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两朝帝师,手里一根打龙鞭,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地位及其尊崇。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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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流言太盛,竟是连这等颐养天年的老臣都惊动了来?。
卫兵已经将离宫团团围住了,秦乐窈跟着看热闹的百姓在?外面一起站了一会,这位墨阁老一进去就是半个多时?辰没出来?。
又过了一会,学士府姜槐序的马车也到了,隔着人群,姜先生也是一脸严肃的模样,一言不?发就进了离宫去。
外面的百姓换了一轮又一轮,渐渐的到了日薄西山时?候,这行?宫也没有发生什么天大的变化,人群自觉无趣,慢慢便散开了,只有少数游手好闲的好事者?还在?对街蹲着,想瞧上个结果。
秦乐窈是酉时?前后回到的无乩馆,赫连煜意料之中的还没回来?,按着这个阵仗,他今日回来?的也必定会很晚。
已经是快到夏日了,入夜之后温度凉爽宜人,秦乐窈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根本就睡不?着,接近子时?左右,主?宅的门一开,她就听见了动静起身?迎出去,“你回来?了。”
赫连煜眉头尚且深锁着,见她还在?等候,眉眼微软,“你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秦乐窈盯着他,根本就不?用?再说什么,那副着急的表情已经把话全写在?脸上了。
“外面的流言,你也听到了吧。”赫连煜上前来?将她抱进怀里坐进太师椅中,闭眼埋首在?她颈边深嗅着,慢慢磨蹭着脸颊,以此来?舒缓一整日忙碌奔走的疲累。
“听到了。”她停顿片刻后,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是真的吗?”
“你问的哪个,四?皇子,还是那些对陛下大不?敬之言论。”
就光是从他嘴里听见‘四?皇子’这三个字,就足够秦乐窈心里咯噔一下沉入海底。
“那个狗贼,竟然真的……?”她将他的脑袋拉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赫连煜微微叹息,“嗯,墨阁老证实了,确是先帝幼子。”
“……”秦乐窈一个没忍住情绪直接破口大骂起来?:“那畜生连为人都不?配,通敌卖国帮着楼兰狗贼屠戮百姓,还他妈能承认他是个皇子?”
赫连煜听着她这番叫骂也是深以为然,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说道:“虽然是个杀千刀的混账,但身?份却是不?容作假的。现在?陛下已经以叛国罪名?围封了离宫,他这番造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他这么说,秦乐窈心里那火冒三丈的怒气稍微降下来?了一些,“呸,真晦气。”
赫连煜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
但还有句话他没告诉秦乐窈,因为这位横空出现的四?皇子,那拥护三皇子夺嫡失败后伤筋动骨已经沉寂多年的金氏,也就是当?年华妃的母族,很有可能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奚梧玥是华妃所出幼子,身?上淌着金氏的血脉,若是真能拥护着一朝得势荣登大宝,那整个金氏都将彻底翻身?。
“放心吧,”赫连煜将她的碎发慢慢揉到耳后,是在?跟她保证,也是在?对自己?下命令:“如此叛国罪人,我一定会逼死他所有退路。”
深夜时?分下了雨,泼水似的,冲刷着整个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直下到了清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激起的水雾笼罩着整座皇城,厚重?的黑云遮住了天光,天地都透着一股阴郁幽深。
一大清早,外间传来?季风急促的叩门声:“主?子,出大事了。”
赫连煜立即起身?,动作迅速的边套衣服边隔着一层门板道:“什么事,直接说。”
床榻上的秦乐窈胳膊将自己?撑起来?,也在?竖着耳朵听着,季风说:“大理寺和刑部,还有锦衣卫镇抚司,昨日深夜均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内容一致,都是手抄的副本,是……是先帝的求救信……”
“什么信?”赫连煜动作顿住,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外面的季风跪在?地上,声音透着惊惶,重?复道:“先帝的求救信。”
惊雷响彻天际,云层中的轰鸣似荒野猛兽的嘶吼,暴雨笼罩上京城,有身?着铁衣的士兵冒雨封锁街道,寻常百姓听着那整齐跑动而不?停歇的脚步声,都是心中胆寒,只敢悄悄透过门窗缝隙往外偷看一眼。
雨越下越大,如此恶劣极端的天气之下,皇城动荡伊始。
这封落款为先帝名?讳的求救信由血写成,上书自己?痛定思痛决心要励精图治重?振大梁山河,但奈何?现身?陷囹圄为贼人所控,自省不?该亲近高巡(前朝宦官)庞雀(前朝国师)等人,但现在?皇权岌岌可危,三子谋逆图反,以为皇弟景燚堪当?托付能护驾周全,不?料竟也是狼子野心之人。
现如今,朝局动荡,大梁今后国脉寄于恩师一人之手,还望恩师能主?持大局,遣容筝薛虎二位大将速速出兵救驾。
这是当?年先帝卧病承乾宫时?写给元英首辅墨仲恩的亲笔信,内容与后来?传位于皇弟奚景燚时?候的那封遗诏天差地别,其中必有一封是伪造的。
时?隔十五年之久,兜兜转转,这封书信,最后终于还是在?今日落入了墨阁老的手中。
年逾八十的老者?一口心头血当?场呕在?了案桌上,昏迷不?醒。
离宫中的奚梧玥在?先帝亲笔信公诸于世的第二天,就被一伙黑衣蒙面人给闯入救走了,离宫守卫和楼兰使团其他人都被当?场屠戮殆尽。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整个上京城都笼罩在?剧烈的动荡之中。
雨太大了,街上几乎都没有行?人,秦乐窈在?无乩馆中待了三日没有出门,这三日里赫连煜都没有回来?,想来?这种时?候,最是要戍卫安定,他必定是忙得焦头烂额。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雨势终于转小,有了消停的征兆。
几日的暴雨将护城河的水位抬高了数十寸有余,上涨的水位淹没了不?少百姓屋宅,但皇城所有的官府卫兵都有更要紧的事情在?忙碌,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秦乐窈趁着天气转好的空隙乘车出行?,她在?家里待不?住,想去看看酒庄和父兄,也想顺带瞧瞧外面街上的情况。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的铺面大多关着门,也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着嗅到了最近街上那动辄刀枪剑戟拿人的阵仗,往日里繁华的永安大街看起来?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秦乐窈的马车经过转角,她看见前面街头泥泞处忽地窜出来?一个神情癫狂者?,直冲向她的车架,前面的车夫也给吓了一跳,一勒缰绳,前头两匹高头大马扬起前蹄一阵嘶鸣。
“毒妇——”那人浑身?脏污想往车上跳,很快就被后面追上来?的铁卫军队给擒住,生生向后拖拽制服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满眼猩红朝着她的马车在?叫骂:“你们都是乱臣贼子!助纣为虐,颠倒朝纲,你们会遭报应——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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