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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 20. 太软(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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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檀听电话的耳廓连同下面的肩颈,隔着一扇门被少年呼出的热气烫到,生理性的一片酥痒。

    她自从当年跟他分开之后,对人的态度越来越疏离,听到最多的评价就是独立,清孤,美但难以走近,不可冒犯亵渎,即使是谈过恋爱的男朋友,也几乎不会有机会给她“性感”这样的形容。

    这条短片她确实是冲着勾引陆尽燃拍的,也是她第一次露出自己这样一面,相对于擅长展现“欲”的专业女演员,她其实并不熟练,全靠理论技巧,但……

    陆尽燃全部接收到了。

    从他乖巧嘴里说出的“性感”,意料之外的极具冲击力。

    盛檀深呼吸,拍了下陆尽燃的房门:“我听不清,你开门,我在外面,你直接当面跟我说。”

    她怀疑陆尽燃这样的语气,可能是对她有反应的,她当场抓到他的失态,就能顺理成章认定他对她明确动心了。

    陆尽燃身体卷在乱糟糟的被子里,鬓发有汗,血液呼啸汇聚在头上,颈边动脉剧烈地跳,也向下疯涌,他硬到炙疼。

    她现在要是看到,他就会变成一个不用再费心的到手猎物,更快失去价值。

    陆尽燃半撑起身,电视上的光影忽明忽暗滑过他的脸,手机外放的声音和短片里叫“宝贝”的声音重叠,勾着他理智瓦解。

    他微红的眼睛盯着门口。

    短片是盛檀特意拍给他看的,她把自己塑造成女朋友的角色,对着画面外的“男友”肆意撩拨,给他看最娇柔最私密的一面,邀对方享受这种亲密。

    这是她用来哄他上钩的工具,但是不是……也曾经是她跟某个男朋友真实发生的日常。

    她确实这样爱过别人,全身心亲近过别人。

    他处心积虑才得到的一枚钓钩,着了魔反反复复看的诱饵,也许是她男朋友亲身经历过的事实。

    不能想,类似这样的细节,每一次不受控地出现在脑子里,都在抽筋剥骨一样□□他,把心踩成烂泥。

    当初他第一次跟她闹脾气吵架,就是因为嫉妒,刚上高二的那个秋天,她给他做家教的时候走神,对着手机温柔地笑,她从没有那样对他笑过,他不敢问,整夜整夜睡不着,等她再来的时候,手机放在桌上忘了锁屏,他看到那个男人给她发的微信:“檀檀,周六下午我接你去看画展。”

    直面事实那一刻的感受,直到现在还活在他的身体里,他那时还不会伪装,闹了别扭,拼命要求她周六去学校看他打球赛。

    她嗓音清润,摇头不同意,说有约了,他看见自己内里在病态地流血,害怕,苦涩,醋意一口口咬坏他,后来她心软,才笑着说,你要是能拿到奖杯,我就尽量去看你。

    他从不参加学校的那种球赛,因为她松口答应,他那天的表现吓到同学,最后他全身汗湿拎着奖杯找遍全场,她没有来,他淋着雨跑出去,冲到办画展的艺术馆门口,看到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给她撑伞,她穿连衣裙,化淡妆,跟狼狈的他像是在两个永远无法相交的世界。

    她看到他了,跑过来,他转身走,怕她追上,更怕她追不上,全身的骨头像要在她靠近的脚步声里断掉。

    他拒绝她碰触,淋湿的眼睛恶狠狠看她,等她伸手摸他头发,叫他阿燃,他又变成她脚边的狗,整个碎掉,发着抖拼不成一个正常的人。

    他连一句等他长大都不配说,说了,她就再也不会管他了。

    后来她一次两次约会,他都亲眼目睹。

    现在,他终于成为她的例外,她专注凝视的对象,他却还是画地为牢,成倍地被那些她与别人有关的过往上刑。

    陆尽燃克制着要溢过闸门的冲动,强迫自己倒回床上,慢慢蜷起身,缩成一团,手里攥住的床单被汗浸湿,发出的撕扯破裂声被浊重吐息掩盖住。

    盛檀。

    我疼。

    好疼好疼。

    身体控制不了为你胀痛。

    胸口里都是孔洞,也疼得喘不过气。

    你能不能真的喜欢我一点,不要到手了用完了就丢掉。

    能不能没有其他人,来抱抱我。

    只抱我。

    “阿燃?怎么还不开门?”

    陆尽燃看着手机上盛檀的名字,他如果去开门,她过来碰他,他真的会忍不住。

    忍不住对她做太多肖想已久的恶事。

    陆尽燃把手机放到干涸的唇边:“……不想开门。”

    盛檀意想不到他这样的回答:“嗯?”

    陆尽燃注视着电视上釉白的女体,口吻赧然,慌乱失措:“姐姐短片里跟我熟悉的样子反差太大了,我需要适应,现在马上见你,会很不好意思。”

    他软声央求:“啊救救我——我没看过这么刺激的视频,只看了个开头就暂停了,我得提高自己接受程度才能把它看完,你给我一点时间。”

    盛檀在门外从震惊到啼笑皆非。

    门板隔音还不错,她听不见里面具体的动静。

    所以他说的“性感”,就因为看了个开头拉拉链或者换衣服?!那他这种语气也多半不是起反应,是难为情呢是吧!

    这纯情小孩儿能不能长进点啊!

    三楼还住着剧组的人,盛檀又没法强行破门而入,而且视频不看完整,确实火候不太够,她总不能摁着他一起看吧。

    小狗总能在不可思议的地方表现出难撩。

    这是逼她对他更直接。

    盛檀问:“今晚不能见我,明天就能了?”

    陆尽燃在听筒里连着“嗯嗯”两声,乖得不行:“我一晚上就能把自己调整好,明天见你一定——”

    “一定怎么样?”

    她听出他又埋进被子里了,闷闷跟她承诺:“一定不脸红。”

    —

    盛檀怀疑自己拍短片这事是失败的,对待陆尽燃这种刚开窍的小狗,就要面对面掌控他的反应,不能迂回。

    隔天清早片场,盛檀好整以暇等着化完妆的陆尽燃上镜,结果可好,口口声声说不会脸红的某人,一见她,血色快漫到锁骨了,特意化的杀人妆都盖不住,让江奕调侃燃燃是不是昨晚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下盛檀也难免有点耳热,她镇定地手指抵唇轻咳一声,把现场拉回工作状态。

    陆尽燃入镜前还是不禁逗的纯真少年,一开拍,立刻成为那个死水一样收割人命的苏白。

    拍到人物表情特写的时候,摄像师抓不准感觉,盛檀上手自己掌镜,她推摄像机到陆尽燃面前,取景框里是他无可挑剔的脸。

    很奇怪,这张脸不单单是视觉冲击的漂亮锋利,比如那种空洞的精修海报,他出现在电影镜头里,竟然有挖不尽的稠重故事感,不用台词,一个眼神就够把身经百战的她扯进漩涡。

    他在镜头外是一池清透静水。

    在苏白的外壳下,他是无底的寒潭,对他一脚陷落,就再没有回头路。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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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承认自己被陆尽燃的表现力勾得要命。

    没有任何一个导演,能抵抗镜头下无可替代的灵感缪斯。

    她为天选的苏白折服,离陆尽燃太近的拍摄角度里,他好像把她对这个人物和故事所有的情感都烧起来,让她某些瞬间产生恍惚,她就是被他付出一切去恋慕的沈秋。

    两天后,棚屋区的全部戏份顺利结束,进度比预计提前一天,全组收整行装返回京市,后面的校园和室内都是重点。

    而拍摄地更换,代表苏白的那场自.渎戏也快到了。

    因为多了一天时间,盛檀给全组临时放了个短假。

    她跟大家在半路分开,了无痕迹把跟她同乘一辆车的陆尽燃也给悄悄顺走,毕竟小狗没家,这个寒假里她都是他的负责人。

    盛檀再回京市,跟参加寿宴那天的心情截然不同,之前暂时扔脑后的那些糟心现实,怨怼仇恨,在熟悉的街景里都重新复活。

    盛檀看了眼身旁的陆尽燃,今晚一起回家住,她对他做什么都天时地利。

    车开进京市市区,傍晚六点半,深冬的天已经黑了,路灯连成河,堵车严重。

    司机在征求过盛檀的意见后,打开了车里的广播频道。

    先是一段天气预警,预测今晚京市有暴雪,建议减少出行,司机趁着车行缓慢,又调了几个频道,切到财经对话节目。

    主持人正好在跟搭档说:“今天下午中昱集团副董陆煊突发急病入院,不知道对集团有没有影响。”

    节目氛围没那么严肃,搭档闲聊:“听小道消息说陆煊从小就身体很不好,以陆家这种家庭,其实应该再多要个孩子分担吧,能力不会比哥哥差。”

    主持人赞同:“确实是这样,不知道陆明铂怎么考虑的,就陆煊这一个经常住院的长子,以后中昱集团这么大的家业能撑住吗。”

    搭档赶紧叫停:“行了行了,打住,再聊下去,咱节目要没了,谁不知道陆明铂疼儿子,疼得恨不得给陆煊摘星摘月。”

    红灯变绿,路上拥堵疏通,车继续往前开。

    陆尽燃听着节目,目光毫无温度停在窗外浮华的街景上,暗色玻璃映着他五官,线条显出凌厉森然。

    直到他手腕被温热的指尖碰了碰,他眼底风干的灰烬像被吹开,热度上涌,转头看向盛檀的时候,完全变回她最熟悉的乖崽模样。

    “你饿吗?”盛檀问。

    陆尽燃摇头。

    盛檀说:“要是不饿,我就让司机绕段路。”

    前面再过两个路口就是南湖湾别墅区,从跟盛君和水火不容开始,她有段时间没回去看了,有点放心不下,今天这个路线正好经过,只是别墅区太大,开到自家门前还要一段距离,需要绕一会儿。

    陆尽燃没异议,盛檀就交代了司机,话刚说完,她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杜阿姨。

    盛檀皱了下眉,杜阿姨是南湖湾别墅的邻居,住前面那栋,从窗户能看见她家,以前妈妈在世时结下一点情谊,这两年她不在,杜阿姨会帮她看看家,有事打电话。

    现在她打来,肯定是出状况了。

    盛檀接起,杜阿姨开口就问:“檀檀,你回南湖湾了?”

    “在路上,正准备回去,”盛檀察觉不对,“怎么了吗?”

    杜阿姨说:“那就奇怪了,我看你家里房子亮灯了,好像还挺热闹,等会儿我上二楼窗户看看啊——”

    “哎,院子里那是你爸?”噔噔脚步声后,她提高音量,“还带个女的!他二婚了?!”

    盛檀有所预感的脑中嗡一声。

    盛君和不在疗养院,带蒋曼回南湖湾别墅干什么!趁她出去拍摄,这就要领着新欢进门了?!

    盛檀自己没意识到手在颤,等忽然落进了烫人的掌心里,被用力包裹住,她才冷静下来回过神。

    别顾着生气。

    别这个时候冲动。

    在盛君和给她介绍蒋曼的那刻,就早晚会有这一天,她要对盛君和做的事,也不是歇斯底里做无用争吵。

    她的报复工具就在身旁。

    只是时候还没到,再等一段才能彻底摊牌,让盛君和跟蒋曼反目,现在……她应该按兵不动,甚至粉饰太平。

    目前越平和,她跟陆尽燃关系曝光那天就越刺激。

    不过今天,可以先给他来点开胃菜。

    盛檀反手抓住陆尽燃,给盛君和打电话,那边迟了半天才试探接起:“檀檀,你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了,上回因为闻董的事你生气走了,我还以为……”

    盛檀冷笑:“父女哪有隔夜仇,我回京市了,路过南湖湾,正要去看看。”

    听筒里传出东西掉地的声响,盛君和不安说:“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回家吧,要是有事物业会联系。”

    “是吗,”盛檀靠向椅背,看着车拐进南湖湾大门,“物业不会告诉我,我爸带着未婚妻趁我不在偷偷回来。”

    盛檀说完,果断把电话一挂,扭头望向一脸无辜的陆尽燃,笑了笑:“阿燃,跟你妈见面,你还敢对姐姐亲近吗。”

    她没指望小白兔能回答,等车停在别墅门口,她准备推开车门的关头,陆尽燃猝不及防倾身过来,唇几乎压着她耳边,只说了一个字:“敢。”

    —

    五分钟后,南湖湾a19栋别墅客厅里鸦雀无声。

    盛君和板正地坐在沙发上直喘粗气,片刻后破罐破摔地搂住蒋曼,沉声说:“既然你带弟弟回来了,就坐下一起好好吃顿饭,这房子装修可都是你妈经心的,你要是砸了可别后悔。”

    盛檀摁下怒火,听他提妈妈一次,厌憎恶心就更重一层,她扯了扯唇角:“我要想砸,就不会心平气和进门了。”

    她手在大衣口袋里攥成拳:“你们今晚是要住这儿?不回疗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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