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还是没说什么:“好。”
薄枕在旁侧抿唇,轻声问:“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封非时看他,封橋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快速跟上已经走远了的叶柚他们。
封非时其实语气没有责怪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
因为薄枕明明可以不用这种手段,也能向他展现出他的价值,直接告诉他他可以控制他的五感就行了,非得闹着一出……
“原来你也知道。”
薄枕:“。”
他垂首,看上去好像好委屈,可眼里却忍不住带了点笑意。
哥哥还是这样啊。
好可爱啊。
封非时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在旁边装透明人等着的医生,到底还是没再开口。
之后他俩不仅做了个契合度检测,封非时还顺便测了一下精神污染度。
跑了这两趟后,就只有封非时和薄枕坐在休息间等待结果了。
封非时看向盯着他看的薄枕,目光瞥到薄枕唇上的伤口时,难免有点窒息。
因为此时的封非时想起了监控的事。
他深知人的本性,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有人悄悄拷贝了…一定会大肆流传吧。
封非时的心有点麻木。
薄枕眨了下眼,轻轻喊:“哥哥。”
封非时轻呼出口气,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头疼:“你让我安静缓缓。”
薄枕没忍住。
他勾起唇,眉眼弯得很深,瞳中满是笑意。
他朝封非时挪过去一点,封非时自然是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躲。
于是薄枕和他之间的距离就从隔了一张沙发远变得近了许多,双方的衣摆微微摩挲在一起。
薄枕的指尖轻轻搭上封非时的手臂,封非时的身体瞬间僵硬。
黑暗哨兵优越过头的无感让封非时瞬间就感觉到了薄枕指尖的温度,炽热的,和他的眼神、话语一样。
带着极其恐怖的温度,被封非时的五感无限放大,像是要逼迫封非时将其牢牢记住。
他全身的肌肉绷得更加明显,青筋都在衣物底下露了出来。
就连呼吸也紧了几分,像是被触及命门的野兽,压迫感瞬间在这空间蔓延开。
但下一秒,他敏锐的听觉被削弱了许多,一直折磨着他却也是他的利刃的五感全部都变成了正常人的范围。
薄枕低声问:“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戴着耳塞又戴着白噪音耳机的封非时被降了五感后,听不见薄枕在说什么。
但他辨认出了薄枕的唇型。
封非时无声地闭了闭眼。
一看到薄枕的唇,他就想到……
哪怕他没有记忆,这件事还是让封非时无法接受。
他其实也不是脸皮博的人,但在这种事上,还是要脸的。
封非时不去看薄枕,却任由薄枕把指尖隔着作战服搭在他的手臂上:“嗯。”
封非时不爱说话,不是因为他本性沉默。
只是因为他自己说话,也会吵到自己。
现在封非时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和舒服,以至于他有点想好好睡一觉。
薄枕感觉到了封非时情绪上的安定,他绽放出个明媚的笑容,有点想蹭蹭封非时邀功,但又怕封非时不喜欢,所以只能克制着。
却因为过度压抑,他放在封非时手臂上的指尖都不受控制地在轻颤。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封非时沉默了两秒,连带着精神波动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他摘掉了自己的耳塞和耳机,那双眼眸是天生的锋利,连嗓音都生来就充满压迫感:“怕我?”
薄枕怔了下,立马摇头。
他忍不住凑近了封非时一点,认真地对上那双浓得像是深渊的眼眸:“哥哥,我不怕你,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说到后面,他近乎呢喃,流露出一点点压抑了许久的痴迷:“想牵你的手,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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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亲吻他。
想抚摸他。
想和他做丨丨丨丨爱。
无论谁上谁下,只要是封非时,薄枕愿意做任何事,当被十十的那个他也愿意。
想永远占有他。
封非时:“…………………………”
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被遗弃之地的民风都是如此彪悍吗?
薄枕眼睁睁地看着封非时好不容易褪色的耳朵再次被他轻松染上和封非时格格不入的色彩。
哪怕封非时的表情再如何镇定,他的耳朵,和薄枕能够捕捉到的属于封非时的精神波动还是向薄枕暴露了封非时此时的心情。
他在害羞。
薄枕压不住自己眉眼的愉悦。
看见他又笑了,封非时猜到原因,有点麻木:“你别捕捉了。”
薄枕瞬间就委屈了:“哥哥。”
他哽咽:“我控制不住呀…我要是能控制住,我就不会去捕捉,然后招你这样讨厌了。”
封非时:“……”
他知道薄枕是演的,但他默然了会儿后,到底无可奈何地说:“没有讨厌你。”
薄枕眼睛又立马亮了:“那四舍五入一下,哥哥也喜欢我了?”
封非时:“…………”
所以被遗弃之地的向导都是这样的风格吗?
还好拿了检测报告回来的医生拯救了封非时。
“封队。”
医生满脸兴奋和欣喜:“你们的契合度有99.75%”
“天哪!四舍五入就是百分之百!历史上从来没有过99.75%的契合度啊就算是黑暗哨兵和黑暗向导,都不会出现这么高的契合度啊——!”
可两位当事人却并不激动。
封非时在听见有契合度时,就顿了下。
没有人会和他有契合度,这点封非时是绝对肯定的。
薄枕只是一个s级的向导,不可能会和他有契合度。
封非时的脑海闪过薄枕的资料,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薄枕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薄枕,眼里的质问在触及薄枕满不高兴的神色时停住,想要让医生出去然后审问薄枕的心也跟着顿住。
“你不高兴?”
封非时淡淡的语气让过于激动的医生立马噤声,他后知后觉自己太大声了,但看薄枕的手搭在封非时的手臂上,封非时还摘了耳塞和耳机,又放下心来。
可…薄枕为什么不高兴?
薄枕点点头,神色郁郁地嘀咕:“居然还差0.25%。”
他是真的很不爽:“为什么不是100%?”
他明明是用封非时的dna把自己改造成向导的,为什么还会差0.25%?
封非时:“……”
就那么那个他?
——过于纯情的封队,连“喜欢”二字都不敢想。
封非时诘问的心被这样的薄枕塞了回去,他看着薄枕那张漂亮到有几分不真实的脸,终于聊了句正事:“跟着我会很危险。”
他一直在秘密做一些事,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他现在还无法抗衡的力量察觉,然后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消灭。
而跟在他身边的人…其他人都还好,封非时有把握对方不会动。
可如果薄枕要成为他的向导,那么他出事的时候,薄枕一定也会被宣判死刑。
薄枕…看着更像是该被好好养在花瓶里的玫瑰。
薄枕一听这话,立马就道:“哥哥,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想怎么考校我都行,别不要我。”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薄枕的声音甚至都在轻颤。
这回不是演,他是真的害怕封非时不愿意让他跟在他身边。
他搭在封非时手臂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攥紧了封非时的手臂,眼里满是紧张和慌乱,甚至眼底甚至骤生不会被封非时察觉到风暴和恐怖的戾气:“哥哥……”
他向他展露了自己的价值了啊。
不是要利用他吗,不是需要他吗。
为什么……
“…没有说不要你。”封非时还没遇见过这么情绪化的向导,按理来说,向导的精神状态是最稳定的,不然怎么安抚哨兵?
封非时低声:“我只是在提醒你。”
如果薄枕真的想要站在他身边的话,封非时是不会阻拦的。
因为他确实需要薄枕。
薄枕的心落回原地:“我不怕危险的,哥哥可以把我当哨兵用。”
他不怕危险,也不在意危险。
死也没关系,跟他死在一起这件事…光是想想薄枕就觉得无比兴奋。
封非时也觉得薄枕大概是不怕的。
毕竟这可是敢算计他的人。
封非时头疼。
才二十岁啊。
他都二十七了。
封非时盯着薄枕的脸,到底还是没忍住:“疼吗?”
薄枕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唇上的伤口,所以摇摇头:“不疼。”
封非时知道他误解了,但也没再多说。
怎么可能不疼。
基因改造…那种疼痛不是简单一个生不如死就能概括的。
这和基因药剂不一样。
有多少人在基因改造中是因为没撑过,活活疼死的,封非时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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