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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第 9 章(第2页/共2页)

;  长长的头发,缎子一样油黑,哗啦入了水,藻一样涌出来。

    粉色的绣鞋被浸湿,女人左脚尖,抵着右脚跟,将鞋子扯开,然后踢掉,光脚站在土里,纤细的脚踝像一把花梗。

    上身只穿白色的棉布小衣,背紧紧弓着,露出大半截白腻的腰身,再往下,是黑色纱绔,藕一样饱满的小腿若隐若现。

    盆里的水或许是太满了,不断往外溢,落在白皙的脚背上,在太阳底下发着光。

    严霁楼站在院墙外。

    他看了很久。

    直直瞪着,一刻也不肯错开,眼睛里却无一丝情欲。

    反倒像是透过女人,看向很远的地方。

    正在洗头的沈绿腰察觉背后灼热,随手把湿发团在头顶,直起腰,把视线投向墙边,入目却只有满墙疯长的仙人掌。

    额头上,涨满的泡沫不断流溢。

    有一些沾在她眼睛和鼻尖上,弄得眼底发酸,伸手用袖子擦干净了,就在这开阖的空当中,墙头上一个男人的面庞一闪而过,也只是一瞬,大约是太白了,在遍地黝黑的西北乡下,实在少见,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是白日撞见了鬼。

    绿腰心里毛起来,打算晚上烧些纸。

    头发还没湃,她端起洗脸盆,将洗头水都泼在墙根底,然后进了屋里。

    严霁楼从墙头跳下来,轻轻推开房门。

    闷热了一天的天气,终于开始下雨。

    沈绿腰低着头擦头发,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她抬起头,窗外闪电霹雳而下,白光照亮面前男人的脸。

    “叔叔。”

    门外春雷滚滚,沈绿腰抬起头仰望着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肤色苍白,骨相凌厉,眉骨尤其锋利,眉尾却扫得细长,睫毛密密匝匝地,光影一直打到鼻翼两侧,鼻骨窄而细挺,显得陡峭,像是异族人。

    那些唱诵经文,又能提刀杀羊宰牛的藏族喇嘛,就有这样的气势。

    男人长腿迈进来,顺手扣上门闩。

    绿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眼底有着淅淅沥沥的胆怯。

    “兄长的衣裳还在吗?”男人耸一耸肩,绿腰看去,这才发现,他浑身已经湿透了。

    湿漉漉的衣袍,勾勒出精瘦劲硕的胸膛和腰身。

    绿腰不由得耳根发烫。

    “我去给你找。”

    她说着逃也似的,进了里间,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声,不晓得是打翻了什么东西。

    这座房子,是个套间,里外用半扇绣花帘子隔开,此时,绿腰躲在帘后,伸出来一只手,指尖上虚虚挂着一件赭色的棉袍,有些紧张地说:“给你。”

    严霁楼接过衣服,眼神不动声色地深了深。

    绿腰躲在内室,听见外面一阵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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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窸簌簌,心里知道是男人在换衣服,又等了半刻钟,她才掀开帘子走出来。

    男人已经坐在桌边,袖子一直挽到肘节上,露出小臂上的肌肉线条。

    锋利残酷的线条。

    察觉女人在观察自己,严霁楼不动声色地拨了下炉内炭火,冷冷看过来。

    “嫂嫂为什么一直看我?”

    沈绿腰慌忙否认,“没有。”

    男人无谓地一笑。

    沈绿腰更心虚了。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饿,只给我一杯清水罢。”

    沈绿腰端着水碗过来,闻到男人身上猎杀般的寒气。

    为什么?

    绿腰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几日,她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

    外面风雨如晦,背后的人忽然大步踏来,凌空将她提起,如同老鹰屠戮雏鸡一般,将她狠狠掼到地上。

    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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