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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打翻月光的夏天》20-30

    第21章

    漆月愣了下:“喻宜之?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李老师给我的。”

    “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月考分出来了。”

    漆月一下子紧张起来,也不知她这种每次考半小时就交卷、对卷子上十几二十的分数从不介意的人,怎么会有紧张的心情。

    “那……”

    “漆月同学,你及格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绿树,掉进湖里却没被淹没,浮起来钻入漆月眼里。

    刚才一直紧蜷在船桨上的手顿时放松,以至于船桨差点从手里滑进水里,又被她手忙脚乱的赶紧抓住。

    喻宜之那边有点疑惑:“你在干嘛?”

    “老子在划船。”

    喻宜之小小的沉默了一下:“……跟翘臀小妞?”

    漆月:“……喻宜之你别学我说话。”

    这些粗俗的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无比正常,怎么从喻宜之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喻宜之:“那,你是跟一位臀部线条挺拔有型的年轻女士?”

    漆月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喻宜之你怎么这么搞笑?”

    喻宜之那边好像也短短笑了下,又没声了。

    “跟我奶奶啦。”

    “嗯。”

    “那你又在干嘛?”

    秋风习习,撩动漆月的长发,波光粼粼的湖面的光芒,不断折射进她眼睛里,像一颗颗细小的星辰。

    其实她刚才想问的是:你开心吗,喻宜之?

    你之前说如果我考及格的话,你会有一点点开心的。

    但她问不出口,她可是很酷很凶的漆老板哎。

    她只能在一阵秋风中把长发挽在脑后,小巧的耳朵露出来紧贴手机,分辨喻宜之的声音里是否有比平时多一点的起伏旋律。

    喻宜之说:“我在练钢琴。”

    漆月嗤一声:“装……”瞥一眼坐在船头的漆红玉,把到嘴边的脏话吞了回去:“装什么装啊。”

    喻宜之在钢琴上轻轻按了一个“哆”,漆月耳朵一动。

    “漆月同学。”

    “哆来。”

    “其实呢。”

    “哆来咪。”

    “我今天有点开心。”

    “哆来咪发。”

    “好吧其实我很开心,我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开心。”

    “哆来咪发唆。”

    喻宜之的手指在琴键上随意移动着,奏出一个个单个的音符,像绿叶把阳光裁成了一片一片一样,把她清冷又温暖的话语裁成了一句一句。

    钻进漆月的耳朵,也像阳光一样,让人耳朵发烫。

    “那么。”

    “哆来咪发唆拉。”

    “你想要什么奖励吗?”

    “哆来咪发唆拉西。”

    漆月嗤笑一声:“要五百万你给不给?”

    喻宜之那边沉默了,漆月不禁想:这位千金大小姐不会真在思考这方案的可行性吧?

    她赶紧说:“我胡扯的啦,那你……”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那你给我弹首钢琴曲好了!”

    “想听什么?”

    “两只老虎。”

    喻宜之好像又笑了一声。

    “咚。”她再次按响了一个琴键。

    漆月忽然有点心虚:这人不会生气了吧?

    可接下来,一段无比流畅的旋律流淌在她耳边,柔和,恬静,带着淡淡的哀伤,让人想起喻宜之的一张脸。

    那是一段很熟悉的旋律,在K市这样的地方,咖啡馆和西餐厅为了烘托装叉的调性都要放的。可这会儿流淌在喻宜之的指尖,听上去那么不一样。

    漆月分明坐在深秋午后的阳光下,却好像来到了月光下的一条小溪边,溪水分明潺潺,却又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世界只剩头顶一轮皎洁的月,在对她喁喁私语。

    月亮的声音压得太低,刚开始听不清,后来好不容易听清了,漆月心底一片震撼——整个句子不长,满打满算只有三个字:“喻,宜,之。”

    漆月本想调笑几句“你又装叉了”,可内心的震撼让她说不出口,只得规规矩矩坐在船尾,背和喻宜之一样挺得笔直。

    之前年轻夫妇带小女儿的那条船,这会儿已经飘远了,可那位年轻妈妈的提琴声,却穿过树枝穿过秋风穿过湖面上乱飞的小虫,不断飘过来。

    如果不是喻宜之突然打来电话,让这段钢琴曲回荡在漆月耳边、盖过了提琴音,那现在的漆月该有多难过啊。

    喻宜之轻轻按响了最后一个音符。

    “好听吗?”

    “难听死了。”

    喻宜之居然好脾气的笑了一下:“我钢琴是弹得一般。”

    漆月心想,她并听不懂钢琴弹得好还是不好,她只知道喻宜之指尖流淌的音符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把她从一条不知名的湿漉漉的河里捞了起来。

    “喂喻宜之。”

    “嗯?”

    “你弹的这个叫什么?”

    “月光奏鸣曲。”

    哦难怪。

    难怪她会看到月光下的一条小溪,难怪她会听到月亮对她说话,无形的月光化为有形的音节,说的全是喻宜之的名字。

    那这样看来,喻宜之弹的很好啊!

    但这种表扬她是不可能对喻宜之说的,她只傲娇的对喻宜之说:“弹那么烂!好好练去吧!”

    “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漆红玉这时才幽幽开口:“同学啊?”

    “是的奶奶。”

    “你对你同学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呢?这样可不好。”

    漆月心想她今天对喻宜之说话就够客气的了,不知忍了多少句脏话。

    “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漆月觉得漆红玉这是每天窝在家里太无聊了,对各种能接触到的信息都很感兴趣。

    “姓喻,叫喻宜之。”她想起喻宜之自我介绍的那句话:“宜室宜家的宜,之乎者也的之。”

    漆红玉笑得脸皱起来:“喔,就是很适合当老婆的意思嘛,好名字啊。”

    漆月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个什么劲,绝对是这午后的鬼太阳太晒了!

    漆月慌忙忙把带着的一瓶纯净水拧开喝,漆红玉突然说:“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喻啊?”

    “咳咳咳!”漆月差点没被水呛死:“奶奶你说什么呢!”

    漆红玉笑眯眯的:“因为你最讨厌打电话啊,跟谁打电话都是说不上三句,就急匆匆想挂,我都想不到你跟小喻打电话,能打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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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你可别乱说了,我跟她可不对付!”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成绩都好呗!一山不能容二虎!”

    漆红玉又笑:“你啊别这么好强了,该让人家的时候就让让人家嘛。”

    “奶奶你越说越没谱了!我是那种会让人的人么!”她把水往漆红玉手里一递:“喝点水。”

    自己奋力抡桨往岸边划去。

    在规定时间内交还了船,漆月想着漆红玉也有点累了,就打车带漆红玉回了家。

    她把手机摸出来,准备打电话问下摩托车行那边有没有活,翻到最近通话,午后那个189开头的手机号一下子跃入她眼里。

    按常规来说,她挺懒的,而且她人脉那么广认识的人已经够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同学的手机号,她是不会存的。

    可她手指一戳,点进编辑页,在姓名一栏输入三个字:喻宜之。

    想了想又删了,输入一个月亮的图标,很清冷也很特别,按下保存后出现在漆月手机通讯录里,格外醒目。

    漆月看了两眼,又把这一栏连名字带号码删掉了。

    因为刚才保存的时候,她看到自己钢化膜上的裂纹,手机壳上沾到的机油,如果翻过来,花里胡哨的手机壳上大大的写着“fkyou”。

    如果喻宜之的名字和号码被保存进这样一部手机里,连她自己都觉得格格不入。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

    别弄脏月亮。

    周一上学,漆月被教导主任叫进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漆月的数学卷子。

    漆月瞥一眼——哗好险,九十一分擦边过。

    差一点点,她就不能听到喻宜之说“开心”了。

    她有点得意,在教导主任面前扭腰斜胯的没个站相:“我这不是及格了吗?还叫我来干嘛?”

    教导主任冷笑一声:“我倒没想到凭你能及格,你该不会是抄的吧?”

    漆月一张脸冷下来:“我抄谁?你去调监控啊。”

    教导主任:“没抄最好,那就是喻宜之同学很厉害了,你该好好谢谢人家。”

    “我谢她干嘛?是学校想评优秀高中,是学校该好好谢她吧。”

    教导主任摇摇头:“你不知道吗?这次统考太难了,市里说不硬性要求及格率了,但你们这些后进生考得好的话,对我们综合评分还是有帮助的,所以学校当时就决定,要是你们能考及格,每人奖励五千块钱。”

    漆月一愣。

    教导主任还在感慨:“学校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漆月:“拿去,学校言出必行,奖你的五千。不过真没想到你能及格啊,所有后进生里只有你一个人考及格了。”

    漆月的脸阴沉下来:“喻宜之知道考及格就奖钱这事么?”

    “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看她班主任有没告诉她了。怎么怕喻宜之分你钱啊?她可不是那种……哎!”

    漆月已经一脸阴沉的走出了办公室,边走边摸出手机,给那个她没保存的号码发信息:“课间操到格物楼顶楼厕所,不来你就死定了。”!

    第22章

    课间操之前,漆月趁上课时间溜进格物楼,一个人叼着烟往顶楼走,不同的教室里,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学生读古文的声音,还有一个班的老师,在放牛津腔的英文原版电影节选。

    漆月冷笑一声,靠在洗手间门口的墙上,咬着嘴里的烟嘴,唇角是习惯性妩媚的笑,眼里满是戾气。

    好一派岁月静好。

    然而这一切,都是属于格物楼里学生的世界,是属于喻宜之的世界,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有人问漆月恨不恨这世界,她一定会玩世不恭的笑着说:有什么可恨的?我根本不在乎。

    可心底有个更小更真实的她在叫嚣:恨!怎么可能不恨!

    纤长的睫毛垂下来,眼皮耷着。

    她无数次想过,要是她没被抛弃,要是她出生在一个喻宜之这样的家庭。

    漆月把烟头丢到脚边,狠狠踩熄。

    漆红玉能收养她,她应该已经觉得很幸运了,连狗都不会嫌家贫,她又在想些什么?

    一个声音清晰回荡在心间:漆月,你真垃圾。

    另一个声音笑着回应:嗯,我是垃圾。

    我就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不知感恩的垃圾,是活该烂在街头巷尾的一团烂泥。

    “漆月同学。”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漆月吓了一跳。

    她看向喻宜之的眼神更显狠戾,几乎是狠狠瞪着喻宜之。

    喻宜之只当没看到,胆子很大的走近:“找我什么事?”

    长长的黑色丝缎一样的头发。

    白瓷的吹弹可破的皮肤。

    闪光的只用来弹钢琴的指尖。

    漆月狠狠问:“你是不是早知道考及格要奖钱这件事?”

    喻宜之平静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漆月看着她。

    一双黑眸沉静如湖,静静的无涟漪,像要把人吸进去,然而你不停下坠,仍永远触不到底。

    漆月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喻宜之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冷哼一声:“你最好是不知道。”

    她知道喻宜之聪明,如果一早知道考及格要奖钱,喻宜之很可能瞒着不让她知道。

    一旦她知道,她这么要面子的人,很可能更不会好好学了,不然,就像多想要那五千块似的。

    喻宜之是见过她低血糖的人,喻宜之会不会早就看出了她有多窘迫?

    漆月发现,相比起其他人发现她的窘迫,喻宜之的察觉更让她面红耳赤。

    天上的人和地上的。

    明月一样的人和烂泥一样的人。

    为什么呢漆月。

    一边痛恨,一边仰慕。

    一边鄙夷,一边羡慕。

    一边小心呵护,一边冷嘲热讽。

    就好像你总是一边对漆红玉好,一边暗自埋怨为什么自己拥有的不是更好的家庭。

    垃圾的矛盾体。

    她狠踢一脚厕所外的白墙,留下一个脏污的鞋印:“别到处乱用你的同情,好像别人都过得不如你似的,告诉你,想多了。”

    她转身就走。

    “漆月。”

    她皱眉回头,喻宜之静静走过来,周身清香。

    她伸手,轻触漆月的头顶:“这里,沾到花瓣了。”

    漆月觉得那是近乎魔幻的一幕。

    现在十一月了,即便是在K市,哪还来的什么飞花?

    可现在喻宜之的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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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一片淡淡粉色的花瓣,从漆月头发上摘下来的。

    好像她有魔法,好像漆月这个烂泥一样的人,与她相连靠近她的那一部分,也能像花一样变美好起来。

    漆月狠狠打开喻宜之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

    漆月咬着根棒棒糖回教室的时候,大头冲过来箍住她肩:“漆老板,听说了吗?”

    “什么?”

    “学校今年的新年晚会要提前办,改成什么跟二中的情谊交流会,还不就是为了优秀高中的评比呗。”

    漆月懒洋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7)班还有谁能出节目啊?不就你会跳舞么?”

    “得了吧我练舞得花多少时间?老班给我一分钱么?”

    “那我们(7)班怎么办啊?还不得被格物楼那帮孙子看扁了?”

    漆月笑着对:“就派你上去嚎一曲呗,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命都是你的了还有谁敢看不起(7)班?”

    笑笑闹闹的,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揭过去了。

    漆月是真懒得上台,这段时间摩托车行修车生意挺好的,有时候晚上还有活,她还得加班修,睡觉时间都不够。

    有天中午,大头他们叫漆月一起溜出学校去吃烤鸡翅,有人请客。

    “不去。”漆月懒懒打个哈欠:“困死了,我得眯会儿。”

    大头贼笑着直捅她胳膊:“你这段时间都感觉没睡好啊?是不是搭上个新妹妹逍遥去了?”

    “滚。”漆月笑骂:“不告诉你。”

    大头他们笑闹着走了,漆月熬了两个大夜困得不行,食堂都懒得去,趴在教室里想睡,结果教室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她直起身烦躁的“啧”一声,拎起外套走出教室外去了。

    她绕开食堂和操场,选了个僻静角落,找了条长椅躺上去,用外套蒙住头。

    终于能睡了,也不知是前几天去划船听到有人拉小提琴还是怎么的,漆月居然很少见的梦见了她妈。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妈长什么样,那只是她凭想象给自己的一个幻象——她妈会拉小提琴,漂亮又温柔,会对她暖暖的笑,出于不得已的原因才抛弃了她。

    梦里女人的脸陷在一片朦胧的白雾里,看不清。

    漆月发现那时她心里是没有恨的。

    她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妈妈。”

    她的声音多轻啊,好像连在梦里她都知道那是一个幻象,生怕把那幻象震碎了似的。

    然而无论她多想赖在那梦境里,心里的不安定感还是让她快速醒了过来。

    她竟发现眼角有一滴泪,顺着侧脸仓皇的留了下来。

    她从来不知道她想她妈,那个她一无所知的女人。有些“幸运”的孩子被送来孤儿院时,知道父母的姓氏、知道自己的生日,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漆月吸吸鼻子,手臂伸进外套,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月”这个名字是孤儿院院长给她取的,而小小的她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总会偷偷幻想这名字是妈妈给她取的。

    用美好的月亮为她命名,希望她长成一个干净的、内心澄澈的、前途光明的人。

    一个像喻宜之那样的人。

    可是,对不起啊妈妈,我现在变得像烂泥一样。

    我现在,还配继续用“月亮”这个名字吗?

    耳边又一阵悠扬旋律响起,不是梦里,是现实中。不是小提琴,是钢琴曲。

    漆月一下子听出那是喻宜之在练琴,她反应过来——哦,原来她不知不觉绕到音乐室这边来了。

    她有点恍惚:刚才她梦里的旋律,到底是钢琴,还是小提琴?

    她静静躺着,手臂压着眼睛,外套蒙着头,陷在一片黑暗里。

    又过了一会儿,旋律静止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响起,走到漆月身边。

    漆月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也不知自己蜷起膝盖干什么。

    喻宜之在她身边站定了,悠悠一阵香。

    喻宜之问:“学校的晚会,你参加么?”

    “参加个屁。”漆月努力控制着自己说话时的鼻音。

    喻宜之忽然扯掉她头上的外套。

    漆月一慌,用手臂把脸挡得更严实了点——唯一滑下眼角的那滴泪早已干涸,她却还是心虚的怕喻宜之看出端倪。

    然而喻宜之好像并没注意,只说:“我还以为你会参加晚会。”

    “你看起来挺会跳舞的。”

    她走开了,漆月刚想把手臂拿下来,她又走了回来。

    漆月赶紧又把脸挡严,鼻端的香水味越来越近,那是喻宜之手腕上的香水味。

    喻宜之轻触漆月的唇,然后这一次,她真的走了。

    漆月拿开手臂睁眼。

    她唇瓣上放着一朵小小粉色的花,刚刚喻宜之放上来的,就是前几天落到漆月头发上的那种花。

    小小的,粉粉的,漆月张嘴轻轻一吹,就飞到空中消失不见了。

    漆月再没敢去过音乐室那边。

    又过了几天,喻宜之要在晚会上表演钢琴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就连致知楼都有人在议论。

    漆月再怎么糙也是个女的,她能捕捉到那些女生在说起喻宜之时,一半羡慕一半嫉妒的语气:“还不是家里有钱,从小让她学呗。”

    “听说人家还会滑雪,还会骑马,都是贵族运动呢。”

    漆月懒得听这些。

    直到有人说:“李老头才不管她谈不谈恋爱呢,人家是好学生的嘛。”

    漆月耳朵动了动,用十分不经意的语气问大头:“装叉犯她跟谁谈恋爱了?”

    大头:“漆老板你管她呢。”

    漆月:“我就想看看谁能看上装叉犯。”

    大头:“听说是池晨。”

    漆月抿抿唇。

    池晨这个人,连漆月都听说过,学习好,篮球打得好,听说家境也不错,是格物楼很多女生的“男神”,不过漆月对他不感兴趣,太一本正经小白脸了,一看就没劲。

    这时漆月一听是池晨,第一反应就是:别又是看不惯喻宜之的那些人,特意搞出来的什么幺蛾子吧?

    她叼了根烟,没点,双手插在卫衣兜里往格物楼那边走去。

    说实话漆月并不清楚,上次喻宜之把有人为难她的事录视频告老师后,喻宜之每天面对的是什么境况,毕竟格物楼对漆月来说像另一个世界。

    她绕着格物楼绕了一圈,想着该怎么打听喻宜之还有没有被欺负这事。

    当然她可以抓个学生直接问,但她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在关注喻宜之。

    她烦躁躁的绕着格物楼走,已经吸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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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校服的乖宝宝在看她了。

    她还没想出怎么办,一圈已经走完了,她发现自己又走到教学楼门口,一抬头愣了。

    喻宜之和池晨一起走了出来,一人抱着一摞书,刚好跟漆月打了个照面。

    漆月在心里说:喻宜之,别表现出跟我很熟的样子,不然格物楼这些人会为难你的。

    没想到喻宜之真当没看见她一样,脸上表情淡淡的,跟池晨说着话走了。

    漆月:……

    一脚踢飞了路边一颗小石子。

    虽然她觉得这样最好,但心里这种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双妩媚的猫儿眼形成一条细缝,她眯眼看着喻宜之和池晨的背影走远,但关注这一对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她听到身后有两个女生在议论:“喻宜之是不是真跟池晨谈啦?”

    “男神女神在一起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他们俩的小孩得多好看啊!”

    “咳咳咳!”漆月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这些好学生怎么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说呢?畅想得比她还野!

    两个女生继续议论:“不过之前不是说喻宜之挺装的么?池晨怎么跟她在一起了?”

    “人家那也不是装吧,那样的家庭环境长大的,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吧。你看后来(1)班那些人,也没谁再说她啦。”

    漆月这时才意识到,喻宜之当时做法的可取之处——首先找老师压下了很多人为难她的那段时间,不然的话,会有越来越多人跟风。

    然后不再理会这事,好像很清楚人性就是这样——当所有人意识到他们和喻宜之的差距实在过大之后,恶意的嫉妒就变成了更多的羡慕。

    不再有人为难喻宜之,她的口碑竟也慢慢好转了。

    “漆老板!”大头气喘吁吁从远处跑了过来:“找了你一圈,你跑格物楼这边干嘛来了?”

    漆月咬着烟笑得很懒:“最近有点无聊,看看这边有没有适合欺负的对象啊。”

    那对议论喻宜之的女生一下子警惕起来,因为直到这时,漆月还紧盯着喻宜之和池晨越来越远的背影。

    “漆月之前说过她很讨厌喻宜之对吧?”

    “那她这不会是看上池晨了吧?她说的欺负难道是……”

    漆月一双猫儿眼扫射过去,两个女生吓得立刻噤声,拉着手快速朝教学楼里跑去了。

    漆月揽着大头的肩离开。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她还担心喻宜之呢,喻宜之哪轮得到她来担心?

    真是想多了。

    这天晚自习漆月没上,抓住这段时间摩托车行生意好的机会,赶过去修车赚钱。

    不过还好今天需要修的车不复杂,不用熬夜。

    她本来想直接骑车回家了,忽然一拍脑子,骂了自己一句“蠢”——人果然越忙起来越容易忘事,她想起今天大头给了她一兜子小香梨,说是有人给他爸妈送了太多吃不了。漆月本来想今晚拎回去,熬点银耳汤让漆红玉明天吃的。

    其实她有点累,想着要不明天上学时再拿算了,可一想漆红玉这两天常常咳嗽的样子,还是调转车头,往学校方向骑去。

    她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插在卫衣兜里往校门口走,忽然看到池晨从校门口走出来。

    这会儿下晚自习已经有段时间了,不知池晨在干嘛拖了这么久,不过她对池晨没什么好感,冷眼瞟了一眼,就自顾自继续往校门走。

    没想到池晨叫住她:“漆月。”

    漆月眉毛挑起来:“你敢不尊称我一声漆老板?胆儿够肥的。”

    池晨:“你是女孩子的嘛。”

    漆月皱眉看着他,觉得这小白脸有点叽歪。

    池晨犹豫了下:“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漆月十分响亮的:“哈?!”

    “我听同学说,你今天去格物楼看我了。”

    漆月脑子里一下浮现起白天那两女生的脸。

    池晨:“其实……你要是真对我有意思……我可以!”他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你是致知楼的也没关系!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漆月笑得弯下腰:“你不会看不起我?哎唷哎唷。”

    她直起腰伸着纤长手指,在池晨肩头点两点:“谁看不起谁啊?小弟弟。”

    她唇边笑意妩媚,眼里却满是戾气:“还有,你不是和喻宜之在谈吗?你这是想对不起她?”

    “活腻歪了吧?”

    池晨一愣,这时一个清冷声音在池晨身后响起:“我们没谈。”

    漆月越过池晨肩头看过去,喻宜之背着书包站在那里,淡漠的脸反射着月光。

    漆月瞟一眼池晨:“滚吧,不管你对我有没有兴趣,我对你可没兴趣。”

    她笑得挺野:“你这种小弟弟,还是等唇毛长齐了再想着找姑娘谈恋爱吧。”

    她伸手在池晨鼻下一蹭,池晨脸一红,切身感受到了漆月这种妖精肯定是他吃不住的,背着书包匆匆走了。

    漆月又瞥了眼喻宜之,吹了声口哨,自顾自往学校里走去了。

    喻宜之也没叫她,与她擦肩,背着书包走了。

    漆月去教室拿了梨,走出校外的时候,却看到喻宜之坐在校门口一张长椅上。

    漆月“啧”一声,本想直接去骑机车,却还是走到喻宜之面前:“怎么还没走?不会是在等我吧?”

    喻宜之正在看英语书,抬头看了眼她:“不是,等喻文泰的车来接。”

    漆月:……

    好吧又是她自作多情了,她冷笑一声想走,却发现自己卫衣后面像尾巴一样垂下的一条须须被人轻轻拽住。

    她回头,发现喻宜之的眼神又落回了英语书上,低着头,睫毛微颤。

    嘴里却说:“别走,陪我坐会儿。”

    漆月觉得喻宜之这人很麻烦,屁事那么多,可这会儿她却像只被拿捏住尾巴的猫,老老实实坐下了。

    跟喻宜之隔着段距离,可喻宜之身上真他妈香。

    喻宜之拽着她卫衣上的须须还没放,漆月以为她在看书,瞟一眼,却发现她在拿漆月的须须编小辫儿。

    漆月烦躁的一扯,那编成的小辫儿就散了。喻宜之笑一声,也没恼,重新把那须须捡起来,从头开始编。

    漆月垂眸瞥着,也懒得再扯,由得她编。

    喻宜之:“我没跟池晨谈恋爱,是老师让我们一起参加市里的英语竞赛,这段时间晚自习后一起接受辅导,才走得近了点。”

    漆月嗤一声:“关我屁事。”

    喻宜之:“嗯,是不关你事,就是告诉你一声。”

    “哦。”

    喻宜之把她的须须编成一条完整的小辫儿,放开了,转而看着她。

    漆月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拎着梨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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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走了。”

    喻宜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一扯,漆月跌坐在她身边——她刚才自己坐下时刻意跟喻宜之隔着段距离,这会儿这么近,喻宜之身上的香味越发铺天盖地。

    喻宜之的手指抚上她唇边:“你刚才,是这样摸池晨的吗?”

    少女的手指那么凉,让人想起盛开在月下溪边的姜花。

    漆月唇边有十分细小的唇毛,平时察觉不到,这会儿却被喻宜之撩得痒痒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指尖发麻。

    她想往后退:“我k,喻宜之……”

    喻宜之拉着她不让她动,黑眸沉沉看着她,让她看出了点惩罚的意味。

    喻宜之惩罚她什么?惩罚她刚才摸了池晨?可喻宜之不是没跟池晨谈么,她摸不摸,跟喻宜之有毛线关系?

    漆月猛一下挣开喻宜之,后退一大步才开始喘气。

    喻宜之:“你果然会跳舞,晚会上台跳舞吧,不然……”

    她低头看了看刚才摸漆月唇边的手指。

    漆月:……

    “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

    “课间操时跟你关系很好那个男生喊挺大声的。”

    大头这个败类。

    漆月懒洋洋的:“我跳不跳舞跟你有什么关系?”

    喻宜之很平静的说:“我想看。”

    这时路边传来汽车鸣笛,“滴滴”轻柔两声,一听就是豪车。

    漆月扭头看过去之前,总觉得喻宜之瘦弱的肩膀抖了一下。

    那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

    喻宜之背着书包站起来:“我走了。”

    她的背影让漆月想起她弹过的钢琴曲,《月光奏鸣曲》,轻柔的,孱弱的,有着挥不去的哀伤的。

    漆月知道这一定又是她想多了,喻宜之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可哀伤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追上去。

    她没什么要说的,也没什么能给的,胡乱中抓起塑料袋里的一颗梨:“这给你。”

    给了才脸热起来:她莫名其妙塞给千金大小姐一颗梨干嘛?人家缺梨吗?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可喻宜之冲她笑了一下,并没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捏着梨走了。!

    第23章

    喻宜之背着书包坐上宾利后排。

    喻文泰就坐在她旁边,温和的笑着:“对不起啊宜之,今晚开会晚了十分钟。”

    喻宜之:“没事。”

    喻文泰:“刚才那个红头发女孩是你同学?”

    “嗯,就只是同学。”喻宜之强调了下同学这两个字,又撒了个谎:“在校门口碰到了而已,她也在等人来接。”

    她发现还真跟漆月说的一样:坏事做多了,渐渐就没那么紧张了。

    好像,就是从跟漆月一起溜去吃炸串的那个晚上开始,她渐渐敢在喻文泰面前说一些假话了。

    以前打死她也不敢。

    喻文泰:“我还以为是你朋友。不是也好,看她那一头红发,乱糟糟的,没个女孩子样。”

    喻宜之:“嗯。”

    她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握着漆月刚刚给她的那颗梨,手指不断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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