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涵,你可愿供出幕后之人是谁?以及那些粮草、军需到底转移去了何处?”
凌涵直起身子,跄踉后退几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药丸,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服下:“我已服下子时暮,殿下永远也别想知道...”旋即,毒已经深入心脉,从口唇之中渗出几道黑血。
傅简急忙敞开屋内,朝着院内大喊:“医官呢?医官呢?”
萧璟云依旧不为所动:“凌涵,化骨散是你给我下得吗?”
凌涵顺势摊到在地,口中含糊不清:“怎么?还有别人想除掉殿下?”
“没准是你的主子?”
凌涵稍愣一会儿,四肢朝天,凄惨大笑。
一声声凄惨的笑声之中,气息慢慢微弱,最后合上双眼,眼角淌出一滴眼泪。
傅简着急忙慌上去两指探查鼻息,已经断气。他摇头,神色哀伤地望着殿下:“已经断气了。殿下,这几年好不容易刚有了一丝觀山案的疑点,结果又断了....真是天不随人意。”
萧璟云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听着窗外雨声时断时续,深吸一口气:“没有断。”
傅简传来几位暗卫,将地上氤出的一摊和血迹和尸体打扫干净,一切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待众人走后,傅简才出声询问:“殿下刚刚所言何意?”
“我最后有问我身上的化骨散是否是他所为,凌涵否认。我又接着询问,是否是他身后之人下的手?”
傅简思索着刚刚的情景:“凌涵,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可能他也不确定。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对殿下下此毒手?”
萧璟云微微眯起眸子,将杯盏倒扣在案几之上:“是我。”
“啊?!殿下你是脑子烧坏了吗,竟然对自己下毒。”傅简不敢相信自家英明神武的殿下竟敢傻到给自己下毒,还真就用手掌摸着他额间的温度,喃喃自语:“也不烧啊。”
萧璟云有些嫌弃地说道:“化骨散,一两难求,唯朝中皇室之人独有。”
傅简这才恍然大悟:“所以殿下以身做局,以化骨散为诱饵来分界幕后之人的阶级。而刚刚凌涵下意识并未反驳,说明他那人必是皇室之人或者和皇家来往密切的重臣。”
他恍地以拳击掌,连连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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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啊!这样一下子就缩小了范围!”
忽然之间,一位暗卫飞奔闯入正厅,言语急切:“陛下已经发现殿下已不在东宫,龙颜大怒,还请殿下早日回晟都。”
“完了,完了。陛下罚殿下闭门思过一月,结果殿下还偷偷溜出来。偷偷溜出来也就算了,这要是再让陛下知道殿下还在查觀山案,估计这东宫要易主了。”傅简急得来来回回在厅中转圈圈,口中如老妈子一般不停地絮叨。
“我早就劝过殿下,这个月消停一点,上个月刚因科举改制一事跟陛下轰然在朝堂之上对着干,把陛下气得不轻。还有那次,陛下心爱的贵妃因肺病轰逝,我也告诉过殿下了,即使不会哭也装模作样滴几滴清水在眼角嘛...白事丧葬就殿下一个人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果不其然,又被陛下数落了一番...”
萧璟云深知傅简的碎碎念与街巷卖场的不相上下,抬手了按了按眉心,十指骨节分明。
“还有啊,陛下大寿那年,万朝来贺。各皇子纷纷嬉笑颜开,我也告诉过殿下不要板着个脸,实在不济,也拿两个筷子夹着嘴角呗...不出意外啊,陛下啊....殿下...殿下...”
傅简回眸望去,发现正厅已经没有殿下的影子,只有一个暗卫捂着耳朵。
“殿下呢?”
暗卫一手堵着耳朵,一手指着门外。
“哎呀!你怎么不拦着殿下,外面还下着雨呢!你别以为殿下年轻,就让他这身子骨可劲地造。到时候一上年纪,什么风湿肾虚这些毛病就全部出来...(此处省略一百字)”
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1]
满目雨丝飘落,雨滴顺着树叶、屋檐滚滚落下,浓浓烟幕之中,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雨中观雨。
萧璟云望着晟都的方向,静静站于雨中。
突然头顶淅沥作响,他抬眸向上望去,上方被一红纸伞所盖,雨滴顺势而下。
萧璟云声音温润:“傅简,我还未清静片刻,你又追来了。”
清黎抿嘴浅笑,忽然握着纸伞蹿到他的身前:“可惜殿下误认错了人,追来的不是傅简,而是我。”
[1]出自宋代柳永的《木兰花慢·拆桐花烂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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