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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平淡,久居高位的威压才尽显,令人背后生寒。

    林声河不由得愣住,然后白了脸色,干笑?着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我自?然,自?然是关心?引之的……”

    孤启面上带着笑?意,他拉起郁云霁的手,头?也不回道:“那就进去再说吧,否则旁人瞧见,只当我孤家正君没有?被约束好,反倒成?了母亲的过失呢。”

    他没有?理?会林声河此刻的反应,此刻他的心?被充斥的满满的,他只想跟郁云霁待在一起。

    郁云霁方才帮他说话了。

    孤启心?头?的酸涩感被悉数压下,他轻轻翘起唇角,任谁也知晓他此刻心?情甚好。

    这座府邸是沉重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可兴许是因为此刻身边站了郁云霁,饶是再讨厌的府邸,此刻也被她的到来冲淡。

    “这么?高兴吗?”郁云霁注意到他的不同,轻声问。

    “高兴,”孤启抿了抿唇,倒真像个乖巧的儿郎,他又补充道,“是因为殿下,引之才高兴。”

    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高兴,孤启同她十指相扣的手凑得更近了些,他温热的小臂贴着她的。

    郁云霁轻咳了一声,他这句话太过直白,全然没有?幽朝儿郎的内敛与委婉。

    怎么?突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先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当初,他可是日?日?喊打喊杀,宛若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郁云霁不知晓他方才在想什么?,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孩童一般的心?性,着实难猜。

    府上这群人没有?给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孤姝承看?着她道:“殿下心?疼小儿,百忙之中抽身来此,真是让我尚书府,蓬荜生辉啊……”

    官场的客套话。

    郁云霁轻笑?着回:“引之这般好的儿郎,我自?然是疼惜都来不及,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会不来相陪,岳母大?人言重了。”

    “是是,殿下说得是,”孤姝承看?着他的眸光都带了几分慈爱,感慨道,“引之生父去得早,他便被宠成?了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还望殿下多多担待。”

    好一个生父去得早。

    孤启眸中的恨意不加掩饰,他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府上这群豺狼虎豹心?中最是清楚了。

    正君过得还不如府上的夫侍,不但如此,他们两人在府上又是备受磋磨,林声河不过是平民出身,能巴结上尚书府已是祖坟冒青烟,可他不知足,偏做出此等恶事,又无意间被人拿捏了把柄。

    为了不东窗事发,他按下此事,却将那人惹怒,那些人便蓄意,要将孤善睐掳走,好讹尚书府一笔赎金。

    那日?他陷入沉睡,却被人捂住了口鼻,那些人不许他惊叫出声,歹人就这样将他掳走,绑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寨上多日?。

    彼时,他的父亲正生着重病。

    父亲在府上无依无靠,他曾去求母亲,为父亲唤个郎中来瞧瞧,却被林声河拦下,林声河随随便便找了个郎中,将他给打发了。

    可那郎中不知用了什么?药,父亲吃下后非但没有?痊愈,反倒越来越厉害了,而?他被绑走后,父亲第一时间便得知了消息,当即一口血喷出,后便一直吊着一口气。

    可他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孤启掩饰不住面上的恨意,干脆垂下了头?,不去看?这些恶心?的脸。

    郁云霁眉头?轻不可察的皱了皱。

    回门,是上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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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诋毁自?家儿郎吗?

    看?着孤启被自?家母亲说到难过的低下了头?,郁云霁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再如何捧她,也不至于这样拉踩吧。

    “瞧您说的,”郁云霁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引之是我的夫郎,既是我菡王夫,还能受了委屈不成?,再如何无法无天,也由我宠着,即便是捅了天大?的篓子,我也会为他补。”

    孤姝承面色一时间有?些尴尬。

    她知晓郁云霁疼爱孤启,却不知晓她维护他到这种程度,眼下当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还是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的此时的尴尬。

    “嫂嫂当真是疼爱哥哥,懿儿好羡慕!”

    孤云懿,孤家最小的儿郎。

    林声河看?了一眼小儿子,他温声问道:“那将来懿儿也寻个这样的妻主。”

    孤云懿十来岁的年纪,却不谙世事,想来是被孤家娇宠的极好。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女娘,依我看?,如今京都城也唯有?菡王殿下如此了。”孤玉柏轻笑?一声,眸光款款的看?向郁云霁。

    他便是往郁云霁面前凑的儿郎。

    孤启面色冷了下来:“可惜妻主胸怀大?志,成?日?忙于政务,无心?于此,三弟还是再看?看?旁的女娘吧。”

    他情绪淡淡的,可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男子对于男子之间的情绪格外?敏锐。

    孤玉柏笑?了笑?:“无心?于此吗,可好的儿郎,就该侍奉好劳碌一整日?的妻主,若是玉柏将来的妻主也是国之栋梁,朝中龙凤,玉柏心?甘情愿。”

    “好了,一群未出阁的儿郎,提及这些做什么?。”孤姝承虽是这般说,却不悦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孤启。

    在她看?来,这些皆是孤启引起的。

    “呵,”孤启冷然,他抬起头?对上孤姝承,“母亲,今日?儿子回府,您便任由父亲与弟弟唱这出戏吗?”

    孤姝承横了他一眼:“你胡乱说些什么?!”

    孤启攥紧了拳头?,他环视在场的一众人:“弟弟们不曾出阁,便来谈及,觊觎自?己的嫂嫂,传出去怕是影响母亲的声誉。”

    “你,”孤玉柏恼羞成?怒,“我何曾觊觎过嫂嫂,我只是夸赞嫂嫂两句,哥哥便要如此吗,男子最忌妒,哥哥如此,怕是……”

    林声河呵止道:“好了。”

    他朝郁云霁赔笑?道:“是我不曾约束好家中儿郎,让他们在殿下面前失了礼,实在是对不住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他知晓,如今郁云霁在京中影响深远。

    他们后宅的男子可以吵架打闹,可以口无遮拦,却唯独不能再女子面前如此撕扯,菡王如今水涨船高,若是郁云霁因此对孤家生了厌,孤家儿郎可就不好嫁了。

    他深知男子素养的道理?,如今只盼着郁云霁不要生气才好。

    郁云霁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昨夜睡得晚,此刻她有?些困倦了,即便正堂方才如此吵闹,她也照旧走了神。

    被林声河点到,她掀了掀眼皮:“为何向我道歉?”

    林声河卡了壳:“这……”

    “我自?始至终不曾说过什么?,而?你们儿郎家闲话拉扯,我的名号却句句不离嘴边,”郁云霁单手撑着额角,眸光浅淡,“我王夫更不曾说些什么?,幼弟的话的确逾矩,为何不向王夫道歉?”

    此话一出,孤玉柏眸中的仰慕登时变成?羞恼。

    他还要说什么?,被林声河一个眼色吓得退了回去。

    “殿下,这,无非就是儿郎家的口角,小打小闹……”他打圆场道。

    郁云霁颔首,对此不置可否:“但我的王夫生气了,那此事便不是小打小闹,他需要一个道歉。”

    她看?向那盯了她许久的孤玉柏:“道歉,三弟。”

    自?入府以来,她便不曾态度强硬,即便知晓他不喜这群人,也一直是温温和和的待他的家人,不让他落了面子。

    可这些人有?些过分了。

    若单是口头?上扯扯闲话倒也没什么?,但孤启是她的王夫,是她供在府上的琉璃娃娃,既然让她的王夫动了怒,那便不是小事,不是轻轻掀篇就能带过的。

    孤启身子不好,如今处正在要紧关头?,溪洄那边亦是抓紧。

    她将养在府上悉心?照料的人,若是因着他们几句话气得犯了病,她与云梦泽这些日?子的努力不久付之东流了。

    是以,郁云霁彻底冷下了脸。

    “是是,殿下消消气,都是我们,是我们太纵着孩子们了……”孤姝承也跟着赔笑?。

    她坐在尚书的位子上十多年,分明?是官场的老油子,却依旧没有?半点为官该有?的架势,更没有?岳母该有?的样子,倒像是在为儿媳做小伏低。

    “无妨,若是尚书大?人教养无方,本殿不介意调来宫中人手,帮助岳母大?人,好生教养。”她咬重了后面字的音节。

    也是此时,眼前的众人才恍然记起,她之前是如何的凶神恶煞。

    是了,先前的菡王可是无恶不作,草菅人命的主儿啊。

    这样的人,谁又敢大?着胆子去招惹,若是放在先前,这些儿郎们早就没了性命,郁云霁今日?已然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孤姝承忙呵斥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们带下去!”

    林声河猛然回神,忙赶鸭子一般往他们身上招呼着,这才让原本闹哄哄的正堂重归了平静。

    “殿下也累了,引之,你好生照顾殿下。”孤姝承起身,如此道。

    孤启没有?应声,他脸上的冷意褪去,只静静垂着头?。

    正堂静谧无言,就连小侍也被她吓跑了。

    她看?着孤启的侧颜,关切道:“你还好吗?”

    温和的声线令人如沐春风,将孤启从混乱不堪的记忆中拉扯回来。

    “殿下会不会觉得,我是妒夫,是最不可理?喻的郎君。”孤启没有?抬头?,只轻声问她。

    第33章

    “怎么会, 你不?要胡思乱想。”郁云霁偏头看着他,勾唇道?,“你很勇敢, 为了妻主的名节狠狠回怼了这些人。”

    她没?有厌恶他。

    孤启抬起了眸子,盈盈的水眸望向她:“殿下。”

    真好。

    他当着殿下的面,将?这些人回怼一番,男子如此, 这已然是?无理了,殿下不但不生他的气,反倒还为他撑腰。

    可他好卑劣,就连旁人想多看一眼他的殿下, 他都是?不?肯的。

    想到今日?下了马车,人群中那些打量的眼神?,还有今日?孤玉柏不?加掩饰的目光,他便不?自觉掐紧了手心,若是?可以, 他当真想将?这些人的眼睛挖出?来, 再不?许他们觊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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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殿下。

    殿下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的心砰砰跳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因?着郁云霁的行为而激动?,他已经极力的掩盖自己的情绪了。

    “好了,没?事了, ”郁云霁道?,“为这种人生气, 怕才是?如了他们的意。”

    她知晓孤启家中情况复杂, 却不?知晓复杂到如此地步。

    他们竟是?面上的样子都不?曾多做,上来便如此诋毁方嫁出?去的儿郎, 且在得知他大病一场后,也不?曾有一个人上前来关心他,好似归家的不?是?儿子,而是?整个尚书府的仇敌。

    郁云霁倒是?觉得,如此境况,若是?他们知晓孤启过得好,恐气得牙痒痒,却还要忍着恶心巴结,那副样子定然好玩极了。

    孤启微凉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殿下,他们若是?要为殿下纳夫侍……”

    郁云霁眉头微挑:“不?会的。”

    她不?会收的。

    话说尚书府是?孤启的母家,寻常母家不?会做出?这般无理由出?格的事,回门第一日?便要给儿媳张罗着纳夫侍,那是?明晃晃的在打正君的脸,可寻常人家不?会,不?代表尚书府不?会。

    如今她正是?在风口浪尖上,这些人若是?还要张罗着为她纳夫侍,便是?在害她。

    孤启对她的许诺总是?格外放心。

    她这般说,孤启便眼眸弯弯的望着她:“殿下真好。”

    孤启生的好看,笑起来也是?极富感染力的。

    瞧见他这副模样,郁云霁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她虽是?不?理解他的话从何?而来,但在她看来,古代女子少有洁身自好,无一不?是?三夫六侍,她这么做,在他眼中可不?就是?顶顶好的女娘。

    她道?:“他们若是?犯你,你便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我在,你放心大胆的做。”

    她深知气大伤身,既然尚书府这群人不?仁,这面子也没?必要继续维持下去了,她郁云霁不?是?白丁,也不?惧孤姝承的淫威,倘若回门一趟憋坏了身子,那才是?最不?上算的。

    分明是?一句寻常的话,孤启心头却仿佛落下几点甘霖,将?他深埋的种子浇灌,心头酥酥痒痒,那是?被种子细密须根遍布生长的感觉。

    殿下关心他,殿下说会为他撑腰。

    孤启面颊泛了淡淡的血色,使?得原本瓷白的肤色透出?了健康的粉,令人心生爱怜。

    他唇角不?自觉的勾着,看着眼前温和的女子。

    郁云霁认真地看着他,如此便能?给予他最大的鼓励,她是?神?祇,是?从天上下凡,特来拯救苍生的神?祇。

    他是?她最忠实的信徒,不?论郁云霁说什么,他都会欣然照做,这是?神?祇对他的照付与安排,只要是?从郁云霁口中说出?的,哪怕是?要他献出?自己的一颗心,孤启也会毫不?犹豫。

    他会乖乖的听神?祇的话。

    “好。”孤启弯唇。

    郁云霁微微一怔。

    方才正堂的诡谲云涌尽数收敛,如今鼻息间?的荼蘼香才让她反应过来,好像气氛是?有些不?一样了。

    郁云霁对上面前含笑的美人面。

    不?知怎么的,孤启给她的感觉的确是?不?一样了,可这些情绪很难细化的拆分,她不?知从何?时追溯起,譬如是?他没?有照旧发?疯的那日?,又或许是?旁的什么。

    郁云霁想不?起来,只是?被孤启这样看着,她莫名?有些脸热。

    她下意识蹭了蹭面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其实是?没?有的。

    但神?使?鬼差的,孤启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颔首:“有。”

    “我来帮殿下擦。”

    他不?单生了妄念,他还胆大包天的,欺瞒了他的神?明。

    孤启不?敢对上她澄澈的眼眸,他错开两人相交的眸光,持起一方雪帕。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此刻难以言喻的心情,而他的手还在轻轻颤着,整个人就这么缓缓的凑近,将?雪帕绕在指间?,隔着那方薄如蝉翼的雪色,触上了她的耳垂。

    温热的荼蘼香靠近,郁云霁屏住了呼吸。

    她方才因?着困倦要沉睡的大脑,此刻当即宕机。

    孤启他,好热情。

    一截瓷白的玉颈就在她的脸侧,孤启凑得极近,他毫不?担心将?如此危险的部位暴.露在她面前会发?生什么,他好似有点过于相信她了,只要她倾身,偏头,便能?一口咬在那颈子上。

    他的颈子光滑而细嫩,好似清淡的荼蘼香就是?从这里散发?出?的。

    他像一只将?自己洗干净,乖巧躺在案板上,朝她露出?肚皮撒娇的猫儿,此刻的孤启不?但没?有半分危机意识,甚至还要朝着她招手,让她来享用,单一截玉颈,便能?让人不?由得生出?绮念。

    这一截白皙柔软的颈子,应有点点红梅做点缀才会更加好看。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一出?现,郁云霁一惊,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她知晓男子回门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而今日?也的确是?尚书府的这群豺狼虎豹言语冒犯在先,她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

    可孤启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仿佛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甚至,此刻的投怀送抱……

    两人的关系本就含糊不?清,好似超脱了所谓朋友的界限。

    可孤启不?觉,甚至好似不?觉这些有什么,是?当之无愧的性情中人。

    既如此,她身为女子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但她还是?正色的嘱咐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什么?”他从她的颈侧抬起头,红润的唇瓣近在咫尺。

    “……你这样去了外面,是?会吃亏的。”

    郁云霁控制不?住的去看向他的唇瓣,但自知冒犯,她干脆将?目光移到对面的窗子上。

    “那引之就不?去外面了,”他轻声在她颈侧道?,“引之只给殿下擦。”

    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犯规啊。

    郁云霁木木的想,他兴许不?知道?,他可是?反派啊。

    这哪里是?什么撒娇的小猫,这是?她对孤启产生最大的误解,他分明是?一只藏匿于丛林中的豹,一只草原上行动?敏捷的豹可是?随时能?将?自己看中的猎物咬住,只要他想,就能?将?他们的脖颈狠狠扯下。

    晨光明媚依旧,暖阳透过榉木窗的棱子格,将?透过花纹的光斜斜撒在两人身上。

    孤启只手扶在她的肩侧,而另一只则持着雪帕,在她已经泛红的耳垂上反复的,认真的擦拭着,他清浅的呼吸也一并洒在她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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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角度,倒像是?两人相拥在一起。

    窗外,藏匿已久的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目眦欲裂。

    孤启这个贱人。

    不?曾想,如今他这么得妻家的重视,那可是?菡王,是?如今风头名?声都盖过恭王殿下的人,他凭什么!

    孤善睐那张俊脸扭曲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收敛了神?态,勾起唇角,饶有兴致的看着屋内相拥的两人。

    他倒要看看,孤启还能?得意多久。

    既然郁云霁不?知晓,那他就好好让郁云霁看看,他孤启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宫内。

    溪洄捧着茶盏正品清茶,却听一旁芜之道?:“听闻今日?菡王殿下带着王夫回门了。”

    “嗯,”溪洄拿起茶盖刮着浮沫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轻声应,“没?有旁的事了吗,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啊,这不?是?太师先前时常提起的吗?”芜之一头雾水。

    先前太师对她厌恶至极,他便不?曾想起这么一号人,可太师后来对菡王殿下多有留意,他自然也就注意着菡王殿下的行踪,不?至于太师提起时他不?知所云。

    前些时日?太师还曾对他提起菡王殿下,今日?这是?怎的了。

    “……以后不?用打探了,”溪洄沉声道?,“我无心婚事。”

    只是?这句话不?知是?他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芜之说。

    芜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串联起来,菡王殿下同他的婚事有什么关联,但他是?最听话的,便不?再提。

    溪洄定定的望着盏中漂浮的浮沫。

    她这般忙碌,竟是?还抽出?时间?陪王夫回门了吗。

    溪洄拿起手旁的信纸,这是?王府的人一大早送来的,听弱水的意思,她们家殿下昨夜可是?埋在文书中看到了半夜,多日?不?曾睡过整觉了。

    她对孤启当真的好,好到他都想亲自见一见,孤启究竟是?个怎样的男子。

    “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呢……”他抚着信纸上的字迹喃喃道?。

    她总是?在牺牲自己。

    为了民生,她从小事开始着手查起,即便涉及到自己的皇姨母也不?罢休,为了王夫,亦是?推开大小事宜,只为他能?体面,又为了保全他的名?节,准备将?他带进后宅……

    可她从不?曾为自己考虑。

    郁云霁这么做,便是?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她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在她那日?提起带他入王府时,溪洄没?有反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分明他厌恶婚事,厌恶男女之情,可这句话从郁云霁口中提起的时候,好似一切又不?一样了,他深知对她口中的未知抱有期待。

    或许说,是?对她抱有着期待。

    溪洄扯了扯唇角,怎能?如此呢,她可是?有家室的人。

    “太师!”芜之惊呼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溪洄这才发?觉,那一盏温茶不?知何?时已然撒了一地,碎瓷也撒了一片,对着他亮出?了锋利的尖。

    他的手背被烫出?了一片红痕,而他方才竟是?不?曾发?觉。

    “大人,你的手如何?了?”芜之忙俯下身,捧起他微微泛红的手背,为他覆上一张冷帕子。

    溪洄怔愣的看着手背上的红痕,随后,他轻轻皱起了眉。

    他心头疼腾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芜之,随我去见陛下。”

    尚书府已开了宴。

    尚书府一家如今其乐融融的坐在桌前,全然没?有方才因?为口角产生不?愉快的痕迹。

    孤姝承率先开口道?:“府上虽不?比宫中,但我这厨子是?青州来的,做得一手青州好菜,殿下尝尝。”

    她身后的侍人闻言,上前要为她布菜,却被孤启一道?冷厉的眼神?吓得踌躇不?前。

    他在府上待了多年,自是?知晓他们大公子的脾性。

    孤启为她包了一块春饼,温声道?:“殿下尝尝可还合胃口。”

    秉持着礼尚往来,郁云霁为他夹了红艳艳的小炒肉:“你也多吃些。”

    两人举止亲密,孤姝承与正君对视一眼,一时间?面上皆是?有些尴尬。

    看郁云霁面上的情谊做不?得假,可见传言不?虚。

    孤启看着碟中那块带着辛辣味道?的肉,心头像是?被什么拂过,痒痒的。

    其实他不?吃辣的,也不?喜欢荤腥,幼时鲜少食肉,后来府上的人害怕他了,也不?敢在克扣的时候,他便报复性的吃,直到彻底吃伤。

    可这是?郁云霁给他的。

    他所有不?喜的东西,一旦经过了郁云霁的手,他便喜欢了起来。

    “嫂嫂待引之哥哥真好,真是?羡煞旁人。”孤善睐笑吟吟的道?。

    郁云霁淡笑着:“自然,女子就是?该宠着自家夫郎的。”

    孤善睐没?再说什么,只夹了他面前的肘花,让小侍为孤启送过去。

    看着面前的肘花,孤启眸光冷冽下来,看向对面言笑晏晏的孤善睐。

    他虽食了荤腥,却是?再也不?曾再动?过肘花。

    肘花代表着他与父亲耻辱的过往,他父亲便是?因?为他偷吃肘花那日?,替他跪了多日?,又罚抄佛经,这才落下了病根,最后不?治身亡。

    旁人不?知晓,可孤府的人不?会不?知晓,孤善睐是?故意的。

    他想要激怒他。

    他冷淡的将?面前的肘花推向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道?:“抱歉,我倒不?如二弟,我从来不?吃这些。”

    他便是?要说给郁云霁听,他在这府上生活了十多年,竟无人不?知他不?食肘花。

    郁云霁为他夹了脆生生的春笋:“不?喜欢便不?要吃了,吃这个。”

    “好。”孤启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将?面前青翠的笋夹起。

    孤善睐死死盯着他带笑的脸,若是?眸光能?作?为利刃,他早已将?孤启这张脸划上了千百次,使?得他容颜尽毁,再也露不?出?这样的笑容。

    无妨,不?成又如何?,他还有一计。

    儿郎回门皆是?要过了夜再走,若是?妻主不?曾过夜,便带着儿郎回了自己府上,则是?对儿郎娘家的招待不?满意,娘家亦会受人指点。

    是?傍晚,孤启坐在她的身侧,垂着眼睫静静享受着被她身上淡香包裹的感觉。

    郁云霁不?曾言语,她捧着弱水送来的文书看。

    她带着孤启回门,如今她周边的侍人皆被悉数屏退,唯留暗处的暗卫盯梢。

    事关朝堂大事,她怕有心人窥探。

    文书上提及北元使?臣造访一事,上面文绉绉的字眼儿,在她看来却并不?是?所提及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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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和谈,要些什么贡品好呢?”郁云霁呢喃道?。

    北元这地方多牛羊,也产河蚌,数年前两国交好时,便每年都会送些珍珠,北元的珍珠成色与中原不?同,色泽光润而细腻,常用来装点。

    可后来换了国君,北元送来的东西便也愈发?敷衍,珍珠亦会混杂成色普通的,他们总想着在这些小事上激怒幽朝,从而试探兵力攻城。

    这种天真幼稚的做法,想来也只有北元小君王能?想出?来了。

    “驼奶弥足珍贵,可在北元却是?稀松平常,他们常拿中原人对驼奶的追捧玩笑,可驼奶营养价值的确高,他们不?愿进贡也是?有道?理的,”她垂着眸子数落着,“其次是?燕麦,燕麦饱腹感强,游牧民族常备,且北元大规模种植燕麦……”

    孤启静静的听着。

    女子都介意男子听政,可郁云霁却不?是?如此,她甚至还讲与他听。

    “引之,你认为此番我们要求进宫这些东西如何?,可还有欠缺?”郁云霁思量着,最终还是?决定问土生土长的书中人。

    孤启斟酌道?:“可是?,若是?索要大量骆驼,又安置在哪里呢,如今未开垦的地方可没?多少,地都是?有主的。”

    “冀州如何?。”郁云霁提议,“冀州离京城很近,且有一片辽阔的草原,安置骆驼与马匹牛羊而已,足够了。”

    孤启看着她的侧颜,唇角不?自觉勾着。

    他喜欢殿下认真起来的样子,神?祇心怀天下,心中也有他。

    “哥哥。”门外有人出?言唤道?。

    孤启当即蹙了蹙眉,面色不?虞。

    他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只想和殿下单独相处。

    郁云霁眉头微扬:“引之,有人唤你,兴许是?有事寻你,不?见见见吗?”

    他知晓门外是?谁,也原本不?想见的,可郁云霁开了口,他不?想让郁云霁认为自己是?孤傲的,不?愿兄友弟恭的人,终还是?道?:“进来吧。”

    孤善睐身后跟了小侍,小侍还捧着托盘,其上赫然是?一块璞玉。

    孤启面色当时泛了白。

    他手心隐隐出?了冷汗,有些头晕目眩,待抬眸对上孤善睐含笑的面孔,恶心之感油然而生。

    璞玉。

    他仍记得,孤家下人不?情不?愿的将?他从山寨上接回来时,府上挂了白绸,而他父亲的院落也摆着一口棺材,沉重的一抹黑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不?曾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而父亲唯一的遗物,是?一块璞玉。

    父亲喜玉,连带着他也一并喜欢玉石这样温润的东西。

    石头好,打磨的圆润了也不?会伤人,静静的安置在他身边,可观赏,也能?让他心情好一些,像有人陪伴,不?至于孤单。

    他将?那块璞玉细细打磨,雕琢数日?,最终成了腰间?的菡萏,因?为父亲说,尚书府这一池泥沼太深了,他想要他做一株菡萏,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菡萏不?会受淤泥的污染,他便雕琢了菡萏,以此警示自己。

    可事与愿违,他终究不?是?那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他太脏了,心早已被腐蚀的千疮百孔,唯有这具壳子是?干净的。

    父亲留下了字条,他说,这块璞玉有待雕琢,如同他一般,可人不?做璞玉,父亲要他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这话曾被孤善睐拿来羞辱他,如今他面前的这块璞玉亦是?如此。

    他在提醒他,他父亲的死。

    是?啊,他还没?有找孤善睐算一算这笔账。

    当年他那群歹人要绑的分明是?孤善睐,如何?会来到他的别院,他是?代替孤善睐被绑走的,且消息若是?被刻意隐瞒,父亲也不?会知晓的,若非如此,他父亲怎可能?病入膏肓。

    这些人都是?故意的,无人不?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孤善睐像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他柔柔的道?:“哥哥,我特意为你寻来了璞玉,想着你会喜欢的,毕竟你身上这块也带了多年,该换掉了……”

    孤启登时起身,狠狠一掌掴在了孤善睐的脸上。

    他被打的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小侍的身上,托盘上的那块璞玉也跟着滚落。

    孤善睐那张白皙的面颊上登时浮现出?了五个指印,他的侧脸高高肿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孤启:“你,你敢打我?”

    他只想着激怒孤启,却一时忘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打的就是?你。”孤启眸中的戾气全然显露,他朝着孤善睐又是?狠狠一掌。

    啪。

    两边脸瞬间?对称了些。

    孤善睐饶是?再气,也按捺住性子,委屈的看向郁云霁:“嫂嫂,哥哥他……”

    话说至此,他猛然顿住。

    他看见郁云霁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耐,心中腾升起一丝希望。

    果然,女子再疼爱自家夫郎,也不?喜欢自家贤淑的郎君露出?这幅作?态。

    他继续哭求道?:“嫂嫂快救救我,哥哥他……”

    他话未说完,孤启一脚踢在他的大腿处,将?他踢出?半米远。

    郁云霁无动?于衷。

    孤善睐面上带了几分惊恐,他一时忘记了面前两人的可怖,他真是?昏了头,竟是?还指望着郁云霁救他。

    直到看见孤启从袖口中抽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孤善睐才想起后悔,孤启是?真的想杀了他。

    “救命,救……”他呼救的话不?曾喊出?,便觉肩头被什么东西击中,一阵闷痛使?得他蜷缩起了身子,才避免了孤启狠狠划来的一刀致命伤。

    若是?他方才不?曾俯身,这一刀此刻救砍在了他的颈侧。

    孤善睐狼狈的躲着,却依旧被划伤的面颊,衣衫破破烂烂,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他的神?色由惊恐到疯狂,争夺着那把匕首,想要在孤启身上找补回来,郁云霁沉着脸起身,及时握住了孤启的手,顺势将?他拉回怀中,那柄利刃落在孤善睐手中,他气得红了眼,朝着两人刺来。

    “善睐!”门口有人惊恐的破了音。

    林声河站在门口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可为时已晚,这一刃落在了她护着孤启的手上。

    血花登时迸出?,将?郁云霁白皙的手背染红。

    瞧见这刺眼一幕,林声河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闹够了没?有,”刺痛在手背蔓延开来,郁云霁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回门之日?便意图不?轨,企图杀害王夫,这便是?孤府的教养吗?”

    孤启在她怀中轻颤着,他眸中似乎还有泪意,让人心生怜惜。

    他不?会无缘无故躁动?的,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她发?觉孤启身上满是?沉疴痼疾,结症不?在身,在心。

    心病难医,孤启需要发?泄出?来。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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