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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往大洋彼岸飞去,窗外的光线逐渐变亮。
原本面向靠窗位置的青年被男人抱着转了个方向,胸膛的位置正好挡住了窗外的光线,顺便缓解一下手臂的酸胀。
然后在没有吵醒对方的情况下,量了下体温。
体温枪的显示屏颜色已经恢复成绿色,度数也降到了37度2,体温正常了。
就这样,十几个小时的行程,某人全程没睡。
一直到目的地。
……
“时总,时总?”
时序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睁开眼就对上了沈君尧裴御苏芮三人关注的目光,他一愣,脑袋空空的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
哦~
是哦,他坐飞机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椅子,已经空了,嗯?陆文州走了吗?
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等等,什么情况,怎么会全身换掉了衣服?难道跟陆文州玩了机……机震了?不对啊,没感觉啊?
苏芮把冲了药的温水递给时序:“时总,你烧已经退了,先把药喝了吧。”
“烧退了?”时序一脸茫然接过苏芮手中的药,也没多问,先老实的把药给喝了。
“嗯,飞到一半你突然高烧惊厥,多亏了陆文州。”沈君尧见时序喝完药,帮他拿走杯子,然后扶他站起身:“现在感觉还可以吗?”
时序听到‘高热惊厥’不由得皱眉,他怎么没感觉呢?
被沈君尧跟裴御拎了起来,确实是感觉到身体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跟他们说了声不好意思,又问:“那陆文州呢?”
“他们先我们一步下去了。”沈君尧抓着时序的胳膊,见他走路轻飘飘的样子,怕他脚软:“没想到陆总对高热惊厥急救的知识那么熟悉,看来你吓过他不少次。”
时序皱着眉头,表情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引陆文州坐同一班飞机了。”
他知道陆文州一直对这件事很害怕。
可他每一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没有引他坐的话,我们可能未必帮得了你,飞机也很可能需要紧急迫降,但也需要时间,也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急救时间。”
时序立刻将手抽出沈君尧的搀扶,快步离开机舱。
头等舱与vip通道都有优先下飞机,跟其他机舱有一定的时间差。
此时的vip通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陆文州!”
时序气喘吁吁的停下,喘着气,喊住快走到通道尽头,单手拿着西服外套的陆文州。他见人停下,立刻跑到他跟前。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陆文州身上的黑衬衫有点褶皱。
这个一向最注重仪表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失态,难道……
“怎——”
陆文州侧过身,淡淡回答,但话音未落,就被扑入怀中的家伙中断,他眸光凝住,微怔。
“陆文州。”
陆文州垂下眸,对上时序仰头看自己的样子,换了身清爽的运动服,退烧过后模样也恢复精神,模样乖乖,双眸透亮盯着他:“时总,这里是公众场所,搂搂抱抱不好。”
“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哄着我睡觉?”
陆文州喉结滚动,有那一瞬的端倪,但表情保持着淡然:“怎么会。”
“谢谢你。”时序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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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抬起手,帮陆文州整理好领子,用手轻轻抚平衬衫的褶皱,再抬头,笑弯眼梢道:“我觉得谢谢实在是太轻飘飘了,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这条vip通道只有他们一行人,这句话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无关人士各忙各的,拿平板的拿平板,查行程的查行程,故作十分忙碌,十分想让自己成为透明人。
陆文州面上挂着的如常神色似乎又露出那么一瞬的端倪。
直到最后一句重磅,彻底让冷静自持露出马脚。
时序踮起脚,凑到陆文州耳畔,小声笑道:“我专门带了一条镂空蕾丝的,要穿给你看吗?”
第94章 五千万94
“记得吃药。”
“……”
时序听陆文州跟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vip通道,背影宽大挺拔,身上的黑衬衫褶皱不构成削弱气场的因素,仿佛好像很难让这男人失态。
蕾丝都不能让陆文州动摇了?
除了昨晚。
毕竟他是下了‘猛药’的,撕都撕烂了,本来就打算着陆文州应约来了,要走的话都想着霸王硬上勾了,好在陆文州确实是招架不住。
他咳了两声,郁闷的叹气,太难追了。
老男人太难追了。
“时总,要去医院一趟吗?”苏芮走到时序身旁,见他的精神看起来不算很好,出于担心这么问了句。
“为什么要去医院?”时序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发烧的事情:“没事,我现在感觉还好。”
“去医院。”沈君尧跟裴御并肩走来,他没多说什么,两人默契的一人拎一边。
时序:“诶诶诶??我是你们老板诶,这样强迫我小心我扣你们工资!”
“老板你要有命才可以给我们发工资,现在就带去你看医生,其他的不用说。”裴御看向苏芮:“司机到了吗?”
苏芮点了点头:“嗯嗯,已经到了。”
“一会跟医生说先去斯坦福医院。”
时序:“……”
很好,他这个老板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车水马龙中,往旧金山湾区行驶。
“对,我明天去中心商务区,这段时间应该都会在美国。恩琪恩逸想尝试单独接管业务?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项目经理带着他们跟进。”
“文州,他们俩都那么大了,就不能让他们尝试自己接管项目吗?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子侄女对不对,迟早不都得接管集团的,我们做长辈不放手他们怎么会长大呢。你看你对时序,他现在能够有这样的成绩不都是你教出来的,就是因为你放手了他才进步那么快,恩琪恩逸也一样啊。”
陆文州接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三太的喋喋不休,但在听提到时序的名字后微乎其微的蹙眉:“什么叫做他现在能有这样的成绩是我教的?并不是,如果他不聪明,不优秀,我给他再多都没有用。现在他所得到的一切,我可以说,百分之八十是他自己努力争取的成果,我最多就是施了百分之二十的肥料。”
“那你也恩琪恩逸施施肥呗,总不能看他们俩在公司无所事事吧?”
陆文州沉着脸:“施肥也要看是什么品种,陆氏集团不养废人,如果我看不到他们的能力我不会轻易把一个大项目交给他们,如果觉得在这里不得志,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不一定非得要在陆氏集团。”
电话那头估计是气到了,但又不敢作声:“那……那也可以把他们俩当成时序培养嘛。”
陆文州笑出声,眸底没有一丝笑意:“你以为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时序吗?你知道养一个像时序这样的孩子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吗?不是像他们父母那样天天玩乐就能够养得出来的,家世背景有了,路给他们铺好了,但为什么走不好呢?这一点不用来问我,问问我哥他们是怎么养的孩子。”
“文州,有时候话是不是不用说得那么绝。”
“三姨太,我觉得我说话已经很委婉了,我自己怎么走过来的我比谁都要清楚,有时候起跑线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我说过的,如果家里没有人可以坐到我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晚辈能让我觉得他有能力胜任,而我也注定不会有孩子,那这个位置我会给我认为有能力的人。”
“你想给时序?”
陆文州没再回答,淡淡说了句‘先这样’,便挂断了电话。
他望向车窗外,手不自觉摩挲着刚才被咬出牙齿印的位置,目光落在不断往后移动的树木,若有所思须臾,过了会,手机震动起来,微信收到了一条信息。
【沈:我跟裴御把他带来医院了,做了脑电图是正常的,说可能是有家族遗传史的因素,不过因为惊厥的时间短,排除了复杂性热性惊厥,医生说不会影响到身体。】
【沈:但因为他是成年人,出现惊厥的情况本就少见,情况有点复杂,暂时还找不到具体的病因,还是需要多注意。好在检查下来身体没有很大的问题,就是饮食跟生活习惯得要注意,避免发烧。】
他看完,回复道:【还要注意他的胃,之前出过问题,尽量盯着他不让他喝冷的,不然他会偷喝的。】
那头很快便回复:【他昨天确实是偷喝了杯冰美式,因为他是从你那里直接来公司的,我跟裴御没看见,平时都不会给他喝。】
陆文州:“……”
他沉默片刻,回复:【好,谢谢,麻烦你们了。】
【沈: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们说的谢谢(笑jpg)?】
陆文州的手停滞在屏幕上。
这个问题,似乎得要重新斟酌了。
此时的斯坦福医院里。
“怎么样怎么样,他回复了吗?”时序嘴里叼着口服液,好奇的探过头去看沈君尧的手机,见陆文州还没回复,‘啧’了声,咬着吸管声音含糊,皱着眉头:“这都回答不上来?”
“那你想他回复什么?”沈君尧侧眸看着身旁这场对话促成的始作俑者。
确实是陆文州拜托他的,要把时序拎来医院,不过要不要发消息跟陆文州说一声对方倒是没说,是他这个老板自己提的而已,无时无刻都想着在陆文州面前刷刷存在。
时序把口服液喝完,接过苏芮递过来的药片,仰头吃了,吃完后,思索几秒:“说前夫也好啊。”
“那他说完之后呢?”
时序没立刻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如果,我说如果,沈哥你在最爱你对象的时候他跟你离婚了,然后再回来追你,你会接受吗?”
沈君尧没说话,就看着他。
时序见他没说话,顿时对这个年龄的男人更好奇了:“你怎么不说话?”
“你看我想搭理你吗。”
时序:“……好吧。”他失落的叹了声气,手里握着喝完的口服液瓶:“那可怎么办,我可是有苦衷的。”
自己从何而来这件事真的太离谱,他现在自己都觉得离谱,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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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怎么说啊,难道就直接跟陆文州说他是从书外来的,现在的世界是一本书?
想想都觉得自己说完可能真的就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那你的苦衷人家能接受吗,你跟人家说过了吗,你经过人家苦衷的同意了吗?”
时序:“……”幽幽看向沈君尧,干笑,然后认真摇头,被他这么一说更郁闷了,耷拉着头,顿时觉得赚钱都不能让他快乐了:“要不我把中心商务区那块地让他好了。”
“陆文州出手的话那就不是让不让的事了,可能是我们拿不到。”裴御站在一旁,喝着咖啡努力倒时差:“更何况你这样也不尊重自己的竞争对手。”
“时总,你这是在……追陆总吗?”苏芮听到这里,才大概理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时序抱臂靠在椅背上,侧眸看向苏芮:“苏秘书,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苏芮一愣,有点意外上司竟然会问自己有什么建议:“什,什么建议?”
“追男人的建议。”
苏芮想了想,脑袋里就蹦出个词:“英雄救美?”
时序饶有趣味挑了挑眉:“怎么说?”
“我就是觉得吧,像陆总这样的人物肯定是应有尽有,但说不定有时候会遇到什么小问题,也不用非得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在于时总你是注意到的一些细节,这时候如果时总你是在陆总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会不会让他对你的印象更好一些?”
“就好像刚才在飞机上,陆总不也就是英雄救美,他为了怕你咬到自己的舌头把手放在你嘴巴里,好像你把他咬伤了。”
时序的表情倏然一沉:“我……我咬他了?”
他没有一次是对惊厥过程有印象的,这一次竟然咬陆文州了吗?!
“嗯,还流血了。”裴御把喝完的咖啡纸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时序不由得皱眉,他是狗吗怎么还咬人的,顿时间有些心疼了,也懊恼自己竟然没有看见。
“陆文州回复了。”沈君尧把手机递给时序。
他立刻接过手机,低头看着信息,须臾后,眸底荡开涟漪。
【陆:时序的朋友】
朋友啊。
这种心情还真是复杂,但又莫名的很好。
沈君尧见时序眉梢舒展:“老板,他是把你当成朋友。”
时序抱臂点头:“朋友慢慢发展,自然就会成为男朋友,有了男朋友老公还会远吗?我还是很有希望的。”
沈君尧被老板这样的乐天派逗乐:“对。”
时序认可自己的‘嗯’了声,然后站起身。
“去哪?”裴御倚靠在墙边,见他往自动售卖机走去。
“买杯……喝的?”时序指了指贩卖机。
裴御贴心在旁边的饮水机装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老板请喝。”
时序:“。”
好吧,喝水就喝水。
过了一会,他们四人才从医院离开。
直到回到woodside别墅区,时序心里还在想着,到底要怎样才可以营造出一场英雄救美,陆文州会有需要他帮助的一天吗?
在想怎么密谋这件事之前,他连夜在网上下了个大订单。
什么蕾丝的,镂空的,透明的,珍珠的,各种不同款式的抹胸束腰,甚至还有各种小玩具,统统寄到对面陆文州的家。
要想玩的话他非常愿意。
翌日。
纽约商业中心区。
初秋将近,美国的昼夜气温较大,路上的行人大多数穿上了薄薄的外套。
他们四人正在中心区的位置实地考察着地段。
“老龄化问题已经逼近市中心,在项目的地理位置考虑上,位置的优越更容易锁定项目中不同层次的老年人消费水平。我们想要的这块地位置优越,不仅靠近中心区,还紧邻球场以及最大的购物中心,交通便利,地铁线路直接连接该地块与纽约各处,甚至去曼哈顿华尔街仅需10分钟地铁车程,周边社区及配套成熟,上班族有白领人群,我们的养老大军自然也有白领人群。”
时序单手拿着西服外套,看着不远处那一大块空地,将煦州集团的养老模式带进美国是本来就已经在计划的事情,现在正好有契机,自然要抢占先机。
尽管把养老社区带进资本城市的市中心是非常具有挑战的事情。
“陆文州昨天来,估计也是为了这块地,不过据我了解应该是我们最先约到跟莫里森地产公司约谈的机会。”裴御将烟别再耳朵上,虽然是老烟民,但在公众场合抽烟还是有点影响,过过手瘾得了。
也就在话音落下不久,不远处,一行人映入眼帘。
中心广场人很多,但在一行人中,为首的男人似乎很容易成为视线的焦点。在西方国家,不亚于地域的身高,优越且深邃的东方面孔,惹了不少眼球。
快节奏的城市行人步伐匆匆,追随的目光插肩接踵,最终找到了停留的点。
对视的瞬间,似乎与空气中肉眼难以捕捉的尘埃擦肩而过。
金丝眼镜底下深沉的眸色倒映着青年清隽出色的脸,穿着一身休闲清爽的冰蓝色西服,与昨日那个因为高热惊厥而钻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人截然不同,今天已然是恢复精神的商业精英。
“陆总,这么巧。”时序笑着,主动走到陆文州面前。
“确实很巧,时总身体好一些了吗?”陆文州见时序走到自己跟前,脸色确实看起来好许多了。
“多亏陆总又救我一命。”时序朝陆文州伸出手:“谢谢你。”
陆文州看到这只伸到面前的手,沉思须臾,虽然不解为什么要握手,不过还是出于礼节伸出手:“举手之劳而已。”
“原来陆总的举手之劳是连受伤了都不愿意告诉我吗?”时序没让陆文州抽出手,他垂下眸,看见了陆文州食指中指的位置很明显的牙齿咬痕,已经是有淤血的程度,没忍住摸了摸。
不过刚摸上就被抽出手。
时序见况也没有失落,眉梢微弯,笑得明媚:“陆总这样我都心疼了,怎么办才好呢,以身相许又太唐突对吧。”
陆文州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这家伙脸上的笑收起,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块空地:“想要感谢的方式确实很多。”
他知道时序要这块地将煦洲集团的养老模式引进美国市场。
时序站到陆文州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大概猜出他的意思:“陆总的意思,或许我可以不争这块地,让给瑞星建超级工厂?”
陆文州没说话,不过心里也想着这家伙总是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搭上他的频道。
“不过,我还是以身相许吧。”
陆文州侧眸,对上这家伙眸底的狡黠笑意。
“因为还是想跟陆总体验一争高下的感觉。”时序抬起身侧的手,微扬眉,朝着陆文州伸出拳头。
陆文州看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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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咫尺这张脸,年轻漂亮,而又极富张扬明媚,站在这繁华的大都市街道上没有丝毫逊色,仿佛就是为视线而生的存在。
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夺目。
往下,眼神落在这个伸到面前的手,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挑衅感,或许得追溯回十几年前。
那种跟周慕云陈泊闻,亦或者是沈君尧还是裴御,是年轻气盛,棋逢对手的感觉。
时隔十几年,又让他再次感觉到了。
曾经的小爱人,现在的小对手。
一大一小的拳头轻碰,阳光从指缝中穿过,很轻的力度,却在彼此心头落在分量。
时序抬眸,深深注视着与自己漫不经心碰拳的男人。
此时身姿挺拔的站在自己身前,高大健硕的体格安全感与荷尔蒙仿佛可以帮他遮天蔽日。而这身黑衬衫斯文儒雅皮囊下,只有他知道这男人有多疯狂,从不收敛的每一次,恨不得把他钉在床上。
“陆总,我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吗?”
视线再次交汇。
——陆文州,我想超过你。
两年前,坐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野心勃勃说的这番话,似乎要成真了。
陆文州见落在时序脸上的光线,不着痕迹的侧着身,在挡住那道光线后,唇角微扬:“时总,我拭目以待。”
第95章 五千万95
清晨,美国九月初的天气有些许凉意。
书房落地窗的视角,远远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隔壁那一栋别墅车库门缓缓打开,而正门的位置,穿着浅色短袖的青年打着哈欠走出门口,估计是天气凉,还打了个喷嚏。
好在后面有个菲佣跟了出来,把手中的外套递给他,还有一个保温杯。
还能看到大概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不外乎就是不想拿保温杯,估计保温杯里有他不爱喝的东西,但最后还是被菲佣硬塞了。
陆文州喝着手中的热茶,心情舒展,看着这家伙上车,真的就是小孩子脾气。
要不然这周整天故意跑到他家门口送玫瑰花,还是摘他家门口的。
不过……
他看着车辆发动,就这样路过自己的家门口没有停留,跟昨天不一样,昨天明明还会停在家门口,眉头微蹙,怎么,坚持了一个星期就不愿意做了?
金丝眼镜底下的神色几乎是在车路过的瞬间,沉了几许。
转身走到书桌旁,将茶杯放在桌面。
‘噔’的一声,陶瓷杯底碰出的声响似乎透出几分不悦的情绪。
就在这时,别墅门铃响起。
陆文州又走回落地窗前,他看见有个穿工服的黑人抱着手中的大纸箱,朝着楼上招招手,估计是看见他,喊了句先生,再指了指怀中的大纸箱。
是快递。
快递?
他皱眉,自己都不太会用快递,会是谁给他送快递,还是在美国?
在Woodside的房子并没有专门请家政,毕竟会买这个的房子也是别有用心,钟点工也没有到时间上门,便自己走下去拿。
拿到快递到签收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跟快递员道了谢后便抱着有点分量的箱子走进屋。
陆文州看了眼快递面单,看见Thekla就知道是谁寄的了。
金丝眼镜下眉眼舒展。
他把快递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打开,满箱琳琅满目的东西,大盒子里还有小盒子,随手拿起最上面小盒子,打开,就看见一串……珍珠链?
驰骋商界多年的金融大佬脸上露出罕见的茫然,仿佛遇到比股市赚钱还要难的棘手事,他捏着手中的珍珠链上下端详,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意思。
好在,盒子底下有一封信。
不打开还好,打开一看,简直是来自清晨最强的视觉攻击。
这是一张拍立得,照片上的光线昏暗,照片里,半跪在全身镜前的青年身形紧致匀称,黑色的牛仔裤勾勒出臀部抵着后脚跟的弧度,以及吸睛修长的腿,再往上,寸衣未着。
不对,也不完全是,因为身上穿着手中拿的这件珍珠链。
珍珠链就像是一件隐身透明的装饰衣,明明什么都没有遮,却又好像遮住了不该遮,或许体格比两年前紧致许多,链条挂在精巧漂亮的锁骨跟肩膀,薄肩窄腰,漂亮得不像话。
还……
性感入骨。
女人有女人的美丽,可男人也有男人的致命吸引。
拍立得背后还写着一句话,字迹漂亮:
【牛仔裤下什么都没有。】
目光再次落在那条黑色牛仔裤上,也只敢短暂停留。
除了珍珠链,还有薄如蝉翼的白衬衫,小兔子毛球尾巴,还有一件头尾都分不清的片式黑色衣服,甚至还有吊带,露背装,露脐装,各种黑蕾丝白蕾丝。
每一样都带着一张拍立得。
昏暗的环境,全身镜前。
每一张照片,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清晨疯狂挑衅着理智。
甚至在衣服下,还有另一个稍大的盒子,里面打开,全都是……玩具的。
盒子内侧就写了简单粗暴的五个字,后面还带了个爱心涂鸦。
——我玩过的哦。
陆文州面色未改,将盒子盖了回去,扶着盒子边缘的手微乎其微的轻颤,以及变化的呼吸。
他侧过身,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摘下,喉结滚动,隐忍绷紧的侧脸轮廓还是暴露了情绪。
这个恶劣的家伙。
真是要疯了。
他倒要看看还能到什么程度。
往斯坦福大学行驶的黑色房车上。
“阿嚏——”时序猛地打了个喷嚏。
“早上索菲尼让你穿长袖你不听,别又感冒了。”裴御开着车,空出只手将车内的空调升高。
时序揉了揉鼻子,心想,其实他也不是穿不穿长袖的问题,是这几个晚上为了给陆文州送礼物弄的,他往前坐了坐,问着副驾驶上的沈君尧:“我那个快递送过去了么?”
“嗯,送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跨区来的快递,那么隆重专门请人来派送,明明两步路就可以拿过去。”
时序:“……这叫仪式感,你们单身不懂的。”
哼。
裴御:“你复婚了?”
沈君尧调侃笑:“没有吧?”
时序双手‘啪’的一下,搭在中央扶手箱,声响视作愤怒,目光幽怨地扫着这两人:“就快了!别扫兴!重新说!”
裴御打着方向盘拐弯:“嗯,加油,就快成功了。”
沈君尧打开平板查看昨日的股市收盘:“可以的,你那么棒。”
两个老男人各做各的事,就好像在忽悠自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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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其他人还真的忽悠不到,但还真的忽悠到了开始恋爱脑的时序。
时序抱臂靠在椅背上,眉梢弯弯,脸上还有点臭屁:“那肯定。”
他可是准备了齐全之策,要全方位攻略陆文州的……
一周后。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总!”
陆文州正在看明珠投行的第三季度财报,这个季度出现了明显下滑趋势,而后听到特助着急忙慌进来的声音,眉头紧蹙:“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陆总,出事了!”特助把手中的文件递给陆文州,由于情况紧急,他直接说:“就在刚才,Freddy家具厂被举报涉嫌非法干扰自动监测设施,超标排放污染物,不仅造成相邻村的水体严重污染,村里的有十几人因为喝了排放的污染水出现中毒情况,现在已经被送医。”
陆文州接过文件,脸色倏然阴沉,他看着特助,周身的低气压顷刻间弥漫:“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不是说过企业每个环节必须严格把关,最重要的一条线就是安全Freddy家具现在是谁在管?”
Freddy家具是之前陆氏集团旗下一条专供轻奢的家具线,不仅是国内,也有大量的外贸订单,可以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家具奢侈品牌,也是华夏首个走出国际的家具品牌。
在这两年才从集团里单独分出去,成立专门的家具公司,陆氏集团是最大的股东,决策人是一直管理Freddy家具的雷克铭。
“两位陆经理在管的。”特助说出声都没有底气了,生怕激怒陆文州。
干扰自动检测设施,超标排放污染物,造成水体污染这可是犯罪的事情,如果这件事真的问责起来,企业的第一安全责任人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不仅仅是Freddy家具的决策人需要承担责任,陆氏集团也会被连带责任,因为集团是最大的股东。
陆文州把平板丢回桌面,声响回荡在办公室里,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两个喊上来,也把Freddy的总负责人喊过来。”他说。
这句话的语气是最后的平静。
特助心想,陆恩琪跟陆恩逸真的是……搅屎棍啊,没本事为什么还要连累那么多人!这要是查出来陆氏集团的排污真有问题,那真的完了。
二十分钟后。
此时赶回陆氏集团总部,正坐着电梯上总裁办的陆恩琪跟陆恩逸表情如出一辙的忐忑。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有想到因为一个排污竟然差一点弄出了人命,而且还是被村民举报的。假如这件事真的查出来是Freddy家具违规排污的问题,那他们俩真的完了。
本想着做出成绩让叔叔看见,毕竟是好不容易进来的陆氏集团,可现在成绩没有,出事了。
而身旁的Freddy家具总负责人雷克铭更是精神紧绷。
他怎么知道这两个少东家是这样没用的角色,除了有个海归还算是看得过去的学历,但能力方面实在是一言难尽,本来想着接着这个机会跟这两人交好,就算做事能力不行,但后台够稳。
知道业务方面这两人不行,就想着将排污系统管理交给他们两人,如果做得好了还可以在陆总面前点名表扬一下他们俩,自己还能够借个光。
谁知道借光没有,惹祸上身了。
总裁办公室门打开,里面的低气压弥漫。
他们三人走进去时就看见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金丝眼镜底下面色沉静,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眸底没什么温度,此时正注视着他们。
“解释。”
屈指,掷地有声的敲了下桌面。
就这淡淡的两个字,以及这个声音,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陆恩逸是弟弟,他见姐姐陆恩琪已经是很害怕的状态了,先站了出来,深呼吸:“小叔,对不起,是我们监管没到位才发生的这件事。”
“你觉得现在这句话有任何作用吗?任何的安全事件发生在事后做出的反思都已经于事无补,那在当下你们在做什么?这就是你们的监管?这就是你们亲爱的奶奶说你们俩能力可以!”
掷地有声的呵斥在办公室里回荡。
陆恩逸被批评得脸色煞的白了,顿时哑然,他知道现在什么解释都是苍白的,因为已经被举报了,什么时候被带走只是时间的问题。
“小叔,我跟恩逸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着在你面前表现得好一些。”陆恩琪见弟弟被骂,连忙解释。
“所以表现好是指现在这样的表现?”陆文州反问,他目光落在身旁的雷克铭:“雷总,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我是让你带着他们,不是让你带着他们走上不归路。那你呢,排污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雷克铭面露苦脑:“陆总,这件事我们真的吃了哑巴亏,我们哪里敢干扰自动监测啊,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Freddy家具的绝对是合格的。是村民举报在先,但这件事发生得太过于突然,我已经让厂在协助所有的事宜。”
陆文州神色冷峻:“现在就医的村民情况怎么样?”
“有四人出现严重中毒吐白沫的情况,其余人轻微轻度,全部都已经紧急就医。附近的河道有村民,因为整条河道都可能存在污染,我们也在努力的进行疏散工作,尽量安排村民的暂时住所。”
“整条河道。”陆文州冷笑一声,下颚线紧绷,目光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是做好牢底坐穿的准备了?顺便带上我?”
这句话的反讽意味实在是太过于强势。
“家具厂旁边的村一共有多少位村民?”
“……在住的有三千多位。”雷克铭后背开始出汗。
“上面给出指引是否全部需要疏散?”
“……对,因为生活用水出现了问题。”
“如何疏散?疏散他们去哪里?他们的衣食住行需要承担到什么时候?这些都是在事情还没有证据确凿前需要巨额付出的。”陆文州一一列举,屈指扣着桌面,语气沉冷:“更别说已经出现中毒的人,医药费不说,赔偿呢?”
说着,胸口猝然的出现闷疼。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深呼吸缓解着胸口的不适。
雷克铭正想说话,就在这时,忽然收到一通电话,见是对接医院的助理打过来,连忙跟陆文州说了声,然后接通,在接通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噩耗。
“……雷总,怎么办,那四个村民没救回来,还有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是在喝母乳的,其中死的一个村民就是哺乳期的母亲,婴儿喝了母乳也出现了中毒情况。目前总共五人死亡,其他人还在观察。现在村民在医院闹起来了,您现在能出面吗?”
雷克铭脸色瞬间白了,他脚一软。
特助见况立刻扶住雷克铭,拿过他手中的电话,让对方立刻重复一遍,听完后,他已经不敢看陆总的脸了。
“说。”陆文州侧过身,见雷克铭已经是说不出话的情况,便让特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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