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茶壶为她斟茶。
许钰林的?衣衫都是广袖,除了迎合她的?审美外,没?有丝毫的?用处,华美好看却分外不便利,如今倒个茶都得不厌其烦地卷起袖口。
他挽着袖子时刻意往上提了些,裸露的?腕骨线条性感,再往上是冷白的?肌肤,算是无声回答了李婧冉的?问题。
在这端正清矜的?外袍之?下,他的?确 什么都没?穿。
完美地履行了她的?命令。
许钰林放下茶壶,神色间还有几?分局促,总有种被她的?视线慢条斯理把玩着的?错觉。
他有些恍神,因此为她斟完茶后并未把茶杯重新放到?李婧冉面前。
而李婧冉却把这个当成?了许钰林无声的?抗议,思忖片刻后问他:“你生气了?”
许钰林全然不知她的?思维是如何跳脱地得出这个结论?的?,眉心微动,却并未否认,只是轻声问道:“如果是呢?”
如果他确实生气了,她会如何?
她会在在意吗?还是会斥他过于不懂事?
李婧冉闻言,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哄你啊。”
哄 他?
这个词语对许钰林而言是陌生的?,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情不自禁地重复了遍:“哄?”
他无声笑了下,再次望向她时,那?双清亮的?眸中仍余着柔软的?笑意:“嗯,那?殿下便当我生气了,可好?”
李婧冉被他笑得脸热,低声嘟囔了句:“哪有人会笑着说自己生气了啊。”装都装得不好。
但她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拉出两张宣纸,递了一张给他:“我可不轻易哄人。这样吧,我们各自在纸上写下三句话,两个真的?一个假的?,然后猜对方的?哪一条是假的?。倘若你猜对了,我便哄你;猜不对就满足我一个要求,如何?”
“好。”许钰林颔首,随后又问了句,“什么样的?三句话?”
“都行。”李婧冉讲完后,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似乎是个更了解许钰林的?好机会,补充道:“关于你自己的?。你的?家庭,你的?喜好,都可以。”
许钰林这次却顿了好几?秒,才继而又应道:“好。”
言罢,两人便都低头写起了纸条。
李婧冉写得很快,而许钰林却斟酌了良久,似是每个字落笔前都须深思熟虑。
半晌后,李婧冉见许钰林搁了笔,便与?他交换了写完的?纸。
看到?对方纸上的?内容后,两人的?神色却都凝了片刻。
李婧冉方才见许钰林写了那?么久,还以为他写了什么长?篇大论?呢,如今却只见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句话。
「祭司大人乃钰的?兄长?。
钰出生于完整的?家庭。
钰喜茶。」
严格遵守李婧冉随口说的?那?句,关于他自己,他的?家庭,他的?亲人。
许钰林在《三位反派恨我入骨》这本书?里,一直都是以“裴宁辞胞弟”的?身份出现的?,甚至连“许钰林”这个名?讳在全文中都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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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自然也没?有提到?他的?身世背景。
李婧冉不知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家庭背景,也不知他曾面临怎样的?成?长?环境,更不知自己说的?这个简单的?要求、这言简意赅的?三句话,为何花了许钰林那?么久的?时间才写完。
他踌躇着,犹豫着,终还是遵从她的?话语,写下了他的?家庭与?亲人。
也将他内心最深的?伤疤和秘密尽数摆在了她的?面前。
仅仅是稀疏平常的?三句话,却重若千金。
李婧冉自是知晓第一条是真,那?后面两条里便有一条是假的?了。
她扫了眼自己面前仍氤氲着茶香的?杯盏,心中有隐蔽的?不忍,却还是问道:“第二?条是假的??”
第二?条,他出生于完整的?家庭。
许钰林写下这一句话时,脑海中很平静地闪过了很多碎片。
有他的?娘亲在外人说“阿钰终是不如阿辞”时尴尬的?沉默,有娘亲临死前都在托他关照裴宁辞的?遗言。
却也有她熬夜挑灯为他和裴宁辞缝衣物的?画面。
有他的?爹爹在娘亲去世后极度悲伤染上赌瘾后隔三差五醉醺醺地问他掏钱的?画面,有爹爹那?句无心的?“若我们家能出两个阿辞该有多好”。
但也有他幼时高烧时顶着风雪背着他,挨家挨户求医馆的?场景。
爹娘对子女总是带着先天性的?爱,许钰林无法否认他们的?偏心,却也不会磨灭他们对他的?关怀。
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很难用单一的?标准去评判。
就像是那?盘让许钰林终生难以忘怀的?龙井虾仁,这在他爹娘眼中的?确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菜,他们却都让给了他。
他怎么能说他们不爱他?
许钰林承认,在家庭中,他自己内敛的?性格也是造成?了沟通不良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若是他能不那?么瞻前顾后,能明明白白地告诉爹娘他心中所想,兴许也能换来更好的?局面。
他从不认为谁是有“错”的?,只不过在他成?长?的?道路上,许钰林的?确是有很多很多的?遗憾罢了。
是上元节的?缺失的?那?碗延年面,是过早地学会察言观色,是被剥夺了像其他孩子那?般恃宠而骄的?权利。
如今回想起这些,许钰林却只是很温和地一笑置之?,只是轻巧地告诉李婧冉:“殿下猜错了。钰确然出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
李婧冉“啊”了声,嘴上说着:“看来我猜错了。”
心中却有些释然。
她目光挪到?桌案上的?茶盏,伸手?默默把茶水倒入茶盘中,将杯子反扣过来。
许钰林瞧着她的?举动,犹豫着问道:“殿下这是?”
李婧冉很自然地做完了这一切后,才对他道:“你不是不喜欢茶吗?”
“我其实对茶也没?有特别的?偏好,那?何必为难你闻这茶香。”
李婧冉知晓许钰林是个生性内敛的?人,他就是那?种做十分说一分的?人。
就像是使?者?宴,当时时间那?么紧迫又是这等规模的?宴会,许钰林要操持这个宴会,自是劳心劳力付出了不少精力。
可当李婧冉问起时,他也仅仅是浅笑着对她道了句:“分内之?事,无足挂齿。”
能让许钰林说出“不喜”这两个字的?,想必是真的?难以忍受的?那?种。
李婧冉自认又不是非茶不可,自然觉得这点特例还是可以给许钰林的?。
这就像是她以前和信奉穆/斯/林/教?的?客户吃饭一样,他吃的?是清真的?食物,她点菜时自然也会避讳着不在他面前点含猪肉的?菜。
这是社交礼仪中最基本的?尊重。
许钰林看着被李婧冉推到?一边的?茶水,却弯唇应道:“殿下无须如此迁就钰。”
她若是喜茶,自是不必因他的?喜好而迁就。
别说是在他面前喝茶了,就算她想要让他作陪,许钰林如今也可以面不改色地陪她喝茶。
“需要的?。”李婧冉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回了句:“万一我想亲你怎么办?”
万一她喝了茶亲他,而他又不喜茶,那?不就很尴尬了?
这是李婧冉说出这句假设时的?想法。
只是 她没?事谈什么亲不亲的?啊!
亲吻可不在正常的?社交距离内!
况且要让他尝到?她唇齿间的?茶香,那?也不是简单的?一个浅吻可以办到?的?!
这嘴是不能要了。
脑子终于追上嘴的?李婧冉懊恼地别开?视线。
“您喝了茶后,也未尝不可。”许钰林清淡的?嗓音打断了李婧冉崩溃的?思绪。
她有一瞬脑子还没?转过弯,抬眸却撞入了许钰林澄澈的?眸光。
他 他是那?个意思吗?
喝了茶后也可以亲他的?意思?
许钰林手?里仍捏着李婧冉写的?那?张纸条,想到?她写的?那?三句话,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注视着她,温温和和地肯定了她的?猜想:“钰先前说过的?。”
“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私心
紧张到了极致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是李婧冉先前?人在法庭, 与对方律师拼死舌战之时,委托人心虚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李律 我其实在这个环节撒谎了。”
是感觉心脏里的全部血液都在倒流,血液从这跳动的人体?核心一路被强有力地输送到四肢, 感觉手脚头脑都充血。
是很俗气的、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感觉。
李婧冉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 对许钰林回道:“这可是你说的。”
许钰林的目光在她艳丽柔软的唇上停留一瞬,而后便?极有分寸地缓缓上移,他那双清透的眸子像是能从她的眼?望进她的心间, 让李婧冉所有的慌张和心乱都无所遁藏。
此?时正是月夜, 冷白的月色透窗户纸朦胧地映入房内,如银霜泄地, 淡淡光华缭绕, 为许钰林镀上了一圈光雾,显得格外柔和。
在清冷的月色中,许钰林依旧像往日那般,克己守礼地朝她淡笑颔首:“自然。”
就?好似他承诺她的是要送她一卷经书,要与她共同交流那风雅的琴棋书画,要和她
总之,他这高风亮节的清正模样, 不论如何看,都不像应当是用来承诺他如今答应的事的。
——她可以吻他。
只要她想,随时,随地, 又或是不只一个吻。
就?像许钰林先前?那句半真半假的:“钰迟早是您的。”
他在承诺的是,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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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都行。
李婧冉不自觉地吸了口气,感受着自己面?上的燥意, 又看到许钰林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忍不住又犯了不服输的毛病, 嘴上调戏回去:
“你知道的,本宫不太好满足。”
许钰林安静地注视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李婧冉在心中打了下腹稿,秉持着要扳回一局的想法,威胁许钰林道:“我很会折腾你的。我指的是那种折腾。”
许钰林温和应声:“我知道。”
李婧冉紧紧蹙着眉,罕见地希望小黄此?刻能在她身?边提供些黄言黄语,可惜她们黄黄子混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便?只能自力更生了。
她尽力压榨着自己的脑细胞,缓慢地道:“可能不只是束着你的双腕一整夜那么简单。本宫不喜欢主?动,想要你想尽办法来讨好本宫,狠下心亲手折磨你自己,缠着本宫索欢,再祈求本宫玩弄你,被刺激到双眸失神,只能湿着眼?眸任我本宫摆布。”
许钰林听?到她的自称又换回了“本宫”,眸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一句“殿下怎的紧张了”已经到了唇边,但又生怕把眼?前?面?皮薄的女子羞到到处找地洞钻,于是体?贴地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好脾气地回道:“然后呢?”
李婧冉看着许钰林这副完全?不受威胁的模样,烦躁地扫他一眼?,深深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难对付。
她想了半晌,决定给他个例子:“摄政王今日被本宫弄哭了。”
“那个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时都能懒散勾着唇笑的人,那个在军营里与飞烈营士兵受尽搓磨都没喊过一声的人,他哭了。”李婧冉强调着这件事的稀罕性?,随后瞧着许钰林那双清透的眸,“唔,本宫觉得你哭起来应当比他好看。”
许钰林原本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听?李婧冉提到严庚书时,唇边浅笑的弧度不变,嗓音却淡了些,轻轻巧巧地问?了两个字:“是吗?”
他凝着李婧冉,分明还是那副温和的神色,李婧冉却无端觉得许钰林从触手生温的暖玉,变成了一块在冰窟里冻着的寒玉。
许钰林轻飘飘地扫她一眼?,微笑:“殿下想让钰哭,光是嘴上功夫厉害恐怕不行。”
李婧冉愣了下。
他 他是在挑衅她吗?
胆子肥了啊许钰林!
李婧冉眼?尾一勾,有心想让许钰林切身?感受下被欺负得湿红着眸子,失声生理性?落泪的感受,但对上许钰林那温凉的视线后顿时又怂了。
她十分不光彩的、异常憋屈地沉默了一秒,随后便?听?许钰林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殿下这纸条”
许钰林垂眸看着李婧冉纸上写的三句话,无声叹息。
纵然方才?听?她提起其他人时让他心有龃龉,但许钰林感觉李婧冉兴许就?是他的克星。
他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说到底,她只是犯了所有位高权重的贵族都会犯的错。
他目光再次逐字扫过她写的每一个字,坦白说李婧冉的毛笔字着实算不上好看,充其量只能算是能看,但许钰林方才?看到时却久久没能回神。
李婧冉想到自己写的三句话,不着痕迹地地捏了下自己的裙角,略有些不自然地催促道:“想好了吗许钰林,哪句话是假的?”
许钰林垂着眼?弯唇笑笑,李婧冉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许钰林如画的眉眼?,轮廓柔和,容貌耐看又清隽。
事实上,李婧冉已经直接把答案送给他了。
李婧冉向来是个很公平的人,别人对她好一分,她自是会还十分回去。
方才?许钰林让她赢了一回(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她强迫的),如今李婧冉自然也还他一次。
李婧冉的三句话同样很简单:
「许钰林你超棒的!
貌美温柔许钰林!
我不喜欢许钰林」
哪条是假的,显而易见。
许钰林假的那条是【钰喜茶】,真相是【钰不喜茶】。
李婧冉写的是【我不喜欢许钰林】,那真相便?是
许钰林只觉一股滚烫的感觉一路淌进了心间,灼得他指尖都克制不住地轻蜷了下。
就?像是翻涌的浪潮,又像是阻拦不住的潺潺流水,剪不断又拦不住,便?只能任由它一路温柔又无法阻拦地流淌进属于他一个人的私密角落。
许钰林只觉心中软了又软,她似乎总能戳到他心中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无奈让他叹息又让他情难自禁地悸动。
他静静望着她半晌,弯了下唇,轻声道:“钰不知。”
许钰林像先前?让她赢了那盘棋时一般,语气温软地对她道:“殿下,您赢了。”
李婧冉闻言却不禁怔住了,她放水都放得那么明显了诶!
怎么,他是觉得他不够棒,还是觉得他不够美貌?
她下意识道:“这怎么可能猜不”
话说到一半,李婧冉瞧着温和浅笑着的许钰林,哑了声。
依照约定,许钰林如果输了,就?要满足她一个要求。
她想让他赢一回,而他却故意要输给她啊。
果不其然,许钰林在她静默的时间里,再次含笑开口:“殿下,您的要求是什么呢?”
“只要是钰力所能及的,钰会尽力满足。”许钰林嗓音里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意思,温柔的眸光里是说不尽的纵容。
像是美杜莎的眼?睛,是不经意的引诱,是引人深陷的桃花源。
他对她轻声道:“殿下想要什么,都可以。”
月夜冬暖,烛光不灭。
微曳的蜡烛光晕暖黄,明亮却并?不刺目,是恰到好处的光线,恰到好处的温度,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
在昏黄的烛光下看美人,自是世间最享受的一件事。
李婧冉看着容貌清绝的许钰林,只觉他从眉骨到唇角、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比烛光更为轻的柔意,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毫无攻击性?。
温柔貌美男妈妈,李婧冉心中不合时宜地浮过了这么一句话。
李婧冉半晌都觉嗓子被堵得说不出话,那种说不上来的酥麻感从她的脚尖一路顺着脊背攀到了头发丝,浑身?都如过了电一般。
像是万蚁挠心的那种痒。
她方才?喝了茶,但要是她此?刻提出要吻他,他想必也是不会拒绝的。
只会安静地注视着她,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再被她挑起下颌,温顺地承受着她给予的一切。
许钰林骨子里颇为自矜,想必一开始并?不会回应,但那修长冷白的指尖都会用力得微微泛白,纤长的眼?睫也轻颤。
的确如李婧冉所说,分外貌美。
他到底有多不喜欢茶呢?眸子里会因唇齿间弥漫的茶香氤氲着几分朦胧水汽吗?还是会逼迫他自己强行隐忍着,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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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当成供她取悦的一个器物?
而当她撤身?想离开时,他兴许还会联想到她说的那句“本宫不喜欢主?动”,误以为是他的过于顺从让她觉得吻他是件很无趣的事。
许钰林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懂得如何挑起她对他的兴趣。
他又会怎样以一种温柔恭顺的姿态,引诱她继续吻他呢?
李婧冉紧紧比了下眼?,把脑海中这些龌龊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她告诉自己,要理智,要冷静,要清醒。
忘了纣王的下场了吗?色字头上一把刀,远离男妲己从她做起!
李婧冉强迫自己当个正经人,迅速让烧得快断线的大脑降了温。
工作,对,想想她的工作和任务。
李婧冉可以放任自己对加入南极生物峮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每天吃肉三大任务对象产生情感,因为那事关?她能否回家,况且李婧冉一直相信人的感情是相互的。
她不可能既要得到他们全?身?心的爱,自己却片叶不沾身?丝毫不动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婧冉得承认,她不是个机器人,她心中有波澜,她也会被触动、被感动、以及 浅薄,短暂,却不可忽视的心动。
就?像是她看到李元牧等了她好久,清瘦的少年?立于风雪,细碎的雪花落满他的肩头、发丝。
他冻得鼻尖都泛红,却丝毫不迟疑地对她说:“等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当然是想见你。”
她很难不动容。
又像是当她看到严庚书为了阿冉向他历来恨得牙痒痒的裴宁辞寸寸折下傲骨、以及严庚书郑重地说出那句“李婧冉,我娶你”。
严庚书性?格刚烈强势,他的爱暴烈又灼热,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轰轰烈烈。
他已经把他在感情上能给出的全?部,尽数给了她。
况且,早在严庚书在对她说“我娶你”前?,他心底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怎么可能啊?她身?为面?首上百的长公主?、身?为用假身?份戏弄他后又潇洒死遁的阿冉,她怎么可能嫁给他?
严庚书不是傻子,他分明知道的。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李婧冉:他对她是真心的。
即使知道可能会被她践踏,他依旧把整颗心都毫无保留地剖了出来,她又怎能不被触动?
至于裴宁辞 好吧,除了他那完美的神颜,李婧冉目前?还没从这无悲无喜的男人身?上感受到其他方面?的悸动。
她与任务对象的亲密与心动是她的理智、冷静,和清醒,可许钰林不一样。
他不是她的任务对象。
她与他之间的一切,都是不理智、不冷静,和不清醒。
是本身?就?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啊。
况且,李婧冉深知她是不可能留在一本书里的。
不管是为了她的任务对象们也好,为了许钰林也罢,就?算她爱某个人爱到了骨子里,她也不可能为了他们放弃现实。
这就?像是追星,她不介意给喜欢的明星花钱,但她永远不会花到倾家荡产吃不起饭的地步。
既然如此?,她从一开始就?应当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
其实李婧冉心底觉得系统这任务是挺不道德的,它所谓的“获得攻略值”其实和欺诈没有两样。
李婧冉也承认,她只是个有私心的普通人,她无法圣母到为了所谓的道德放弃回家的机会。
只是,获得他们三个的情感已经足够,她没有必要再去多祸害一个人。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去做呢?
李婧冉自认,她和许钰林之间的一切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她祝他生日快乐,是基于人道主?义精神。
她待他优厚,是因为许钰林操持长公主?府上下的事宜很辛苦。
她在纸条上写的那句话,是因为她想哄好自己这位贤内助。
可李婧冉却发现,许钰林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她情愿他像以前?那样,情绪能完美地收放自如,表现出来的吃醋都是精准掌控的。
谁知在看到许钰林的纸条时,李婧冉才?发现许钰林似乎产生了一些超越了纯洁革命友谊的关?系。
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钰林仍在等着李婧冉的答复,却见她像是踌躇了好半晌后,才?犹豫着问?道:“你可知 裴宁辞喜欢怎样的女子?”
咚得一声。
就?像是一脚踩空时的感觉,瞬间失重,下意识想惊呼却发觉原来自己失了声。
许钰林怔怔地眨了下眼?,像是误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般,轻声询问?了句:“什么?”
语气里藏着的,是很隐蔽的小心翼翼。
他就?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梦幻泡泡里,如今正伸出指尖去触那薄如蝉翼的泡泡,谁也不知道那个泡泡什么时候会碎。
李婧冉别过眼?没看他,如她所愿,再次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你可知裴宁辞喜欢怎样的女子?”
“本宫心悦他,想靠近他,想让裴宁辞为本宫陨落,自是要投其所好。”
静谧的房内,李婧冉的嗓音平静到几乎有些淡漠,每个字都是透心凉的冰刃。
她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她只是想在许钰林陷得太深前?,让他清醒过来。
没有必要,真的。
竹篮打水,水中捞月,这些事情本就?是一场徒劳。
李婧冉并?没有太担心许钰林,因为她知道他的性?子。
若她面?前?的人是严庚书,他会冷笑着对她道:“等本王死了,你们再谈。”
但许钰林和严庚书的个性?南辕北辙。
他安静,内敛,温和淡然。
李婧冉相信他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毕竟他可是许钰林啊,他兴许都能将一切的情绪尽数掩在温和的微笑下,让她看不出一丝端倪。
可李婧冉却发现,她好像高估了许钰林的自控力,又或者?说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许钰林静默了好半晌,很轻地动了下指尖,声音有些轻。
“殿下,钰与祭司大人是亲生兄弟。”
李婧冉的指尖不自然地将发丝拨到耳后,有些害怕和许钰林此?刻的目光相撞:“本宫知道。”
是啊,她知道。
许钰林闻言,又安静了好半晌。
他终究还是说不出剩下的话。
说什么呢?求她把他当裴宁辞的替身?吗?
他骨子里仅存的清傲不允许许钰林说出这句话,这句对不起他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的话。
那么多个昼夜的挑灯夜读,付出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他为的不就?是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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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中“阿辞的弟弟”变成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吗?
许钰林喉结滚了下,最终只是将心中的情绪压了又压,低下头无声笑了下。
带着几分说不尽的自嘲。
许钰林啊许钰林,你何其懦弱,他如是心想。
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一丁点的长进,还是那个面?对事情只会沉默以待的人。
为何不能争取一下呢?他分明知道的,争取兴许换不来更好的结果,但不争取一定换不来他想要的。
李婧冉将许钰林的静默看在眼?里,他如她所想,安静又内敛,面?对一切都只默默承受着。
许钰林再次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那般温润,嗓音平静地问?她:“关?于阿兄,殿下想知道什么呢?”
稀薄的月光洒在桌案边对立而坐的两人身?上,他们的神态都掩饰得和平日一般无二,心底却微涩。
李婧冉只觉冬日绵长的冷风一路吹到了心底,让她下意识地搓了下手臂,感到有些寒凉。
许钰林见状,缄默不语,起身?去关?窗。
“嘎吱”一声轻响,颇有分量的黄梨木雕花窗严丝合缝地拢上,将凛冽的冷风尽数阻隔在外。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凹凸不平的雕花上摩挲着,背对着她,开口问?道:“您是想知晓,阿兄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有什么喜欢的厌恶的”
“本宫想知道的,先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比外头的风更为冷然,“本宫想知晓,裴宁辞喜欢怎样的女子。又或是说”
“许钰林,本宫要你手把手教我,如何勾引你的兄长。”
许钰林闭了闭眼?,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想像往常那般温声应一句“是”。
可怎么办啊,他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许钰林向来把自己的内心看得很透彻,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是不甘的。
为什么呢?裴宁辞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裴宁辞的生辰是人声鼎沸的,可他有的只有她。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许钰林从不曾嫉妒裴宁辞,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直至此?刻,他却惶恐地在自己心中感受到了妒。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 竟对自己的兄长,生了妒意。
这个仿若十恶不赦的认知让许钰林难得地感到惊惶,就?好像他背叛了娘亲临终时的遗愿,背叛了他自幼年?起读过的四书五经。
许钰林知晓,他理应及时止损,退回他应当退的位置,守好他的品格。
可与此?同时,他又厌弃地在自己心中看到了另一个龌龊的念头。
那个念头对他说:许钰林,阻止他们啊。你知道裴宁辞是喜欢她的,可裴宁辞是大祭司,他怎能动情?你也是为了他好啊。
瞧,多么肮脏,他甚至为自己意图破坏他们,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更肮脏的是,许钰林几经挣扎,他 想要屈服了。
他从不以君子自称,他如今也不过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回罢了,他
许钰林可以找成千上万个借口,但都掩盖不了他心底深处那个见不得光的念头。
他也想任性?地自私一回。
许钰林天人交战的内心纠葛于李婧冉而言,不过是短短几秒。
她看到许钰林转过身?朝她走来,却并?未坐下,而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殿下之命,钰自当遵从。”他语气恭敬谦卑,就?好似当真想教她一般。
听?许钰林讲话是种享受,他语气不急不缓,如同能抚平一切躁郁伤痕的清泉:“阿兄性?子冷,在进宫前?情感天生比旁人淡上许多,很难将某件事或某个人装进心里。殿下知晓那无悲无喜的神明吗?阿兄就?是如此?令人仰望的存在。”
“但殿下若想要他,实则也不难。”
他垂眸,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李婧冉,笑了声:“只是还须殿下主?动些。”
李婧冉想问?“怎么主?动”,可这四个字却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
因为许钰林做了个放在他身?上格外突兀又冒昧的举动。
修长微凉的指尖轻挑起李婧冉的下颌,许钰林折腰偏过头凑近她,是略带侵略性?的姿态。
他清浅的气息轻洒在她的唇,引得她呼吸难以自控地急促了几分,却好似被符咒定在了原地那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只要再近一点,只需要一点点,他就?能触到她的唇。
许钰林就?停在了一个如此?暧昧的距离,轻垂着眼?睑对她道:“像这般,主?动靠近阿兄 他拒绝不了的。”
“阿兄贞烈,殿下若谋得了他的身?,想再捂暖他的心也并?非难事。”
李婧冉仰着脸,鼻尖尽是许钰林身?上的味道,而他却一口一个“阿兄”,俨然像是个光风霁月的师父,毫无私心地遵从着她的话。
手把手教她,如何得到他的兄长。
就?好像是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一般,李婧冉的大脑有整整三秒的宕机。
而许钰林却轻笑,在外人看来会误会两人正交颈缠绵的距离与姿态下,用气音对她道:“殿下,还不推开我么?”
后半句话被他咽了下去,李婧冉却清晰地明白许钰林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再不推开他,他便?会吻她了。
许钰林教会了她裴宁辞是个怎样的人,教会了她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裴宁辞,教会了她要怎样得到裴宁辞。
如今,如何做尽那等亲密事,在唇上辗转缠绵,撬开防御唇齿相交,也须他手把手教她吗?
他语气如此?恭敬,态度如此?顺从,却是在以下犯上。
因许钰林这句看似温顺的问?话,李婧冉这才?像如梦初醒般,蓦得回过神推开许钰林,扬起手朝他脸庞打去。
“放肆!”李婧冉语气很冷,手下却留了劲。
只是许钰林肤色很白,这并?不算重的巴掌落在他的下颌处,那似玉石般冷白的脸庞瞬间便?微红了一片。
许钰林只一声不吭地后退了半步,依旧是那副内敛温润的模样,对她温声道:“方才?是钰冒犯了,望殿下恕罪。”
就?好似方才?那一瞬的靠近与冒昧,都不过是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李婧冉面?上冷冷瞧着他,心中却也有些说不清的乱,一时之间也没主?动开口。
许钰林静了须臾,随后又柔和地开口问?她:“殿下喜欢阿兄什么呢?”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李婧冉过多的思考,她眼?都不眨地回应道:“自是喜欢他的悲天悯人。”
“这样啊。”许钰林笑了下,温软地建议道:“上元节将至,阿兄明日下午要去城南施粥,殿下不妨与他一道同行。”
去瞧瞧他这阿兄,是如何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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