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5、五(第2页/共2页)

殿下——”魏婉眼疾手快去扶,因为不想和卞如玉肢体触碰,她的手稍稍往左偏了一寸,卞如玉亦不愿肌肤相亲,往右避让,也是一寸。两两撞到一处,再躲已经来不及,魏婉的左手覆上卞如玉右手,二人肌肤皆凉,仿佛来自冰雪刺骨,同一处寒地。

    魏婉犹如针刺,即刻弹开,卞如玉也不遑多让,自十岁后就没再同女子触碰过,瞬间膈应得要死。

    半晌,勉力压下不悦情绪,重浮笑意,先眺窗格:“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继而回望魏婉,温言道,“要不今日就画到这?”

    魏婉本就不想多留,借坡下驴,行礼道:“奴婢告退。”她推门出去时,与门口抱剑守候的阿土对视了一眼,阿土愣愣张唇,似欲询问,阁内卞如玉忽沉声下令:“阿土!让他们打扫烟雨苑,辟给魏姑娘住。”

    “喏。”

    且不提阿土领着魏婉一路下山,时不时吹耳旁风,诸如“烟雨苑是整个府里最好的一处居所”,“殿下命人天天打扫的,桌椅都发亮”,“殿下可真看重姑娘”之类,只说卞如玉这厢,魏婉一走门一关,无需再演的他即刻拧眉,心口既堵又莫名跳得厉害。

    “阿火,”卞如玉淡淡呼唤,面对下属就没了脾气,好像那一肚子火只会被魏婉惹起来,“推本王歇息。”

    黑衣少年倒吊现身,一跃而下,叠起屏风,显出后半间厢房。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5、五

    一桌一凳,一柜一床,平日“痴迷山水”的卞如玉常留宿在此。

    阿土正将轮椅推近床边,门口突响叮叮哐哐,卞如玉回头一望,竟婢女小金一手托盘,一手水桶,冒失闯进来。

    卞如玉瞥了眼,托盘中盛着数只方巾,桶中蒸腾热气,也对,他的右手是该好好洗洗。卞如玉双手浸入水中,搓了又搓。

    这下没有魏婉的气味了吧?

    “殿下——”小金端着桶笑,“这不是洗手的。”环视周遭,“唉,魏姑娘呢?”

    卞如玉眉头缓慢锁起,面露疑惑。

    小金泼辣,加上已同阿火做了两年夫妻,直言道:“这是叫水!”

    “什么叫水?”卞如玉问完旋即自悟,顿时面红耳赤,愠斥,“谁允你们这么做的!”

    阿火立马挡在小金身前,单膝跪下:“殿下,是水嬷嬷的吩咐,她说如果哪一日殿下领回女子单独待在房里,关门闭窗,逾一个时辰,待那女子出来一定要叫水。

    “所以属下才去知会小金。”

    “水嬷嬷还说,到那日除了恭贺殿下,还要把叫水的次数禀报给皇后娘娘。”

    “但次数不能多,一夜超过两次都只能报两次,免得娘娘忧心殿下.体虚。”

    卞如玉脸上阵红阵青。

    阿火却嚅了嚅唇,不知道殿下最后留哪儿了……阿火做事刻板,依流程询问:“殿下,要不要给魏姑娘赐避子汤?还是——”

    阿火胳膊突然被自家娘子重重打了下,痛得一缩胳膊,不解望向小金,小金却悄悄用眼神指卞如玉——殿下的脸色现在比死人还难看。

    阿火终于有点领悟了,和小金蹑手蹑脚,倒着退出阁外。在即将迈出门的那一霎,卞如玉忽然出声:“站住——”

    阿火和小金立马缩回脚,耷拉脑袋,余光偷瞟殿下——卞如玉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似已逐渐平复情绪,但胸脯仍轻轻轻起伏,柔声叮嘱:“今日之事,一定不要告诉母后和水嬷嬷。”

    “以后——也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喏。”阿火和小金关门告退,小金下山,阿火则暗中守护,偌大的二层看起来又只剩下卞如玉一个人。

    他坐在床上,不知怎地就去瞅桌上那幅画,离得远,这个距离什么也看不见,心里那股野草般烦闷却即刻重长出来,蔓延。

    卞如玉扭头不眺画,却又瞟见墙上挂的小像,盯了会,狠狠拉上帏帐,一丝光都不允透进来。

    眼不见心不烦,睡觉!

    咚——咚、咚、咚!

    一快三慢,四更的更声自巷口传来,打更人嗓子嘶哑:“天寒地冻,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万家漆黑,相府书房却仍亮着烛光。

    蔺昭还在处理公务。

    下属公孙明方在旁帮忙研磨朱砂,眼看只剩最后两本公文,忽一黑影翩然落地。

    来人靠近案前,单膝跪倒,与夜同色的墨袍垂尾地上,低轻出声:“主公,那卞如玉已将阿婉安置在烟雨苑中,但并未亲临,今晚阿婉独自歇息,亥时一刻熄的灯。”

    蔺昭挑灯批阅,头不抬,笔不顿,仿若未闻。反倒是公孙明方抬头盯了来人一眼,轻拢腕上佛珠。

    墨袍人继续奏报:“但未酉间,卞如玉和阿婉单独在水云阁二楼待了两个时辰,门窗紧闭,事后还叫了水。”

    “阿彻——”公孙明方剔竖双眉,急急呵斥,手上紧攥的石砚一抖,数点朱红飞溅。

    他们都知道,水云阁二层是卞如玉常居的卧房。

    蔺昭却处之泰然,面不改色,合着双唇,依旧专心批注。

    如果非要找出一处不对劲,那就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梁彻奏报完全后,说一句退下。

    不敢擅自做主的梁彻跪得有些麻。

    蔺昭批完一本,摞在成堆的公文上,又批最后一本,过了数页,突然笔悬空中,呼出口气:“你可有看清?”

    梁彻先是一愣,继而将背伏低:“属下所述即所见。但只瞧见叫水,卞如玉手下耳力皆强,属下恐被发现,不敢近前细听。”

    “是属下无能。”

    梁彻想了想,又道:“阿婉一出水云阁,就被卞如玉的手下领去烟雨苑。卞如玉则直接在水云阁就寝,再未出来。”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