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于凛冬热吻》81、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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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名字。”◎
三天后。
万里晴空陡然转阴, 气温骤跌,寒风簌簌,二十四节气走到第二十一个的大雪。
屠杳拖着被两针动员针打到发热躁动酸痛难耐、还不能吃饭喝水的虚弱身体去找小白律师拿到了解约合同。
临离开前, 她耳尖的听到插兜站在律师事务所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江南的小白律师意味深长的笑言了句:
“今晚, 注定又是个难忘的狂风暴雨夜。”
即将踏出门框的脚步顿了一顿,屠杳还是没能忍住,回身问, “白律师,我还是想问,在你那天晚上给我发消息之前其实就已经告诉过靳砚北了吧?”
白律师笑意不改的回转身体,隔着一段距离面对她,目光矍铄。
没有否认,“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怕我打草惊蛇, ”这两天她躺在医院病床上百无聊赖, 又将那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串在一起想了想, 这次,很轻易就得到了答案,“你是先从靳砚北那里得到了完整的、可以作为直接证据的监控视频之后才来告诉我消息的,这样,哪怕是我知道后冒然去找何洛洛, 你也不担心会没有证据定罪了,对吧?”
那天她开车路过失乐园, 进去买冰拿铁的时候正好碰到仇月。
等咖啡之余, 闲来无事与仇月闲聊了几句, 她有心试探, 装作无意问她靳砚北是什么时候来这拿的监控视频, 仇月没多想, 掐指算了算日期就跟她说了一个准确时间。
那天,正好是碧湖天地出事儿的那天。
那个时间,正好是民警当着她的面儿给他打电话让他去碧湖天地开门的前两个小时。
彼时,她还没有收到白律师的消息。
再加上江南地狭人广,塞车惯来严重,尤其是晚上,尤其是碧湖天地周围的路段,哪怕只是开过一条街都需要七八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就更别说他如果是从十几公里以外的失乐园去的碧湖天地,那二十分钟根本不够。
除了一个地方够。
那就是现在她正站的、距离碧湖天地只有3公里的律师事务所。
要说不是靳砚北提前接到消息去失乐园拿了监控视频给白律师送来,然后碰巧接到民警的电话再开车折回碧湖天地去开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白律师笑笑。
他说,“挺聪明,但是只说对百分之五十。”
“哪个地方没说对?”
室内没有开灯,广阔而诺大的平层空间内只有她与他两个人在。他背对灰蒙阴冽的落地窗颀长而立,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地标三件套与广袤无垠的江南建筑群,她一手拉门,站在明与暗的门框交界处,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我是在确保你和铮铮在一起的情况下才发的消息,”
宽阔空灵的办公室内不疾不徐响起的声音向她不断传递他精密的思维逻辑与惯有的游刃有余。他和靳砚北一样,哪怕她明知道他们是她的队友,也仍旧会在探寻到他们某部分最真实的心思时控制不住的从心底漫上一股寒劲儿。
那股寒劲儿叫做:直面为达目的处心积虑的下意识恐惧。
“不会让你打草惊蛇,因为,”他笑的毫无感情可言,“我们不仅要瓮中捉鳖,还要,以蚓投鱼。”
屠杳蹙眉,身体晃了一晃。
“你们?都有谁?”
“你不需要知道有谁,只需要知道,我们给你铺出来的这条路,无论日后你怎么走都必将蜚英腾茂,这就够了。剩下的,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行,既然白律师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多过问了。只是,”屠杳指尖敲了敲合同纸,“我很好奇,靳砚北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跟何洛洛在失乐园见面的那次被她拷走我稿子的?”
“忘了吗?”
“什么?”
“他可是心理学博士,心理敏感度自然异于常人,”白律师耸了耸肩,一副拿靳砚北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的无奈模样,“在我都还没调查出那个人是何洛洛的时候,他就已经让江欲铭把何洛洛的过往履历和近期动态一字不落的都摆我桌子上了。”
“包括之前他带你回江北,你以为他真的是只为了处理他自己的事情吗?据我所知,何洛洛也是北大毕业的哦?据我所知,她的那三个本科舍友不是保研本校就是留在江北工作了哦?据我所知,他那几天发烧可并没有老老实实的躺在医院里哦?民用航空局向来没有规定发烧的乘客不能上飞机,何况他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你说,在他比你晚回来的那几天里他都在干些什么呢?”
“……”
“……”
“杳!出大事儿了!快看热搜”
才刚回医院换好病号服躺下,试图一觉昏睡到四个小时后的就要进行的骨髓移植手术之前,却忘记将搁在枕边的手机调成静音,被远在剧组拍戏的施骋一个电话打断。
本就不算浓的睡意骤然消散散,屠杳望着窗外被浓雾遮挡的地标三件套摁了摁额角,将两个枕头叠到一起靠在背后,仰卧着打开微博翻看。
热搜第一:
#1.靳砚北屠杳 热#
热搜第二:
#2.屠杳抄袭 热#
热搜第三:
#3.保护知识产权从我们做起 升#
屠杳抿了抿唇,点进热搜第一的词条去看,发现热源来自于一个没有加v、粉丝仅有1341个的素人。
那个素人在57分钟前发了一条博文:
【就爱磕cp我磕磕磕:大概半个多月前,我跟我妈一起乘江南飞江北的AU5887次航班去江北游玩,在贵宾休息室里无意看到一对颜值超高的情侣。
女生巨酷巨美,男生巨痞巨帅,女生一进来就坐在角落的座位里听歌,男生出去买了两杯星巴克回来。我才刚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偷拍,他们就离开了。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毫不夸张的说,刚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对明星情侣这么明目张胆,这么说你们就懂颜值有多高了吧。
后来登机(前情提要:我和妈妈觉得有点不值就没有买头等舱的票,就另外买了单独的贵宾休息室的票嘛,就是能走优先通道上飞机但是座位还是在经济舱那种)但是!一上去!我就后悔了!为什么!因!为!那对颜值超高的情侣就在头等舱男生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女生盖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当时就后悔的要死,问空姐还能不能升舱,空姐抱歉的告诉我,没座位了……你们知道吗!当时我的心都在滴血!滴血啊!
就这样,又没能拍到照片……
但是!我是谁!我可是上天眷顾的宝宝!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终于,终于在我们在江北玩的时候被我拍到了照片(虽然…emm…虽然当时不是主要为了拍人,但素,不重要!就是这么巧!)
在我和妈妈苦苦寻找饭店的时候,我们在路口发现了一辆超级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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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的车!超级炫酷!是辆迈凯伦!不瞒你们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车,泰酷辣,实在是泰酷啦,激动之余,赶紧点开手机视频,录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两天我想起来要发朋友圈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我忽然发现!车里那两个人就是我在机场遇到过的那对颜值超高的情侣幸不幸运
更幸运的还在后面!
这对颜值超高的情侣不是别人!就是靳砚北和屠杳!你们没有听错!北大学霸靳砚北和RS的主理人屠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剩下的不多说,你们自己看视频吧~~
(附带一则视频。)】
屠杳指尖向下,点开那则视频。
视频不算长,一共21秒。
抛去前面3秒钟她坐在主驾中举着枫叶正跟靳砚北说话的温馨画面,剩下的那18秒才是重中之重。
她眼睁睁的又从别人的视角里目睹了一遍——
那天,从他家开车去北大的红绿灯口,靳砚北在说完那句“没什么”之后,忽然捻灭指尖半明半暗的烟,手掌毫无征兆地锢握住她的后颈,强迫她直视他,倾身轻吻了她唇角一下。
可能是那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也可能是她那天的脑子不太对劲儿,在他亲完想要离开时她不仅没有上手揍他,反而抬手攥住他的衣领,霸气的将他的身体重新拉了回来,在他唇上狠狠啃了几秒钟。
所以那则视频的最后,是——
她鼻架大框墨镜、边得意洋洋的用右手大拇指蹭鲜艳欲滴的红唇边透过完全摇下的车窗向外看,笑的开心恣意又张扬跋扈。
没成想。
这一看,就正好阴差阳错的看进路人正在记录的视频中。
屠杳坐在病床上满是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不用看都知道,因着之前发生的那些烂事,再加上她视频里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现在评论区内正呈爆炸式增长的评论肯定不是义愤填膺的骂她抄袭、让她赶紧道歉退圈,就是说她根本配不上靳砚北、最好早点分手不要耽误他。
没有继续往下翻看,而是将软件切换至微信,给靳砚北发去一句:
【木日:需要让江欲铭那边降热搜吗?视频里有你的脸。】
七年前,她不知道他的照片不能在网络上流传,还以此为商机到处贩卖他的照片,被他知道以后迅速找人删掉那些已经流传出去的,并让她挨个转告其他人不能再把他的照片往网上发。
七年后,因为张远途的剽窃事件导致靳砚北持续霸榜热搜,那几天,晟茗娱乐公关部上上下下的员工集体加班,就为了防止靳砚北的相片或者视频流传到网上。直到现在,靳砚北的百度词条上都仍然没有放个人照片,只有一张十分模糊的背影图。
一开始她也不理解,觉得他小题大做,哪怕是世家子弟也不至于连张照片都不能出现在网络上,又不是自己故意要秀、故意要出名。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让她从小1医生口中得知:
靳淮征在十几年前曾接收过一位患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的男人,因为现有医学根本无法根治他的疾病,呆在医院除了浪费钱就没别的了,出于人道主义,靳淮征委婉的劝那个本就家庭拮据的男人别再住院,趁精神还算清醒的时候多出去看看世界,也不枉来人世间走这么一遭。
却不料,被那男人误以为是靳淮征嫌弃他没钱,不愿意再给他治疗,因此而怀恨在心。
某天傍晚,正是医院里难得清净的时候,那个男人以控制不住自己发病为借口,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把手术刀就径直冲进靳淮征的办公室里将刀比在了靳淮征旁边那个小男孩的脖子上。
那个小男孩,就是刚上初一的靳砚北。
那把刀,原本应该架在靳淮征脖子上,却不知道那男人从何得知靳砚北是他的儿子,令他最终改变了目标,将刀架在了当时只有12岁的靳砚北的脖子上。
那件事,才是导致靳砚北初中休学了两年的主要原因。
自那之后,靳家上下都严密监视着那个男人的行踪,直到半个月前他去世;自那之后,不仅新闻报道不见关于此事的一点水花,就连靳砚北的照片都成了不能在网络上流传的东西,生怕其他患者也纷纷照此效仿报复,再给靳砚北带去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用小1医生的话来说就是:靳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宁愿捂着不见光也不能被风吹折了。
是她以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出神之余,靳砚北秒回来一条文字:
【石见:不用,那是我让他弄上去的。】
大概是觉得光文字看起来有点硬,他把紧随其后而来的两条消息改成了有温度的语音。
屠杳坐直身体,点开,搁到耳边听。
他说: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垫脚石。”
“屠杳,千万别腿软,踩着我上去。”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中又透着些清薄淡凉的磁感,近距离摩擦在微弱的手机电流中,别有一番呢喃缱绻的亲昵诱哄感。
耳根子陡然发热,泛上绯意。
屠杳抿舔了舔因长时间没喝水而有些干涩的上唇,拿下手机,心有所疑的切回微博,又确认了一次那个博主发布博文的时间:
下午2:11。
算一算,正好是她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
不容她继续往深想,原本紧闭着的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灌入一小股凉风的同时也为清冷幽暗的病房带来些许亮光,还有两道音量不算大的混杂交谈声。
屠杳将手机熄屏,朝光亮处看。
是乐韵瑾和靳淮征。
乐韵瑾脖颈上挂着听诊器,白大褂胸袋中插着支笔,单薄劲瘦的背脊挺的笔直,几乎看不出细纹的眼尾带笑。半个多月没见,反而感觉她的气色更好了,面色红润有光泽,乌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哪怕连轴转了一天到现在都仍旧是精神头好到离谱,整个人回春回的就像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似的,一点都不看出已经是位即将毕业的博士生的母亲。
虽然靳砚北也曾悄悄跟她揭过她的老底儿,说她一没事儿就爱往美容院跑,一泡就是一下午,但也得是她本身底子好再加上生活美满、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和心情舒畅才能达到这么完美的效果。
不然八成得跟屠琴一样,就算往她那张尖酸刻薄脸上砸再多钱也无法掩盖日常经历的鸡零狗碎,导致才刚50岁出头的人看起来比65岁的都更苍老憔悴。
人和人,向来没办法一概而语的。
“杳杳?现在感觉还好吗?”
人未近声先至,于明暗交错的视野模糊处,光是听乐韵瑾的声音都能直观的感受到她自骨头里散发出的那股和蔼温柔劲儿来。她迈着无声的轻柔脚步走到病床前坐下,伸手轻碰了碰她温度有些高的额头,关怀道,“有哪里觉得难受吗?”
“就是觉得身体里好像有团火在烧,烧的我有点热,”屠杳眉眼温顺的喊过“伯母、伯父”之后,才重又对上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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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瑾炯炯有神的双眼道:
“其他就没什么了,都还好。”
乐韵瑾点点头,温声念了句,“好孩子。”
收回手掌,牵起她温热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磨了磨。
眼中满是不言而喻的心疼与怜惜。
靳淮征就立在乐韵瑾身后,同样一袭白大褂加身,眼窝深邃,眉宇刚硬,埋入骨髓中那股说一不二的上位者气场被隐隐约约的消毒水味儿覆盖不少,留下的,只有浅显易见却莫名令人心安的温柔儒雅。
他话不多,但句句顶用。
他说,“不用怕,主刀医生是咱自己家人,技术绝对够硬。刚你伯母也特地去打过招呼了,会在保证手术进行顺利的情况下尽量减少你的疼痛感的。”
“谢谢伯父,”屠杳不太自在的舔舔唇,音色生硬道,“谢谢伯母,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靳淮征是神经科的主任,和骨科隔了好几层楼远,自打知道她要为骆霄捐骨髓开始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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