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同我说了?,你是个忠勇两全的好孩子。”
秦乐窈摇头:“王爷言重了?,应该的。”
原本赫连岐和秦乐窈之间一共也没见过几回面,并不相熟,这几句话之后?便也没了?后?文,一路安静地往皇城而去。
深秋的天色灰蒙蒙的,太后?的寝宫外还?跪着一片进谏的朝臣。
这种戏码每日都会上演,一百个人就有一百张嘴,‘拨乱反正诛杀篡位贼子拥护真正的天子奚梧玥’、‘坚决反对外敌入侵此时该摒弃旧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两种声音吵吵嚷嚷,但更多的却是两头都不知如何是好,摇摆不定的中立派,紧紧跟随着太后?和墨阁老?的步伐。
所以他们这两位的意见倒向谁,谁就占了?东风。
偏殿中,太后?和墨仲恩两人心不在?焉地下?着棋。
盘上已成死局,这盘棋下?了?一个多月,每每僵硬地挪动几子,不断搁置再来,却始终无?人能破局。
太后?到底年事已高,颐养天年的年纪忽然惊闻此政变噩耗,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睡好觉了?,头疼地摆手:“不下?了?,下?不出个结果来。”
棋局能弃,战局却弃不了?,墨仲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太后?心中,可有决断?”
太后?扶着额,头也不抬,一手往外指了?指,“阁老?去外头听一听,他们个个都比哀家说得好,能言善道的,个个说得都有理。”
“禀太后?,阁老?,威北王爷在?外求见。”女?官进来通传道。
“他又来做什?么。”墨仲恩不堪其扰,摇头道:“老?臣前两次已经将话跟他说得很明白了?。”
太后?扬了?扬眉,微妙道:“他们家这两位悍将,也算是对那一位忠心耿耿了?,不管是当年的血祸还?是现?在?,若无?赫连氏,奚景燚也不会有今日。阁老?,你说若是当年没有传位遗诏一说,大梁如今该是什?么情形?”
墨仲恩微微一顿,接着道:“三子相争皆陨落,约莫是宗室起兵争夺帝位,又或是有心人挟当年尚且年幼的四皇子,垂帘听政架空皇权吧。”
“哀家想也是。”太后?慢慢点了?点头。
墨仲恩听出她的意思来,抬眸问道:“所以太后?,其实心中已有偏属。”
“我可没这么说。”太后?笑?了?笑?,“这中间的盘根错节,楼兰、金氏、先帝、弑兄,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断出来的。”
“但是这盘棋僵持的时间够久的了?。”她一把抓起棋子,黑白混在?一起,慢慢滑进了?棋盒里?,对女?官吩咐道:“去吧,把外面跪着的磕头的,全都请进来。阁老?,今日咱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将这恩恩怨怨的烂账,给出个交代吧。”
华阳宫的正殿里?,跪了?一地的臣子,三派分?开,泾渭分?明,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各自所属的立场。
“太后?!”
“阁老?!”
“臣有本奏——”
“臣也有本奏……”
此起彼伏的启奏声,太后?听得脑仁疼,往凤座上去,墨仲恩的面相不怒自威,沉声呵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肃静。”
这下?面跪的有半数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墨仲恩管教学生严厉,他一开口,场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太后?的嗓音带着高位者独有的压迫感,声音不算大,但穿透力极强,“你们上奏的本子,哀家与墨阁老?也都一一看过了?,各执一词说得头头是道。今日召你们进来,哀家不想听那些辩不出结论的慷概陈词,之前上奏过的就不必再翻出来重说了?,谁有新的本奏?”
一时之间场中噤了?声,空旷的殿堂中,唯有秦乐窈膝行上前跪伏在?了?阶梯之下?,沉声道:“臣女?叩见太后?娘娘,阁老?大人。”
太后?眯了?眼还?是没太认出来下?跪何人,墨仲恩揖手解释道:“禀娘娘,这是嘉平县主,也是骁骑将军赫连煜的夫人。”
“噢……”太后?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神情,“既然你是骁骑将军的夫人,想必,便也是为那奚景燚说话的了??”
秦乐窈答道:“臣女?不懂国事,不予置评,今日斗胆叩于?殿前,只为将一件真相公诸于?世。”
“哦?你也有真相。”当初卫麟的那一封血书便招来了?此等乱世,太后?微妙地轻笑?了?声,“那便说来听听吧。”
“是。”秦乐窈直起身子,恭敬地跪于?殿前。
“从事发到现?在?,臣女?心中一直都有几个不得解的困惑。若说金氏拥护四皇子奚梧玥是情理之中的事,那楼兰人为何会如此积极听话,要帮着四皇子‘拨乱反正’,指哪打哪。此前臣女?曾有过猜测,大约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相助得登大宝之后?会与楼兰兑现?。”
“万益山事变的时候,臣女?被贼人绑走了?数月,一直关着,直到后?来看见了?姜槐序大学士和奚梧玥待在?一起,而四皇子奚梧玥对大学士的态度相当敬畏,他甚至挨了?他一巴掌。”
这句之后?,殿中百官面面相觑,立即有人高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姜大学士德高望重,向来不问这些党争之事,你这番编排,也选错了?人吧。”
秦乐窈早料到会有此问,也不着急,沉着道:“我既然确信在?前线见过他,那便能断言大学士自事变之后?便长久的不在?京中了?,或是称病不见外人,或是玩失踪找不见人,是与不是,诸位比我清楚。”
百官又是一阵眼神交流的沉默。确实,大学士这几个月身体抱恙,一直是深居简出。
凤座之上的太后?狭长的眸子若有所思睨着她,问道:“所以你想揭露的真相,是什?么呢。”
“一个故事。”秦乐窈朝首座揖手,“一对外貌酷似中原人的楼兰兄妹,潜入大梁为细作的故事。他们由寒门出身,哥哥饱读诗书,一步步走科举仕途,高中状元,得以顺利入朝为官,周游在?朝堂之间,暗中栽培党羽,悄悄在?梁中各地种植推行罂华,预备以此上瘾丧志之物慢慢从内部腐蚀大梁江山。”
“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原本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中,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个意外,贪色的皇帝看上了?他的妹妹,不顾意愿将她强行抢进了?宫门……”
这话中代指之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有人出声打断阻止:“大胆,空口白牙地辱人清白,还?对先帝语出不敬,谁给你的胆子!”
姜槐序既是自己去了?前线,朝中必定也是预埋好了?暗桩帮着推波助澜,这些也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赫连岐扫了?一眼,淡声道:“敬不敬的,太后?和阁老?都还?未说话,这位大人又何必着急呢。”
秦乐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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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道:“说是欲擒故纵故意挑起帝王兴致也好,真的心有所属不甘入宫也罢,总之反抗的妹妹让薄情风流的君王兴趣浓厚,甚至是怀上了?龙嗣。”
“君王风流,子嗣却稀薄,证明这位九五至尊生性?谨慎,极其重视皇嗣血统,妹妹能怀上龙种,实属不易。但这还?不够,因为她是寒门白丁出身,即便有哥哥的身份相衬,也仍然逃不过去母留子的结果。”
“后?来这位小?皇子被草率安排了?给了?一位家世显赫的母亲,但母亲也有自己的孩子,谁会愿意甘心帮别人将养,寻了?个由头,便打发出宫养病去了?。再后?来,他的舅舅找到了?这位皇子,同时也不停歇罂华之乱,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将他送回了?楼兰等待时机。”
安静的大殿中,有人阴阳怪气冷哼着:“秦夫人,你这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去戏班子说书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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