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琅看也?没看一眼,视线依旧紧紧盯在秦央的脸上,口中低喃了一句:“师姐。”
毒酒已经侵入了肺腑,他再也?没有力气站稳,喊完那声师姐后,沉沉摔了下去。
林琅的结局,算是恶有恶报。而秦央的行为,却让温予唏嘘。
全程,温予都看在眼里,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对秦央,又惋惜,又敬佩。她本是世家贵女,本不?用牵扯到这些泥泞之中来。可最后,仍手染鲜血。
后来,西州的叛乱被?秦未和霍昶然平定。
霍氏皇室里,只?剩下些老幼妇孺。而勤王之师的霍昶然,作为被?先皇赐姓的异姓王,理所当然继承了皇位。
而秦央,则随着秦未一起去了北疆,再没有回京城。
霍昶然继位后,和周边好?些地区都签署了互不?侵犯的跳跃。彼时,药罗葛·比战也?继位回鹘王。
让温予感?到诧异的是,她还在水镜里不?止一次看到了药罗葛·比战。
可全程,她都没有想起过他。是她身边的这位,好?奇药罗葛·比战的结局。
不?知道什么原因,药罗葛·比战一生未娶。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回鹘百姓身上。
后来,边疆逐渐安定,而太学里的好?些夫子,为了教化百姓,从京城远赴北疆
看完水镜里的画面,温予浑身的精气神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清醒。
再睁开眼睛时,她却没有看到霍懈北。她才一出?门,和正在折着梅枝的无妄打了个照面。
无妄手中的动?作一顿,冲她浅笑,问:“醒了?”
“嗯。”温予点点头,眼睛却不?停搜寻着霍懈北的踪迹。
“他在后院的书房里。”无妄继续折着梅枝。
“谢谢。”温予正准备去后院找他,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下脚步,转头看向无妄。
“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她说?。
烧灯续昼(四十八)
听?到?温予这么说, 无妄彻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和她对视一眼。
他把已经折好的梅枝尽数抱在怀里, 颇有几分矜贵世家子的韵味。
温予就算是再后知后觉, 也终于意识到他的异样。眼前的无妄,眉眼澄明,和她初见时有很?大的差别。
温予观察他的同?时,他打量的目光也正式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温予的错觉, 她总觉得无妄的视线在她的小腹上停留的时间比在她脸上要长一些。
两人视线对上的一刹那, 无妄率先挪开了眼睛,莞尔,说:“先前, 我的头脑还?不是很?清楚,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
温予摇摇头, 目光也从他脸上挪开, 转而?落在那一簇簇开得正盛的梅花上,随口问了一句:“你折这些梅花是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无妄垂首看了一眼怀里的梅花束,冲温予摇摇头,说:“足够了。”
“好?。”
温予颔首,正准备离开这里, 去后院寻霍无羁。走?了没两步,又听?见无妄说:“后院寒气重,对你腹中的胎儿无益。如果你不忙的话, 可以帮我摘一下?梅花吗?”
她顿下?脚步, 低头看了看依旧平坦的小腹,随即又转头去看他。无妄已经抬步朝着一旁的耳房走?去, 温予想也没想,抬脚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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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尽管她心中早有猜测,但在听?到?无妄这么说之后,她的脸上依旧生出一抹如何也掩不去的欣喜和惊愕。
当然,是欣喜更多一些。
尤其是当温予在水镜里真正看清她的样貌之后,心里就更是期待着她的到?来?。
无妄走?得很?慢,仅三两步,温予就跟上看他。她开门?见山,径直发问:“你怎么知道?我我真的怀孕了吗?”
无妄顿下?脚步,又往她小腹看了一眼,眸中笑意渐深:“嗯,我能感?受到?她。”
说完,他迈过门?槛,掀开耳房的珠帘,微微躬身,吐出一个请字:“小心门?槛。”
“谢谢。”
温予的步子逐渐慢下?来?。才进入耳房,一阵浓郁且沁人心脾的熟悉香气钻入鼻腔。
只一息,她就辨出这耳房里充斥着的气味,和她之前用的香薰蜡烛的味道一模一样。
“无需拘束,随意坐。”无妄把悬在房梁上的竹篮取下?,把怀里的梅枝一同?放在温予身前的桌案上。
温予坐下?,随手拈起一只,放在鼻息,嗅了嗅。梅花清幽,但和这房间里的香气相比,却显得单调许多。
这房间里的味道,除了梅香,还?多了一味她叫不上名字的香。
温予摘着花,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梅花糕上。
无妄注意到?她的视线,抬手把桌案正中央的梅花糕碟王她面前推了推,说:“想吃便吃,不用客气。”
温予点?点?头,拿了一块放入口中,松软、又不甜腻,口齿中满是梅花香。
“摘这么多梅花做什么?是要做梅花糕吗?还?是要制香?”温予又问。
“都不是。”
无妄摇摇头,无奈叹了声,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欠了人情,终归是要还?的。后院那位,托我给你们?萃几枝香薰蜡烛。”
“香薰蜡烛?”
温予神色怔怔,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句:“之前的香薰蜡烛还?没用完呢?”
无妄倒是听?清楚了她说的每一个字。他摇摇头,从一旁的竹柜里拿了研磨花瓣的工具,又说:“他说,他自有用处。”
温予安静下?来?,专心摘着花瓣。可她的思绪却在翻飞,不断猜想他要这蜡烛的用途。
无妄侧目,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问:“难道霍无霍懈北没有跟你说这蜡烛的用途?”
温予还?是没有说话,只冲他摇摇头。
看完水镜,她就像是跑了一个三千米一样,身心俱疲,埋头睡到?现在,睁开眼睛后,霍懈北又不见人影。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呢,就更别提什么香薰蜡烛了。
温予正想着,忽然听?到?无妄轻笑一声。随即,他低喃道:“他这个人,还?是这么独断专行。”
温予想得认真,没听?清他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霍懈北这个人,看似温良,实则霸道。但凡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无妄在她对面坐下?来?,埋头摆弄着待会儿要用到?的东西。
温予琢磨了一番,想起早先在水镜里看到?的种种画面,也跟着轻笑一声,说了句:“这倒是。”
不然,他也不会义无反顾回京赴死了。
摘完梅花后,温予无所事事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无妄聊着天,却再也没了去后院寻霍懈北的心思。尤其是在她听?完无妄说她腹中如今有了孩子之后。
想到?这里,温予脸上笑意渐深,轻抬手,抚上了小腹,试图去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可惜,她没有无妄这样的神通,半点?都感?受不到?她。忽然,温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尽管她从来?都没有怀过孕,但也听?人说起过一些。一般情况下?,女子怀孕,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检查出来?的。
距离和霍无羁缠绵那夜,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五日?。就算是用这世界上最为?精密的仪器,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有孕的。
温予抿抿唇,重新抬起头,问:“我能冒昧地问你几个问题吗?”
无妄依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温和:“自然可以。”
“这也才不过三五日?,你究竟是怎么能看出我怀孕的?”温予心中实在好?奇,便也没忍着,当即问了出来?。
无妄摆弄工具的手微微顿了顿,眸色悠远,转瞬又恢复如常。他缓缓开口,道:“我不光知道你怀有身孕。我还?知道,你这一胎,是个女儿。”
温予更诧异了,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垂下?眼帘,看了看平坦的小腹,随即又把目光落在谪仙一般的无妄身上。
“你你怎么看出是女儿的?”她有些激动,连话都说不利索。不等他回答,温予又问道:“你究竟有什么神通啊?是男是女你都能看出来??”
无妄只是笑着,安静听?完她的话,才缓缓开口:“并非是三五日?。”
“并非是三五日??什么意思?”温予在脑海里算了又算,就差掰手指头了。距离那日?,的的确确是三五日?。她有点?听?不明白?无妄的话。
无妄彻底放下?手上的事情,认真给她解释:“俗语有云: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自从你们?踏入九岭山结界的那一刻,时间和空间就都发生了变化。”
温予还?是有点?听?不明白?。但她也只是安静听?着,并没有打断他。
无妄安静一瞬,又沉吟道:“山中一日?,人间一年。从你们?进来?到?现在,换算成你们?常用的计时单位的话,应该差不多有两个多月。”
“两个月?”温予只觉有些骇人听?闻,“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怀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无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继续说:“至于我的神通,以后你就知道了。”
话落,他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拎起盛有梅花的竹篮,说:“我先去忙,你慢慢吃。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他指的,当然是梅花糕。温予不知道的是,无妄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厨房做了这盘样式精美、入口松软的梅花糕。她更不知道,无妄不是冲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温予浑浑噩噩点?点?头,顺势拿起一块糕点?便要往口中填。实则,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无妄的那段话中。
也许是因为?她亲眼看见过无妄移山倒海的神通,也许是因为?她亲身体验过他制作出来?的香薰蜡烛的威力,对于无妄的话,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奉为?圭臬。
他既说了后院的寒气对她腹中的胎儿无益,那她无论有多么想要去寻霍懈北说话,也绝了要去后院寻他的心思。
他既说了她如今怀有两个月身孕,那她自然也是全然相信。如今,她满脑子都是两个月这三个字。温予迫不及待想要和她见面。
除此之外,她还?忍不住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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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懈北要无妄重新制作香薰蜡烛的用途。
她想得认真,连霍懈北掀帘进来?都没有发现。他不着痕迹地立于她身侧,开口询问道:“在想什么?”
尽管他的声音不大,温予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她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看到?来?人是他,彻底松了一口气,“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
“我的错。”霍懈北莞尔,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案上。
温予把视线从笔记本上挪开,问:“我听?无妄说,刚才你一直都在后院忙活,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摇摇头,说:“剪了个视频,没什么大事。”
“无妄还?说,他要帮你制作香薰蜡烛。你准备用那些蜡烛做什么?”其实,温予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她之所以问他,是因为?想听?他亲口对她说。
霍懈北闻言,安静一瞬,攥上她放在桌案上的那只手,说:“我知道,于你而?言,霍无羁心甘情愿的赴死,会是你生命里不能承受之重。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件事情已然成为?你的负担。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心理上。我不想你日?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就偷偷掉眼泪。所以,我决定去改变他的结局。”
他说的这些,和她刚才的猜想差不多。
温予听?着,只觉得喉腔异常酸涩,好?似胃里的酸水尽数返上来?一样。
“我我也要去。”好?半晌,她才吐出这么一句。
烧灯续昼(四十九)
宫变日, 傍晚。
残阳如血,昏黄的暮色映在临街的建筑上,给房檐上的碧瓦罩上一层温柔的光芒。
温予和?霍懈北借了无妄两套浆洗到泛白的灰色外?衫, 扮作寻常小厮的模样。
霍懈北头发短, 还戴了顶素青色的纶巾遮掩。温予则用一根梅枝为簪,把?所有的发丝都挽至颅顶。
两?人在公主府对面站着?,霍懈北一如即往地平静,而温予则肉眼可见的焦灼起来。
“距离宫变只剩三个小时了, 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记错时间了?他会不会在我们来?之前就进去了?”
左等右等, 迟迟不见?霍循的身影,温予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
霍懈北抬腕, 看了一眼时间,又垂眸看了一眼神?色越发焦急的温予,低声宽慰道?:“快了, 再耐心等等。”
温予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强行?掰过他的胳膊,想要看一眼时间。
不等她看清,耳边又传来?霍懈北的声音:“来?了。”
温予连忙抬头,顺着?霍懈北的视线望去。
街巷口,一人一马缓缓而至。再看马背上那人, 不是霍循又是谁。他穿着?朴素,孤身一人,身后一个小厮也?没有, 任谁看了, 也?猜不到他是皇家子孙。
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温予喜上眉梢, 拽着?霍懈北的胳膊就往霍循的方向跑。
霍懈北单单是看着?,就觉得心惊胆颤。
“慢点儿,不着?急。”他反扣住她的手腕,温予的步子才逐渐慢下来?。
两?人朝着?霍循走过去的同时,霍循也?发现了他们。马蹄声声慢,霍循勒了缰绳,扬腿从马背上跃下,走向他们。
霍循的目光先后在温予和?霍懈北脸上扫视,看着?霍懈比那张和?他多有相似的面庞,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问:“你,你们是谁?”
霍循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猜不出?对面这个和?他长得如此相像的小厮扮相的男人是谁。如若不是因为他的母妃在生他和?妹妹时难产而亡,他甚至会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母妃在宫外?的私生子。
温予和?霍懈北默契对视一眼,霍懈北松开温予的手,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声道?:“小人霍懈北,有要事寻殿下,烦请殿下移步。”
听到霍懈北自报家门,霍循瞳孔骤缩:霍是西州国姓,难不成眼前这人当真是他某个流落在外?的便宜兄弟不成。
霍循当真是这么?以为的,连神?色都比方才冷了几分。
他们集结在公主府不远的地方,霍懈北跪在地上,他身后那位小厮扮相的姑娘又生得异常俊秀,霍循又是一脸严肃,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霍循本不是张扬的性?子,又担心霍懈北要说的事情涉及到皇嗣阴私。是以,他想也?没想,冲霍懈北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话落,霍循牵着?马,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霍懈北和?温予紧跟在他身后。
片刻后,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对于温予和?霍懈北而言,是一道?熟悉的面孔。
见?来?人是霍循,祁放原本冰冷的脸上生出?一抹浅笑。
“殿下可算是来?了,公主和?驸马都念叨您好一会儿了。”话没说完,祁放注意到霍循身后的两?位,眸色瞬间谨慎很多。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温予和?霍懈北,直到霍循开口,他才收回视线。
“祁将?军,我有要事和?他们商议,需借用驸马书房一用。”话落,霍循把?缰绳递到祁放手中。
“好,殿下随我来?。”祁放把?缰绳递给身后的小厮,领着?他们往书房走去。
霍懈北的视线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祁放身上。此时的祁放,双臂俱全,意气风发,周身没有半点颓废之气。
祁放行?伍出?身,职业使然,连感官都比寻常人要更敏锐一些。
霍循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祁放忽然回头。猝不及防的,两?人对视一眼。
祁放的眸中,满是警醒。霍懈北却浅笑着?同他点了点头。
霍循自然也?注意到祁放的眼神?。触到祁放慎而又慎目光的一瞬间,霍循甚至有些后悔把?人带进公主府了。万一有什么?差池,他万死难辞其咎。
他顿下脚步,目光在温予和?霍懈北身上来?回审视一番,眸子里也?带上些许警醒。
片刻后,他又看向祁放,问:“祁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祁放摇摇头,继续带路。
温予往霍懈北身侧凑了凑,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敛一些。
霍懈北终于把?视线从祁放和?霍循身上挪开,垂下脑袋,安心跟在他们身后,没再抬头看一眼。
烧灯续昼(五十)
不多时, 他们一行人行至书房。
祁放顿下?脚步,对霍循道:“殿下?稍后,公主和驸马正在书房习字。我去通传一声。”
“好。”待霍循点了头, 祁放上?前两步, 敲响了书房的门。得到里面的人应允,他才推门进去。
原先,温予也曾不止一次好奇安平公主和詹驸马的为人。可她?在水镜里看?到过,好奇心?自然也就平息很多。
现下?, 她?更担心?霍懈北, 担心?他会在众人面前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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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霍懈北站在水镜前无声隐忍却仍忍不住掉下?眼泪的画面,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是以,她?站在霍懈北的身?侧, 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如?此,就算是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好及时制止。
顷刻, 祁放从书?房出来, 站在门侧。紧跟着,公主和驸马也从书?房走出来。
听到脚步声,众人纷纷投去目光。
除了温予。
她?仰着脑袋,专注看?着霍懈北,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影响了接下?来的大事情。
可霍懈北只是平静看?了两人一人,就瞥开了视线。
温予看?着,心?中讶然。但转念又理所当然地认为, 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霍懈北垂着头, 眼观鼻,鼻观心?, 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就算是这样,安平公主和驸马却还是把目光落在了他和温予身?上?。
安平公主挺着孕肚,在霍循和霍懈北身?前站定?,先后打量了霍懈北和温予一会儿,问:“阿兄,这两位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
公主既然都这么说了,温予和霍懈北不得不抬起头来,任她?打量。
霍循刚要?点头,詹驸马忽然走上?前来,好奇打量霍懈北一眼,转头和公主说道:“殿下?,你瞧,这位头戴纶巾的公子,好似有些眼熟呢。”
经他这么一说,公主的目光在霍懈北身?上?盘桓好一会儿,又说:“的确眼熟的很呢,好似在何处见过。”
霍懈北没有说话?,只浅笑着冲不停打量着他的夫妇二人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这几位,他好似又回到霍无羁的时候。尽管他从来不说,但每每看?到旁人一家?和睦,他也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他的双亲俱在,会是什?么场景。
眼下?,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站在他们面前,好不容易能?亲眼看?看?他们,自然不愿把目光挪开。
在场的一众人里,唯有温予知道,他看?似平淡如?水的眼神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的深情。
霍循听了自家?妹妹妹夫的话?,心?如?擂鼓,生怕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如?今,她?怀身?大肚,最是受不得刺激。于是,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霍懈北身?前,说:“行了,我和他们还有要?事商谈呢。乖,你们先去前厅等我。”
说完,他给了詹兆清一个眼神。詹兆清会意,搀着公主离开。
“你们两个,与本殿进来吧。”霍循率先踏进书?房,温予和霍懈北及时跟了上?去。
路过祁放身?侧时,霍循施了一个眼神给他。祁放会意,连声道:“殿下?放心?,属下?就在门口守着,绝不让任何人靠近。”
霍循冲他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门。
他暂时猜不透他们的来意,只得刻意冷着脸,摆足了架子,掀袍坐在了主位上?,问:“说吧,你们当街拦我,所谓何事?”
霍懈北沉声道:“小?人得到线报,今夜叛军会从清明门攻入京城。”
话?音未落,霍循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连嗓音也比寻常高了几分。
“什?么?叛军?”说后两个字时,他又把声音压了下?来。
在霍懈北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心?有成算,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一惊一乍过。
“是,叛军。”霍懈北掷地有声。
霍循虽冷汗都冒出来了,但他的头脑也逐渐清醒过来。
“且不说这皇城大内时刻有侍卫值守。宫变这等私密的消息,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他问。
霍懈北一早就猜到她?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早有准备。
“小?人有证据,特请殿下?一观。”话?音未落,他卸下?背上?的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
早在他看?到温予站在水镜前失魂落魄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温予。
他趁着温予睡着,一个人在水镜前待了好一会儿,把些许重要?的场面都用手机记录下?来,传送到电脑中。
一开始,看?到霍懈北卸下?背包的举动,还是很警惕的。他生怕他从包里拿出什?么危险的东西出来。
却不想,他只是拿出一件四四方?方?、看?似全无威胁的东西。
“这这是何物?”霍循不由得好奇问道。
“殿下?想看?的证据,就在这小?盒子里。”霍懈北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电脑,摆在了桌案上?。
他出来的急,电脑是温予的。
电脑有指纹锁,他打不开,只好偏着脑袋唤了一声:“阿予,解锁。”
温予走上?前,把大拇指往指纹读取器上?一按,电脑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霍循一直默默注意着他们的所有动作,他以为叫阿予的那个人真的会拿钥匙出来。
屏幕正对着温予和霍懈北,霍循看?不到。但是,当他看?到屏幕上?的光把两人的面庞映得比刚才更明亮一些时,他神色讶然。
时间紧急,霍懈北没有同他解释,调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视频,点击播放后,端起电脑,放在了霍循面前,说:“殿下?,请看?。”
霍循满腔疑惑,可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燃起的冲天火光时,他眸光一凝,连眉心?都跟着蹙了起来。
“清明门?”明明都已经认出来了,他还是侧目看?向霍懈北,似是要?等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霍懈北冲他点点头,又说:“时间紧急,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殿下?解释这一切。殿下?最好什?么都不要?问,看?完这段视频要?紧。”
霍循欲言又止,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头转了回去。
这个时候的霍循,还很单纯,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心?里想的什?么,尽数在脸上?显现出来。
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好奇、不解,变成了专注、愤恨。尤其是当他看?到霍嫱在暗室产子而亡之后,他眼睛都红了。
和温予、霍懈北在水镜亲眼看?到的不同,霍循看?到的影片是剪辑版本,很是简短。霍循只会看?到他该看?到的部分。
譬如?,他的血亲惨死。
譬如?,叛军贼首是如?何筹谋发动宫变。
譬如?,奸佞一朝得势,朝堂震荡不安。
譬如?,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全程,温予和霍懈北一言未发,连呼吸声都很微弱。偌大的书?房里,除了视频里偶尔发出的声响,也就只有霍循时不时加重的呼吸声最为明显。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影片以秦未和霍昶然联手平定?叛乱结尾。
这段影片带给他太多震撼,视频都结束了,他还呆坐着。直到霍懈北上?前一步,收起了电脑,他才回过神来。霍懈北把电脑装进背包,重新背回肩上?。而霍循的视线,却再也从他身?上?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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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懈北抬腕,又看?了一眼时间。抬眸,看?到他薄唇翕张,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甚至能?猜到他准备问什?么?
可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所以,霍懈北抢先开口,把他要?问的话?堵了回去。
“殿下?,距离叛军出动只剩两个小?一个时辰了。你准备如?何应对?”
霍循闻言,立刻起身?,边走边说:“京郊大营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队兵马了。”
霍懈北跟在他身?后,说:“殿下?,您也别太过着急。我们来寻你之前,已经分别给太子府、秦太傅和杨老将军去了信。他们看?到之后,应该会有所警醒。”
听到他这么说,霍循的脚步比起步时慢了一些。他忽然想起什?么,冲着书?房门大喊一声:“祁放。”
顷刻,祁放推门而入。
霍循:“今晚叛军会起兵作乱,你去把府里的精锐都集结起来,随时准备应战。”
他神色郑重,祁放也不敢有丝毫懈怠,领命退了出去。霍循也没有闲着,大步往前厅走去。
身?为皇嗣,霍循从小?就知道,在这座皇权至上?、利益至上?、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里,没有亲人,只有君臣。
在他的心?里,霍嫱是他唯一的血亲。
早在他从电脑里看?到詹兆清和霍嫱的结局之后,就暗暗在心?里发誓:无论怎样,他一定?不能?让霍嫱落得那样的结局。
霍循心?有牵挂,步子越迈越大。
拐入长廊后,霍循终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和自己拉开了好一段距离,他的脚步慢下?来。
顷刻,两人追上?来。
情不自禁的,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霍懈北的身?上?。看?着这张和在视频里被斩首的霍无羁一模一样的脸,他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
虽然都姓霍,长得也一样,可名?字不同。
霍循终究是没忍下?好奇心?,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为何与霍无羁长得一模一样?你是他吗?”
“也是,也不是。”
说这些话?的时候,霍懈北脚步没停,却下?意识垂眸看?了温予一眼。
他问的唐突,他回答的也仓促。一时间,倒忘了她?对霍无羁这三个字是最为敏感的。见她?步伐稳健,神色未变,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霍循,听到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他干脆一把拽住了霍懈北的胳膊,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也是也不是?”
霍懈北只好顿下?脚步,语气里满是无奈。
“说来话?长,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舅舅,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忙活正事儿吧。”
舅舅两个字一出口,霍循整个人就僵持在了原地。这两个字,足以说明他们的关系了。
烧灯续昼(五十一)-
来前厅的路上, 霍循就一直在想,他要如何护住自己的妹妹。霍懈北看出他的担忧,主动提出, 要她去京郊的峡谷去待产。
霍懈北没有具体说明是哪处山谷, 但霍循就是知道,他口?中的山谷,就是他在那个会?发光的小匣子里看到的她的埋尸处。
霍循心里很清楚,一旦兵变, 霍氏子孙谁也不能幸免于难。他更是明白?, 无论她去哪里,都比在公主府安全?。
更何况,住在山谷里的那位, 医术高超。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从悬崖跌落,他都能救活。
霍循思索一瞬, 就答应了?他的这个建议。
他立刻去寻了?管家, 安排待会?出行要用到的一应准备。为了?避人耳目,他特意嘱咐,出行的马车外表要朴素,不能带任何皇室标识。
霍嫱身怀大肚,最是受不得刺激。霍循没有?把实情告诉她, 只是说京郊的山谷里隐着一位杏林圣手。她临近生产,他特意差人护送她去京郊待产。
霍嫱没有?怀疑他的话,亲自回卧房去拿一早就准备好的婴儿衣物。霍循趁她不在, 把今晚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简单和詹兆清说了?一下, 并嘱咐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安平周全?。
詹兆清虽然只是一介书生,却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抛下霍循, 跑去寝殿,帮着安平一起收拾东西。
公主府的下人动作也很麻利,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把远行的车马备好了?。一道随行的,还有?公主的两位贴身女?使,以及一早就宿在府内的两个稳婆。
祁放的身手很好,又?因安平公主对他有?恩,他办事无不尽心。在霍循心中,祁放的确是护送安平离京的不二人选。
可他刚提出来,就被温予给阻止了?:“殿下,此举欠妥。”
霍循拧着眉头,问:“为何?祁放的身手,满京城再寻不出第二个。”
就连霍懈北,也侧目看?着,等她的解释。
“祁将?祁侍卫身手的确很好。但他行伍出身,更是在武举中大放异彩。如今,祁侍卫如今是公主府的护院。京中识得他的人不在少数。更别提那些守城的、同样行伍出身的兵士了?。”
温予言简意赅,又?补充了?一句:“此次出行,实则是为了?避祸。他太过惹眼,反而是个麻烦。”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在西州时,她总是听人提起祁放将?军的威名。按现代的话说,祁放将?军是无数草莽出身的行伍人的偶像。
霍循听了?,神色更为郑重。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第二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如果让他们分开出城呢?”
“我来护送他们离京吧。”
霍循和霍懈北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温予不动声色地看?着,听到霍懈北这么说之后?,霍循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被破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赤星刀上。
“殿下放心,我身手还可以,而且会?点医术。”
紧接着,她看?到霍循点了?点头:“也好。”
一开始,霍懈北和霍循商议的并不是这样。
霍懈北带着赤星刀的,他自认为自己的身手可以帮上霍循的忙,又?不愿祁放再一次失去手臂。所以,他主动请缨留在京城。温予则带着公主一行,由护卫护送离京,去往京郊的山谷。
因着之前在西州的生活经历,她对京城周边还是很熟悉的。尽管霍懈北有?些不太放心,但想着有?护卫护送,她又?是一张生面孔,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现在,既然祁放不便公然露面,那只好由他来护送了?。
临行前,趁着安平公主还没到,霍懈北再三嘱咐霍循和祁放,一定注意安全?。
詹兆清把安平公主搀上马车,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站在马车外、丝毫没有?想要和她一同前去的霍循,娥眉轻蹙。
“兄长?不与嫱儿一同前去吗?”她问。
霍循摇摇头,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说:“方才在来的路上,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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