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的张氏从善如流,抿唇笑道:“何止是极为自在,那是这辈子都不曾过得这样好过。”

    没有了葛大柱整天动不动拳脚相向,她和儿子两人也完全不必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活着。

    加之手里有田有粮有银钱,她自己还有一份活计做着,实在无需为着日后的生计而感到焦虑,甚至于可以说过得相对很是宽裕。

    巨大的精神压力没了,吃得好了睡得也香了,能不乐呵吗?

    只恨前头那个昏君死得太晚,没能叫女皇陛下早些登基。

    “对了,我还送小宝去学堂了!”提起这,张氏便笑得合不拢嘴,“小宝一直心心念念就想去读书,如今可算是叫他如了愿。”

    林黛玉立即说道:“读书好,多读些书总是没有错的。小宝这样小的年纪就知道好学上进,将来必定是个可造之材,没准儿哪天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听她这般夸自己的儿子,张氏愈发开怀极了,笑着笑着又不禁湿了眼眶,“这一切都是托姑娘的福,姑娘对我们母子来说就是再生父母啊,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姑娘的这份恩情才好……”

    林黛玉哪里受得了这个,忙不迭岔开话题,问道:“那个混账东西后面可曾去寻你的麻烦?”

    怎么没寻呢?葛家损失那么大,葛大柱那性子怎能忍得了?

    她才带着小宝在村里的老房子安了家,葛大柱便提着刀找上门了,扬言若不将田地和银子都还给他就要杀了他们母子。

    所幸村里人帮衬着,寻个机会她便直接带着儿子去告了官,那葛大柱因此被抓挨了二十板子不说,还吃了半个月的牢饭,放出来之后就彻底老实了。

    听着这一切,林黛玉止不住发笑,“果然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蛋。不过你们母子两个一直住在那边也不是个事儿,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难保哪天他大半夜干出点什么事儿来。”

    “姑娘不必担心,我早防着他呢,才安完家之后我便立马去村里抱了两只狗回来,如今都已经长大不少,凶得很呢。”顿了顿,张氏微微皱眉,说道:“不过我也的确是不大想住在那儿了,总觉着有些吓人。”

    一听这话,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人就纳罕了。

    “怎么吓人了?”

    既然说葛大柱彻底老实了下来,那应当不可能是说他了,那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是有那歹人欺负到孤儿寡母头上了?

    “那倒不是,村里人都知晓我动不动就要报官,还哪里敢招惹我啊,就是……两位姑娘恐怕还不知道,咱们那个村子叫乱岗村。”

    “乱岗村?”姐妹两个心尖儿一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同一处去。

    果不其然,张氏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村子那边有座山,据说曾经是乱葬岗,所以才叫这么个名字。”

    乱葬岗具体究竟能追溯到哪个朝代现在也说不准了,反正迄今为止时间不短,扔在那儿的尸体没有上万也能有几千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最靠近山脚下的房子总觉得阴冷阴冷的,长久以来也没什么人乐意住在那边。

    而匆忙和离搬出来的张氏因一时半会儿实在没地方住,经村长同意便只好暂且先带着儿子住进了山脚下一间破房子里。

    既然敢住,显然证明张氏打心底其实是不太信这些的,可近来发生的一些动静却叫她也不由得心里犯了嘀咕。

    “时常深更半夜里总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起初我还以为是葛家那几个不死心想干点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红楼]护国公主》70-80

    什么,但我听着那脚步声可不少,根本不像是几个人,且村子里不少人家最近都丢了家畜。”

    什么鸡鸭鹅甚至是猪羊都有丢的,知晓这一状况之后她就暗暗嘀咕了,“我道怎么家里的狗叫都不叫唤一声,就夹着尾巴往房里钻呢,估摸着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得狠了,狗这玩意儿多聪明机灵啊。”

    “有些事儿还是不能不信邪,老一辈子叫远离那座山可见不是没有理由的,指不定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呢……这些天我都不怎么敢睡,寻思着不如还是搬走算了,这么呆着也太吓人了。”

    张氏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灵异的东西,脸色都白了,甚至青天白日的还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见的确是吓得不轻。

    但落在林黛玉和薛宝钗的耳朵里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是不信鬼神之说,而是太奇怪了。

    若当真是乱葬岗里的阴魂,缘何这些年都不曾闹出什么动静,冷不丁就冒了出来?

    况且张氏能够清楚地听见脚步声……谁家鬼是用双脚走路的?

    难道不是飘着走的?

    第73章

    “皇上,我觉得那个乱岗山实在可疑得很。”

    “虽各种诡异传说一直存在,但实际上这么多年村子里也并未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难不成好端端的突然之间那些阴魂就全都觉醒闹腾开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据张氏所言,那乱岗山其实深得很,只是一直以来因为乱葬岗的传说……便是不在意那传说,山外围也到处都是一个个凸起的坟包,想要从那儿穿过去实在很考验一个人的勇气。

    常人谁也不敢往里面跑,难免就给了一些人可乘之机。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单若泱笑得很是欣慰,一面连连点头表示认可,一面又问道:“依你这意思是不信阴魂作乱之说,反倒更趋向于有人装神弄鬼?”

    “正是。”林黛玉皱了皱鼻子,神色略微透露出来几分凝重,“大半夜冒险出来偷乡亲们养的家畜,怎么看都像是饿极了的,我怀疑要么是那犯了事儿的穷凶极恶之徒,要么就是落草为寇之辈。”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人好端端的非得往山里头钻,还是那样一座在外人看起来遍布阴魂鬼气森森的山。

    且不得不说,那么多坟包哪怕是白天都吓人得很,那些人却敢在深更半夜来回穿梭,只这胆量都绝非常人。

    林黛玉愈发坚定地相信那绝不是什么善茬,忍不住担心道:“眼下他们还只是偷乡亲们家里的东西去吃,再过些日子没得偷了,又或是已不能满足于那点东西,只怕会干出更为恶劣的事儿来。”

    譬如闯进村民的家里烧杀抢掠之类的,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虽不敢相信天子脚下会有人胆敢犯下此等恶行,但万一呢?

    但凡有个万一,那就是一场灾难。

    单若泱自然不会那么天真,她从不吝于将一些人往更坏处去想,当即就吩咐道:“风铃,你去给耿国忠传个话,叫他派几个胆大心细之人前往乱岗山深处仔细查探一番。”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白天去,按那些人的做派来看,白天他们也只敢夹着尾巴缩着不敢动弹,反倒还更安全些。”

    风铃脆生生应了声,当即就匆匆离去。

    未曾想,当天夜里她就又做梦了。

    一个寂静的深夜里,辛苦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早已陷入沉睡,整个村子尽是一派宁静安详的气息。

    忽然间,一阵杂乱的声音突兀闯入。

    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猛然划破这份宁静安详。

    脚步声、马蹄声、尖叫声、哭喊声……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一把把高举的大刀泛着阴森的冷意,任凭村民们如何哭喊哀求也未能唤醒那些刽子手的一丝丝良心。

    手起刀落,麻利而又冷酷至极。

    前后拢共才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整个村子便重新归于寂静。

    只这一次却并非宁静,而是死寂。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色染红了每一家每一户。

    目光所过之处,无一活口,整个村子已然被彻彻底底洗劫一空。

    早已习惯了鲜血和尸体的单若泱并未再有何激动反应,猛然从梦中醒来,一双看似平静的双眼之下却又似乎暗藏着汹涌波特。寒意凛冽。

    “可是又要出事了?”

    不出所料,向来睡眠较轻的林如海早已有所警觉。

    见她醒来,便连忙起身去将桌子上的烛火点燃。

    单若泱缓缓坐起身来,一时未曾急着开口说话,而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见此情形,林如海也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生怕打断她的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单若泱突然开口说道:“在乱岗山装神弄鬼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普通的山贼或亡命徒。”

    按照梦里所看到的情况大致估摸下来,人数大抵能有上千。

    什么样的山贼能有这种规模?这又不是乱世。

    又究竟是打哪儿来的那么多亡命徒组成的“亡命者联盟”?

    且最为关键的是,那么多人竟个个手里都有武器。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自古以来铁这种东西都是被朝廷严格管控着的,就是怕民间私藏武器。

    尤其自己本就是造反起家,是以单家人掌控江山之后对这方面的管控便愈加严苛了,寻常人很难弄到那么多铁。

    足足千余人,究竟是打哪儿弄来的那么多武器?

    显而易见,这群人的来历绝对不寻常。

    “且还有马匹。”单若泱微微眯了眯眼,神色冷凝,“千人左右的规模,却有马匹二百有余,实力不可谓不雄厚了。”

    听罢这些情况之后,林如海的脸色也变得尤为凝重,当即断言,“这批人的身份太过可疑,武器、马匹……看起来俨然就是军队才有的装备。”

    单若泱的眼神闪了闪,“你也这样认为?”可巧,这也是她的第一反应。

    外在装备精良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其一。

    其二,那些人虽说乍一看起来杂乱无章,但纵观整场行动,不经意间却总难掩“纪律”二字。

    相较于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凑起来的草台班子,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不由得生起了一种猜测。

    迟疑的目光看向林如海,却刚好也碰上了他的若有所思。

    “当初咱们曾怀疑逆贼武安侯府养有私兵……”

    但武安侯当场就被射成了筛子,老武安侯那就是个千年的老狐狸,又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狠角色,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信息来无疑是天方夜谭。

    是以当初她索性就放弃了这条路,直接将那老东西处死了事,多留着一日都有再出事端的危险。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所料,整个武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红楼]护国公主》70-80

    安侯一脉似乎再无旁人知晓具体信息,是以直到那一族覆灭殆尽,私兵一事也迟迟未曾浮出水面。

    今日冷不丁出现的这一状况,瞧着倒着实可疑。

    “距离事变已三个月有余,从时间上来看似乎也能够对得上。”

    养着那么多私兵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各方面的补给是个问题。

    加之这么长时间过去,便是躲在深山老林从不与外界接触,朝廷变天一事多多少少应当也总该后知后觉了。

    这可不是个别几个人想强压就能压得住的。

    从最近种种偷鸡摸狗的行为来看,以及梦中那场残忍到堪称疯狂的杀戮……

    “很显然,他们躁动了。”

    这些人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就等着跟他们的主子干一番大事业好从阴暗的沟渠里爬出来呢,结果冷不丁知晓主子死了……不难想象,他们心里头必定茫然恐慌极了。

    这种情况下发生躁动也是情理之中完全可以想象到的事,不必太久,他们还会更加疯狂。

    梦中乱岗村的惨剧恐怕只是个开始罢了,一群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谁也说不好。

    思及此,单若泱的心里更多了几分紧迫,当即从床上下来披上衣裳,“来人,立即宣辅国大将军觐见!”

    等郑安匆匆忙忙赶到时,她已然穿戴整齐在崇德殿等着了。

    “微臣……”

    “不必多礼。”单若泱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紧接着便长话短说,将自己的梦境简单概述一遍。

    听罢之后,郑安的脸色几乎与她如出一辙,拧眉沉思片刻,说道:“皇上的猜测不无道理,这群人看起来的确极其可疑,若当真是反贼武安侯养的私兵,只怕……”

    一则人数绝不会太少,估摸着至少能有大几万。

    二则各方面装备想来也不会比朝廷的正规军差到哪儿去,且他们少说在山里生活了好几年甚至更久,相较于旁人来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哪怕是京营节度使带着人倾巢出动也未必能是他们的对手。

    “皇上是想叫微臣调兵回京?”

    “不错。”单若泱点点头,道:“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得将其一举歼灭,否则一旦叫他们察觉自己已然彻底暴露,保不齐就破罐子破摔来个破釜沉舟,届时对于整个京城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郑安登时心神一震,忙道:“微臣这就亲自前往调兵,只是……调多少较为合适?”

    “全部调回。”单若泱毫不犹豫,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朕要将乱岗山团团包围,一只猴子都甭想窜出去。”

    “降者不杀,分散送往全国各地挖矿,大小首领及那些个誓死抵抗者则通通杀光!”

    “是!微臣领旨。”

    深更半夜,除了城门守卫以外谁也不曾发觉一行人马快马加鞭离去。

    与此同时,耿国忠那里也接到了一则新指令——暂缓行动,切莫打草惊蛇。

    紧张凝重的气氛只有少数几个人察觉到了,偌大的京城却依旧一片繁华喧闹,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殿试给吸引了,时常饶有兴致地猜测究竟谁可能成为状元郎。

    被提名最多的自然就是榜首殷晟。

    如此年轻的会元古往今来也并不多见,自打曝光之后立即就成为了考生乃至京城百姓当中最为炙手可热的存在,大伙儿不约而同都有一个意识——只要别自个儿临门一脚突然打滑了,一甲三名当中必定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只究竟是状元郎还是探花郎那就不好说了,谁叫他长得还那么俊俏呢。

    众所周知,历来的探花郎都是其中相貌最好的一个。

    就在众人的翘首期待中,殿试之上单若泱最终还是点了他做状元郎,“探花郎”则落在了一个叫康晏的考生身上。

    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也算俊朗,只是比起殷晟还是差了一大截,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景象了。

    不过这也没法子,谁叫殷晟已经“两元”在手,若因为长得好看就硬是要点他做探花郎,反倒是可惜。

    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十七岁的“三元及第”来得更震撼呢?

    对于殷晟自己来说,这绝对是个足够记入史册的美名。

    对于单若泱来说,初登基加开恩科便收获一个年少有为的“三元及第”,这也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兆头,是足以令世人为之津津乐道的。

    是以,最终便呈现出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画面。

    而有这两位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和议论,夹在中间的榜眼倒是显得过于默默无闻了些,一同跨马游街之时收到的关注实在少得可怜。

    不过这也难怪,一则历来仿佛都是如此,往往第二名的榜眼还不如第三名的探花来得出名。

    二则这一届的榜眼容貌也实在过于普通了些,放在人堆里都找不见的那种,唯一值得关注的一点大抵也就是还挺年轻,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样子罢了。

    一甲三名年纪最大的也才三十出头,这也算是历朝历代以来都极为罕见的现象了,毕竟科举一途实在称得上是千难万难,多少人考了一辈子头发都白了也只能止步于秀才甚至童生。

    能够以三十多岁的年纪高中进士那都绝对能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足以见得其中的艰难。

    由此也不难想见,面对呈现出来的这样一个结果,背地里的非议究竟会有多大。

    普通百姓倒还好,就纯粹看个乐子,不少考生们却是议论纷纷没个消停,就差没明摆着说其中有猫腻儿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人却说什么也不相信。

    无他,盖因丞相的名声实在太好了。

    他老人家亲自出题亲自主考阅卷,若这都不能保证公平公正,那还能指望什么?

    两派人谁也不服谁,吵得很欢,流言难免也传到了单若泱的耳朵里。

    对此她也懒得理会。

    的确不是很公正,可那又如何?

    有些人文章做得好不假,卷面分也的确很高,可骨子里却满是酸儒的那股恶臭味儿,她要来何用?

    留在朝堂上专门气她跟她作对不成?

    莫说什么寒窗苦读多年如何如何不容易,对他们来说又是怎么怎么不公平,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时势造英雄罢了。

    单若泱并不觉得有丝毫的心虚,对于外界的一切议论都置若罔闻,随即就将一甲三名分别塞进了翰林院、枢密院及礼部,另有庶吉士十数人也一同塞进翰林院镀金,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提拔出来使用。

    对此,旁人尚且还勉强能坐得住,但礼部尚书为首的那几个却彻彻底底慌了,只觉悬在头顶上的刀子已然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甲三名可都是做帝王的钦点出来的,毫无疑问必然是一众考生当中最令帝王满意的,那都是日后朝堂重臣的备选库,尤其这还是新君加开的恩科。

    一朝天子一朝臣,亘古不变的道理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红楼]护国公主》70-80

    。

    若无意外,这一届的一甲三名在不久的将来绝对能成为新君手下首屈一指的人物。

    偏好巧不巧,就进入了礼部、翰林院和枢密院?

    每每跳得最欢的人当中,总也少不了那三个身影,若说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那可真是打死都不带信的。

    “不成,这样下去咱们很快都要完蛋了!”

    “阻止她!必须得阻止她!”

    “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第74章

    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关于“科举不公”的说法愈发甚嚣尘上,已然不再仅限于考生们私下里的争论。

    “眼下已经集结了几十人的规模,整天就在京城闹腾着,叫嚣着非要朝廷给个交代,甚至提议要废除此次科举结果重新考。”

    “且那群人言语极具煽动性,眼看着人数已快破百,再这样下去只怕局势会难以掌控。”兵马司指挥使忧心忡忡地说道。

    绝大多数人都是从众的,个别几个或许无所谓,全当是个乐子,可一旦形成了一定的规模,这吸引力就不可小觑了。

    尤其读书人本就容易热血上头,一旦成功被带跑那简直就是一根筋,闹腾起来足够叫任何人为之头疼不已。

    加之这件事还牵扯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无论是当真打心底觉得不公平想要讨一个说法,还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这无疑都是他们很乐见其成的情景。

    是以,必须得及时制止,得趁着大多数人还犹豫观望之时赶紧将苗头给掐灭,否则局势很快就会失控。

    单若泱当即就冷笑起来,“先前伪装成考生打探消息的那些人该重新出马了,让他们混入其中大肆喧闹,什么丞相卖考题了、朕偏好年轻俏郎君了诸如此类怎么离谱怎么说。”

    “最重要的是得骂,骂丞相骂朝廷骂朕……能骂的都给骂个遍,往死里骂,言辞一定要激烈,将那股子愤世嫉俗的姿态展现出来。”

    兵马司指挥使先是一愣,领命踏出崇德殿的大门之后方才回过味儿来。

    若考生只是嘴上质疑“不公”,朝廷还当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去对付他们。

    可若置之不理,最终结果就是越闹越大,十有八九连带着普通平民百姓都难免要心里犯嘀咕,天下无数学子就更难以交代了,保不齐要以朝廷妥协告终。

    这样一来且不说结果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变故,对朝廷对新君的威信打击更是致命的。

    可按照她这样的处理方式……

    丞相卖考题?谁信啊?

    那可是当世鼎鼎有名的大儒,桃李满天下,在学子及百姓心中名声极好威信极高。

    且又早已位居百官之首,要什么没有?便哪怕是学生们年年三节两寿的孝敬都足够他享清福了,还能犯得着为那点银钱搭上自己的一世清名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再说什么女皇偏好年轻俏郎君……一甲三名中也就只有状元郎符合这个标准,榜眼虽年轻却长相过于平凡,探花虽还算俊朗却已三十出头,家中早有妻儿,再过几年都能当上祖父了。

    与同为探花郎的林大人相较而言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儿,女皇能看上他什么?

    怎么看,都像是无稽之谈。

    过于夸张的言论虽极具冲击力极其吸引眼球,能够迅速引起极大的关注度,却反倒冲散了“科举不公”的质疑声,让一切都显得像是一场闹剧。

    这样赤/裸/裸的诬蔑朝廷命官乃至当今天子就足以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再加上言辞激烈的辱骂行为,朝廷完全有理由出手抓几个典型严惩以儆效尤,而不必担心会引起学子们暴动。

    这一手玩儿下来,还有几个敢闹腾的?

    连那些流言蜚语也成了一场失败者们心有不甘的笑话,对朝廷对新君都造不成任何一点儿损伤。

    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出所料,有了那些“搅屎棍”的加入,很快就将水潭搅和得彻底浑浊不堪。

    过于刺激博人眼球的言论立即便引来极大的关注度,而见此情形,一众考生甚至都顾不上仔细思考便纷纷附和起来,叫得愈发大声。

    满脑子只想着将事情闹大、要让所有人都关注起来,如此才好逼迫朝廷重视甚至满足他们的愿望。

    却全然不知自己头脑一热已然落入圈套。

    眼看朝廷仍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对一切都充耳不闻,考生们的心情也愈发急躁起来。

    这时,隐隐约约从人群中冒出来的叫骂声开始逐渐成为主流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搁在平时绝对无人有那胆子辱骂当今天子,可眼下一众考生们早已被各方面撺掇得近乎癫狂了,恨不得浑身的血液全都涌上了大脑,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一时间,批判辱骂声四起。

    从普通官员到当朝丞相再到最上头的帝王无一得以幸免,言辞之激烈用词之难听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仅听他们的话,不知道的还只以为整个朝堂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已经彻底腐败不堪了呢。

    这下子不仅平民百姓听着有意见了,就连同为考生的另一部分人也意见不小,双方各执一词愈发针尖对麦芒。

    偏早已被点燃的那部分人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反对的言论,只一门心思坚定自己的看法寸步不让,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勇于反抗世间不公的斗士,而视其他任何试图辩论规劝之人为那胆小如鼠的软骨头,根本不屑与之为伍。

    正当他们骂得起劲儿之时,一直没有丝毫动静的朝廷却突然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闹得最凶的那一部分人全都给抓了。

    自恃法不责众的考生们都傻了眼。

    “凭什么抓我?我未曾犯法!”

    “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我们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何错之有?这样兴师动众抓我们,可见朝廷就是心虚了!”

    “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肯叫人说了?什么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根本就是独断专行的昏君!”

    ……

    在最初的愣神过后,被反手扣住的那十几个人立时就疯狂挣扎着大吼大叫起来,面红耳赤满脸愤慨之色,俨然就是个备受强权压迫的可怜人。

    此情此景也刺激了余下那部分热血上头的考生,一个个全都紧跟着七嘴八舌叫嚷开了。

    仅声援也就罢了,竟还意图想要上前抢人。

    这还能惯着?

    当场,兵马司指挥使就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刀来指向人群,随即一众官差亦效仿。

    “安静!”

    一声怒喝之中,瞬间一片死寂。

    兵马司指挥使冷眼看着面前那群考生,冷笑道:“打从科举结果出来之后你们这群人便闹腾个没完,皇上何曾与你们计较了?体谅你们落榜心情不美也实属人之常情,牢骚便牢骚几句罢了,可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

    “拿着皇上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红楼]护国公主》70-80

    的宽宏大量当作你们得寸进尺的资本?诬蔑辱骂朝廷命官还不算,连皇上都敢冒犯?简直就是藐视皇权!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忠君爱国’这四个字会写吗?”

    “皇上忍到现在,实在忍无可忍方才出手整治,你们倒还蹬鼻子上脸真拿自个儿当个人物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些不肯直视自己失败的废物蛋子罢了,怨天尤人你们最能!”

    原本因为那些过激的言论早就引起了百姓和另一半考生的不满,如今他这番话下来,更是将这些人死死钉在了“失败者无能狂怒”的耻辱柱上。

    周围一众围观者谁也没觉得朝廷的这番举措有何问题,皇室尊严不容冒犯、九五之尊更不容诋毁,的确是考生们闹得太过了。

    读书人最是要个脸面,无论私心里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对自己的一张面皮看得总是尤为重要。

    眼下面对兵马司指挥使毫不留情的讥讽及围观者的指指点点,不少闹腾的考生都不禁感到面皮发烫,颇感无地自容。

    就在这时,却有个人伸长脖子恼怒道:“若果真公平竞争,技不如人我等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次的科举当真公平吗?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循声望去,赫然正是被扭住的那十几人当中的其中一员。

    若是耿国忠在这儿或许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当初在茶楼中煽动大家弄什么万人血书的那名书生。

    兵马司指挥使并不知道前面还有这么一出,不过他却也认了出来,此人便是这堆上蹿下跳瞎闹腾的考生当中的领头之人,经常会用一些极具煽动性的言论来挑事。

    于是,他便愈发没了好气儿,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不公平,究竟是哪里不公平了?是有人倒卖了考题还是怎么着?若果真如此你只管拿出证据来,朝廷必定给尔等一个交代。”

    倒卖考题自是不存在的,若不然证据早就甩出来了。

    被这么一怼,那书生当场就噎住了,旋即又理直气壮道:“又并非只有倒卖考题才叫不公平,此次主考官阅卷乃至皇上在殿试之上的表现来看,你敢说没有偏向性?”

    闻言,兵马司指挥使也是被逗乐了,“这话可就更好笑了,我一个不曾参加过科举的人都知晓考试前要打听打听主考官的偏向喜好,譬如喜欢华丽辞藻堆砌还是简洁干练的,更偏向于保守派还是激进派,甚至包括喜欢的字体等等,这些都会在最终的卷面分上体现出来,甚至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若按照你这说法,历朝历代历届的科举岂不是没有一场公平的?怎么往常不见人闹腾,你们偏就觉得委屈极了?真要怨,也只能怨你们自个儿准备得不够周全,哪里来的脸要求重考?凭什么要求重考?”

    “若这一次可以重考,那是不是往届落选之人也能如此无理要求?往后每一届都能有样学样,落榜了就怨主考官和皇上有严重偏向性太不公平,不给重考就往死里闹腾!”

    “这样下去我看这科举也不必再考了,左右都会有人落榜有人不满,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番话将那书生给怼了个哑口无言,也令一众在场的考生不由面露赞同之色。

    事实上真要说起来,科举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公平。

    打从踏上科举一途的那一刻起,每一次的考试不仅仅只是要考自身的学识,主考官主观上的偏向性亦不容忽视,甚至就正如兵马司指挥使所言,很多时候都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考不上或许不是学识不够,而仅仅只是因为碰上了政见不合甚至完全相悖的主考官罢了。

    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事实,真摊上了又有什么法子呢?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顶多下一回再考时提前打听清楚主考官的性格喜好,从而对症下药。

    只要不是考题提前泄露,就不能说不公平,更没有理由要求重考。

    思及此,本就处在对立面的那部分考生看向这批人的眼神就更加怪异了,鄙夷之色实在过于浓厚。

    “这位大人所言在理,委实过于无理取闹了些。”

    “为了想要重考,连丞相卖考题还有皇上……那样的瞎话都编的出来,实在有辱斯文!”

    “莫非只有叫你们考上了才能算公平?真真是招人发笑。”

    “科举本就是圣上给自己挑选合心意的人才来用,你的政见都与圣上不合了,圣上还挑选你做什么?这算是哪门子的不公平?”

    “科举落榜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如今这般一闹下来,却连自个儿的尊严脸面都丢尽了。我若是你们,都只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这辈子再不出来见人了。”

    一众考生被讽刺得实在无地自容,只得纷纷掩面而去。

    兵马司指挥使这才收起了寒光闪烁的大刀,不屑地嗤笑一声,叫人将那十几个考生给带走了。

    单若泱此举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自是不曾对他们客气,挨板子吃几个月的牢饭都还是小,被剥夺功名才真真是要老命了。

    不说那十几个人如何哭天抢地后悔不迭,处置结果一经传出,顿时所有人都消停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收拾包裹作鸟兽散,压根儿都不敢在京城逗留了,只恨不能立即原地消失才好。

    更有那胆小些的甚至直接给吓病了,硬是拖着病体也要连夜远离京城。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没有几个是容易的,似状元郎殷晟那样的天纵奇才堪称万里挑一,绝大多数人无不是寒窗苦读十数载起步,二三十载是常态,更有甚者一晃眼已然过去半生。

    功名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被剥夺功名简直比杀了他们还痛苦百倍千倍。

    一夜之间,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书生打扮的人几乎就彻底消失无踪了,一潭浑水的京城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还是欠收拾。”单若泱不由冷笑,“这些被人当枪使上蹿下跳的跳蚤处理完了,也该轮到那些个罪魁祸首了。”

    冷不丁的怎么就能形成这种有组织有规模的局面了?说爆发一下子就爆发了?

    若说暗地里没人煽风点火瞎捣鼓,她是万万不信的。

    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鬼,看来真真是老寿星上吊,已经迫不及待了。

    既是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转头第二天的大朝之上,一场地震来得猝不及防……

    第75章

    “经查明,此次考生闹事系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翰林学士、枢密直学士为首暗中主导操纵。”

    “一面派人混入考生之中散布流言、四处撩拨点火,一面以利引诱考生岳志成出面组织、以过激言论煽动他人情绪,引导众考生肆意诬蔑攻击朝廷命官乃至辱及皇上。”

    “此举于科举之严明、朝廷之公信、天子之威严皆打击巨大影响甚远。”

    “言行意图实在恶劣至极令人发指,还请皇上严惩!”

    此言一出,霎时满堂哗然。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那四人,无不万分震惊。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某些脸色发白神色慌张的,一看就知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