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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40-50

    第四十一章 二更合一

    他预感若是去晚了,保不准就是一条人命

    喻商枝将半夏用石头捣出汁液, 收集到一张用宽大叶子折成的小碗里。

    没想到这味还不到采摘季节的草药,会以这种形式帮到他们。

    赤链蛇很快就看够了竹筐里的光景,窸窸窣窣地调转脑袋朝筐外爬去。

    哪知一出来, 就被药粉熏得整条身子都竖了起来。

    很快它意识到除了这些难闻的气味外,周遭没有其它威胁, 遂吐了吐蛇信子,试探性地沿着没有药粉的地方向前蜿蜒。

    深山里的蛇是孤独的捕猎者,少和人类打交道, 又哪里懂得什么计谋。

    在喻商枝和温野菜四只眼睛的注视下, 赤链很快依照他们的设想, 爬到了竹筐之下。

    温野菜眼疾手快地扯动草绳,成功将蛇扣在了下面。

    与此同时, 喻商枝迅速在竹筐上面压上石块,以免被蛇跑脱。

    紧接着,他端起半夏的汁液, 直接顺着竹筐的缝隙倒了下去。

    倒霉的赤链在里面冲撞了几下,不多时就没了动静。

    他们又寻了一支细树枝探进去戳,也没得到什么回应。

    “估计是成了。”

    喻商枝难掩笑意,示意温野菜可以进行下一步。

    温野菜见状,很快抽了一根打猎用的羽箭出来, 箭头都是生铁制的,尖锐无比。

    喻商枝则搬开石块, 小心翼翼地将竹筐挪走。

    里面的赤链蛇被半夏的汁液所折磨,果然再没了攻击的姿势, 也跑不快了, 温野菜得以轻而易举地用箭头刺穿了它的七寸。

    做完这些, 他长出一口气。

    低头一看, 又觉得赤链蛇的花纹着实瘆得慌,不由地两步跳远。

    这模样实在和刚才一下子戳中蛇七寸的气势相去甚远,喻商枝不由失笑,上前把蛇捡了起来,丢进放草药的筐里。

    “回了家我把蛇胆和蛇骨剖出来,蛇皮不能要了,蛇肉倒是可以,是留下还是拿去卖了?”

    蛇肉鲜美却不容易做好,上回胡大树留下的烙铁头就有点糟蹋了。

    温野菜想了想道:“蛇骨和蛇胆八成要卖给百济堂,不如蛇肉就当人情送给周掌柜,蛇肉就这么一点,换不来几个钱。”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喻商枝点点头,把草药重新放回筐子里,盖在蛇身上。

    另一个筐子本是装菌子的,虽沾了点半夏的汁液,可也不碍事。

    重新背上竹筐,温野菜吹了声口哨,大旺和二旺很快自远处飞奔而来。

    两条狗的嘴里都没空着,大旺抓了只肥兔子,二旺则又逮了只竹鸡。

    温野菜把这两只也装进竹笼,喻商枝弯腰摸了摸狗脑袋作为嘉奖。

    “一会儿到了溪边,给你俩烤鱼吃。”

    大旺和二旺不挑食,连生鱼都吃。

    而且它们好似听懂了喻商枝说的话,一听要去山溪,接下来就始终跑在前面带路。

    隔着一段距离,喻商枝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穿过一小片树林,清澈的山溪便出现在眼前。

    狗子飞奔到溪边埋头喝水,两人放下沉重的筐子,在草坪上铺了块布,便直接坐了下来。

    温野菜犯了职业病,看到草坪上被踩踏的痕迹说道:“这里先前应该来了一群鹿或者野羊,不过听见咱们的声音就被惊走了。”

    不过也没什么遗憾的,像这类食草的群居动物,除非落单,不然也很难猎得到。

    休息了半晌,两人就脱了鞋,挽起袖子和裤脚,预备下河捉鱼。

    山溪里大鱼不少,挺多都有些笨,不过对于喻商枝这样的新手,徒手抓鱼还是太难了。

    温野菜用匕首给他削了根树枝,比划了几回,叉到了一条做示范。

    喻商枝看得仔细,随即就提着树枝,自己上手试。

    鱼滑不溜手,但挡不住溪水里的鱼多。

    果然如温野菜所言,一场大雨后水位上涨,很多鱼都从上游顺流而下。

    忙活了好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喻商枝也成功叉到了一条,个头还不小。

    温野菜拎起鱼在手里掂了掂,“不错,咱们一会儿就吃这个。”

    说话间,只听“扑通”两声响,竟是大旺和二旺跳进了溪水的下游。

    两条狗先是狗刨了一阵,随后居然也像模像样地开始抓鱼。

    期间二旺还大约是踩到了有青苔的石头,滑了脚,吓得它赶紧往水面上探头,四条腿各划拉各的。

    水花四溅,一旁的大旺本来按住的鱼也因此惊跑了,大旺气得回头冲它叫了一声,又把二旺往岸上拱。

    意思可能是:你快一边呆着去吧,别给我裹乱。

    喻商枝在旁边看着,满眼皆是藏不住的笑意。

    怪不得都说狗的智商高,相当于个小孩子,而大旺在喻商枝看来,八成都能直接送去上小学了。

    三月里的溪水站久了还是凉,在温野菜抓了四五条大鱼塞进鱼篓,且一起摸了好些螺蛳后,喻商枝就拽着他上了岸。

    两人直接赤足踩在草地上,用树枝和平坦的石头架起简单的烤架,用捡来的干柴点着了火。

    他们这次可不是空手来的,除了菜油之外还带了点盐。

    等火烧旺了,温野菜提过在溪水里去掉内脏,洗涮干净的鱼,端着让喻商枝在两面都撒上盐粒。

    除了撒盐,喻商枝还挤了一些三月泡的汁液在上面。

    三月泡的口感带着酸头,正好也祛一下鱼腥。

    结束后温野菜拿了一根干净树枝,从鱼嘴穿到鱼尾,放在火上开烤。

    旁边的大旺和二旺急得直哼哼,这开始喻商枝头一回看见它俩这么着急讨食。

    “是不是跑了一上午也饿了,先啃个馒头垫垫。”

    喻商枝从干粮口袋里拿出两个杂面馒头,给它们一人丢了一个。

    两条狗很快叼到一旁啃干净了,没过多久,第一条鱼也熟透了。

    “你先尝尝。”

    温野菜把穿鱼的树枝递给喻商枝,自己继续准备第二条。

    喻商枝先是凑近闻了闻,觉得味道不错,随后上手撕下来一块,吹凉了递到温野菜的嘴边。

    温野菜乐呵呵地张嘴咬住,在嘴里嚼了嚼。

    “味道还行,这种鱼的肉特别韧。”

    喻商枝闻言也吃了一块,心道果然如此。

    一刻钟后第二条鱼也烤好了,之后才是要给大旺和二旺填肚子的鱼。

    这回的什么也没加,也不必烤得太焦,断生了以后温野菜就拿去水里冲到可以入口的温度,给了两条大狗,让他们自己去咬。

    夫夫两个吃完了不少烤鱼,又烤了两个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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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

    馒头变得脆脆的,掰开以后,分着一人吃了一个,再喝点水填缝,本来空瘪的肚皮一下子就饱了。

    午后吃饱了就犯困,看着太阳还不错,两人挪到了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没多久瞌睡虫就爬上了头。

    温野菜先打起盹,脑袋靠在喻商枝的肩头,一下下地好似小鸡啄米。

    喻商枝只得替他挪了个位置,又沉了沉自己的肩膀,等温野菜终于不乱晃了,他也打了个哈欠。

    几步路开外,大旺和二旺也摊在太阳地里晒毛。

    只是二旺闲不住,趴了一会儿又去扑蝴蝶,大旺瞥了它一下,又朝主人所在的位置看了看,才又安心地低下头,眯起了眼。

    一次小憩,睡过了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

    日头更高了,露在树荫外的腿脚晒得发烫,将下水积攒的寒意都一扫而空。

    喻商枝没急着叫醒温野菜,等小哥儿自己醒来后,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吃饱睡足,二人齐齐恢复了精神。

    只是接下来还不急着下山,山溪另一侧还有一片林子,温野菜在里面挖了几个陷阱。

    这种陷阱有一定深度,可以保证猎物掉进去就爬不上来,但最底下只是泥土而已,令猎物不至于摔死。

    以前他基本两天就上山查一遍陷阱,最近上来的次数少了,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收获。

    喻商枝跟着他连看了两个,都是空的。

    “下面的草叶子都被啃光了,石头上还有血迹,应当是抓到了东西,但给跑掉了。”

    喻商枝学着温野菜,蹲在陷阱一侧往里瞅,发现石头表面的血还没凝固。

    “八成是刚跑不久,说不定还在附近?”

    温野菜点头,实际已经起身警醒地看向周围。

    两条狗依着他的指示,悄无声息地分两个方向窜了出去。

    片刻后,远处传来大旺的叫声,二旺随之迅速改道。

    温野菜把弓箭抓在手里,嘱咐了喻商枝一句,便也朝那处冲了出去。

    喻商枝在原地等待时也没闲着,这是一片阳坡疏林,植物繁多。

    他把附近树下和树上生的都扫了一个遍,惊喜地发现这里有柴胡。

    于是他飞快地拿出小锄头,东挖两棵西挖两棵,等到温野菜拖了一只半大的野山羊回来时,他已经满手都是土了。

    “运气好,是只公羊,不然就得放了。说起来若不是它伤了腿,还真不一定能追上。山羊会爬石头,速度可比人快多了。”

    温野菜刚刚跑了一阵,这会儿有些气喘吁吁地擦着汗。

    喻商枝倒出竹筒里的水简单洗洗手,掏出帕子递给他。

    温野菜却没接,而是把脑袋凑过来。

    “我手上一股羊膻味,你帮我。”

    喻商枝没戳穿他那点小心思,含着笑意,细细替他擦了汗。

    结束后,他蹲下来查看野山羊。

    野山羊长得比他想的体格要大一些,一对羊角十分惹眼。

    “羊肉是拿去卖还是留下吃?不过我看这对角可以摘下来卖给药铺。”

    这个时代养羊的人少,最常见的用于食用的家畜还是鸡鸭鹅与猪,所以羊角供不应求。

    “拿去卖,野的公羊味道膻,自家做费料不说,还做不出酒楼那个味道。”

    温野菜拿出草绳把羊蹄子捆住,“羊角你不留下?”

    喻商枝摇摇头,“羊角的用处没那么广,我也没什么收集药材的癖好。”

    就算是有,眼下家里还是以攒钱为首要的事,空放一堆药材家里,又不能吃。

    头疼的是野山羊很难捉活的,断了气的势必要今天带去镇上出手。

    喻商枝拎起羊尾巴一侧蹄子上的草绳,“那咱们这就下山,我把蛇处理好了,咱们带着一起,连着羊和鲜菌子去换钱。”

    虽说收获的时候心里头就足够畅快,可到底换成银子落了袋才心安。

    温野菜自是同意,小两口遂背起竹筐,一人一头地提起野山羊,卖力地朝山下走去。

    一头成年的野山羊,重量大约在七十斤左右。

    温野菜和喻商枝背着竹筐,手上又提着死沉的野羊,下山的一路比起来时,足足多花了将近一倍的时间。

    到了山脚下,温野菜见喻商枝满头大汗,遂道:“你在这看着东西,我回去赶牛车过来。”

    喻商枝本想拒绝,看到野羊又改了主意。

    “你再拿张竹席子来,把羊盖上再赶路。”

    财不露白,还是仔细点为好。

    温野菜把大旺和二旺两条狗都留了下来,没了负重,他的步子又变得飞快。

    不多时喻商枝便听到了牛车轱辘声,一抬头,瞧见了自家的大黄牛。

    “方才可有人经过?”

    喻商枝摇摇头,他们在山上待得久,那批上山采菌子挖野菜的村人基本早就回家了。

    两人合力把山羊搬到车上,用竹席盖严实,上面胡乱扔了些稻草,又把两个竹筐垛好。

    在村里牛车走不快,喻商枝也没坐上去,而是和狗子一道跟着车。

    进到村路上,路两边开始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好奇地张望温家的牛车。

    “菜哥儿,又打了什么好东西?”

    “一些寻常的小玩意罢了。”

    温野菜随口敷衍着,一旁的喻商枝也只是温和地笑笑。

    现在村里人见了喻商枝都颇为敬重,见状也不多上前打听。

    只是等人走后难免要说道:“温家这日子当真是有起色了,这么一车不得卖十好几两银子?”

    另一人的目光一直跟着牛车走,闻言才转回来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本事,我现在倒是挺想让我家小子去学门手艺。”

    可惜打猎和医术不是谁都能学的。

    回了家,喻商枝就打了一盆水,准备剖蛇。

    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不赶紧套车去镇上,东西就更卖不出去。

    长蛇一拎出来,就把温二妞吓得原地乱蹦。

    “喻大哥,哪来的蛇!”

    “还能是哪来的,自然是在山上捉的。”

    温野菜笑着看温二妞躲得远远的,把人招呼过来道:“别喊了,过来帮我分螺蛳,一会儿你拿两份给翠芬婶子和屏哥儿家送去,剩下的晚上炒了吃。”

    温二妞的尖叫引着温三伢从屋里出来,赤链蛇的花纹看起来实在太扎眼,也把他吓了一跳。

    他赶紧小跑着绕过喻商枝,蹲下去看笼子里关的蔫头巴脑的兔子和竹鸡。

    转眼的工夫螺蛳就分好了,温二妞一个人拿不了,就拽上了温三伢一起。

    两个小的去送东西,温野菜起身把活的野物和鱼找地方安置。

    喻商枝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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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致志地对付赤链蛇,白皙的手指沾了蛇血,他浑不在意,一把揪出了蛇胆。

    拆蛇骨是个技术活,在此之前要先剥蛇皮,旋即用小刀一点点拆肉,同时要保证肉也完整。

    温野菜路过瞥了一眼,只觉得小郎中不像是在剖蛇,倒像是在干什么优雅的正经事。

    待一套蛇骨、蛇肉和蛇胆分门别类地摆好,喻商枝洗洗手,预备和温野菜继续往镇子上赶。

    温二妞和温三伢在家也闲不下,被安排拾掇蘑菇。

    喻商枝怕他俩弄混,也怕狗子误食,单独把装着毒蘑菇的口袋放到高处。

    温二妞不怕干活,何况还有三月泡吃。

    她洗了一把,坐在小板凳上,翘着脚和温三伢分。

    喻商枝临出门前问他俩,“想不想吃什么东西?回来给你们带。”

    温二妞看温三伢,拼命使眼色,温三伢目光飘了飘,“想吃糖葫芦。”

    一看就不是三伢想吃,两个大人对视一眼,笑了笑,也没拆穿。

    去镇上花了半个时辰,着实有点晚,街上的集市上摆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算着时间,大家都该回家起火烧饭了。

    “咱们拿来的东西值钱,索性不散卖了,你有没有相熟的酒楼,他们可能会收整只的野味,还有菌子。”

    温野菜听喻商枝这么说,想起来上回买麂子的酒楼。

    “有是有,不过镇上的饭馆规模都不甚大,上次是正赶上接了席面,这回不知能不能吃下这么大只的野羊。”

    话虽如此,还是得先去碰碰运气。

    酒楼叫聚贤饭庄,夫夫两个赶着车到了人家的后厨,喊了个学徒出来。

    “小兄弟,我是之前来卖过野味的猎户,这回得了一只野羊,不晓得你们收不收?”

    他让了让身子,身后的喻商枝适时揭开竹席,露出野羊的大脑袋。

    学徒是个毛头小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野山羊,好奇地多瞅了两眼。

    “你等等,我去喊大师傅。”

    大师傅就是酒楼的大厨,一般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当然最终决定是否掏钱的,还是酒店掌柜。

    等了片刻,膀大腰圆的大厨从门槛里迈出来,直接上手把竹席扯掉,拍了拍野羊。

    “摸着还没硬,今天刚猎的?”

    温野菜颔首,“您老好眼力,可不就是晌午后才捕的,两个时辰都没。”

    大厨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去叫管事的来,你们且等等。”

    温野菜看出他心动,和喻商枝交换了个颜色,后者又拿出竹筐里的菌子。

    “大师傅,菌子要不要,都是今日刚采的。”

    大厨瞄了一眼喻商枝,狐疑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温野菜。

    他觉得自己眼神没问题,后面那个肩宽腰窄的猎户才是哥儿。

    “你们是两口子?”

    喻商枝不置可否,大厨笑了笑,心道还真是什么事都有。

    他扫了一眼菌子,又抓起来闻了闻。

    “菌子不错,我们按市价收,这个我就能做主。”

    于是抬手叫来刚才的小学徒,“去叫掌柜的来,顺道再拿个秤。”

    时令的菌子少,这么些还不够他们店里出几盘菜的。

    过了一会儿,学徒领着酒楼掌柜来了。

    他看了看菌子,没说什么,示意直接称重量,面对野山羊倒是犹豫起来。

    “这羊你怎么卖?”

    野山羊比麂子重,但远远不如麂子值钱。

    麂子贵在量少以及皮毛,而野山羊说到底,味道和家养的山羊区别不大,甚至更膻,而羊皮的价格更远远比不上麂皮。

    关于价格,来时的路上温野菜就和喻商枝商量过了。

    “我只要羊角,其余的都不要,你们一共给我十两银子就成。”

    酒楼掌柜抬了抬眼皮,“十两太贵,况且一对羊角还能卖好几钱呢,八两,若是肯卖,现在我就去支银子。”

    八两的价格温野菜实在不想买,他看向喻商枝,发觉对方也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掌柜偷摸觑着他们两个,说道:“现下已是这个时辰,你们若是不出手,怕是也没有别家能收。赶着回村,过了夜可就连五两银子都不值了。”

    上回的麂子他出手大方,是因为一年到头见不着一头麂子,刚好可以去钱员外面前讨个好,野山羊就不一样了。

    双方一时陷入僵局,喻商枝上前道:“掌柜的,既咱们双方都是诚心做生意,不妨各让一步,九两银子如何?”

    哪知今天这酒楼掌柜咬死了,就八两银子,分文不加。

    喻商枝无奈地看了一眼温野菜,两人正盘算着到底是折价出了,还是拉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突然听到离酒楼后厨不远处的巷子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因为距离颇近,在场几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锦衣少爷,正不耐烦地冲身后跟着的人道:“都别动!老子的脚脖子快疼死了,一会儿脚断了你们谁负责!”

    而旁边小厮打扮的人则一脸焦急,“少爷,那你更得让小的背您去医馆瞧瞧了啊!”

    然而少爷喝醉了,只一味摆手道:“我不去医馆!你去家里,给我抬轿子来!”

    小厮愁得脸都皱成一团,“我的好少爷,您忘了您本来就被老爷禁足了,咱们可是爬墙偷溜出来的,我若回去抬轿子,莫说您又要跪佛堂,连小的都要挨板子,打掉半条命啊!”

    当少爷的可不听小厮的抱怨,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着,没一会儿就一屁股跌坐到地。

    还没等坐稳,就开始对着墙根大口大口地吐起来。

    小厮急得团团转,此刻巷子口却又出现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名年轻女子踩着马凳走下来。

    她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用绣鞋踢了踢对方的腿道:“小弟,你再不回家,爹可就要提着棍子打来了,你若是识相,就赶紧给我上车。”

    小少爷坐着朝一边吐,直吐得脸色发白,但仍旧执意犯浑。

    “我不回!说都不要管老子!老子我……呕……”

    眼看此人再次吐起来,面对满地的秽物,女子简直忍无可忍。

    她当即命令车夫和小厮道:“你们两个等他吐完,给我把他抬上车。”

    说完就背过了身,站得远远的。

    车夫和小厮不敢不从,挽起袖子正要上手去搀扶小少爷,哪知这小少爷突然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一样,嘴巴张大,两只手用力地抓住了脖子。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大娘子,您快看看小少爷!”

    小厮哪里见过这阵仗,赶紧扯着嗓子朝远处的女子求助。

    而站在另一侧,将这一幕幕都看进眼里的喻商枝亦锁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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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没有犹豫地朝温野菜说了一声,便匆忙朝巷子口跑去。

    不祥的预感生起,他预感若是去晚了,保不准就是一条人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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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二更合一

    这镯子叫两世欢,寓意有情人一心一意,圆圆满满

    年轻女子正是凉溪镇钱家的大娘子钱云书, 她一回头就见着自家小弟钱云礼躺倒在秽物之中,一张脸飞快憋得发紫。

    她愣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来, 大声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最近的医馆请郎中!”

    说罢就不顾地面污秽, 蹲下来去想要把钱云礼扶起来。

    就在这时,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上前搭了把手。

    喻商枝一眼就看出此人是酒醉后呕吐时姿势不当, 导致呕吐物呛进了气管, 导致了窒息。

    哪怕是成年人, 窒息致死也只需要很短暂的时间,见周围几人都愣着, 他顾不得解释,迅速把手插进男子的腋下将其用力向上撑起,同时道:“他被自己吐的东西卡了气管, 喘不上气,你们若是想救他,就按我说的做!”

    三人都被他一嗓子喊懵了,转而见钱云礼情况危急,竟本能地依照喻商枝所说的去做。

    “把他扶起来, 让他坐在我的腿上。”

    喻商枝摆出前腿弓起,后腿蹬出的姿势。

    这种急救法在现代被称作“海姆立克急救法”, 实则在华夏古代也有类似的急救术,因为原理都差不多, 动作要点几乎相同, 唯有摆出的架势略有差别罢了。

    醉酒的人最是沉, 几人好不容易把小少爷扶正, 喻商枝维持着双手环绕其腋下的姿势,使其身体略向前倾。

    随后双手在腹部前方处交握,以虎口为中心,用力收紧双臂,一下下朝自己的方向施压冲击。

    钱云礼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地晃动,喻商枝整个人全神贯注,额角冒出几滴汗珠。

    终于在多次努力之后,怀里的人终于猛地向前吐出了一口秽物,身子随之软下去,整个人大口地疯狂喘气。

    喻商枝赶紧叫人和自己一道,把对方扶到一旁干净的地面,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把了把脉。

    结束后方道:“并无大碍,只是醉酒后意识不清导致的,以后定要注意。回去喂点醒酒汤,令人在一旁看护。”

    同时他注意到钱云礼的脚踝有些不自然地弯折,上前摸了摸,见是崴了脚,便脱了对方的鞋子,两下就给将骨头复位。

    动作之快,其余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自家少爷逃过一劫,车夫和小厮都傻了眼,愣了一下后才赶紧上去把人扶起,一左一右地架去车上。

    钱云书到底是大户出身的小姐,哪怕也脸色惨白,瞧着镇定许多。

    她定了定神,没急着离开,而是冲喻商枝福了福身。

    “小女代舍弟谢过阁下救命之恩,敢问阁下可是郎中?在镇上哪间医馆坐堂?”

    喻商枝礼貌地笑了笑,“不过是乡野草医罢了,未曾在医馆坐堂。”

    钱云书的眼里闪过讶异的神色,这会儿方看清对方十分年轻。

    可方才救人时却十分熟练,且镇定自若,不避脏污,令人不由地心生敬意。

    “阁下仁心仁术,着实令人钦佩。”

    她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了一枚装饰用的玉佩。

    “小女出门匆忙,没有带太多银两,而阁下的救命之恩,又岂是几十两银子能报答的,不如就以这枚玉佩为诊金。”

    说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式样或许与阁下不太匹配,便是去当铺折算成银两也可。”

    喻商枝上一世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这枚玉佩一看就至少价值数百两。

    他摇头拒绝道:“治病救人乃吾之本分,小娘子若要支付诊金,十五文足矣。”

    这下钱云书可犯了难,必是不能只给十五文,若要传出去,他们钱府岂不要遭人耻笑?

    短暂回忆一番,她想起面前的郎中是从巷子里出来的,而她若没记错,此处是聚贤饭庄的后厨。

    就在钱云书想要发问之时,巷子里跑出来一道身影。

    对方一身粗麻布衣,眼角下明晃晃生了一枚孕痣,可却比寻常哥儿要高大许多。

    钱云书在女子里也不算过于娇小的了,却也要仰头看他才行。

    “商枝。”

    喻商枝听到温野菜的声音,表情一下子变得柔软,随即想起什么,后退一步道:“我身上脏,你莫靠近。”

    钱云书正在推测二人的关系,就听那哥儿说道:“我方才见你救了个人,那人可是没事了?酒楼掌柜等急了,说咱们的野羊若是不卖,他可就要回去了。”

    听到这里,钱云书抬起头道:“二位是来卖野羊的?”

    温野菜转过身朝眼前的女子颔首致意,“我相公是郎中,我却是猎户,此番来镇上,是因为早些时候猎了头野羊。”

    他打量面前的女子一眼,客气道:“小娘子可是对野羊感兴趣?”

    钱云书还真点了点头。

    “家父今日在府中宴客,欲在院子里做炙羊肉,哪知原本说好要送肉的屠户出了岔子,我出门前正在家里发火呢。二位不如将这头养卖给小女,如此算是解了彼此的燃眉之急,岂不是两全其美?”

    虽说喻商枝怀疑,对方是想以这种迂回的方式给自己送诊金,但鉴于这说法有理有据,他们也确实急着将野羊出手,便道:“如此最好,小娘子家住何处,我们可赶着牛车直接送去。”

    钱云书笑道:“正好小女也要带着舍弟回家,二位不妨令牛车跟在后面即可。”

    她是个女子,车里又有个酒气熏天的混账弟弟,着实也不适合邀请恩人夫夫同乘。

    说罢,她周到地点了小厮跟着一起去帮忙赶车。

    话说到聚贤饭庄这一头,那掌柜和大厨枯等好久,眼看就要等出火气。

    这两个村户人不肯让价就罢了,竟还一个接一个地溜了!

    好不容易见人回来,掌柜憋着气正待发作,顺便借此继续压价时,眼珠子一错,却认出了跟在猎户两口子身边的小厮。

    若他没看错,这不是钱员外家小少爷的贴身小厮么?

    而此时,喻商枝和温野菜瞬间明白了钱云书派人跟过来的用意。

    但见那小厮上前和酒楼掌柜说了句——这头羊钱府要了,那两人便肉眼可见地灭了气焰。

    不仅如此,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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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还飞快地给菌子结了账,且每一样都多给了些钱,好像生怕这些难得的山菌也被抢走似的。

    揣着卖菌子得的六钱碎银,喻商枝和温野菜赶着牛车,跟在了那辘辘前进的马车之后。

    但比起这个,喻商枝更在意那小厮说的话。

    “镇上用得起马车的人应当不多,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钱家?”

    之前温野菜曾经说过,凉溪镇有个地主员外姓钱,虽自水磨村发家,但现在已经搬到了凉溪镇住。

    温野菜本还不太确定,可毕竟常来镇上,对一些高门大院的方位还是有所耳闻的。

    眼见马车在前面拐进元宝巷,他终于肯定地开了口,“就是那个钱家了,这条巷子还是因为钱老爷才改的名。”

    钱老爷爱财,故而连自家住的巷子都要改名叫元宝。

    钱家称府,说明钱老爷不是白身,据说是花钱捐了个官,被镇上人称作员外也有这个缘故。

    牛车不宜去正门,小厮临到拐角处,引着喻商枝和温野菜往侧门行。

    马车上,钱云书挑帘颔首道:“今日府上有客,舍弟又人事不省,着实不方便请二位进去坐。还请二位稍待,我吩咐下去,令人出来结账。”

    钱府已经算是镇上最有头有脸的人家,其府上小姐能对村户人如此有礼有节,已经出乎意料了。

    就算是邀他们过府一叙,喻商枝也万万不敢答应,闻言便道:“小娘子自去安排家事,我们与府上人接洽即可。”

    钱云书浅浅一笑,落下了车帘。

    牛车最后停到了南小门,小厮往这处门房上吩咐了一声,就匆忙进去了。

    喻商枝和温野菜靠着牛车等待,见左右无人了,温野菜凑近了些,低声道:“我问你,先前我没去的时候,你和那小娘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前者无辜回望,“就说诊金的事而已,怎的了?”

    温野菜的目光悠悠往喻商枝身上落去,“别以为我没瞧见,那小娘子都解下玉佩要给你了。”

    喻商枝怔了一瞬,哑然失笑。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勾住了温野菜的一根指头。

    “阿野可是吃醋了?”

    温野菜像是听到了格外好笑的事一样,夸张地笑了笑。

    “我吃醋?怎么可能,我只是单纯问你问题罢了,顺便提醒你,别忘了自个如今是有夫之夫。”

    喻商枝的指尖一下下点着温野菜的掌心,“其实的确没说什么,无非是她想要拿玉佩充作诊金,我却没有收。且不说是人家的贴身饰物,那一枚玉佩动辄百两,也不是咱们消受得起的。”

    “百,百两?”

    温野菜险些被这个数字闪了舌头,随即看向钱府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幽怨。

    这富户家的日子,当真是非同凡响。

    大约是钱云书给府里的人打了招呼,很快小门里就出来一位中年男子,身上穿的料子也不差,看起来像是管事一类的角色。

    他指使着两个小厮搬走了野羊,甚至都没有称重,直接掏出一封银子递上来。

    不止如此,还有人抱出了几匹布料和一个木匣子。

    温野菜打开封银子的布一看,竟是足足三十两。

    喻商枝眉心蹙起,“老伯,这头羊至多值十两银子,三十两我们万万收不得。”

    对方一本正经地认真道:“哪里哪里,我们府上购置野山羊肉,素来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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