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桐落再也没有了姐姐。
从那以后,她不仅看不见,也没办法再开口说话。
家里再次将她送到了乡下,在大雪覆盖住一切丑恶的冬季,她遇见了那个叫风的少年。
“姐姐,我好想你。”
桐落站在墓碑前,眼眶红得发烫。
岑惊北站在她身后,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
两人一前一后,从天微微亮,站到周遭大明。
往年,桐落会在第二天便飞回法国,拼劲全力将心中的痛驱散,但今年不一样,她一直在北京,一直体会着那份铭心刻骨的痛。
她流不出泪,但眼睛疼到充血。
一日傍晚,几日的低迷让她浑身酸痛,桐落想散散浑身的倦意,打算出门走走,站起身,她只是觉得眼前有点发黑,本没太在意,结果没走几步便哐得一下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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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边上,头重重一撞,脚下瞬间脱力,整个人直直向后面倒去,头磕在矮桌脚,喉头一下涌上一阵恶心。
该不会脑震荡了吧。
这种情况很危险。
她在地上晕了将近五分钟,强行撑起身子慢慢朝床头边的手机摸过去。
得打电话给岑惊北。
被手机屏幕的光晃得眼睛疼,摸索着置顶。
“喂,岑惊北,你来我家接我一下,我刚撞了头,现在好想吐,我后脑勺好像流血了,你快点来,不然我死给你看,真的。”
桐落声音里带着盖不住的虚。
几秒钟过后。
“你在哪?”
“我家住哪你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前一阵她把泊风加了置顶,所以这通电话,接的人是泊风。
“不好意思打错了。”
桐落现在脑子里没法处理这么多乱糟糟的信息,至于给泊风解释的事放在以后再说,她迅速挂了电话,打给岑惊北。
三十分钟以后,岑惊北抱着桐落出现在医院急诊。
头部擦伤,虽然出血,但不需要缝针。
不过撞得是有点严重,轻微脑震荡,不过并不伤及脑干,好好修养不会有大问题。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岑惊北手里拿着冰袋,给桐落敷着后脑勺。
“这几天,视力好像不太好。“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拿着冰袋的人手微微顿了顿。
“桐落,虽然桐伯伯总是说那封遗书里清灿字字句句都是对你的恨和怨念,但我不信。清灿她不会恨你的。”
桐落垂眸,没再说话。
“我公司那边还有事不能时刻陪着你,我跟温温说一声,这两天让她去你那陪陪你怎么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岑惊北话还没说完,手机震动便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您好,岑总。冒昧打扰,我是泊风。”
桐落目光对上身边人的视线,眼神中写着一丝惊讶。
岑惊北眉毛挑一挑,视线中有那么几分朋友间的打趣。
“您好,泊总,我是岑惊北。不知,您这通电话,是有何贵干。”
“请问,桐落在你身边吗。”
泊风的声音顺着空气传到她耳边,一点点像雨一般润着她的心尖。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光似乎都亮了些。
“在啊。”
接电话的人声音一字一顿悠闲得要命,虽然声音里满满的漫不经心,但拿着冰袋的手还稳稳敷在桐落的后脑勺。
“不过泊总您是以她什么身份在问我这件事啊。”
他每个啊字都慢慢的,里面带着一股子京腔,但尾音不上扬,低低地压着。
“朋友。”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岑惊北眼里的嘲讽就快以子弹的形式扫射进面前病号儿的心里了。
“但我怎么听说,桐落她这次出事,就是因为给你画画累的呢。”
桐落满头问号,对上岑惊北那一双老狐狸一样的眼睛。
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算你狠。
岑惊北嘴边做出一个口型。
“不用谢。”
“能否告知一下在哪家医院。”
岑惊北报了一串地址。
电话挂断,病号儿一脸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您这是干嘛。”
“帮你搞男人啊。”
“怎么着?他真挺不错的,就算他不是那个风,我也建议你跟他发展发展。我的眼光,你得信。”
“你一辈子找不到那个人,你还一辈子不谈恋爱了?”
岑惊北换了只手拿冰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还专门给人家画画。”
他一双眼睛瞥了一下桐落,然后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一下子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你闭嘴。”
“别逼我给知润姐打电话骂你。”
“还有,我现在不晕了不需要你抱。”
桐落虽嘴硬得很,但其实还是有点胃里恶心。这样肩膀靠在岑惊北怀里的确会让她的不适感减少很多。
“别,就这个姿势,等着泊风。”
“岑哥教你怎么让男人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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