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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叫大儿子拿笔,赶紧把任老板说的记下。

    任维东知道这些还是在火车上听人说的,再多他就不知道了。

    看在父母在乡下过得很舒心的份上,任维东又跟他们说说大饭店的情况,以后找饭店谈供货的时候也心里有底。

    男主人希望他再说点,任维东摇头:“隔行如隔山。我知道这些还是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的。我连菜都不会种,再说也是胡扯。”

    周佩兰可以证明,儿子嫌她的菜招虫,不止一次要全拔了。

    林云香洗好澡了,任维东趁机去洗澡。

    傍晚的飞机,下午必须得到省城,所以翌日清晨六点多这家人就做好饭,还另外给依依和小北做两个油饼,煮几个鸡蛋,留他们火车上吃。

    任维东告诉俩孩子明年放暑假想来还可以再来,孩子们不觉着伤感,大人认为他敷衍孩子,看着车走远都挺难过。

    村长忍不住长吁短叹,跟小队长感慨时间过得快,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

    小队长想起一件事,他们忘了通知县领导。

    与此同时,周佩兰也想起县领导很想当面感谢任维东,于是她问任维东怎么想的。

    任维东:“我又不是来这儿考察投资的。见我干嘛?”

    “话是这样说,可人家跟村长说了,等你来的时候通知他们。”周佩兰怕村长左右为难。

    任维东:“村里没电话,我到的时候县政府都下班了,怎么通知他们?”

    任老同志劝老伴:“这边没有什么大工厂,他们想见维东,不可能叫维东帮着联系客户。肯定希望他出钱投资建厂。真是这样,维东也好拒绝,就怕他们存了向上的心思,打着维东的名义跟人攀关系。”

    周佩兰觉着他想多了:“打着他的名义能干啥?”

    任维东:“你儿子我是首都纳税大户。很多人认识我。他们哪天去开人代会,跟人说我给他们县修路,人不得以为这里有咱家亲戚?甚至以为他们是咱家亲戚。别给自己找事。”

    周佩兰摇头:“啥事到你嘴里就变得特别严重。”

    任维东笑着摇头:“我要是县一把手,看到人家出钱修路,还只是最便宜的山皮路,只会觉着羞愧。他们只想着感谢我?摆明了跟我不是一路人,没必要认识。”

    周佩兰:“咋说都是你有理。”

    林云香想说什么,见老人这么固执,轻轻拍一下怀里的依依。依依把水壶递过去:“奶奶说了这么多渴了吧?”

    “你也气我?”

    任依依冤枉,“不喝就不喝。谁要气你。”递给前面开车的爸爸。

    任维东摇了摇头:“我先送你们去火车站,然后再还车。”

    林云香:“你咋过去?”

    “有到火车站的公交车。或者再给车主点钱,叫他送我过去。”

    车主没有多收钱。他知道任维东今儿来还车,准备了一包青色香瓜,任维东下车的时候,他往地上一放,开车就跑。

    林云香好笑地拎起来:“这人挺好的。”但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他有钱买车怎么不出去做生意?接送新娘能挣多少钱?”

    “这车是借钱买的。”不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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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东问的,车主主动说的,“他还会理发照相。因为他家有车,整个县城舍得租车拍婚纱照的生意都被他垄断了。除了夏天,平均三天出一趟车,一周拍一次婚纱。最重要稳妥零风险。还不用担心地头蛇找麻烦。”任维东一边往上车一边说,“他去别人地盘上抢生意,有命赚不一定有命花。”

    林云香佩服:“你怎么什么都懂?”

    任维东挑起眉梢,满眼笑意,在她耳边问:“更喜欢我了?”

    第44章 童年的不幸

    ◎我看你更不要脸了。◎

    林云香白他一眼:“我看你更不要脸了。”

    任维东笑笑把火车票递给检票员。

    任依依挥手:“爸爸, 这里。”

    “小点声。”任维东低声吼她。

    任依依捂住嘴巴心虚的眨眨眼睛,对来往旅客道:“对不起,吵着你们了。”

    乘客愣了愣神才意识到小孩子向他们道歉。

    这可真新鲜!

    哪有小孩不闹的。

    甭管秉性如何, 脾气怎么样的, 任依依周围的人都露出善意的笑意,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离她近的乘客更是不介意夸夸她。

    小姑娘俊俏又懂事, 谁家孩子啊。

    真让人羡慕。

    这类话语一出, 任依依很意外, 忍不住笑弯了眼。

    离大学生返校还有几天, 不年不节出行的人少, 火车上的票宽裕, 任维东就买两排。绿皮火车座位是相对的, 四个大人坐一侧, 两个小的躺在过道另一侧, 不哭不闹, 安安静静, 让他们身后的乘客忍不住羡慕。

    快到省城,有位大姐整理行李,注意到俩小的睁大眼睛你给我一下,我挠你一下, 安安静静的玩儿,略羡慕的说:“这俩孩子真乖。”

    任依依坐起来冲她笑笑:“谢谢阿姨。”朝过道对面跑去, “爸爸, 我想吃冰激凌。”

    “火车上没有卖冰激凌的。”

    任依依听见夸她的大姐说还有十来分钟到站:“下车买啊。”

    任维东摇头:“得去大商店,咱们没时间。”

    任依依冲坐在里侧的林云香伸手, 林云香前面有个放东西的桌板没法抱她, 就叫任维东先起来。任维东到小北对面坐下, 见孩子敲着二郎腿抠脚,“渴不渴?”

    小北点头,却没有起来的打算。

    任维东打开水壶,小孩慢悠悠起来,任维东递到他嘴巴,小家伙不情不愿地接过去,显然不想喝又不得不喝。

    任维东好笑:“下了车看看有没有卖冰棒的。”

    窝在林云香怀里的小丫头想欢呼,任维东一记眼刀,小姑娘扭头扑到妈妈怀里。林云香搂住她,“下车的时候人多,有人趁乱偷钱偷小孩,万一跟我们走散了,立即喊爸爸妈妈。”

    火车门窄,一次只能过一人,大人小孩不想分开,孩子就得搁怀里抱着。可四个大人得拎行李。

    任依依发现火车变得很慢很慢,跳下来冲小北伸出手。

    小北挎上自个的小书包,拉着任依依的手,走到父母和爷爷奶奶中间。

    林云香并不是吓唬任依依,火车站真有偷孩子的。甫一下车,走在前面的老两口就往后看,叫俩孩子拽着爸爸妈妈的胳膊。

    老人的慎重吓得两个小的不敢七想八想,小心翼翼出了火车站,任依依扁嘴嘀咕:“卖冰棒的过去了。”

    任维东假装没听见,登上前往飞机场的公交车。

    飞机票很贵,飞机上待遇很好,有红酒有果汁还有可乐。俩小的一人一杯可乐,暂时忘了冰激凌,但也是暂时。

    顺利到家,任依依打开冰箱干干净净,大声惊呼:“爸爸,我们家进小偷了。”

    夏天用电量大,电压不稳容易停电,任维东出发前就把冰箱清空了。

    任维东解释冰箱里的东西被他们吃完了。依依想哭给他看:“我的冰激凌!”

    “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说。”任维东把昨晚换下的衣服扔洗衣机里。

    任依依找妈妈,林云香佯装抱歉:“首先我不知道哪儿有卖的,其次我不会开车。”

    任依依很是失望,眼睛转向小北。

    村里有推着车子卖冰棒的,老两口头一回给俩小的买的时候,村里很多孩子眼巴巴看着,老两口就给每个孩子买一个。贪便宜的人也不好意思,毕竟跟任家不熟,也怕远道而来的客人看不起他们。

    任老同志心细发现这点,此后每天给俩小的各五毛钱,同时不忘提醒他们,想给谁买给谁买,不想买也没人怪他们。

    有时候卖冰棒的人来得巧,俩小的身边十几个孩子,总得一块钱能花的七七八八。有时候不巧只有三四个孩子,五毛钱都花不完。

    积少成多,小北的小书包里至少有十块钱零钱。小北掏出一把零钱递给任依依。任依依不懂,干嘛啊。

    小北无奈地眼睛上翻:“爸爸不给你买,你不会自个买?”

    任依依眼中一亮,抓几个毛票往外跑。

    任维东虚点点便宜儿子,大步追上贪凉的闺女。

    林云香过来拿走儿子的书包:“我看看还有多少。”问公婆,“你们给他的啊?”

    任老同志解释他们给他和依依买冰棒的。依依玩着玩着就忘了,所以钱一直由小北收着。没听孩子提过,还以为他们花完了。

    周佩兰好奇:“怎么还剩这么多?”

    小北:“冰棒便宜啊。”

    “没买过雪糕?”任老同志很意外。

    小北摇头:“不好吃。”顿了顿,“雪糕贵,不够分的。”

    林云香下意识想问能有多贵,忽然想起儿子的意思包括村里那些孩子:“只想吃盐水冰棒或冰激凌?”

    小北点点头。

    林云香请两位老人先收拾,她领小北出去看看。

    娘俩到胡同口,任依依一手拿着一个老冰棒蹦蹦跳跳过来,没等她到跟前就冲小北伸手。小北接过去一个,俩孩子啃着冰棒往家去。

    任维东递给林云香一个冰棒,望着俩孩子:“他俩感情越来越好了啊。”

    林云香也发现了。

    这一路上无论坐火车还是乘飞机,俩孩子都没闹她和任维东,实在无聊就找彼此玩儿。

    城里闷热,从火车站到家林云香热一身汗,一口盐水冰棒下去,她不禁感慨:“还是冰棒解渴。”

    任维东见她眼睛看着前方,拿过她的手咬一口。

    林云香吓一跳,很是无语地瞥他。

    任维东手臂搭在她肩上:“嫌弃我啊?”

    林云香嫌弃,嫌他幼稚无聊。

    “立秋后天气说变就变,依依和小北春天的衣服短了,我想趁着这两天没事带他们上街买两身先穿着。”

    任维东:“明儿我得去公司,叫爸妈跟你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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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任家最近的百货商店周围又开了几家店,林云香领着俩孩子走着就过去了:“不用。坐车累,叫他们歇歇吧。”

    老两口确实不想去,也嫌经常买衣服麻烦,翌日出发前周佩兰提醒林云香买大一号,明年开春还能穿。任维东闻言口气很不好:“又不是没钱。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周女士被噎得想骂人。

    林云香微微摇头示意他,少说两句。

    任依依脆生生道:“小丫家里就没钱。她的衣服都是她哥哥姐姐的。”

    周老师气得想打孩子,任依依故意的吧。

    任觉新认识依依口中的“小丫”,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老同志想不通,家里没钱生这么多孩子干嘛。

    计划生育好像到小张村就自动消失了。

    林云香不由得想起她自己,小时候爹妈不舍得给她买衣服,她爹妈的同事要给她几件自家孩子穿不着的,爹妈也不许她要,宁愿叫她穿她哥的。

    理由是人穷志不穷。

    七八岁的林云香压根不能理解这句话,也不能理解穿旧衣服怎么就丢人了。

    那个年月大多数家庭都不富裕,没有同学在乎她是不是拾人家的旧衣服,同学只能看到衣服合不合身,有没有补丁。

    林云香一度很自卑,不敢跟同学玩。她近几年才知道这种情绪叫自卑。可惜晚了,至今没有一个朋友。

    任维东拿着钥匙到院里,余光看到她神色不对,小声问:“想起以前的事?”

    林云香吓得身体后仰:“怎么还没走?”

    “问你话呢。”

    林云香假装没听懂。

    任维东:“依依说那个小丫家没钱,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了?”

    林云香震惊,他是人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任维东搂住她的腰:“我有钱。”从皮包里拿出一沓。“今儿花完它。”

    依依高兴地“哇哦”一声。

    林云香推回去:“十一放假再买。”

    任维东抽一张大票给依依,依依双手拿着钱亲一口。任维东失笑:“给你妈。”

    任依依双手呈给她妈。林云香只能接过去。

    小北等的不耐烦:“妈妈,还去不去?”

    任维东:“我送你们吧。回来你们自己坐公交车。”

    俩小的闻言朝车上跑。

    任维东抓住林云香的手:“担心那个小丫跟你小时候一样?”

    “谁担心了?”

    任维东:“那你发什么呆?”

    林云香不想承认她心里有一道很深的痕迹,无法解释:“开车去!”

    任维东往前一趔趄,站稳后无奈地摇头。

    他大人有大量显得林云香敏感,她心虚地瞥一眼老两口。老两口一个往菜地里看,一个往屋里瞅,像是都没注意到这一幕。

    林云香暗暗松了口气。

    到百货商店门口,任维东掉头前往公司的路上想想怎么治治她这毛病。

    林云香这些小毛病不影响夫妻和谐,可任维东一想到她以前那么艰,现在还时不时在意就难受。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林保树和冯桂芝指望不上。他们只会把林云香心里的伤口扯开,再撒把盐。

    林云香因为任依依的一句话想到自己,如果小丫的童年很快乐,林云香会不会好受一点。

    任维东有主意了。

    忙了几天,林云香去学校食堂打扫卫生、收拾落满灰尘的锅碗瓢盆的时候,任维东在家陪孩子。他把任依依的衣服找出来扔床上。

    任依依奇怪:“爸爸怎么把我冬天的衣裳拿出来了?”

    “看看还能不能穿。穿不上的扔了给新衣服腾地方。”

    院里的黄瓜老了,老两口在院里收拾黄瓜秧。任老同志闻言对老伴说:“你儿子有钱真能作。”

    周佩兰大声吼儿子:“好好的衣服扔了干啥?”

    “咱家又没有比依依小的小孩,给谁穿?”任维东反问。

    老人被堵的说不出话。

    任维东又想突然想起什么:“依依,你高还是那个小丫高?”

    回来没几天,依依还记得“小丫”多高:“她没我高,是个瘦小丫。”说出来小丫头福至心灵,“爸爸,你太好了。”

    任维东:“不能直接给。人家又不是乞丐。你给小丫写封信,就说爷爷奶奶要把你小时候的衣服给别人,你不舍得,都是爸爸妈妈精心帮你挑的,你想给小丫,问她要不要。不急,妈妈回来再写。”

    “为什么啊?”

    任维东胡扯:“你妈的字不好看,我和爷爷奶奶的字好。你不会的拼音叫妈妈帮你写,小丫才不会怀疑这封信是别人写的。”

    蹲在地上拍糖果纸的小北忍不住问:“为啥非得叫小丫相信信是依依写的?”

    任维东:“你同学的妈妈说,这件衣服我家谁谁谁穿不上给你吧,你会怎么想?”

    小北脱口道:“我才不要他的旧衣服。”

    任维东:“如果你好朋友说,林小北,我妈妈想把我最喜欢的衣服送给别人,我不想,可我家没地方放,给你好不好?你要不要?”

    小北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任维东看向闺女,任依依点头:“我懂了。可是同一件衣服为啥她妈给的,我就不想要啊。”

    “以后你就懂了。”任维东拍拍闺女的小脑袋,“看看哪些能穿哪些穿不上。”

    任依依:“挨个试啊?”

    任维东到门外回头说:“奶奶说了,不能浪费。”

    任依依无力地倒在衣服堆里。

    小北笑出声。

    任维东:“小北,我记得你衣柜里也是以前的衣服,还能穿吗?”

    第45章 抓三

    ◎不比你现在喊喊杀痛快?◎

    学校还没正式开学, 食堂里没有米面蔬果,林云香中午只能回家吃。

    其实学校放假前食堂里有一点米面。考虑到天气炎热,等到开学米面肯定生虫, 林云香做主学生在校的最后一餐免费续饭。

    其他人不同意, 林云香解释给他们听,学校不是封闭式管理, 住校生最少有三成去校外吃。校外的饭菜比食堂贵点, 去校外吃的虽然不差钱, 可贪便宜的心理人人都有, 有的人多, 有的人少, 有人能忍住, 有人忍不住罢了。

    跑去校外吃的学生要知道白米饭白馒头可以吃到饱, 不后悔才怪。

    下学期肯定选择来食堂, 食堂吃够了再去校外改善伙食。

    食堂收益跟奖金挂钩。快退休的大姐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夸林云香脑袋灵活。

    往年食堂剩点东西是所有人平均分一下拿回家, 算是对他们半年来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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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犒赏。食堂有个比林云香小几岁的女工, 爱贪便宜。据林云香所知,对方家里不穷。林云香很烦,又碍于大家都是同事没法说,林云香才想到这招。

    那女工见年龄最大的大姐同意, 阴阳怪气地夸小林师傅聪明。

    她不高兴林云香就高兴了,管她说什么。

    学校靠近路边尘土多, 放在纱窗柜子里的碗、灶台上的锅盖上面都灰蒙蒙一层。林云香一众忙到快十二点才忙完。

    林云香回到家瘫在沙发上。

    任依依本想往她怀里扑, 看到妈妈这样,跪坐在她身边, 靠着沙发打量她:“妈妈病了吗?”

    “从学校走到家累得脚疼, 让我歇会儿。”

    任依依爬起来, 拿一瓶乳饮料,拧开递到她嘴边。

    林云香坚强惯了,不习惯:“给我喝?”

    任依依点头。

    林云香道声谢。小丫头害羞了:“妈妈忒客气了。”

    小北进来看到她捂住眼笑:“任依依,你的衣服收拾好了吗?”

    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扭头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衣服?”林云香拿个水杯倒半杯,剩下的还给她。

    任依依不渴,盖上盖放冰箱里冷藏:“我小时候的衣服啊。爸爸要扔,奶奶不许,我想送给小丫。”

    林云香只在小张村待一天,不知道哪个孩子是“小丫”。任依依又只提一次,以至于林云香一时没想起来:“小丫?”

    任维东希望可怜的闺女快快乐乐,所以她不犯大错,任维东从不管闺女跟谁玩儿。

    任老同志和周佩兰长在新社会,那时候到处宣传人人平等,不可以鄙视手艺人,不可以歧视妓/女等等。老两口在这种氛围下长大,心里也就没有三六九等。

    林云香家境不堪,潜意识觉着没有资格瞧不起农村人。

    在他们的耳濡目染下,任依依自然不觉着有钱就高人一等。说起小丫会玩,会用石子打水漂,会割草铡草喂牛,会踢毽子爬树,任依依与有荣焉。

    说完了,任依依拉住林云香的手:“小丫没有衣服穿,我的衣服小了穿不上,送给她不浪费,奶奶也高兴。可以吗?妈妈。”

    林云香顿时感到心头涌入一股暖流:“咱家依依越来越懂事了。”

    “妈妈你真好!”小丫头抱住她,使唤小北帮她拿信纸,她要给小丫写信。

    林云香看向儿子:“写什么信?”

    小北:“告诉小丫为什么好好的衣服送给她。爸爸说村里人好,不解释清楚可能给我们邮回来。”

    林云香点头:“小张村村民淳朴,有可能。”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妈冯桂芝,“小丫的妈妈会不会觉着咱们可怜她,这些衣服是施舍她的,不许小丫要?”

    俩孩子没有施舍的想法。

    有些衣服任依依是真喜欢,孟青东从国外买的,不洋气,但穿身上就是好看。要不是裤腰小了,上衣咯吱窝的地方紧了,任依依也不舍得送出去。

    任依依:“小丫的妈妈为什么这么想啊?”

    林云香心说,穷人穷讲究呗。

    闺女穿人的旧衣服丢人,闺女赚的钱他们全弄走,出嫁都不舍得给点压腰钱,他们反而觉着自己机智——闺女赚的钱没有便宜外姓人。

    “先给小丫写信,给她寄个信封和邮票。看看小丫怎么说。”

    小北把信纸递给任依依:“小丫不想要吗?”

    林云香代入她妈:“小丫如果说谢谢。说明她妈妈同意要。如果说留着依依穿吧,说明她妈妈不许她要,小丫想要又不得不听妈妈的话,只能这样说。”

    任依依听糊涂了:“妈妈,你们大人好麻烦啊。”

    林云香笑笑:“是呀。这就是大人。”

    任依依往地上一跪,趴在茶几上:“妈妈,怎么写来着?”

    周佩兰进来,闻言依照任维东的意思教任依依写拼音和字。

    “一二三”或“多少大小”简单的字她会写。遇到实在不会的,有歧义的字,林云香握着任依依的小手写。

    短短一封信,任依依累一身汗。抹掉额头上的汗,又使唤小北拿胶水。

    周佩兰:“要什么胶水?你舔一下邮票就贴上了。”

    头一次写信的任依依大惊:“我舌头上有胶水啊?”

    林云香笑得肚子疼。

    小北看向妈妈,难道不是吗。

    婆媳二人不知道怎么解释,恰好任维东回来,林云香叫他解释。任维东告诉她邮票上的胶干了,用水打湿就可以粘在信封上。

    任依依闻言试一下,沾上了。任依依张大小嘴:“我又长见识了。”

    小北点头,他也长见识了。

    任维东开车载着俩孩子去邮局投递,又给俩孩子买一打信纸和许多邮票。

    任依依惊喜地发现比贴纸好看,就叫她爸多买点。

    任维东忍不住数落她:“当你老子的钱不是钱?这是邮票,不是糖果纸。也不是贴你文具盒上的贴纸。”

    “爸爸!”任依依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任维东摇头:“上辈子欠你的。我问问有没有去年旧票,或者最近刚发行的。”

    “爸爸,爱你哟。”小丫头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下车。

    任维东无奈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舍下老脸请邮局工作人员帮他找找,只要不一样的。

    任依依要的不是稀有邮票,工作人员真找出许多。一份买两样,任维东拿一叠回车里叫俩孩子自己分:“千金,少爷,满意了?”

    小北没有阻止任依依显然也想要。闻言小脸微红。任依依用邮票挡住脸:“爸爸,妈妈为什么叫我给小丫寄信和邮票啊?”

    “小丫没有零花钱,自个没钱买。农村这时候忙着割黄豆,她父母没空帮她买。”

    任依依摇头感叹:“我妈妈好细心。我就没想到。”

    任维东闻言问问闺女,她要把衣服送给小丫的时候,妈妈怎么说的。

    俩小的以为爸爸怕妈妈不同意,你一言我一语把林云香说过的话全学给他听。任维东听到“这就是大人”,确定她在意从前。林云香本身不是这样的人,如果身边也没有这样的人,她不会有这样的感慨。

    周佩兰同志就没有想过小丫的母亲有可能说“不”。

    心细如任觉新也是,因为任维东和他姐小时候穿表哥表姐的衣服,老同志曾不止一次亲自向外甥外甥女道谢。

    难为他们最先想到自家表弟表妹,而不是送给外人。

    “妈妈有没有说中午吃什么?”任维东挑孩子喜欢听的问。

    任依依小心收好漂亮的邮票:“奶奶买的肉,妈妈包饺子。”

    “和面了?”

    任依依点头:“饺子皮擀好了。爷爷剁饺子馅。剁好多。爷爷说多包点,以后想吃就不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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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维东:“妈妈下午去学校吗?”

    任依依心不在焉地“嗯”一声。任维东趁路上没人回头瞥一眼小北。小北放下邮票:“妈妈刚进家的时候奶奶问她忙完了吗。妈妈说下午跟同事一块去买米面。”

    任维东明白了,还得买干货,油盐酱醋等等。

    “回去不许闹妈妈。她比我辛苦,有事找我。”

    任依依脱口而出“好”。

    任维东心梗了一下,闺女养值了,知道剥削老父亲了。

    林云香觉着任维东辛苦,忙了两天,食堂万事俱备,只待九月开学,她接过陪孩子的任务。

    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林云香帮儿女检查东西,发现任依依和小北的本子和铅笔少了,领着他俩去百货公司。

    百货大楼里有个大的文具零售批发店,各种各样的笔、文具盒、铅笔刀以及铅笔擦等等,任依依进去能在里头待一天。

    只有一个门,也没有后门,林云香不用担心儿女被好看的文具盒骗走,就在门外等着,盯着门口。

    “林云香?你怎么在这儿?”

    林云香吓一跳,回头看到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有几分熟悉,但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请问你是?”

    二十出头的女子不可置信:“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新闻联播》里的常客一样。林云香不再客气:“你是英国首相还是美国总统?我应该认识你?”

    女人噎了一下,没好气:“李有良!”

    林云香恍然大悟:“出月子了?”

    女人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她女儿满百天了。

    林云香隐隐想起小北过生日的时候她已经生了:“有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女人哼笑一声。

    林云香转过头懒得搭理她。

    “你什么意思?”

    林云香反问:“你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我记得今儿不是星期天吧?你出来你老板知道吗?”

    女人张了张口,她装呢还是装呢。

    她这几年一直在李有良公司,林云香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孩子小,她上什么班。

    “林云香,你少装。我问你,李有良在哪儿。”

    林云香想骂人:“我丈夫叫任维东。”

    “李有良来这儿不是见你?”女人面露怀疑地打量她。

    林云香想解释,忽然觉着这情况不对,李有良生意人,不可能成天窝在办公室里。这女人追着李有良到这儿,那是李有良有情况啊。

    林云香:“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放在他兜里的手链我就要跟他离婚,一天不耽搁?”

    “你脾气大。我们都知道。”

    林云香嗤笑一声,离婚又不是过家家,何况他们有孩子。

    “狗改不了吃屎!”

    女人呼吸一窒,指着她:“你说话别太难听。”

    林云香:“当小三就要做好被三的准备。”

    女人抬手,林云香攥住她的胳膊把人甩开:“这就受不了了?你能把李有良从我身边撬走,别人也能把他从你身边撬走。我要是你,现在回家,装不知道,耗死她。她一定认为你会离婚。耗的她青春不再,再叫李有良踹了她,不比你现在喊喊杀痛快?”

    第46章 娘家人

    ◎任维东人傻钱多◎

    女人狐疑, 斜着眼睛瞥她,林云香有这么好心。

    “那你还跟有良离婚?”

    林云香还没有大方到祝福破坏她家庭的小三的地步。李有良犯了错,给了钱和房子, 小三啥事没有, 林云香心里不可能没有疙瘩,她又不是圣人。

    法治社会, 打人犯法, 杀人偿命。林云香希望第三者变成怨妇, 生活一地鸡毛。

    林云香不答反问:“我能找个更好的, 你能吗?”

    女人气得脸色涨红。

    林云香轻蔑地瞥她一眼, 转过头盯着文具店出口。女人欲言又止。林云香凉凉道:“再不回家李有良得反过来问你去哪儿了。”

    “你在这儿干嘛?”

    林云香:“几年后你孩子大了自然知道。”

    女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文具店里跑出来俩孩子。林云香睇了她一眼:“还不走等小北问你是谁?你猜我会怎么说?”

    女人气得跺跺脚往楼上去。

    小北望着她的背影走过来:“妈妈的朋友吗?”

    林云香只有同事:“问路的。”笑着问依依, “买好了?”

    小丫头拍拍小书包。

    林云香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去坐公交车。

    到胡同口, 邻居大妈热心肠地告诉她家里来客了。林云香随口问, 谁呀。大妈摇头表示不知。

    林云香很奇怪, 任家在这条胡同里住了几十年, 哪个亲戚大妈不认识。就是不常来的孟青东,大妈也知道——晚上林云香在门口看着俩孩子跟胡同里的孩子玩儿,大妈盯着孙子孙女,顺便跟林云香聊天, 赶上任维东加班的时候,大妈就一个劲感慨, 任家人个个有本事。哪个在医院, 哪个是大老板等等。

    “妈妈,你不舒服吗?”任依依发现她慢下来, 还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妈妈, 你的包给我。”

    林云香回过神,笑着说:“快到家了。”

    “不舒服告诉我啊。”任依依不放心地问。

    小北比她心细:“妈妈才没有不舒服。妈妈是不是在想邻居奶奶说的客人啊?”

    饶是林云香知道儿子心细,也没想到这么仔细:“大妈除了吃饭都在外面,居然还有她不认识的人。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待会儿你和依依离远点。”

    小北点头:“妈妈放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

    “云香回来了?”

    院里传来不确定的声音,林云香心中一凛,好熟悉!

    任依依喜欢家里来客,客人不是给她买好吃的就是好玩的。家里有客的话,她左手冰激凌,右手是汽水,爷爷奶奶也没空管他。

    任依依迫不及待推开大门,透过敞开的二道门看到两个陌生人,双脚不由地停下。

    小北不好奇,但他想帮妈妈打头阵,紧跟着依依进去,惊呼:“舅舅?舅妈?”

    林云香脚步一顿,神色不变地关上大门。

    林耀强两口子脸上堆满笑意,招呼道:“云香回来了。小北有没有想舅舅舅妈?”

    任依依想问,小北的舅舅舅妈她是不是也得喊舅舅舅妈。

    “你们来干什么?”林云香不怕外人看见,但她不希望任家成为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谈资。大门关上,林云香少了一层顾虑,拉下脸面向二人。

    周佩兰招手:“进来说。”

    林云香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到内院,挎包给任依依,“小北,和依依去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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