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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璪心惊,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讶异道:“难道,殿下是怀疑,那刘聪便是当年坠下山崖的王聿。”
司马炽眼皮微颤,眼波幽冷如冰。
“我想,那刘聪应当就是当年未死的王聿。”
卫璪心悸不止,眼中满是担忧,凝重的开口:“若是如此,那刘聪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他已是汉王之子,倘若他日汉王举兵进犯西晋,刘聪必然首当其中。”
司马炽却陡然一笑,转过身来暼过卫璪的面容,若有所思的开口:“如今,我更好奇当年那封密信究竟是何人送来的,而且,那封密信来自离石,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卫璪微微一愣,既而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迟疑的开口:“殿下之意,是说离石还有人比我们更想除去刘聪?”
司马炽笑得优雅明艳,如同雪中梅花,惊现着不可思议的美感。
“他比我们更容不下刘聪,一定会想办法除去。”
“不知那人是谁。”卫璪望着司马炽,疑惑道。
“无论是谁,只要能替我们扫除障碍,敌人也,是朋友。”
司马炽平静的看向卫璪,唇瓣微动,不低不高的声音却让卫璪心头一震。
司马炽移目别处,随即又问道。
“那件事进行的如何了?”
卫璪急忙垂首,敛去了眼中的神色,肃然回禀道:“已经安排妥当。”
闻言,司马炽眸中闪过一丝灼热之色,望着那飘渺无依的虚空,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那日早些到来了。
良久,司马炽似有些疲倦,声音依旧清冷。
“你退下吧。”
卫璪行礼告退。
出了光华殿,只见卫玠坐在石凳上,眼睛微瞑,卫璪脸上不觉扬起一抹笑容,卫璪移步走到卫玠身边,轻轻呼唤道。
“叔宝,醒一醒,我们走了。”
卫玠惊醒,顿时有些懊恼,在皇宫里也能睡着,估计天下仅此她一人了,幸好只有哥哥看见了,若是被其他人看见,那可真是罪过了。
卫璪只是平静的摸了摸她的头,颇为无奈道:“我们回府吧。”
卫玠摸了摸后脑勺,吐了吐舌头,回想起殿中发生的事情,心中却有些不平静,豫章王为何要问她愿不愿意入朝为官呢?
出了宫,坐上回府的羊车,卫玠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卫璪试探的问道:“哥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洛阳呢?”
卫璪深深的看了卫玠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眼中闪烁着卫玠看不懂的光芒。
“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洛阳。”
卫玠直了直身子,语气略微激动:“哥哥,按照如今的局势,洛阳虽然眼下暂时平静,可是以后呢,如今世道动荡不安,百姓……”
卫玠还没说完,便被卫璪严厉的打断了,他冷冷的看着卫玠,神情异常冷酷。
“够了,以后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了。”
卫玠霎时沉默下来,看着哥哥露出那种卫玠从来没有见过的愤怒之色,她蓦然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哥哥到底在想什么,她与哥哥明明靠的那么近,却感觉心已经离的非常远,就好像有什么骤然撕碎了,难以缝合,卫玠抿了抿嘴,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眼中满是落寞之色。
回府之后,卫玠一言不发的走向自己的院子,卫璪只是默默的站立在门口,神情变幻莫测。
他这一生,已经决定了要追随殿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连续好几天,两兄弟都沉默以对。
东海王府内,司马越召集众多幕僚商讨对付司马颙之事,如今司马颙逃亡太白山,双方对战折损的甲兵颇多,此时不易再发兵挑起战火了。
司马越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浑厚雄然。
“依众位之意,是施计让司马颙自愿回到洛阳,然后再除去他。”
众人纷纷颔首,平静的道:“是的,殿下。”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越让众人退下。
夜晚,日星隐曜,司马越正伫立在窗边,听着亲信来报宫中之事,面容瞬时变得阴鸷无比。
“你说的是真的,陛下果真在寝宫内哭泣思念司马颙?”
“是的殿下,是侍奉陛下的宫人亲眼所见。”司马越的亲信静静的垂首回禀道。
司马越心中的杀意逐渐变得浓烈起来,面容极冷,挥手示意亲信退下。
此时夜空中乌云闭月,冷风咋起,树木发出稀稀疏疏的摇曳之声,增添了一丝萧索黑暗的气息。
司马越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司马衷,再容你多活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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