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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流萤(第2页/共2页)

p;众人闻言,纷纷举着刀剑前进。

    怀钰喝道:“慢着!”

    众人脚步一滞,上官熠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怀钰从怀中掏出一枚鸣镝,环视众人:“我已在园外埋伏下五百弓弩手,只要我号令一下,万箭齐发,在场诸位都性命难保!”

    此言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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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露出犹豫神色,尤其是那些勋贵子弟,他们可不想为了看场好戏而丢掉性命,已经有奴仆拉着自家少爷准备离开。

    上官熠急忙大喊:“他在撒谎!别信他的!”

    怀钰一笑:“撒没撒谎,试试便知。”

    说毕举起手中鸣镝,众人吓得缩头躲避,如鸟兽散,顿时跑光了一大半人。

    只剩下那些江湖武师,他们大多有武艺傍身,并不像那些贪生怕死的年轻人,何况还收了上官熠的银子。

    怀钰也只是吓他们一下,并未发送信号,而是捏着响箭笑道:“诸位,今日之事,是我和上官的私人恩怨,诸位皆是江湖豪杰,武林耆宿,何必来淌这趟浑水?”

    一名拳师拱手道:“收人钱财,不得不替人消.灾.办事。小王爷,得罪了。”

    “原来知道我的身份?”

    怀钰笑了:“你既知道我是王爷,竟还敢帮着上官捉我,可见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只是我若出了什么事,就算圣上宽厚仁慈,不与你们计较,我身旁这位姑娘可就不一定了。”

    怀钰一把拉过沈葭,向众人道:“这位是相府千金,沈阁老的爱女,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诸位都罪责难逃!”

    沈葭暗地嘀咕,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沈如海的爱女?小煞星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对!”她挺胸站出来道,“我要是出了事,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场的武师们面露犹疑,彼此间快速交换了一轮眼神。

    他们来之前,是不知道上官熠抓了女人的,江湖上就算是满手血腥的恶人都不会杀老弱妇孺,这是规矩,传出去了也让人笑话。

    最终,那名拳师退了下去。

    “上官公子,这趟差事在下办不了,您的银子我会差人送至府上,告辞!”

    说罢,一拱手转身离去。

    在他之后,其余武师也纷纷告辞离去。

    一转眼,上官熠身边只留下了几名幕僚和豪奴,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

    怀钰笑吟吟地看着几乎成孤家寡人的上官熠:“怎么样,上官,还要打吗?”

    上官熠指着他,放了最后一句狠话:“怀钰!你给我等着!”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李墉等人赶紧跟上。

    怀钰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身影,吹声嘹亮的口哨:“随时恭候大驾。”

    一场大战就此平息,待人都离去后,怀钰看向身旁的人:“咱们也走罢?”

    沈葭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这么走?”

    “不然呢,你还想在这鬼宅过个夜?”

    “不是说埋伏了五百弓弩手么?不用跟他们说一声?”

    怀钰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闻言一笑:“打个架而已,至于叫上那么多人?”

    沈葭震惊了:“所以你刚才是骗他们的?”

    怀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等等!”

    沈葭生怕他丢下自己,她可不敢一个人深更半夜地待在这闹鬼的宅子里,赶紧跟上前方怀钰的步伐,一边忍不住问道:“你也太胆大了,赤手空拳就来了,万一上官熠不上当怎么办?”

    怀钰懒懒道:“不是还有你?我看你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一群人,上官的脸都被你抽得肿成猪头了。”

    沈葭被他说得有些羞涩:“其实我也不是经常动手,刚刚那是没办法。”

    “是,不经常动手,一动手非死即伤。”

    “怀……”

    沈葭刚想说话,脚下就一个踉跄。

    怀钰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立即回身扶住她,蹙起眉头:“小心点儿,眼睛长着干什么使的,不会看路?”

    沈葭踢出一块破碎的砖头,说:“这儿路太难走了,又看不清。”

    怀钰抽出绣春刀左劈右砍,将齐腰深的野草削掉,开辟出一条小路来。

    沈葭见他挥刀的姿势很潇洒,便问:“我能看看你的刀么?”

    怀钰倒转刀柄递给她,沈葭伸手接过,只觉得这刀看着轻巧,接在手里才知分外沉重,刀身较窄,不过一指来宽,有点像东瀛武士刀。

    与旁人的绣春刀不同,怀钰的刀没有护手,刀刃几乎与刀柄同体,只有极其擅长玩刀、又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的人才敢这么铸刀,不然刀刃很容易伤着自己。

    沈葭伸出手指隔空去试刀刃,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冰冷肃杀之气。

    “小心把手指头削掉。”

    怀钰将绣春刀拿过来,还刀入鞘。

    沈葭还有些兴奋,今晚的事称得上惊心动魄,尤其是怀钰抱着她在房顶上跳的时候,她虽然害怕,却也觉得好玩儿。

    此时脱离危险了,她便忍不住打听:“怀钰,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你刚才在房顶上跳的那几下是怎么做到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

    她的聒噪让怀钰忍无可忍,瞥眼看向她:“你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沈葭不以为然,“我小时候跟着舅舅出海,见过的打打杀杀多了去了,还碰上过海盗呢……”

    她叽里呱啦地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传奇经历,当然多半是杜撰的,谢氏商行的船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海盗敢抢,就算遇上些小风小浪,舅舅也会让奶娘带她去船舱睡觉,在她睡觉的时候,舅舅就把事摆平了,她只能第二天醒了,听船上的水手说起昨夜的险象环生,自然大部分都是编出来逗她玩儿的,只不过沈葭每回都深信不疑。

    怀钰盯着她喋喋不休的侧脸,心想沈葭这个女人,倒也是神奇。

    今夜的事若换做旁人,想必早就吓得哭了起来,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新鲜有趣。

    怀钰让沈葭抓着刀鞘,避免她绊倒。

    二人漫步在草丛中,身形一高一矮,天边挂着一轮明月。

    时序近夏,野草里藏了不少萤火虫,衣角擦过草叶,响起细微的窸窣声。

    风起,漫天流萤。

    ——《卷一·年少春衫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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