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进来。”她点头,语气谦和地道。
宫女一直低着头,闻言马上应声出去请人。
陈院正今日本不必亲自来的,但昨儿,皇上留宿在御香宫,陈院正觉得他还是得来。
脉象并无大不妥,掌心的伤口,也在精心养护下,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陈院正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笑吟吟道:“贵人福气深厚,好生调养,不多日就能痊愈了。”
现下虽还未侍寝,但等身子大好了,侍寝不就顺理成章,可不是福气深厚?
栾哲哲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笑了笑:“有劳院正大人。”
陈院正忙行礼:“下官职责所在,实不敢当。”
等陈院正走了,月彤也道:“奴婢也觉得贵人福气深厚……奴婢给贵人上药吧?”
刚刚去送陈院正时,她听了一耳朵,今日早朝朝事繁重,皇上不定什么时候下朝能过来呢,伤口包扎的棉纱都已经拆开,不上药怕是不利于恢复,她便自告奋勇提出帮贵人上药。
自己上药多有不便,栾哲哲便点了头。
月彤取了药过来,一边上药,一边道:“贵人掌心的伤口都长上了,皇上赐的药果然效果好,昨儿皇上给贵人伤口处理得也很细致到位……”
栾哲哲心道,昨儿是你家贵人,自己给自己清创,自己给自己上药,可不细致到位?
手上上完药,栾哲哲刚想借着消食的借口去院子里走一走,顺便借机观察一下其他宫人,刚刚那个宫女又进来行礼回话:“贵人,舒嫔娘娘孟嫔娘娘还有顾婕妤陈婕妤派了人给娘娘送东西来了。”
栾哲哲下意识反问:“谁?”
小宫女以为栾哲哲是久居在这偏远的御香宫,不清楚宫里其他妃嫔,便又细心重复了一遍,还把每位娘娘所住的宫殿都加上了。
栾哲哲心道,她们派人来干什么?
她谁都不想见!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又一个宫女进来回话:“贵人,姚才人梁贵人还有李贵人,一同来看望娘娘,此时已经快到宫门了。”
栾哲哲:“?”
又一宫人进来回话:“贵人,裴才人李贵人也来看望贵人了。”
栾哲哲:“………………”
她看着这三个褚铄留下的宫人,只沉吟片刻,便突然单手撑着桌案剧烈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
她本就身子虚,这一咳,三分装七分真,不一会儿小脸就白了。
月彤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在心里唏嘘如今贵人得宠,宫里的其他妃嫔都主动与她家贵人往来,以往,这御香宫,可是从没有人踏足的。
她忙扶着贵人的胳膊,一边顺气,一边担心道:“贵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坐太久,不舒服了?”
栾哲哲顺势靠在月彤身上,虚虚闭上眼,有气无力道:“头晕。”
如今情况不明,她也没想出什么对策,褚铄还留了这么多眼线,她还是先装病吧。
免得见了这些人,生出什么事来。
这般想着她故意只出气不进气,没一会儿,脸色就更难看了——她身子本就是真的虚,陈院正刚刚才走,脉案为证,昨儿她还晕过去了,满宫皆知,现在她装病说晕,也不会有人怀疑,更别说她还刻意伪装,她自信不会有人看出什么。
就算陈院正来了,他都不能说自己没事。
这般想着,她更放心地装起病来,直接全身无力瘫在月彤怀里。
月彤是真的吓坏了,白着脸:“贵人?贵人你怎么了!贵人!”
她吓得都忘了找太医,还是那三个宫女毕竟稳重,两个上前帮着月彤扶着她查看她的情况,一个出去传太医。
听到要传太医,栾哲哲幽幽转醒,虚弱道:“陈院正刚刚来过,说我没有大碍,就是身子虚,要再好生将养一阵,别传太医了,我躺着去就好……”
宫女有些迟疑,贵人这情况还是让太医再看看比较好,但多总管吩咐了,以后她们就是御香宫的人,要听栾贵人吩咐。
栾哲哲瞧出宫女面色的迟疑,又道:“没大碍,太医刚走,又宣,显得我也太多事了。”
宫女这才应下,不宣太医了。
被小心扶着躺回床上后,栾哲哲这才‘恍然’想起,还在宫门外等着看望她的人,她虚虚地睁了睁眼,又虚弱地闭上,艰难道:“我头晕得厉害,各宫姐姐前来探望我,本是我的荣幸,只是这会儿我实在没有力气……”
月彤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她扑在床边寸步不离守着:“贵人身子本就不好,陈院正都说了要好生静养,就连皇上也让贵人好生养着呢,奴婢……奴婢去回了诸位小主,贵人快别说话了。”
栾哲哲可不想让月彤去当这个靶子。
她撑着胳膊:“算了、我还能坚持,还是请诸位姐姐进来罢,诸位姐姐头一次来看望我,我却……”
话未说完,她便脱力,跌在软软的枕头上。
月彤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贵人就别逞强了,奴婢这就去……”
那三个宫女的主心骨也开口劝道:“月彤姑姑说的是,贵人身子虚弱,是该好生养着才是。”
栾哲哲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睁开眼,看向她:“这不太好……”
小宫女名唤浅枝,见贵人看向自己,忙又道:“贵人是在病中,满宫皆知,相比众位小主会体谅贵人的。”
栾哲哲这才露出犹豫的神色:“这样好么?”
浅枝有些奇怪,栾贵人怎么和昨儿有些不太一样,但她也不敢多想,毕竟她接触栾贵人时日并不长,她点头道:“太医都叮嘱贵人要静养,没有哪里不好,毕竟众位小主来看望贵人,也是希望贵人早日康复。”
栾哲哲这才点头:“月彤年岁小,笨嘴拙舌的,再回话回不好……”
浅枝迟疑了下,行了个礼道:“贵人若是信得过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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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前去同众位小主回话。”
栾哲哲这才点头:“也好。”
说完,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月彤忙拿着帕子给贵人擦额头的冷汗,浅枝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晚叶,让她好生伺候着,这才退出去回诸位小主。
没多会儿,浅枝便回来了:“贵人,众位小主十分体谅贵人的身体,只说让贵人好生养着,她们见不见的不妨事,就是要贵人一定要收下她们带来的补品,奴婢不敢擅作主张。”
栾哲哲也有些不好做决定。
平白无故收人家东西不好,她就想安安生生在御香宫苟着。
但人家打着看望她的名头,她既不请人进来,又不收东西,显得太过清高,像是故意同她们站在对立面一样,日后怕是会不好过。
真是头疼。
栾哲哲揉了揉太阳穴。
晚叶轻声劝道:“众位小主也是一番心意,贵人不用太过有负担。”
栾哲哲也觉得,这东西不收的弊端大过收。
两弊相衡取其轻,她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吧,要好生送众位姐姐,代我向众位姐姐赔罪,实在是……咳……我……”
月彤给她顺着气:“贵人快别开口了,先歇歇缓一缓。”
浅枝已经知晓了贵人的意思,恭敬道:“奴婢知道该如何做,贵人放心。”
这次浅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礼品。
栾哲哲装着病呢,便让她先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等她好些了再查看。
浅枝不疑有他,栾哲哲便让她们都先退下,她要睡会儿养神。
浅枝便和晚叶一同退下。
殿里只剩下栾哲哲和月彤后,栾哲哲刻意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朝外头看了看,门口没人影了。
她不是很确定,小声对月彤道:“你假装给我倒水,看看外头有没有人。”
月彤原本奇怪贵人怎么突然病就好了,听到这话,马上反应过来贵人刚刚可能是在装病,想着贵人可能是不想见刚刚那些曾经为难奚落过自己的人,别说贵人不想见,她也不想见呢,她点了点头,佯装去倒水,留意了下殿外的情形。
捧着水杯递到贵人手边时,月彤小声道:“贵人要静养,他们都退下了,门口没人。”
栾哲哲这才放心,这些人盯她没有那么严格,这是个好事。
为了确保足够安全,栾哲哲刻意又等了会儿,外头依然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扰她养神,栾哲哲这才彻底放心。
她坐起来了些,吩咐月彤:“你去找一找,现在咱们宫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要轻便好存放又值钱的,去吧。”
月彤不明所以,但她听话啊,乖乖去照做。
昨日之前,御香宫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从前有,但也在这后宫的蹉跎中全都用光了,贵人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昨儿,皇上吩咐多总管给贵人备了好些好东西呢。
家具摆件,胭脂水粉,衣裳首饰……样样齐全,还都是顶顶好的东西。
但贵人说的是轻便好存放又值钱的,月彤便捡了值钱的首饰捧到贵人面前。
玉饰挺多,这些东西确实也值些钱,但内宫之物,不好出手,不如金器银器。
是以,不管玉镯还是玉簪玉佩,栾哲哲一概不看,只捡了金器银器出来。
金银好处理,直接就能当钱用,流通性更广。
而且,她也不能把所有值钱的首饰都收起来,容易被发现端倪。
“这些都放回去,”栾哲哲道:“就留这些。”
月彤还以为贵人是喜欢这些金银首饰,不疑有他,把其他的先归了位,回来就见贵人取了块方巾,把这些金银都包了起来,并冲她招手。
月彤:“?”
栾哲哲小小声道:“这些,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月彤更茫然了。
贵人这是要做什么啊?
为什么突然藏金银?
月彤愣了一会儿,突然就从贵人的担忧的神色中看明白了,贵人这是未雨绸缪,怕万一哪天再度失了宠,会过回从前那样的日子,提前给以后做打算。
这一瞬间,她非常心疼贵人。
明明才刚得了宠,就要考虑失宠的事……贵人真的太难了。
怕问了贵人会想起从前的事伤心,月彤就没多问,只点头应下:“好,奴婢来办。”
栾哲哲不放心道:“别拿出去,就在这屋里。”
院子里都是眼线,不安全,不如直接藏在屋里。
这会儿外头也无其他人,栾哲哲便干脆下床和月彤一起在这间屋子里找哪里适合藏东西。
这边,褚铄积了满肚子戾气,怒气冲冲下朝,正往御书房走,准备召吏部侍郎左卫鸣,右都御史勤自晏继续商议科举改制的事。
【皇上今儿又被气得不轻,哎,这些大人们,怎么就不体恤皇上呢,偏要跟皇上对着干】
多来善跟在褚铄身后,并不敢在皇上气头上多言,只敢在心里唏嘘心疼皇上。
耳边响起多来善的心声,褚铄也觉得那些老头子甚烦。
迂腐至极!
还自诩为社稷着想,要遵从祖宗礼制,明明就是怕科举改制后,商户占了他们这些子弟的名额!
嘴上冠冕堂皇,当他是三岁小孩好糊弄?
这制,他还非改不可了!
正大步往御书房走……
【栾贵人病了,要不要回禀皇上呢?】
褚铄眉心微动。
她病了?
早上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睡得那么香。
【可皇上明显急着处理朝政,他这个时候回禀……算了,先等等的,那边说栾贵人情况不严重,就是晕得厉害,连前去探望的众小主都没见】
其他妃嫔今日去御香宫了?
想到什么,褚铄脸色有些沉,他停下。
【欸?皇上怎么停了?不会是怒气上来这就要去砍了那些老臣吧?】
褚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摆驾御香宫。”
多来善:“!”
多来善:“摆驾,御香宫!”
转身的同时,他在心里嘀咕:
【在皇上心里,还是栾贵人更重要,以后可要谨记!万万不可再犯这种错误!】
听着多来善的心声,褚铄眉心拧起一丝不悦,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一天天想些没用的,就不能安生会儿,别这么聒噪。
多来善不知道褚铄走得快是为了甩开他,不想他心声在耳边嗡嗡响,他只知道,皇上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分明就是迫切地想要见到栾贵人!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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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这心声,褚铄步子迈得更快了。
御香宫,多来善派的来传话的人抵达时,栾哲哲和月彤刚主仆二人刚找到合适的藏金银的地方——床底下。
她们主仆正在用银簪子把床底下的石砖翘起来一块,挖个洞,把金银藏起去,再把砖盖上。
一听宫人说,皇上要过来,栾哲哲也顾不上奇怪褚铄为什么会来她这儿,而是先让月彤从床底下爬出来。
“快放进去,把砖盖好,土先不管了,再找时间把土弄出去。”
月彤也有些急,贵人藏金银这事,肯定是不想让皇上知道的,她匆匆忙忙把小包裹塞进去,又把砖盖上,这便在贵人的催促下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
刚爬出来打掉衣服上蹭的尘土,主仆二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皇上驾到!”
反正已经藏好了,这口气也不用松了,栾哲哲忙示意月彤一起去接驾。
月彤点了点头,扶着栾哲哲就往外走。
刚到外间,褚铄的身影就已经到了廊下,栾哲哲便直接在原地福身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月彤自然是扶着自家贵人一起跪下行礼。
褚铄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她面色确实有些白,精神也不太好,正要让人免礼,就听到月彤忧心忡忡的心声——
【现在贵人可还病着呢,她得小心地伺候着,不能让人瞧出来贵人是在装病。】
装病?
褚铄蹙眉,目光一错不错盯着栾哲哲。
【皇上来得可真快,可是真看重贵人,还好,还好我刚刚听贵人的动作麻利赶紧先把金银藏好没管那些土,再晚一步,可就被皇上撞上了!真是好险……】
藏金银?
褚铄:“?”
作者有话说:
褚铄:老婆背着我有秘密了,伐开心 ̄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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