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此时正值春夏交接之际,蝉声喋喋,城墙上旌旗扬动,猎猎作响。
因夺取壶关一战胜得漂亮,士兵们气势高涨,而四皇子刘聪特地吩咐设了宴席,帐下将领同来饮酒,觥筹交错,众人面带喜色,纷纷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四殿下,壶关一战我们赢得漂亮,何不趁着晋朝士气低弱,人心不齐之际进攻宜阳?”王弥放下酒盏,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进言道。
刘聪只是轻轻一笑,优雅的饮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王弥将军,此事还无需操之过急,虽说我军刚刚攻取下壶关,但亦需要几个月来修养调整。”
石勒倒是平静的一言不发,只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之色,石勒喝酒之际各个将领皆来敬酒,石勒醉意忽起,拉着好些人做起了行酒令,倒是冷落了一旁的王弥。
宴会结束后,石勒在侍从的搀扶下回了房间,王弥亦醉意阑珊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夜晚,刘聪一时兴起确实喝了不少酒,身体似乎有些燥热,他缓缓移步走到了院中,清风迎面而来,朗月悬于苍穹,月光澄清如水,水荇交横,碎影斑驳。
刘聪狭长的眸子生出残酷之色,唇角扬着一抹冰冷的弧度。
洛阳城,司马氏。
这一次,我刘聪,一定要将失去的都夺回来。
……
洛阳
司马炽蹙着眉,听着自己派去调查的人来汇报情况之后,他稠深如墨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那个太监已经无法找到了。
“启禀陛下,牢房御史传话来说,卫祭酒想求见陛下,说她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殿外有一宫人匆匆进来回禀。
言讫,司马炽眸子掠过一丝喜色,随即便道:“召卫祭酒觐见。”
很快卫玠被人从牢房带出来,扣押着走向光华殿,路上,卫玠闪过无数念头,她决定要陛下坦白自己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够洗脱罪名。
“禀陛下,卫祭酒已经带到。”卫玠跪在地上,她沉下心来,叩了叩头。
“陛下,罪臣卫玠有一事要禀报陛下,此事,可证明罪臣是清白的。”
司马炽点了点头。
卫玠望着陛下天威难测的面容,心中已然有了一丝畏惧之意,但是此时再不说,真的没有法子证明她的清白了。
“陛下,卫祭酒之事臣已经有线索了。”
蓦然间,高银岚匆匆从殿外走进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卫玠,投去安慰的眼神。
言罢,他朝司马炽轻轻递过去一个眼神,司马炽心会神领,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卫玠,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这个少年,竟然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担忧起来。
只见高银岚低垂下面容,声音透着几分冰冷。
“陛下,臣查到,此事与惠皇后有关。”
高银岚话刚落,司马炽的手指微微一顿,长睫覆盖下,眼波冷如冰川,以往温雅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冷酷。
“说下去。”
高银岚敛下眉,静静的回禀道:“是惠皇后指使身边的宫女江合趁机陷害卫祭酒。”
司马炽沉吟不语,随后他将手中的折子扔在红木案几上,眸色阴沉,他开口道:“银岚,朕一直都很相信你,只是,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是惠皇后所为?”
司马炽的声音一落,殿外便传来一个温雅如水的声音。
“此事,臣弟可以为卫玠作证。”只见身着一袭纯白如脂的衣衫的司马仪轻轻走进来。
“臣弟司马仪拜见陛下。”司马仪仪态优雅,端着一脸温和的笑意。
司马炽亦是缓缓一笑,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琢磨之色。
“皇弟免礼。”
司马仪举止雍容高贵,脾气颇好,自受封皇太弟之后,没有一朝得势而眼高于顶,更不曾骄纵跋扈,体罚过宫人,风评甚佳。
司马仪轻轻颔首,徐徐道:“三日前,臣弟曾在御花园偶然听到惠皇后与一人谈话,她们谈话的内容便是设计引卫祭酒入内庭,趁机陷害于她。”
司马炽面色微凝,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他注视着司马仪,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良久,他缓缓移开目光,唇瓣抿成一道异样冰冷的弧度。
“朕,知道了。”
卫玠愣在原地,此时疑惑却大于心底的惊喜,惠皇后为何要这么做?她从未见过惠皇后!
“来人,去弘训宫传惠皇后,朕要亲自审理此事。”司马炽冰冷的声音犹如一月的河水,令人不觉之间已经有了惧意。
他看向卫玠,犹如明月般清亮的眸子里,一缕不易察觉的喜色闪过。
“卫玠,你先起来。”&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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