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有良心么?”
喻宜之嘴唇嗫嚅:“大概没有。”
漆月狠狠甩开她,抽出瓶最烈的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撇下她往浴室走去。
喻宜之自己站了两分钟,倒酒,用漆月刚才用过的杯子。
嘴唇覆上漆月的唇印。
喻宜之睡到半夜醒了,梦里回到她七年前离开K市的时候,漆月追在她身后哭。
追着追着跪倒在地上,抱住她腿:“喻宜之,不要走。”
梦里的她走得决绝,甩下漆月一个人坐在地上,一个人揉着眼睛哭得狼狈,渐渐由十九岁变为十七岁、十五岁、十岁、五岁。
变成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女孩,可并没有人去心疼她。
喻宜之一身冷汗的醒来,房子里静悄悄的,她起身,推门,走出次卧。
客厅里的沙发上,漆月静静睡着。
遮光帘并未完全拉住,厚厚的纱帘透进窗外路灯的一点灯光。
很微弱,喻宜之要等双眼适应一会儿黑暗,才能看清漆月的脸。
连睡着了也又美又凶,眉皱着,像要随时跳起来咬你一口。
以前漆月睡着不是这样的。
漆月并不知道,喻宜之以前的睡眠质量就不太好,喻文泰的随时而至带给她成长太多阴影,她的卧室门对喻文泰形同虚设,而一个内心没安全感的人不可能享有安稳睡眠。
有时半夜醒了,她就借着窗外的一点光看漆月睡颜。
那时的旧木板床太小了,两人挨着睡,身体拥挤,漆月脸上的表情却很舒展,像个对世界全不设防的孩子,脸睡得嘟起来,浅浅一个梨涡。
这些年漆月瘦了,脸上的棱角也锋利了,梨涡消失,可喻宜之清楚记得它曾经所在的位置。
俯身,凑近,手指伸过去。
以前漆月睡觉很死的,她经常这样轻轻戳漆月梨涡,漆月从来没醒过。
喻宜之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动了动,眉眼软化。
手腕却突然被漆月猛一拽,整个人像沙发上倒去,长发散落。
“你觉得我还睡得熟吗?”漆月恶狠狠的压低声音,一手把她手腕向上抬,一手去解她睡衣腰带。
“喻宜之,有时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雪白的脖子像天鹅,诉说着诱惑。
漆月手环上去,用力。
喻宜之的表情很平静,后来甚至轻轻闭上眼。
漆月:“喻宜之,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我怎么对你都没反应是么?你觉得这样就能赎你的罪是么?”
她手上加力,喻宜之一张脸迅速涨红,可还是一动不动。
她在最后一秒松了手,在喻宜之低声咳嗽的时候,直接挤了进去。
喻宜之背脊一躬,这却是一个更有力于漆月进攻的姿势。
她伸手捂住喻宜之的嘴:“不准吵醒奶奶。”
其实她这是多此一举,因为她不捂喻宜之也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只是难耐到用足尖摩擦沙发,又被漆月用脚挑开。
沙发像一片流沙地,让两人深深的陷落。
漆月只想尽可能让喻宜之痛苦,带喻宜之登上欢愉的巅峰本来就是一种痛苦,她像吸血鬼一样去咬喻宜之的脖子,甚至去咬她脸上那颗泪痣。
一个没有人心的人怎么会流泪呢?一个不流泪的人为什么会有泪痣呢?
沙发上沾满两人的汗味。
漆月把喻宜之推下沙发:“滚回你房间去。”
她仰躺在沙发上目送喻宜之的背影远去,那背影在发抖。
“喻宜之。”
压低的声音充满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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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让我住进你家了么?”
喻宜之顿了顿:“不。”
喻宜之进洗手间清洗了一下,下面还是疼得厉害。
回到次卧的床上,拉开床头柜抽屉,她已经把她自己所有的药都搬到这里来了。
记得漆月之前给她买的药膏也在。
先看到的却不是药膏,而是一盒以前没见过的药。
胃药。
喻宜之把药盒拿起来看了看,K市本地产的,一个从没听过的牌子。
是漆月在她洗澡的时候放进来的么?
她躺在床上,透过窗帘缝隙看窗外月光如织,身体的疼和心里的疼一同折磨着她。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遗忘。
漆月从没有忘了她。
第二天一早,喻宜之订了早早的闹钟。
走进厨房,漆月已经在了。
“好早。”
漆月瞟她一眼:“不早的话,难道指望你做早饭毒死我奶奶么?”
喻宜之去照顾漆红玉起床,一边带她把家里各种路线都慢慢摸一遍。
漆月把早饭端到餐桌的时候,喻宜之正好扶着漆红玉坐到餐桌边。
喻宜之吃吐司,漆月和漆红玉吃包子和小米粥。
煎蛋每人一个。
漆月沉默把喻宜之那个推过去,单面煎,而漆月和漆红玉的是双面煎。
默契到不需要询问,而漆月恨死了这种默契,好像七年前的一切卷土重来。
她烦躁的想快点吃完走人,一口把煎蛋塞进嘴里,却忘了刚煎好的蛋有多烫。
她立刻张嘴跟喷火龙似的,喻宜之好像弯了弯眼睛,她瞪喻宜之一眼。
喻宜之索性放下筷子,攥过她手腕,俯身,对她嘴里吹去。
凉丝丝的气,很舒服。
漆月垂眸盯着喻宜之一脖子红痕,偏偏这时漆红玉在旁边问:“昨晚睡得好吗?”
喻宜之明明都吹完了,还攥着她手腕不放,眼睛直视着她的双眼,嘴里却在回答漆红玉:“挺好的。”
“阿月你呢?”
漆月挣了两下挣不脱。
昧心的答道:“挺……好的。”
两人一起出门,喻宜之一身浅灰西装配细高跟鞋,里面一件白色系带高领内搭,遮住满脖子红痕,而漆月站在离她两人远的位置,一身卫衣牛仔裤,大圆环耳环垂在脸边晃啊晃。
还是那句话——即便遇到邻居,也不会觉得她俩是从一个家门里出来的。
不过这天两人出门早,喻宜之赶着去公司开会,漆月有辆棘手的摩托车要修,没遇到邻居。
漆月吊儿郎当低声跟她闲聊:“喂,你这样让我和奶奶住进来,不怕艾景皓来你家时看到啊?”
喻宜之很淡定:“看到正好,让他看看我为公司谈项目付出的代价。”
漆月嗤一声:“你永远算的这么精吗?”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问这问题是想听喻宜之说一句:“艾景皓不会再来我家的。”
低头,撇嘴,手指在卫衣口袋里抠来抠去。
“叮”一声电梯到了,喻宜之走进那已站了人的电梯前,音量压到最低:“艾景皓不会再来我家的。”
下午漆月修完车,接到艾景皓电话,邀他们再去公司谈一谈。
漆月懒笑:“谈?有什么新鲜的好谈吗?”
最近成誉联系他们也很频繁,艾景皓到底沉不住气了。
漆月进一步挑明:“我记得艾总上次说,开出的已是最优条件了。”
艾景皓声音温和:“我觉得双方要是都有心合作,这个,还可以谈。”
漆月带着大头他们去了,艾景皓派来接待的人十分有礼貌,把他们迎进会议室。
但公司其他人的目光则不那么友善,窃窃私语:“最烦做什么老城区改造项目了……”
“为什么一定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会议室里,艾景皓和喻宜之带着他们员工坐一排,漆月和大头他们坐对面一排,形成楚河汉界般的两个世界。
艾景皓温声问:“喝龙井,还是祁红?”
漆月嗤笑一声:“喝不懂。”
大头拍桌:“啤酒拿上来。”
喻宜之身边的职员们几乎难掩厌恶神色,喻宜之倒是一直对着电脑打字,一脸淡定。
双方谈条件时大多是艾景皓在说话,喻宜之没怎么开口。
大概谈了半个多小时,喻宜之看一眼腕上钻表:“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她和艾景皓走出去。
漆月在会议室刷了会儿抖音,闲的无聊,打算出去抽支烟。
路过几盆龟背竹,却听喻宜之在背后压低声音:“我并不同意你这么急的找他们谈,像他们这种人都和鳄鱼一样贪婪,一旦看出我们心急,根本不是预算内能打住的事,这项目就做不成了……”
艾景皓:“我知道了……”
漆月冷笑一声,直接回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艾景皓和喻宜之也回来了,艾景皓不再让步,今天的谈判没什么进展。
艾景皓:“那我们改天再约。”
漆月突然开口:“喻总。”
喻宜之终于从电脑屏幕抬头看她。
“喻总一直都穿衬衫,露出脖子挺好看的,今天怎么突然换高领了?”她嘴上挂着笑,眼里却是阴鸷。
喻宜之刚才说——“像他们这种人”。
什么人?下等人?
像鳄鱼一样贪婪有什么错么?他们又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去抢,哪里还管得姿态难不难看?
喻宜之对她的发难,淡道:“天凉了。”
漆月笑:“你那丝带是可以解开的吧?能解开让我看看么?我也想买件同款。”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漆月怎么突然聊起衣服,好像有心为难,以此检验喻宜之的诚意。
喻宜之顿了顿,纤长手指缓缓上抬,靠近丝带附近。
漆月笑意更深,眼神也更冰。
喻宜之手指突然一顿,笑了一下。
冰美人并不常笑,她那笑容让包括艾景皓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接着她站起来,直接走到漆月身边牵起她手:“不如这样,漆小姐,你直接跟我来洗手间,我这件衣服借你试穿。”
喻宜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手向洗手间走去。
进洗手间锁门,喻宜之问漆月:“漆小姐,要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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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勾唇:“可以啊,喻总。”
喻宜之脱下西装外套交到漆月手里,又脱了上衣,递给漆月。
黑色蕾丝内y勾勒着她玲珑的身段,满脖子红痕露出来。
漆月手指摩挲过去,喻宜之微妙的闭了闭眼。
“喻总,要是让太子爷和同事知道你私生活是这样,你该怎么在公司混下去?”
“你不会真的让他们知道。”
漆月冷笑一声:“为什么?我好心?”
喻宜之摇头:“你不会这么快失去威胁我的筹码,那样会让我太好过。”
漆月眼神阴郁点头:“对,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鳄鱼。”
喻宜之从她手上拿回上衣:“既然漆小姐不试,我就穿上了。”
她把一头长发从背后撩出领子,系好丝带。
推门走出洗手间前,回头:“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之前谈恋爱时好像没对你说起过。”
“我本人最喜欢的动物,就是鳄鱼。”!
第53章
喻宜之回到会议室,漆月跟在她身后,艾景皓笑道:“漆老板试穿的怎么样?”
漆月嗤一声:“不适合老子。”
敏哥亮哥都笑:“一看就不适合你啊,跟他妈要改邪归正似的,还用试吗?”
只有大头沉默不语。
喻宜之:“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我送你们出去。”
艾景皓:“小姚,你陪喻总一起。”
姚娜陪着喻宜之送他们出去,喻宜之按了电梯,垂手立在一边脸色很淡,但纤长身姿和出众气质格外吸睛,往来路过的员工都看她。
电梯快到了,喻宜之突然开口:“漆小姐,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跟你说。”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喻宜之凑近漆月耳边,压低声音,嘴唇翕动。
“那么。”喻宜之直起身还是淡漠总监样:“感谢各位今天跑这一趟,我们下次再联系。”
漆月带着冷笑走进电梯,她在电梯里抽烟,引得他人白眼,她又狠狠瞪回去。
亮哥:“那女人跟你说什么?是不是透个底价给你?”
漆月勾勾唇:“离我能接受的程度还远呢,耗着吧。”
她狠命抽烟是因为心烦意乱。
喻宜之这个成了精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晚上回家见,鳄鱼小姐。”
喻宜之往办公室走,姚娜跟在她身后。
“喻总。”
喻宜之回头。
姚娜笑笑:“喻总可能还不知道我名字,我叫……”
喻宜之打断她:“姚娜。”
姚娜:“喻总好记性。我就是想说,喻总对漆小姐好亲切啊,值得我们学习。”
喻宜之看着她。
姚娜抿唇:“毕竟,他们一看跟我们就不一样,公司好多人都议论呢。”
喻宜之何尝不知道这些。
“是不一样。”她点点头:“把我们公司这些人扔到街头,没一个混得过人家。”
下午,喻宜之敲敲艾景皓办公室的门。
艾景皓抬头就笑了:“喻总,有何指教?”
“我查到秦老回英国了。”
“什么?”
惊讶之后,艾景皓倒也并不意外,秦老一向闲云野鹤,无拘无束。
“所以我想……”喻宜之说了自己的计划:“你看这样可以么?”
晚上,漆月在钱夫人酒楼巡场。
钱夫人有心提拔,要求漆月穿着打扮都更正式一些,为接管华亭做准备。她一身墨黑西装,越发显得腰纤腿长,领口敞着领带系的松垮垮,过往好多人都偷偷看她。
明明一身正经衣服,偏被她穿出懒散颓靡的气质。
“漆老板。”一个侍应生过来,也是跟了她好久的,对着她调笑一句:“最近是不是认识什么贵人了?”
“啊?”
“有两个人找你,看着都跟明星似的。”
漆月猜到是谁,背手懒洋洋往接待台走,果然远远望见喻宜之和艾景皓站在那里。
她冷笑一声。
不知这两人又是参加完什么晚宴后过来的,艾景皓也穿一身黑西装,但跟漆月气质迥异,袖口闪亮领带也工整,显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而喻宜之一身银白礼服,无袖流苏,顺着她修长身材贴下来,好似有无数星光在她身上流淌。
在外人眼里,真他妈像一对璧人。
漆月转身就走,拖了他们一小时,才招人来问:“那两人走了么?”
“没,还等着呢。”
“叫他们到包房来见我。”
喻宜之和艾景皓推门进去的时候,喻宜之微妙皱了下眉。
里面烟雾缭绕跟盘丝洞似的,一堆人之间,漆月翘着一郎腿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睨着他们,而她身边一个浓妆妖娆的年轻姑娘贴得很近。
喻宜之径直走进去,艾景皓:“宜之……”
他都知道这群牛鬼蛇神惯于欺生,喻宜之这么硬生生往虎穴里闯,果然换来一阵起哄。
“怎么喻总?”漆月笑得很浑,对喻宜之喷出一缕烟:“也想坐我身边来?”她拍拍自己左边沙发:“这儿还有空。”
喻宜之摇摇头:“不了。”
她摸出一颗阿尔卑斯糖,托在莹白的掌心:“只是想问问漆小姐,要不要吃糖。”
漆月以前抽烟,喻宜之是不管的。
只是后来她去钱夫人那边上班,压力越来越大,应酬越来越多,烟也越抽越多。
有时候一天抽完一整包,自己都忍不住咳。
有天吃饭的时候,喻宜之:“月亮,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漆月咬着一块猪肝。
喻宜之把一张纸放到餐桌上,是一个抽烟过多烂到彻底的肺,还被放大打印。
漆月直接把嘴里的猪肝吐了:“我k,喻宜之,你故意的!”
漆红玉摸索到她的手,一筷子打下去:“让你在小喻面前说脏话!”
饭后漆月去洗碗,喻宜之跑到厨房去看她,一看她又叼一支烟。
喻宜之直接把烟拿下来,放自己唇边:“我也试试。”
“喻宜之,你可不行。”
“为什么?”
“你是乖宝宝。”漆月扬起下巴凑近:“乖,放回我嘴里。”
“为什么洗碗也要抽?”
“抽惯了,嘴巴闲不住。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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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你闭上眼。”
漆月很警惕:“你不会要抓把盐放我嘴里吧?”
“对。”
漆月笑笑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唇间一凉。
还真不是烟,漆月先是一慌,接着一阵甜蜜滋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阿尔卑斯啊。”漆月睁开眼笑。
这糖对两人也算有特殊意义。
喻宜之瞥她一眼:“以后嘴巴闲不住的时候,就吃糖吧。”
喻宜之买了好大两包阿尔卑斯,从此以后她的包里,书桌,床头柜,随手都能摸到几颗。
漆月一拿烟,喻宜之就直接剥一颗扔她嘴里。
“填不满。”漆月点点自己的唇。
“什么?”
“这种糖哪填得满。”
当时喻宜之在桌边做ppt,漆月直接托着她后脑吻上去,甜丝丝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化开,漆月挤过去坐到喻宜之大腿上,顺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喻宜之:“我在做方案呢。”
“那又怎么了?”
她去解喻宜之衬衫的扣子,又脱了上衣,温软弹出,喻宜之眯眼。
她捏着漆月下巴吻漆月,舌头纠缠,一颗阿尔卑斯糖被两人推来推去,变得只有那么一点点大。
喻宜之含着阿尔卑斯低头,舌头打圈。
漆月几乎坐不住,闭眼,双手扶住喻宜之的肩。
事后漆月靠在书桌边,斜眼瞟着喻宜之打开电脑,伸出手指,拇指指腹在喻宜之柔软的唇瓣上摩挲。
喻宜之言简意赅:“还想再来?也行。”
漆月:“……误会了误会了,我就是夸你厉害,给你点个赞。”
她衬衫围在腰际,也懒得穿好,习惯性从烟盒抽出一支烟,还没点就被喻宜之收缴。
“事后烟也不行?”
“不行。”喻宜之顺手又剥了颗阿尔卑斯塞她嘴里。
她含着糖抱怨:“吃这么多糖会胖的。”
“你不会。”
漆月是那种真正吃不胖的体质,胖也是胖胸,令人妒忌。
但糖吃多了不会胖,却会带来另一个问题。
“牙疼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漆月赖在木板床上:“我今天很累下不了床。”
“信不信我真的让你下不了床?”
“……”
牙医是敏哥的亲戚,在这漆月倒不用避讳跟喻宜之的关系,树袋熊一样挂在喻宜之身上。
喻宜之觉得有点好笑。
她看过漆月跟别人在一起的样子,那么凶。结果跟她在一起,看个恐怖片还要捂着眼睛往她怀里钻,现在还怕看牙医。
躺在诊疗床上抖得像只小鸡:“喻宜之,我真的怕。”
“忍忍就过去了。”
“忍不了,你过来。”
喻宜之走过去,她伸手死命抱住喻宜之大腿:“你别走,就这样陪我。”
牙医都觉得好笑:“这么怕的话,就少吃点糖啊。”
喻宜之替她答:“吃糖戒烟。”
“可以吃那种木糖醇的啊,现在不是有很多么。”
正被迫张大嘴的漆月一愣,死命捏喻宜之大腿:对啊!是这个道理啊!喻宜之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没想到呢!
喻宜之一脸淡定:“嗯,我故意给她吃有糖的。”
“怕过这么一次,以后就会长记性少抽点烟了。”
漆月当时不能说话在心里狂骂:好狠心的女人!
看牙医的经历让人现在想起来还发抖,却也伴着怀念。
这股内心涌动的怀念让漆月更生气,因为七年后站在她眼前的喻宜之,虽然还拿着同样的阿尔卑斯,但显然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属于精英阶层的人,一个跟艾景皓更搭调的人,一个看上去跟漆月越发遥远的人。
漆月冷笑一声,又摸出一支烟点了:“我从来不喜欢吃糖。”
喻宜之攥着糖手垂下去。
她现在也不是漆月的谁,当然没资格管她。
艾景皓走进来:“漆老板不好意思,今天来打扰是有正事想跟你商量,你知道K市老城区改造项目我们想用秦老的一套概念,不过秦老这个人比较随性,已经回英国了。”
“喻总想飞英国找他再谈谈这事,想邀你一道。”
漆月:“老子去干嘛?老子忙得很。”
“明白,但是,”喻宜之开口:“之前秦老设计的月亮一样的房子,实体就在英国,漆小姐不想去看一下么?”
漆月猛然抬头看向喻宜之。
曾经她许诺给喻宜之月亮一样的房子,因为月亮寄托了她一切关于美好的向往。
可后来,喻宜之离开,她在泥沼般的生活里逐渐被磨灭了心气。
而困住她的泥沼甚至已不再是物质——她的物质条件相较于以前是好多了,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抬头去看月亮的心了。
而曾经明亮的梦想,又被喻宜之重新推回了她面前。
喻宜之当着其他人,倒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K市是你们家乡,老城区改造项目到底跟哪家公司合作,钱是一方面,最后改造的项目也很重要不是么?”
她从晚宴包里掏出机票放到茶几上:“漆小姐,我们诚意十足。”
有人嘀咕:“漆老板身份证号都查到了?机票都买了?动作够快的。”
漆月懒洋洋笑一声。
喻宜之这是做什么?好像她们还能找回过去的一切似的。
“喻总,不忙,你难得来我这里,我还没款待你呢。”
她纤指缭绕身边女孩的长发:“婷婷,调三杯长岛。”
马上有人嘀咕:“哇。”
从婷婷站起来时脸上暧昧的笑意,也知道用意不善了。
这包房里自带调酒台,婷婷走过去,年轻女孩摇起摇桶很是酷炫。
他们这的长岛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威士忌加白兰地,调出来温温和和一杯看着不起眼,却让普通人喝两杯之后路都找不到。
漆月:“喻总,请吧。”
艾景皓:“不如……”
漆月盯他一眼:“太子爷,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提醒过你,一方有一方的规矩,别什么事都忙着出头。”
“既然喻总邀我同行,这酒当然得喻总自己喝。”
喻宜之:“我喝了你就去?”
漆月慵懒一笑:“喝了再说。”
喻宜之端起一杯直接干了,接着是第一杯。
这屋里还有些人,是没见过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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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之“第一次”跟漆月她们见面时怎么喝酒的,都被这女人的气势震了震。
看着文雅,其实够野的啊。
她举起第三杯时面容平静:“最后一杯。”
漆月盯着她,她对喻宜之的酒量已经有了谱,知道喻宜之现在已经有点晕了,也知道喻宜之绝对会死撑着不露怯。
没想到第三杯酒灌下去,喻宜之脸立刻红了,眼里沁出潋滟的水光,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艾景皓:“宜之……”
漆月直接过去打开他手,一把攥着喻宜之手腕把她拖出去。
附近有洗手间,但还要走几步。
漆月直接把喻宜之推到隔壁库房,锁门。
喻宜之靠在一排罐头架子上,漆月没开灯,她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一定是个不常用的库房,空气里一股灰尘和不透气的味道,也许还有橄榄菜。
漆月压低声说:“求我帮你。”
喻宜之不说话,伸手捏住漆月的指尖。
漆月甩开喻宜之的手,抚住喻宜之的后颈,吻了上去。
漆月嘴里有清新的味道,混着烟草味,吻上来,分担了喻宜之嘴里呛到不行的芥末味——她太了解喻宜之,一眼就看出喻宜之的酒里被加了东西。
一点灯光从门缝透进来。
喻宜之手机在晚宴包里不停震动,手一松,那包就直直掉在了地上。
艾景皓在外面问:“看到漆老板带一位女士往哪边走了么?”
喻宜之伸手搂住漆月的腰。
两人嘴里呛鼻的芥末味散去,也带走了这个吻最初的激烈,喻宜之轻轻咬漆月的嘴唇,若即若离,缠绵悱恻。
漆月回抱住喻宜之的腰,她想狠狠吻,但她凑近,喻宜之就往后躲,她远离,喻宜之又咬上来。
这个吻彻底陷入了喻宜之的节奏,其实,这也是漆月很熟悉的节奏——当她们在一起半年以后,她们终于不再像随时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有时她们躺在床上,面对面,不做什么,就是慢慢的接吻。
那时她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像自己的身体那么熟悉。在那样缓慢、轻柔、不带任何目的的吻里,漆月经常觉得她和喻宜之融为了一体。
她可以就那样吻着喻宜之睡着,连呼吸都同化,直到两人睁眼醒来,嘴唇还吻在一起。
那在漆月心里,是比做i更接近于“爱”的存在。
在那些碎落于清晨和深夜的吻里,她一度十分明确的感觉到——喻宜之爱她。
喻宜之在七年后又一次这样吻着漆月,让她觉得好危险,想推开,可喻宜之的唇齿间好像有勾子。
直到喻宜之终于轻轻放开了她,却仍环着她的腰。
艾景皓还在外面问:“看到漆老板带着一位女士往哪边走了么?”
喻宜之压低声音:“你只是因为我喝到芥末才吻我的么?”
漆月不答,只反问:“喝到芥末还把酒喝完,你有病啊?”
喻宜之勾唇。
漆月闭上眼:“喻宜之,我看不得你哭。”
“你都从没为我哭过,你也别为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哭,哪怕芥末,也不行。”
等艾景皓终于放弃回包房后,漆月补了口红,和喻宜之一前一后也回了包房。
艾景皓立刻问:“宜之,没事吧?”
喻宜之摇摇头。
漆月坐回沙发懒笑:“喻总酒量不行啊,要不是我赶紧把你拖出去,你可就吐我们这儿最贵的包房里了。”
艾景皓低声:“你吐了?”
喻宜之只说:“没事。”
她脸的确有点红,眼里也还有潋滟的水光,与她身上禁欲主义气质奇妙融合,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她问漆月:“去英国的事,怎么说?”
漆月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再说吧。”
艾景皓实在有点看不过去:“刚才明明说好……”
喻宜之挡了他一下,对漆月说:“漆小姐,届时我会在机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去,但是,我希望你来。”
她轻轻的说:“很希望。”
喻宜之和艾景皓走后,漆月问婷婷:“谁让你在酒里加芥末的?”
“那女人对你说话不客气!”婷婷笑着:“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漆月玩着自己的指甲:“我让你出手了?”
婷婷一愣。
“你明天不用来了。”漆月站起来:“不然再待下去,你可能以为这儿由你当家作主,什么都不用过问我了。”
她径直走了。
婷婷回过神来骂:“钱夫人要把华亭交给她管,她就飘了?她什么时候是这么重规矩的人了?”
大头劝:“算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这样,我帮你介绍更好的。”
他心想:漆老板的确不是一个古板重规矩的人。
但你触了她的逆鳞。
那片逆鳞从她十七岁开始生长,到现在,早已长进血脉。
晚上漆月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纤细背影坐在餐桌边,对着电脑改方案。
晚礼服都没来得及换,银色细带高跟鞋扔在脚边,一只立着,另一只倒了。
其实这些年喻宜之真瘦了不少,肩胛两块蝴蝶骨突兀的显出,像振翅的蝴蝶,随时都要翩然远去,一种极脆弱的美感。
然而绕到喻宜之面前,那张脸又是极其清冷而坚毅的。
漆月嗤笑:“喻总,真够拼的啊。”
她坐到喻宜之对面,一手撑头,指尖在冰凉大理石桌面上点两点:“你现在拥有了这么多,一定很庆幸自己当年做出的选择吧。”
喻宜之看她一眼。
一阵沉默。
漆月懒洋洋站起来:“喻宜之,你最好给我过得好一点。”
她走了,空留下一阵烟草味。
喻宜之没抬头,但打字的手指一顿。
“最好过得好一点”,不然怎样?
不然对不起漆月和她自己付出的那些代价么?
毕竟曾经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被她亲手打碎了。
喻宜之本以为漆月去洗澡了,没想到一会儿后漆月转了回来,把什么东西狠狠往桌上一放。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番茄蛋口味。
然后走了,这回真去洗澡了。
喻宜之吸吸鼻子,继续打字。
没立刻吃,大概是觉得自己不配。
然而还是舍不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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