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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似燕归巢》40-50

    第41章

    《给方简的一封信》

    亲爱的方简:

    你好!

    简简姐姐!我看了你的信, 你真聪明,所以这次就让我哥哥帮我写信啦,我哥哥认识的字多, 字也好看,信封都是他帮我写的(没错,是我写的)。

    简简姐姐, 我昨天去河里捞鱼了, 我捞了两条大草鱼, 超级超级大的大草鱼(比划一个很大的圆圈), 装在书包里带回家,我哥哥给我做了蒸鱼吃,但是我的书和作业全弄脏了, 我早上去学校被老师骂了(活该)。

    切, 我才不管, 我还要去,我哥说下次给我做红烧的。

    “唔,我的弹珠呢?姜植树,这句不要写哦, 我找找我的弹珠。”

    (姜小莱到处找她的弹珠,她的四个兜里装满了枯树叶和虫子尸体。)

    “算了,找不到,明天去学校抢别人的玩。”

    (姜小莱特别调皮,她简直就是一个土霸王。)

    简简姐姐, 我去高年级找了几个像你一样高的姐姐, 可是我觉得她们都不如你, 而且会欺负我, 骗我东西吃, 真烦人,还是你好。

    简简姐姐,我也想你的,我想听你弹琴,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也会弹琴,有一天我从他家门口过,听见他在屋里弹琴,我就跑去敲门,他让我进屋,给我花生糖吃(姜小莱是只馋嘴猫,而且脸皮特别厚),我就听他弹琴。

    简简姐姐,我也想像你一样,我长大也学音乐吧,可是弹琴我觉得太难了(她屁股上长钉子,弹棉花都坐不住)。

    那我去唱歌吧,老师说我声音很好听,叫我小百灵鸟(这倒是真的),嘻嘻。

    “姜植树,你真烦人!你敢不耐烦!叫你写两字,这么啰嗦,不写我晚上就在你被窝里放菜青虫!”

    (你看,这就是姜小莱的真实面目。)

    ……

    有爱的、活泼的家庭才养得出这样的小莱,看这兄妹俩多好玩。

    方简拍了张照片给小莱发过去:你不知道吧,你哥欺负你不识字,在信里偷偷吐槽你呢。

    小莱发了个生气的表情,过会儿又发了串大笑的语音,笑了七秒钟。

    方简一遍遍点开来听,听出她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听到她略带急促的呼吸,想象她捧着手机停在路边,皱眉放大照片中信纸的内容,假装生气,而后爽朗大笑。

    听着她的热闹,方简也觉得热闹。

    方简说:我真想你,跟信上一样想。

    小莱回:明天不就见面了。

    周六上午八点,方简合上电脑,起床沐浴,换上昨晚选好的衣服,黑色针织毛衣和直筒牛仔裤,戴了墨镜和渔夫帽。

    想到今早跟小莱的约会,夜间很努力仍无法入睡,只好看ps教程打发时间,并尝试着做,黑眼圈很重。

    最近几天,夜里都偷偷地下上几场雨,听到落雨的声音她便到起身窗边站一会儿,看看,听听。

    小莱很喜欢下雨,她住在她们的小房子里,躺在她们的大床上,伴着雨声入眠,一定很好睡,她们在听同一片雨。

    独处,是方简最擅长的事,有小莱的信,她一点也不觉得寂寞。但其实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办法做到真正的一个人,不是没想过回到小莱身边,小莱得上学,不能时时看着她,爷爷奶奶也不放心她现在出去。

    方简有预感,她很快就要入院了,每年都得进去呆上个把月的。

    昨夜的雨还留在路面,残花落叶零星,挎包里是奶奶给小莱的礼物,剁椒和腌萝卜干,很重,有点压肩膀。

    快入秋了,天凉起来,她吸吸鼻子,大丽花湿漉的苦味很好闻。

    约会地点在大学城,上午九点,方简站在南大门口给小莱打电话,过了十分钟,她从冬青树整齐排列的路尽头走来。

    两个人见面,冲对方笑一下,小莱没梳辫子,头发随意捆成一把,穿灰色套头卫衣,随意慵懒。

    她们自然地牵手,小莱问:“吃东西没?”

    方简摇摇头,小莱说:“我也没有,在等你,我带你去吃小馄饨吧,很鲜,不腥。”

    方简说好,她们牵手在路上慢慢地走,方简开始说一点自己。

    “确诊是上大一那年,我开始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只是很长时间都高兴不起来,情绪低落,总是莫名其妙流眼泪。”

    “我姐发现了,带我去看医生,让我填了表单,然后说我是抑郁症。我姐见怪不怪的样子,我现在想,她可能比我先确诊,但她是躁狂。不过那次是误诊,其实我是躁郁症,只是恰好处于抑郁阶段。躁狂很容易被忽略的,就像我姐那天的状态,大家可能只觉得她是压抑太久,终于爆发。谁能想到她那样的人也会得病呢?她很会隐藏,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小莱纠正她:“不是你姐会隐藏,难道她真的不希望被人关心?不希望被人发现?是你爸妈的问题。你姐看到你成这样,哪敢暴露,她很要强,看她疯成那样,我猜她病得比你还要久。”

    方简沉默。

    旁观者清,小莱说的不无道理。

    公交站台一对情侣若无旁人拥抱、接吻,众人对此见怪不怪,走出一段路,方简才继续说:“第二次确诊,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是因为我躁狂发作,那次我确诊为双相,马上被安排住院,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

    “每年,我都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有时候是夏天,有时候是冬天,今年还没有,我猜可能是冬天。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医院?”小莱仰脸看她。

    方简说:“南洲市精神康复中心。”

    小莱无言,低下头,方简捏捏她的手,“没关系的,到时候你来看我吧。刚开始那几年,我都是被绑进去的,我状态很差,真的,你没见过,不然你会吓坏的。这两年为了不麻烦家里人,我都配合,也是在医院里认识了一些朋友,去医院跟回家一样,没那么害怕了。”

    “上次你离开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我在家里发脾气,砸烂了客厅,我爸爸可以已经准备把我送医院……后来吃药,又逃过一劫……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

    方简把手链取下来,给她戴上,“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一直说给你弄个一样的手链,其实我也忘了在哪买的,这个就给你戴吧。”

    小莱动动手腕,凑到鼻尖闻一下,手链上还有方简奶奶家沐浴露的味道。

    她手腕上疤痕深浅不一,最深的在血管最粗最明显的地方,5mm粗的白色疤痕增生。

    “还能弹琴吗。”小莱摸着她手腕低头闷闷说。

    “除了手腕,可能也有心理上的原因,我试着弹过,弹不了,一碰到琴键就头晕目眩,也荒废了四五年了。”想到信上说的话,方简晃晃她的手,“对不起呀,不能给你弹琴了。”

    “没关系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小莱一路兴致都不高,去吃馄饨的小店,路上要经过一条极窄的暗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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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把她按在墙上,偏头啄一下她的嘴唇,故作轻快,“还好有你,想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她垂着眼皮不说话,方简用力地吻她,手隔着衣料一通乱揉,她并不反抗,引颈任她胡来。

    慢慢起了点感觉,小莱被吻得气喘吁吁,脸红得要命,梗着脖子四处躲,“干嘛了,大白天的。”姓方的胆子真是愈发胆大了。

    “大白天怎么了。”方简委屈极了,也是有心讨好她,“人家好久没见你了,睡前看不到你,醒来也看不到你,身边,枕头边,都是空空的,想你了嘛。”

    “你还不是自作自受,我那时候叫没叫你走?”小莱隔着外衣理理肩带,虎口惩罚性捏住她侧腰轻拧一把。

    方简偏着身子躲,手上不闲着,你来我往打太极,巷子里突然一声“咳”,误闯的男同学脚步一顿,埋头飞快走过。

    等人走远,小莱推她一把,“真讨厌!”手伸进衣服里飞快整理好。

    没有计划的约会,早饭后牵着手在校园里慢慢地走,方简说起曾经短暂的校园生活。

    本就是约定的‘招供日’,有什么都该在今天一次性说完。不高兴的事方简不想在信里说,不希望老了以后翻阅起从前时还惹她生一肚子气。信里只说好玩的高兴的。

    “我念的大学是国内排名前五的音乐学院,学校很大,随处都可以听见乐曲声,走廊上、教室里、宿舍楼,人工湖边各种乐器汇成交响,氛围很好,老师也很好。”

    “学校的日子很充实,很美好,那应该是我还有记忆的过去里,最快乐的一段。”

    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小莱随手摘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所以没念完,又发生什么事了。”

    方简侧目,正色:“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校园暴力别人的人吗?”

    “你像是被校园暴力的。”小莱说。

    “那我就跟你讲一讲我在大学经历的一些事吧,如果以后我忘记,希望你能帮我记住这种感觉,记得这些事……干脆从高中说起……”

    从高中一年级开始,方简每年必然大病两场,当然不排除人为因素,比如冬天泡冷水澡,吃雪糕之类自虐行为。

    那时候方简就在为音乐学院志愿努力了,方正发现自己的魔鬼训练适得其反,小女儿当不了烈日下的铿锵玫瑰,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下代,便随她去了。

    方简顺利考上理想的大学,那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离开家,真正感受到自由。

    然而好景不长,大二上学期,那时候她刚满二十岁,因确诊双相情感障碍入院,从学校退学。

    入院前三个月,发生‘摔琴事件’,入院前一周,室友赵怜策划了‘摔倒事件’。

    “我们宿舍四个人,我和另外一个主修钢琴,有一个跟你一样学的音乐教育,还有一个学管弦的,小提琴拉得还不错。这个人叫赵怜,长得非常漂亮,美艳型的,也很会打扮,她家里条件不好,读我们那种学校,你知道的,学费不便宜,琴也不便宜。”

    “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学校有人传她在外面做外围,但只是听说,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怎么爱跟别人来往,虽然是同宿舍,但对她实在谈不上了解。”

    “大二开学不久,我就发现自己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动怒,但我室友们都是很好的人,那时候还没有确诊双相,她们只知道我是抑郁症,对我很包容。某一天早上,天还没亮,六七点?可能还不到七点,赵怜在阳台上拉琴。那时候我刚熬了两个大夜,因为躁狂发作,我根本就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得精疲力竭,刚睡着就被她吵醒了,我特别特别特别生气。”

    “然后你跟她打架了?”小莱说。

    方简摇头,“没有,我只是摔了她的琴,骂了她几句。”

    小莱说:“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然后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然后说她的琴是谁谁给她买的,不说价钱,但具有特别的意义,非常珍贵。”

    方简大惊,“你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当时就是这样,而且你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哭起来也是相当动人,明明是她不对,室友全都去安慰她,责怪我。其实我听得出来,她琴技很好,那把琴已经配不上她了。”

    “赔钱了?”

    “赔了。”方简说:“事情是我姐帮我处理的,她刚好出差到那边,接了我的电话,挂了电话就给赵怜买了一把三万多的琴,还请我同学吃饭,拜托她们多多照顾我。我姐嘛,你也知道,她很懂交际,怕我挨欺负,饭桌上我就跟赵怜和好了,那时候我真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

    小莱笑一下,目光深而远,“你姐露财了。”

    方家这样的教育,有钱也不会随便乱花,方简不热衷名牌,衣着讲究一个舒适大方,若赵怜真如传闻所说,辨识有钱人是她的职业素养,看方简看不出她家里多有钱,看方纯再看不出来就她眼睛有问题了。

    “那之后,其实我们也没有变得多好,只是恢复到从前的疏离客套,但我经常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就被我欺负了。”

    “去食堂,我把油汤泼到她身上,走路我故意撞她,在宿舍我弄坏她东西……太多太多了,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我欺负她了,明里暗里欺负她。有一次,她当着众人的面,把琴盒拍在我面前,说再也无法忍受我,然后蹲在地上哭起来,我真的莫名其妙。”

    “然后我的同学们就说,琴本来是赔给她的,凭什么不要?明明就是方简先把人家琴摔坏的,贵又怎么样?她们家有钱自己愿意买贵的琴。她们说我有病,有病就治病,别在学校里撒疯。老师来调解,赵怜又替我说尽好话,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生病,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扮演这样的角色……”

    “她们就开始孤立我,其实这个影响对我不大,我本来也不需要很多朋友。但是你知道吗,她们躲在蚊帐里骂我,假装窃窃私语,其实说话声比打雷还大……”

    方简深深地吸气,“小莱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很委屈,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小莱面色变得沉重,等待她的后续。

    事件爆发是在初夏的一个晚上,方简从琴房出来,在楼梯拐角与赵怜相遇,她倚靠一侧墙壁,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那时的方简仍单纯蒙昧,对有预谋的恶意并不敏感,但因赵怜在此之前伪造的一系列‘被校园凌霸’事件,方简对她确实也拉不出什么好脸。

    狭路相逢,有意挑起的争执无法避免,又是监控死角,两人发生肢体接触,赵怜惊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下去。

    方简傻乎乎朝着她跑过去,大呼救命,人群逐渐聚拢时,赵怜攥住她手腕,失望而痛心的,“你为什么要推我?”

    方简的噩梦从那时开始。

    之后二人双双入院,赵怜摔断腿,住进省医,方简崩溃,被送往精神康复医院。

    她身心俱疲,无力辩解,人们也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确实是方简先摔了赵怜的琴,琴不算什么好琴,但赵怜家境贫寒,买琴不容易的。

    方家有钱啰,出了这样的事,别说买一把新琴,负担医药费甚至是大学四年学费都不是难事,补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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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方简,精神病也不适合待在学校,万一下次又伤了别的同学怎么办?学校担不起这个责任。

    学校让她休学,休了两年,不见好转,病情恶化,伤了手弹不了琴,也没什么念书的必要了,学是方简自己去退的。

    赵怜可恨,但确实是方简先摔了她的琴,方简摔琴是因为躁狂发作,或许赵怜早就发现她糟糕的精神状态,才会冒着得罪全体室友的风险天不亮就爬起来拉琴。

    她当然不是为了拉琴,是在下饵。

    假设方简没有精神病,赵怜下的饵就不是方简来咬,赵怜只能继续做外围攒学费才能继续她的音乐梦。

    赵怜是个狠人,也不怕把自己摔死,她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她不顾一切向上爬,以别人的人生为代价,她的无愧才是最可怕的。

    方简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死,恰恰是因为她对谁都有愧。

    方简和赵怜是两种极端环境下的畸形产物,她们相同又不同。

    谈及过去,她无悲无喜,父母、姐姐、赵怜,都已放下了,放过别人,才是真正的放过自己。

    “所以坏人最后也没有受到惩罚,你爸还给她负担三年学费。”小莱脸色阴沉。

    “惩罚?”方简苦笑。

    现实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们有心机有手腕,通常挨锤的都是好人。

    “不知道,很久没关注过她了。”见小莱脸色不善,方简跟她脸蛋贴脸蛋地哄,“没事的,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这里面有太多小莱想不通的地方,学校、室友、方简爸妈、姐姐,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吗?是赵怜演得太好,还是他们故意装瞎?她满腔愤慨和不解。

    其实她知道,是因为方简不被家人重视,因为她的病,还有校方的压力。尤其是方正,自私又自我,他怎么可能想到女儿是被冤枉的呢?

    假如方简是个正常人,她又呆又笨,又好脾气,怎么因为躁狂发作去摔了赵怜的琴,招惹到那样的人……

    都是方正和谷映兰的错。

    小莱可以想象,同学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方简家境优渥,精神失常,还有暴力倾向。而赵怜家境贫寒,上进努力,还具备一点学音乐必须的天赋,这样温柔、善良的漂亮女孩,被精神病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断了腿。

    方正疾言厉色,谷映兰哭天抢地,方简因此受了刺激,情绪崩溃,疯得更厉害,谁能想到这个疯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

    赵怜得到了她想要的,对于方家来说,这点学费才多少钱?还不够买他家一间厕所。

    这件事造成的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是方简休学,然而休学不是退学,她还得感激学校,给你留了个名额呢,祝方简同学能早日病愈,回归学校!

    可她早已心灰意冷,能活着已是不易,哪还有什么心思上学?学校里人人都欺负她,她回去干嘛?学校更巴不得她别回去。

    最后,退学是方简自己的主意,跟学校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不公的事,怎么有那么坏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说理的地方,方简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她都已经这么惨了!

    小莱气得肝疼,气的眼泪花花闪。

    “你们方家,除了爷爷奶奶,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的都是大傻逼!方正和谷映兰就不说,连方纯也没办法查明真相吗?难道你们都不如那个赵怜段位高?还有学校,还有室友,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你!她们眼睛全都瞎了!”

    小莱又恨又难过,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眼泪鼻涕一起流。

    “我草她们全部人的妈!”

    眨着一双无恨无怨的黑眼睛,方简张开双臂抱住她,“没关系的,有你爱我就好了,现在我很好。”

    “我一点都不好!”小莱吼叫着,满心的恨,满脑子的刀光剑影已将那人斩成了碎块。

    “赵怜是吧。”她咬紧后槽牙,双目充血,“别让我碰见,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08 21:20:24~2022-06-09 22:0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路打劫的橘猫、19157217、可口可乐、EV、今天也在做梦呢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饭 10瓶;55852953 3瓶;雨霖、念初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小莱孩子似哇哇大哭, 人工湖树林深处几个偷钓的男同学皱眉不满地看过来,鱼儿都给她吓跑了。

    她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爱恨, 哭笑,喜怒,毫不避讳, 真实流露。

    于笨人方简, 这样的小莱毫无负担, 她的情绪都在脸上, 生气了,伤心了,抱起来好好哄一哄就是。

    方简两手伸进她腋下把她提起来, 屁股搁在大腿上, 脑袋按进肩窝里, “我滴个小乖乖,快别哭了,人家都在看你呢。”

    “看就看,没见过美女啊!”她嚷嚷。

    “人家在钓鱼呢。”方简小声哄。

    小莱哭得打嗝, “他们懂个屁的钓鱼,我才会钓鱼,我从小钓到大。”

    “好好好,你是最棒的,你是这个!”方简竖起大拇指。

    哭过之后, 小莱靠在她怀里平复呼吸, 垂眼勾着她的小拇指, “那你今晚跟我回家吗, 我明天没有课, 我可以给你做西红柿土豆牛腩,家附近有卖牛肉粉的馆子,也卖生牛肉,比超市的新鲜,便宜。”

    方简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的,“可我们还没有和好,我怎么好这样劳烦你,还吃你的白食?”

    小莱一把撒开她手,“随便你。”

    方简摇头晃脑,“不过你都这样诚心诚意求我了,我不答应,显得我不近人情。”

    小莱说:“我求你别答应,我自己吃一大锅牛腩,吃到吐!吃到撑!吃不完我拿去喂狗。”

    方简说:“那可不能浪费,我还是去吃吧。”

    小莱说不买了,去牛肉馆打两斤泔水给她下面条,方简说怎么好意思吃独食,我俩一起吃,不能让你饿肚子。

    两个人一路吵吵嚷嚷,大学城里胡逛,去医科大博物馆,眼睛贴在玻璃柜上,一寸寸看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组织和生物标本。

    小莱说给我好好看看,了解科学,别动不动就想死,真要死,死前最好去签份协议把遗体捐了。

    电视里不是经常都有捐献眼角膜啊,心啊肝啊肾啊的,吃了二十几年大米饭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可千万别浪费。

    生前没什么贡献,死后给人切成一块一块装进玻璃罐里,摆进博物馆,也算给科学事业添砖加瓦,永垂不朽了。这是多么伟大的壮举。

    否则就是一把沤肥的灰,没有一点剩余价值,摆家里晦气,冲马桶浪费水,花钱买墓地更是冤种行为。

    方简说不过她,想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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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大声笑,捂着嘴巴“噗噗”乐,一路东倒西歪,拽着她胳膊使劲儿摇。

    博物馆后门不远处有间科学实验室,小莱也是第一次来医科大,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跳上台阶脑袋伸进大门往里瞅,一眼就看到门口立牌上贴的领养启示,有几只退役的实验犬在找领养人 。

    小莱指着告示牌扭头看她,方简想也不想就说:“打电话吧。”

    打领养启示上的电话,两分钟后楼上下来一位工作人员,领她们上实验室三楼走廊尽头的一间资料室,推开门,铁笼里一只比格犬静静趴着,看见人立马起身,鼻子努力从围栏里拱出来,发出讨好的“呜咽”声。

    工作人员是一位外貌四十上下的女性,穿白大褂,戴一副花框眼镜,很无奈地告诉她们,这是一只被弃养的实验犬。

    “同一批实验犬,有一只小猎兔犬和一只斑点短毛犬,都被人领养了,只有这只,被领养了三个月后,上周被人发现连笼子带狗粮狗窝遗弃在实验室门口。”

    小莱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狗懂得分辨谁是喜欢狗养狗的人,温热粗糙的大舌头舔过她手指,用鼻头把她的手拱起来,鼻头搁在她的手心里,眼睛亮亮地注视着她。

    方简问:“为什么要遗弃它?”

    戴花框眼镜的大姐笑一下,“比格犬,很亲人,很温顺,但天性活泼,有些人只看它长得可爱,不懂它的性情,跟它相处不来,养一段时间,反悔了。”

    方简明白了她的意思,“它会拆家是吧?”

    大姐点头。

    小莱起身,狗狗乖乖坐好,不吵不闹,只是仰头静静地看着她们。

    “要好好考虑啊。”大姐说:“它已经被遗弃过一次了,如果你们要养,我可以把上一位主人留下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们,但一定要考虑好。”

    小莱没想养,养狗是件大事,尤其是比格犬,不能一直把它关在笼子里,房间那么小,哪养得了那么大的狗。再说她还得上学呢,方简也病着。

    她们走到门口,狗在笼子里喊人,低低“呜汪”了两声,方简回头看了一眼,狗干着急,又喊了两声,声音也是很乖的,方简怀疑大姐说的都是骗人,人家看起来很老实的一只狗。

    门合拢,狗呆呆站了一阵,缩着爪子趴下。

    到楼梯口,方简手握着楼梯扶手,垂着眼一动不动,小莱站在两级台阶下看她,二人无声对峙。大姐也安静地看着她们。

    有超过一分钟,谁也没说话,小莱泄了气,提步走上台阶与她肩并肩,“养吧。”

    走廊尽头资料室那扇大门又一次打开,狗也知道自己有家了,笼子里转圈蹦跶,“呜汪呜汪”叫。

    小莱跟大姐去办领养手续,方简把笼子打开,狗跳出来,围着她转圈,闻她,拿出狗绳它就乖乖坐下,尾巴摇得飞起。

    这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妹妹,眼睛大而亮,睫毛飞长,耳朵跟两把小扇子似的,手感柔滑温热,作为猎犬,四肢比一般的小狗粗壮,一看就是能跑能跳的。

    它一派天真懵懂,又很敏锐能察觉到人的情绪,方简捧着它的狗脸跟它说狗话,问它叫啥名,几岁了,狗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吐着舌头乐乐呵呵,小讨好的表情。

    前主人留下的东西不少,狗窝、狗碗、狗绳、狗粮、零食,除了笼子小莱全拿走,路上又买了菜,方简牵着狗,小莱跟个人形三轮车似的扛着一堆东西回家了。

    房东老太太坐院里择菜,看见方简和狗惊喜高喊一声,“回来啦!好久没看见了,还带了狗来啊!”

    方简答应一声,“狗在小莱学校领养的。我之前病了,回家住了几天。”

    老太太“哎呦”一声,她的关切不是作假,“哪病了?还好吧?”

    小莱站在楼梯上,“割痔疮去了。”

    老太太“啊”一声,“你年纪轻轻就长痔疮啊!”

    方简踢了她一脚,“才没有!她胡说!”

    老太太一个人守一大栋房子,儿女都在外地,老伴早死了,她人很热情,地里种的瓜和豆收获了,就给楼上租户们都送去一点。

    方简把奶奶做的剁椒给她一瓶,老太太留她们在楼下吃饭,小莱干脆就在老太太厨房烧菜。

    狗一路都很高兴,性格很好,看见人就凑上去闻,小莱把外面大铁门关上,方简解开绳子,狗满院子乱跑,老太太直夸它,“好!是个好狗,咱这儿晚上有三只手来翻墙,你咬他们,好不好!”

    狗说:“汪汪!”

    小莱上楼拿了砂锅下去,先把牛腩炖上,才把狗窝安置在卧室外面的小房间,都不用人招呼,狗自己上楼来认家,扭着屁股屋里屋外巡视一圈,走到床边,爪子搭在床尾先回头看一眼,小莱指着它,“你不准!”

    狗一下明白,这人不宠它,很严厉,马上退后,走开。

    方简站在走廊上给奶奶打电话,说和小莱在一起,明天下午回家,狗逛了一圈自己下楼找老太太玩去,一点不认生。

    小莱收拾完屋站在二楼走廊上往下看,老太太把切好准备用来炒菜的肉丝偷偷挑了点出来,煮熟给狗拌在粮里吃,狗吃完围着老太太狂撒欢,谄媚劲儿十足。

    “在实验室笼子里看着多老实的一个,这才多久,连装都不装的,看它狂得。”

    方简说:“那人家高兴不行?人家有主人了,你不准人家高兴啊,换我我也高兴。”

    小莱一点没冤枉它,这就是只心机狗,看得出这院里老太太最宠它,到起名的时候,俩人叫它什么它都不吭声,也不动,老太太随口一句,“叫聚宝盆吧。”它尾巴摇成螺旋桨。

    方简捂着嘴笑,“跟你家的宝珠和琥珀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莱一想,也有道理,聚宝盆就聚宝盆吧。

    晚饭后坐在院子里聊天,老太太摇着蒲扇说,家里以前也养过一只狗,是只白狗,可漂亮,全身的毛没有一丝杂质,垃圾堆里捡来的奄奄一息的萨摩耶,起名叫玉如意。

    玉如意是老死的,死了五六年了,就埋在院子里的桃树底下,这么多年她再没养过别的狗,给比格犬起名叫聚宝盆,正好跟玉如意凑对了。

    方简最喜欢和老人家相处,看她慢慢悠悠说话,不时撇撇嘴,或是眯着眼睛笑。

    方简跟老太太说:“聚宝盆是实验犬,就是专门放在实验室里,给人测试各种药剂配方的,生在实验室,能活着退役很不容易,都三岁多了。”

    聚宝盆知道大家在讨论它,趴在老太太身边,摊开肚皮缩着爪子卖萌,老太太弯腰揉揉它肚子,它吐着舌头满地扭。

    牵狗出来的时候实验室的大姐告诉她们,今天下午再没人要它,它就要被安乐死了。

    这些话一般都是在领养之后才说,要是说早了,领养人一时爱心泛滥欠缺考虑,事后反悔,弃养,对狗来说是二次伤害,并不比被安乐死善良多少。

    小莱家里三只猎犬,看狗的眼光很毒,已经看出它阳奉阴违的两面派本质,训练了它一晚上。

    “三年实验,都没把它的坏德行磨掉,我们碰上硬茬了。不好好训,以后怕是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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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它各种小表情,明写了,我肚子全是坏水。”

    狗在她面前很老实,给什么指令就做什么动作。方简觉得她太严厉,“你要是当妈,小孩可受罪了。”

    小莱说:“你生啊?你跟谁生?”

    方简趴在床上晃着两条小腿,“万一呢,我还蛮想要个孩子的,可以领养,你不就是被领养的,你跟你哥。或者说资助几个孩子念书,一直供到大学……”

    小莱说:“你那去领养呗。”

    方简气得捶床,“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小莱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狗得了她释放的手势,自己回外间的窝趴着,下巴垫在爪子上睡觉。

    方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有啥关系。”

    小莱说:“咱俩还没和好。”

    方简:“你就只会这句。”

    小莱:“不然呢?分都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闻,词条,实在是让人心情很差,不想看了,却无法忽视,很痛心,却无能为力。除了无谓的呐喊,可是我们已经快连呐喊的权利都没有了。

    当然,从不乏罪恶,只是因为现在媒体足够发达,传播的速度足够广,而我们正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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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早就看出你是个两面三刀的坏东西, 给我下马威是吧?没有家法了!看看你干的好事,窝不睡,喜欢睡地板是吧?行, 以后都睡地板了。别拜我,我不是菩萨,今天早饭别吃了, 饿着吧……瞪我做什么?你活该!”

    一大早方简就听见小莱在外间训狗, 床上翻了个身, 脸埋进枕头里, 扯了被子蒙住头。

    狗不服气,跟小莱“汪汪汪”吵起来,小莱让它闭嘴, 它当然不闭, 你一句我一句, 有来有往,比谁嗓门大。

    “你等着,我去学了美声再来跟你吵,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 你早饭说啥也没有了,卖萌也没有用,你要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小莱气呼呼回房,狗跟在她屁股后面也想进来,小莱回头, 臂一横, 手一指, 狗“呜咽”一声, 老老实实趴在门口。

    “还学什么美声啊, 你的海豚音呢,跟它对喊啊,比谁气更长。人家一只三岁的小宝宝,叫你骂得头都抬不起了,屋也不让进,这不是虐待?”

    方简坐起来穿衣服,瞌睡还没彻底醒,在小莱身边总能睡得好。

    “你去看看它干了什么,窝给它啃烂了,吃饭那个小桌,桌子腿叫它啃了半截,悄么声儿忙了一晚上。”小莱说着回头,对着狗,“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

    “还小宝宝,狗三岁等于人二十八岁了,快三十的狗了,三十而立懂不懂啊,还这么不稳重,还这么轻浮。”

    狗耷拉着两片大耳朵,闭眼装聋。

    方简趿着拖鞋走到外面去给它开大门,它嗖一下窜出去,自己下楼找老太太去了。

    “以后你有小孩也这么惯着?”小莱取了衣架把一早就洗好的衣服晾起来,方简进卫生间洗漱,跟她隔了两堵墙吵嘴,“我小孩怎么样关你啥事?分都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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