪笑着敷衍他,只觉如今进退皆不合宜。不答应吧,怕这老头子想不开,活活将他自个气死了,答应吧,那赵王但凡一结盟便嚷着要做盟主,自己堂堂楚王,凭甚要以他为尊?

    正在他为难间,屈附目光深沉看向项燕道,“项将军便如此信任赵国人?你一心想与赵国结盟,焉知他来日不与秦国合谋我楚国乎?将军莫非忘了,当日赵国先祖赵襄子,是靠什么跃升为晋国四大强族的?”

    昭让忙提醒道,“赵襄子有一亲姊乃代王夫人,其父赵简子去世后,他身穿丧服约代王夫妇前往夏屋山赴宴,共议赵代两国联盟之约,席间却趁代王不备,命斟酒之人以金酒斗之长柄杀之,又趁代国陷入混乱之时,发兵讨伐吞并其地,这才让赵氏强大起来”(3)

    楚王心下一松,忙趁机肃色道,“赵氏一族乃不义之辈,寡人断不敢与之同谋,以免蹈代王之覆辙!”

    项燕噗通跪地,“老臣愿以性命起誓,我楚国此番与赵国结盟抗秦,绝不会陷入赵王算计当中,请王上相信老臣辨识人心之道!”

    楚王翻来覆去考虑良久,终于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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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寡人或可一试。”

    无论列国君臣怎么看,总归,秦国开办公学的消息,早已随着春风与探子的步伐,悄悄传遍了列国的大街小巷。

    这一回,无论是遍布赵楚的庶民农人,还是走南闯北的齐燕商贩,都忍不住在第一时间产生了同一个想法:若他们也是秦国人,儿孙便有免费的书读了!

    只要能让他们的儿孙免费读书,纵便传闻中的秦王再凶狠、秦律再严苛,纵便要他们一辈子给秦国当牛做马缴重税,为人父母者哪能不甘之如饴?

    可惜,他们不是秦国人,他们的儿孙注定与“读书识字”无缘,即便是儒生云集的齐国,也无人会真的不收束脩、免费为底层百姓之子讲学,虽然孔子开创儒门提出“有教无类”,不以出身贵贱广收天下门生——但数百年过去了,愿免费为平民子弟讲学的孔夫子早已不在,而当世儒家坚守的礼道,依然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复古周礼。

    甚至,由于齐地经商风气盛行,比起列国来,齐国百姓手头多少还有些余钱,连齐地夫子收的束脩之礼都比别国贵些,十条腊肉只是起步价。而在赵魏等国,庶民拜师只需四五条腊肉。

    这是有史以来头一回,整个天底下的百姓分成了两拨:有人为自己是秦国人而自豪,有人悄悄渴盼自己能当秦国人。

    自然,也有百姓因此事,生出了先前绝不会有的困惑:为何那暴虐的秦王都肯供庶民子弟读书,我等列国的仁善宽和之君,却不下这道命令?

    这日,晨光晞薄时分,楚国淮阴城东侧马头乡,一户破旧茅草矮墙人家正忙着收拾包裹赶路,强壮的丈夫蹑手蹑脚,将旧衣裳、旧陶罐一股脑塞进麻袋中,再把祖上留下的几捆书简和一把宝剑小心取来收好,最后,把米缸中所剩不多的几斛黍米也倒出来装好。(4)

    年轻的妻子则轻轻抱起熟睡中的小儿,将他放在背篓之中,又以家中充作被褥的稻草填塞进去,如此一来,小儿不易被人发现,这些稻草也能顺道带走。

    待一切准备妥当,屋外天光仍是一片灰暗,乡间道旁只稀疏走过一两个早起下地的农人。

    女子压抑着心间的兴奋,又不舍地打量着这两间茅草屋,再次谨慎地确认道,“良人,这一走,我等便再无回头路了,那位钟离家小兄”

    男子哑声打断道,“放心,我先前与他相遇时便打探清楚了,我韩氏与他钟离氏祖上皆是寒国功臣,这才一见如故,留下乡里地址互通音信,以便彼此有个照应,他说,只要在秦国傅了籍便是秦人,定不会哄我玩耍的眼下起来的乡邻不多,快走吧!”

    说着,他便拿起一根木扁担,挑两大麻袋家当,率先迈出了房门。

    女子忙背起背篓,提起早就备好的干粮小篓,跟着丈夫的步伐往山间小道走去,也不知二人在密林间究竟走了多久,天光大亮时,背篓里的孩童醒来,奇怪地呼道,“阿父,阿母,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男子闻声急忙放下挑子,将孩童从背篓里抱出来,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信儿可饿了?”

    孩童摇摇头,“未曾饿,阿父,我等要去何处呀?”

    女子从小篓里取出一小块孢子肉干,这是她丈夫前些日子偷偷打来,为这趟出门做准备的,笑着递给孩童,轻声道,“信儿快吃点东西,你阿父啊,要去一个让你有学堂上的好地方!”

    自家孩儿早慧,去岁不过一岁多便能说许多话,若能上学堂读书识字,长大了少说也能当个县令,再不用如他们这般吃尽苦头了。

    孩童接过肉干,撕下一小截给母亲,又撕下一小截给父亲,这才将剩下一点塞进嘴里,边嚼边问道,“有学堂上的地方?是寿春王城吗?”

    男子咽下肉干后,咧嘴笑道,“是咸阳,阿父要去咸阳投奔友人。等信儿去了咸阳便有学堂可上,以后还能参加秦国的科举考试,到时,我韩氏一族兴许又能兴旺起来了。”

    小韩信蹙着小小的眉头道,“可孩儿听乡邻说过,秦王很凶的,秦国人全都填不饱肚子,他们也不能上山打猎,没肉吃哦!”他压低声音道,“他们还说,秦国人饿极了会吃小孩的”

    他好怕,不想去!

    韩父揉了揉他的脸蛋,重新将他抱回背篓中,挑起担子边往前,边用石刀砍掉两旁高过人头的荆棘枝条,道,“嗐,我儿这般聪慧,这种话也信?他们净会传些胡说八道的传言,一阵子传甚前两位王上并非先王所生,一阵子又传甚秦王是吃人的妖怪,我信他才怪!照我说,钟离小兄弟无依无靠,去了秦国既能靠杀敌得爵位,可见那秦王是个公平的大王!”

    韩母背着小韩信,一步步沿着丈夫砍出的山路走去,满怀憧憬地附和道,“只要秦国肯真不收钱粮供我儿读书识字,我便认为秦王是世间最好的王!”

    小韩信懵懂地点点头,为何同一个秦王,有人说他很坏,又有人说他很好呢?唉,秦人究竟吃不吃孩子呢?

    他们毫不知晓,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威严秦王,眼下正被个一岁多的小娃娃,监督着锻炼身体呢!

    原本,明赫每日都会从挣钱的空隙中,抽出时间来跟着系统投屏练习帕梅拉、刘畊宏、太极拳

    唔,累是真的很累,他能忍!但他小小的身体很难做标准,因为,很多动作都严重超出了一个幼童的承受范畴。

    最后,他只得再次披上老神仙的马甲,在梦中殷殷劝导道,“秦王,老夫手上有几套仙界延年益寿之法,你若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练习,定能得百岁之高寿,不知秦王愿练否?对了,你那位福星降世的九公子仍有灵根,可让他来监督你”

    他打算以神仙的名义,将投屏放出来让父王自己学,谁让他这小老师承担不起这教学重任呢?但监督岗他还是能胜任的。

    一开始嬴政是果断拒绝的,对一个醉心于政务的君王而言,一个时辰,足够他批阅数百封奏章,断不可这般浪费掉。

    但明赫是最了解父王的,凡事只要厚着脸皮孜孜不倦地磨下去,他就不好意思拒绝啦!

    于是,接下来“老神仙”夜夜准时降临嬴政梦中,问他要不要练长寿之法,果然,第五个夜晚,嬴政只得头疼地应下了。

    在明赫心中,自然将这“成功”归结于父王心肠软,经不住别人死缠烂打。

    但他不知晓的是,正因嬴政知晓那“老神仙”是他,才会愿意腾出这宝贵的一个时辰。

    若换了旁的人,于任何事无论如何死缠烂打,君王亦会心如磐石,绝不让步。

    不过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秦国上下、前朝后宫,敢追着君王死缠烂打的,数来数去也只有这小崽一人而已。

    第二日,被老神仙钦点为“监督大臣”的明赫,便神神秘秘让蒙恬遣散宫人,关上殿门,让君王根据投屏在殿中的光幕,自由选一套来强身健体。

    光幕上,第一个出来的是国外一位跳操女士,对明赫这二十一世纪之人来说,这点露胳膊露腿的服装实在是司空寻常,出于惯性思维,他挑选时只考虑到健身强度,而未想到,两千多年前男女皆掩得严严实实的古人,看到这画面会是何等震撼!

    年轻的君王怔愣一瞬过后,罕见地飞快以袖掩面,“寡人乃人间帝王,断不可修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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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神女之法术。”

    明赫急忙让系统以道具,在空中播放“老神仙”的声音,“无妨,老夫为秦王换一个便是。”

    话音一落,光幕中又出现国内某火爆健身猛男博主的视频,嬴政默默看了短袖短裤、上蹦下跳而不停歇的男子半晌,无奈得出一个结论:难道这仙界之男女仙人,人人皆是习惯这般袒.胸.露背的?

    寡人堂堂君王,怎可日日观看仙人这等不雅之神画?又怎可于殿堂之中发癫蹦跳?

    在接受或是反悔之间,他迟疑地问道,“可还有旁的选择?”

    话音一落,一位身穿太极服套装的老年男子,立于光幕中朗声道,“欢迎学员来到五禽戏学堂,本套共有五戏五十四式,每戏分为两个动作:虎扑、虎举,鹿抵、鹿奔有强五脏、培内气、调心绪之功效第一步,左式,请学员两腿屈膝下蹲,重心朝右脚移动”

    嬴政长松一口气,虽然身为秦人他并不喜白色,亦不喜做出那等虎扑熊刨之态,但比起方才那二位仙人,这一位无论是衣着还是动作,均在他能接受的范畴内。

    再者,此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看起来亦是最符合“延年益寿”之法的。

    他遂颔首道,“寡人便修习这套五禽戏吧!”

    明赫急忙高兴道了一声“好”,兴奋得变形的心声也随之响起,

    “好耶!这样一来,父王每天有两个小时的锻炼时间,只要坚持练习华佗神医发明的五禽戏,再跟我一起跑步站桩拉伸,他是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滴,史上最严格的小监督员也要上线咯!”

    第74章

    小家伙这般想着, 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七老八十的自己、正与一百岁的父王同游神州大地的盛况,忍不住高兴地揪着父王的宽袍衣角,蹦啊蹦着大呼道, “今日起,父王便要按时锻炼啦,我也会陪父王一起的, 我们快开始吧, 快开始吧!”

    嬴政含笑俯身弯腰,将兴奋得有些过头小家伙抱起来,取出专为他备着的洁净丝绢, 擦拭着他秀气鼻尖渗出的汗珠,柔声道, “好,吾儿且稍后, 寡人换身衣物再来。”

    他自归秦后, 便在先王派来的武师指导下, 苦练了一手矫健剑术, 前些年被吕不韦压制架空之时, 又凭着一身骁勇骑射之术,时常于马场间宣泄心中烦闷, 借此修出波澜不惊的养气本领,说起来, 他实是极擅长亦极喜爱运动之道的。

    然而, 随着君王统揽大权时日愈增, 肩负的天下重担愈沉, 各地呈来的大小事务愈多,属于他自己的时间便愈少——

    大约, 从他将起居处搬至章台宫之日起,那些少年时代鲜衣怒马、恣意挥洒汗水的时光,便也愈发地渐行渐远了。

    甚至,随着秦国灭六国步伐的推进,连梦中的时光,亦不再属于他嬴政,而归属于冷静筹划秦国与苍生未来的秦王。

    但他内心深处,终究是渴望“动一动”的,每年偶有闲暇之时,他亦会忍不住提剑或策马,酣畅淋漓挥舞奔驰一番。

    正因如此,尚衣处每季皆会为君王,制上几身玄衣窄袖胡服骑裤,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君王迎着卫尉们惊奇的目光,从侧殿更衣走来,蒙恬急忙再次上前阖上殿门。

    而正缩着脖子驮着背、举着小手跟光幕比划五禽戏的明赫,朝父王望去后,顿觉眼前一亮——

    平日,穿着玄衣纁裳朝服的嬴政,自有一派矜贵威仪的沉敛王者气势。

    而现在,他换上这身利落收腰胡服,身姿愈发挺拔如苍松,面庞愈发英姿勃发,浑身充满了一种张扬的力量感。

    一句前世背过的诗句,就这么乍然出现在了明赫脑中: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1)

    毫不夸张地说,自家父王眼下这英粹奇表的形象,即便说他是带数十万大军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亦无一丝违和感!

    小家伙回过神来,飞快如小火箭一般冲上去,抱着君王的大长腿蹭着小脑袋,嗷嗷地欢嚎道,“父王穿这身好帅啊啊啊啊!父王的腿好长好直啊啊啊!哎呀,我怎么只比父王的膝盖高一点点啊”

    嚎完这句,他突然福至心灵仰起头来,看着离自己很遥远的父王的脸,第一回 真正意识到身高的问题,不由在心头担忧地嘀咕道,

    “扶苏挺高的,将闾和子高也很高,阴嫚也挺高的完了,我以后不会是家里唯一的土豆小矮人吧?如果是这样,该是一出多无情的人间惨剧,可怜的我,可恶的赵王!若我是父王的孩子,又怎会遗传不到父王高大的基因”

    这么想着,他又以父王的长腿为参照物,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个子——很不幸,果然很矮!

    一时,他不免悲从中来,怀着对赵王的憎恶咬着小牙齿,加重了手上搂抱君父长腿的力气,却忘了君王此刻穿的是胡装骑裤,而非秦国纁裳。

    好在眼下尚未出现后世的皮筋松紧带,胡裤之裤腰乃是以布带缝制,打结后十分牢固。(2)

    嬴政不动声色弯下腰,将小崽扒拉自己裤腿的小魔爪捉住,一把将他捞入怀中,认真打量了小人儿许久,吾儿这眉眼,分明越长越像寡人,与那赵王何干?

    他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小短腿,骨头还软着呢。

    先前,他为及时关注明赫的成长,便特意召来夏无且询问关于孩童生长之事,知晓孩童骨头逐渐变硬时,便会渐渐停止长个头,而小崽这软乎乎的骨头,可见往后长身高的时机还很长。

    他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安慰道,“小崽如今才一岁多,还有十多年时日可慢慢生长,何愁长不高?”

    明赫却猛地想到清晰的记忆中,那赵王目测约摸只有一米七不到的身高,不但比自己前世还矮,更比父王足足矮了一个脑袋还多!

    可见他这辈子,大概率是长不到扶苏他们那般高了。

    思及此,他委屈地瘪着小嘴,拿脑袋蹭了蹭父王的下巴,终是忍不住把心头的担忧问了出来,“父王,若我往后还是长不太高,是家中最矮的一个孩子您还会爱我吗?”

    古人虽不懂遗传学,但从周围孩童与父母的身高比例中,多少还是能猜到身高会受父母影响,故而嬴政暗道,小崽这般担忧身高一事,莫非赵王着实很矮?

    他俯首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后,温和而认真地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柔声道,“不管吾儿往后长成何等模样,世间皆无人可替代你,放心,无论何时寡人皆会疼你爱你,勿要担忧此事。”

    明赫听完立刻转悲为喜,又追问了好几遍,在得到君父一趟趟坚定的答复后,这才兴奋地贴着父王的脸,独自乐呵呵笑个不停。

    嬴政与小崽脸贴脸,眼中溢出满满的温情。

    他一直隐隐有所察觉,小家伙许是因为清晰记得,甫一出生便被亲生父母抛弃的缘故,极易患得患失。

    虽然,他明知对方是仙界仙人,可每回在面对小家伙时总忍不住想着:无论对方在仙界是五百岁还是五千岁,如今也不过是一岁多的小小孩童,自然需要自己更多的关爱。

    是以,他总愿以最大的包容与爱意,来安抚小崽暗藏不安的心灵。

    不过,见小家伙这般介意身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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