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半夜了,咱们明儿再转不行么?”
“哎哟,这怎么行!”吕姐的笑脸一下子板了起来,挤出了双下巴,“我儿媳妇提前生了,明儿一早就得回城里去嘞,最多带你过一遍,你可记住了哈!”
秦小渝的哈欠打了一半,闻言蹭掉了两滴眼泪,笑着说道,“恭喜恭喜,吕姐这么年轻,真是看不出来啊!”
“哈哈哈,是个孙女。不过先开花后结果,一样喜一样喜!”吕姐笑弯了眼睛,打开了售票室的门。
火星庙站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刚刚秦小渝已经跟着吕姐在门外转了一圈儿,知道这间售票室的外墙上用蓝色油漆写着售票处三个大字,小小的单人售票口外面用铁栏杆围出了曲曲折折的等候处,而此时走到院内的铁门前,秦小渝才注意到新装的铁门上方有一道用白砖拼出来的圆拱,上面还镶着铁皮,刻着已经模糊了的英文。
“是俄文喏,意思咱也不明白”,吕姐边在钥匙盘上摸钥匙边给她介绍道,“咱们这个火车站还是外国人帮着建的呢,好几十年了,你看这红砖墙,还结实的很呢!”
秦小渝有些吃惊,可再问吕姐,吕姐却说其他的事她也不清楚了。她开了门摸到了灯,房间不大,摆了两只铁皮柜和一张长桌,桌上摆着秦小渝熟悉的话筒、撕票器、验钞机,但没有电脑、打印机。
“要什么电脑哦”,吕姐对那铁疙瘩头疼的很,甩了甩手说道,“你要用的话,在库房里面放着呢,还有一套话筒,我都摆不明白。”
秦小渝点了点头,听着她接着说道,“钥匙是这个,你记住了。这里的票是制式的,去王庄一块,进程两块,撕票就中。”
吕姐又取了钥匙给她认,打开了抽屉,取出了钱匣子,上面也挂着锁,里面都是理的整整齐齐的零钱,“这边没啥用w信z付宝的,大多都是现金,你收钱卖票的时候看着点,二十五十的都过过机器。”
“好”,秦小渝点头应下,她正在看墙上画的时刻表,按照吕姐说的,王庄之前的都收一块,过了王庄的都收两块,这里的票倒是卖的方便的很。
售票处在院子东边,最西边的是杂物仓库,靠近铁门的是员工宿舍,地方不小却只摆了两张上下床,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在,上铺都堆满了东西。
对床的吕姐睡得香甜,呼噜震天,秦小渝却有些辗转难眠,对未来有些不安。
她像是一张上锅的煎饼翻了好几个身,勉强有些睡意的时候,却被吕姐给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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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小秦,车要来了,检票去喽!”
小绿车一天一趟,凌晨四点从火星庙出发,十一点半到县城,下午四点从城里出发,十一点半到火星庙,只不过火星庙站太小了,火车到达后还得往回跑一站,到罗家庄站修整。
火星庙是终点,可服务的却不只是这儿的老乡们,深山里零碎还有好几个小村落,日常要进城办点事都得从这儿走。
山里面的乡亲们总怕来的晚,不到三点就在铁门前面排队了。
“喔喔喔”
山外是酷暑,这里的晨风却凉凉的,秦小渝穿好新制服,拿着竹扫把在扫地的时候,天边刚刚泛起一猫猫白,远山如浓墨泼出来的一般。而不远处的庄里已经升起了炊烟,一声鸡鸣引起此起彼伏的叫声,细听去中间还混着几声狗叫。
红砖路尽头的铁门上方挂着的吊灯昏黄,映的门外黑压压的人形影影绰绰,偶尔亮起也点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尸围城了。
洗漱好的吕姐拎着个电子喇叭晃悠悠的过来,宽大的外衫在晨风里飘荡,她路过秦小渝的身边,“走吧,检票去。”
秦小渝整理了一下崭新的制服,拍了拍自己微凉的脸颊,跟了上去。
“真是...这个破灯”,吕姐走到了屋檐下,瞧了瞧昏暗的灯,随手捡起扫把敲了两下,边缘带着一圈暗红色的吊灯像是刚睡醒一样猛地睁开了眼,将整个小院照的通亮。
秦小渝被铁门外等着的人群吓了一跳,他们年岁看上去都比较大,普遍没有她高,或是蜷缩着身子,或是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珠里面都写满了对进城的渴望,脚边都放着竹笼或者化肥袋,里面装的不是山货就是鸡鸭鹅。
“吱...吱...”
老旧的喇叭发出刺耳的蜂鸣,随即传出了吕姐的大嗓门。
“排队排队啊,一人一票,交票进门。鸡鸭绑好,麻袋拎上,不要挤,不要撞,人人都有座。行礼多哩都管好,小孩不准乱求跑。文明候车不抽烟,抽烟吐痰都罚款。”
这声音一响,外面的松散的人影都往前来,红点也都熄灭了不少,就连鸡鸭的声音也小了一点。
吕姐撞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站到对面去卖票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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