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了。
浅浅坐在铜镜前打着哈欠,晴妤将她的头发尽数挽起,看着镜中玉肌雪肤的美人,仿佛枝头的花苞一夜之前盛开了似的,整个人都艳丽了许多。
细看之下,还能从领口瞧见她锁骨上淡淡的红印子。瞧着她这副困倦的模样,晴妤不免忧心,自家公主才多大,身子都还没长开便嫁做了人妇,大将军又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怕不是要把公主折腾坏了。
犹豫再三,张口问道:“公主,昨夜大将军对您好吗?”
“嗯?”没想到晴妤会问这样的事,浅浅惊讶了一下,垂眸羞道,“他对我很好。”
浅浅没有长辈会替她操心这些女儿家的私事,晴妤虽知道自己是越俎代庖,却也不得不多问几句,关心道:“大将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急躁了,公主可千万不要任他放纵,伤的可是您自己的身子。”
原本睡了一觉,休息过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了,如今又跟人提起来,浅浅羞的开不了口,半晌才道:“他对我真的很好,很温柔,总问我难受不难受,刚才还给我揉了腰,我现在也没觉得那么难受了。”
听罢,晴妤才乖乖住了口,是她操心多了。
旁人新婚第一日都是要拜见夫家的长辈,浅浅却差人去收拾行李,萧祈在京中停留了太久,是时候回去北疆了。
用过午饭后,萧祈陪浅浅进宫,夫妻二人一同向皇上辞行。
荣璟在百忙之中来御书房见妹妹和妹夫,瞧着萧祈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而浅浅性子娇气了些,就知道萧祈没有亏待浅浅。
他叮嘱萧祈,“浅浅是金枝玉叶,她愿意陪你去北疆,你可不许亏待了她,不然,休怪朕不念旧情。”
萧祈作揖,“臣谨记陛下旨意。”
荣璟转头拉着浅浅的手依依不舍,“跟着夫君去了夫家也不要忘了给哥哥写信,若有难处一定要对哥哥讲。”
荣家子孙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还剩一个荣连城,因为太后被软禁佛堂的事和皇帝闹脾气,一家子人散干净了,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我会时常给哥哥写信的,等到十二月,我会和萧祈一起回来看哥哥。”浅浅仰着头微笑道,“哥哥也二十多岁了,该娶一个皇后才是,等哥哥身旁也有人陪了,我才能彻底安心。”
“傻妹妹,现在朝纲微稳,我若是娶了哪家女子,不能给人安稳不说,还要连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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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为天下忧心。”荣璟轻轻摸她的头,像是在跟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说话。
许是因为在外头生活太久,没有跟在先帝身边,荣璟与先帝很不一样,他不愿意用联姻谋取捷径,更想以政绩和仁心博得民心。
他的母亲德妃,浅浅的母亲清贵人,都是先帝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才纳进后宫,活着的时候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死了之后便失去了利用价值,连怀念都不值得。
看着有雄心壮志的二哥哥,浅浅仿佛看到了靖朝光明的未来。
辞行之后,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浅浅便在萧祈的搀扶下坐上马车。
撩开窗帘看身后的管家缓缓关上将军府的大门,浅浅心中感慨万千,回身钻进萧祈怀中。
虽有不舍,但她也期待,萧祈的家乡会是什么样子,那里的人和事物,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随行在马车两侧的是张麟和齐峰带领的兵马,后面的马车里是随浅浅一起出嫁的女使,还有好几马车的行李,光浅浅的嫁妆就装了好几车,声势浩大,有这么多人同行,这一路上是不用担心会有危险了。
队伍一路北上,从三月初走到三月中旬,一路上所见从繁华的州府到长出新叶的树林,从荒茫的戈壁到泛着青绿的草原……
马车颠簸,萧祈抱着人坐在自己腿上,看浅浅因舟车劳顿显出疲态,不由得心生怜惜。
“难受吗?要不先停下休息吧。”
浅浅坐在萧祈怀里,若不是靠着他结实的身子,这一路颠簸,都快要把她的身子骨颠散了。
胸膛里沉闷着,浅浅不想说话。
萧祈随即叫停了马车,对外头的张麟吩咐道:“原地休整一个时辰。”
张麟得了命令骑马去传递信息。
车夫停下马,萧祈抱着浅浅走下来,浅浅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到湛蓝的晴天,微风拂面,呼吸之间嗅到清新的青草香,定神后发现,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深呼吸后,浅浅精神好了一些,眼睛亮亮的问萧祈:“这里是北疆?”
萧祈点点头,抬手指向草原的尽头,“再向前一百里就是益州,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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