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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年半后, 滨州。
崭新的红褐色城楼高高屹立在城墙之上,盛叶翰仰着张被晒得黝黑的大脸,仰头发出?赞叹。
“一路经过如此多郡城, 这滨州瞧着最为?富庶。”
每颗城门钉都用金漆刷过,内城与外城的官道竟然就已全部铺设了青砖。而且城墙所?用青条石没有半点风吹日晒的痕迹。
盛叶舟有些疑惑, 盛叶翰只?瞧见了雄伟建筑,可他余光中那些衣着破烂的的百姓却不像是富庶之地该有的样貌。
“是官富还是民富还不?一定。”郑柏瑜持不?同意?见, 这滨州处处显现的气息与村中那个好面子的村长完全如出?一辙。
村长家从?外看是几间青砖大瓦房, 可只?有推门入房内才知?一家子为?了盖房子掏空了家底, 连件像样的衣裳都要几个孙子轮着穿。
虽未观城中样貌,但郑柏瑜就?是觉得处处都透出?股子违和之感?。
“咱们只?是路过,管他城中如何呢。”廖飞羽扬鞭轻轻赶着马车往城里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经历多了之后很多事便可淡然看过见怪不?怪。
不?管贪官还是清官, 他们眼下都无力改变现状, 如此一来干脆不?去探寻真相才为?妥当。
再说眼看就?要到袁州,急迫使得几人都没?心?思多加停留。
“我们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继续赶路,后天下午应当就?可赶到袁州。”
盛叶舟盘腿而坐, 双腿上摊着卷地图,说着话?他抬手用炭头在?滨州之上画了个叉,随后用手指点了点袁州。
游学的最终目的地就?在?眼前,相见的人也在?那等着他们。
“那咱们这回是住客栈还是在?城隍庙外将就?一夜?”廖飞羽小心?瞟了眼郑柏瑜,压下满身?疲倦看向盛叶舟。
这一路上因为?顾忌着郑柏瑜的自尊心?, 他们大部分时辰都歇在?山野破庙中。
否则这人定会将住店的旅费一文都算给盛叶舟。
“家父在?城中有处小宅子, 咱们去此间歇息便可。”盛叶舟笑, 上个驿站中收到的信里提及了此事,还说了进城便有人来接之事。
包括郑柏瑜在?内, 车上几人都因今夜终于?不?用席地而眠而暗自松了口气。
滨州与邻国边境城池就?隔着两个县城,中间有块贸易地专供两国商人交易。
不?过由于?去年的细作问题,交易地关闭至今都未开启,所?以?来滨州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盛叶舟看很快就?能轮到他们,收起地图后接过马鞭亲自赶车,与廖飞羽错身?而过时突然听到他小声地说了句。
“昨日在?崇州驿站,我收到了府中来信。”
“可是嫂子来信?”盛叶舟眨眼打趣道,每每收到家信中,就?属周氏所?写最长最厚。
“不?是。”廖飞羽也跟着坐到车辕之上,望着城门的方向有些奇怪地说起:“信中说的乃是东宫之事,还务必要我与你商讨此事。”
“选妃之事?”盛叶舟比廖飞羽还早半个月收到了盛禺山的信,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就?是了。
“正是,你说……”
“吁!”盛叶舟忽然轻扯缰绳,勒停缓缓走着的马车,阴沉下脸看向左侧硬逼停他们的马车。
马车很豪华,檀香木制作的车厢比他们这架青棚马车宽了一倍,两匹高头大马在?马夫驱赶下趾高气昂地挤到他们前面。
不?知?是哪家高门贵子出?行?,不?管不?顾周遭是不?是有行?人还是马车,视若无人地朝城门走去。
“谁啊这么横。”廖飞羽不?满又有些好奇。
能在?边境城池中看见如此高规格的奢华马车,怕是哪家府上的老爷有事而来吧。
“九三,直接去寻父亲。”
一道仿佛大病初愈后的虚弱男声缓缓响起,不?是老爷出?行?,而是个身?子不?好的少爷。
盛叶舟收回眸光,远远望了眼车厢上垂挂着的流苏挂坠摇摇晃晃走远,收回视线。
没?有身?份牌,那多半是这城中的勋贵子弟。
“走吧。”盛叶舟吆喝着还没?回神的几人,继续往前。
“你说东宫选妃的事家里长辈为?何要与我们说?” 看完热闹,廖飞羽继续好奇地追问。
“你觉着呢?”
“难道那位沉迷女色已有昏庸之相了?廖飞羽惊道,听得盛叶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肯搭腔。
“五文进城费。”
比安义府还要高了三文的进城费使得马车上几人都不?由皱了皱眉,盛叶舟掏出?二十文前递过去,守城将斜眼瞥了眼几人穿着,手并?没?有收回:“马车加收五十文。”
“哪来的规矩马车要收入城费!”廖飞羽反问。
“咱们知?府大人的规矩,你马车经过青砖路当不?要银子维护?”兵士厉声呵道。
许是见几人的马车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青棚马车,这兵士态度强硬,说完就?不?耐烦地冲几人招了招手:“不?交就?趁早滚开。”
“那方才那马车比我们大多了为?何就?没?交甚马车费?”盛叶舟趁机问。
他可是明明白白看见那架马车丢了几个铜子后径直驶入城门内,根本没?这所?谓的车马费。
“你管人家交没?交!”兵士横眼,不?屑地龇牙冷哼:“有本事你们也投胎成知?府少爷。”
“……”
“钱给他吧。”
一路上遇到的狗仗人势之辈比比皆是,若真要一一计较,他们恐怕现在?还没?走出?安义府管辖范围内。
交了银钱,马车进城。
结果才刚走几步,就?有衙役提醒几人将车赶到车马驿站中停下,要想赶车入城内,还需得交二两银子。
层层刮钱,盛叶舟觉得这城门恐怕就?是如此拔地而起的吧。
“离安义府越远,这幺蛾子就?越多。”廖飞羽发着牢骚。
虽无奈,他们却不?得不?交钱敢进城内,车上有四人的全部家当,若是留在?车马驿站中过夜丢失了又要寻谁去赔。
他们对这些衙役和兵士可没?抱希望。
城门阔绰,但城中却并?没?有多繁华,大多是步行?进城的百姓,马车更是没?见着几架。
有些挂着招牌的铺子都关门歇业,看名全是售卖邻国特产的铺子。
再看一家挨着一家的酒楼客栈门可罗雀,好似完全是为?了外地客商才形成的一条街。
“盛伯父的别院在?何处?”
车行?至正街,两旁涌出?来不?少拉客的伙计,不?管不?顾地将马车围了个寸步难行?,廖飞羽询问的声音盛叶舟是一点都没?听见。
“五少爷,五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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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迷茫之中,一个青衣老头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使劲朝那些人摆手将人打发走:“这是我府中少爷,不?是路过客商,不?住店。”
好不?容易有舍得花银子进城的人出?现,欢喜一场又落空,使得各家伙计们齐齐哭丧着脸散开来。
看到来人,盛叶舟也不?认识,就?笑着等老头先开口。
而后就?见老头捋了把寥寥几根胡须,径直走到窗前,冲郑柏瑜弯腰拱手道:“五少爷,吴三来迟了。”
盛叶舟:“……”
郑柏瑜尴尬地收回搭在?窗口的手,笑道:“你家少爷乃是赶马车那人。”
郑柏瑜不?会赶马车,不?管烈日还是雨天都躲在?马车之中,所?以?肤色乃是四人中最白皙的一个。
反观盛叶舟兄弟,成日里风吹日晒,再白嫩的包子也不?得不?抹上层黑霜。
“我是盛叶舟。”盛叶舟尴尬一笑,立即羞愧得吴三恨不?得寻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好在?他遇到的少爷心?胸宽广,根本不?在?乎这些琐事,冲他摆了摆手继续笑道 :“上车来带路吧。”
盛建宗从?不?亏待自己,就?是歇脚用的别院买得也是极为?宽敞,地段就?在?……滨州知?府柳勋的府邸旁。
“二老爷说如此最是安全。”
“那确实是没?有比此处更加安全之地。”廖飞羽赞道。
不?过随着马车往深走,盛叶舟发现他们好似进入了另一个地界。
不?过就?转了个弯,这条街上破旧残败的商铺连普通镇子都比不?上,商铺以?木楼为?主,墙上订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木条用做修补。
青砖地修建到这便戛然而止,被踩出?一个个浅坑的泥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步。
“往前走就?是滨州最大的集市,几位少爷可要去看看?”吴三一脸习以?为?常,马车赶到泥路上后就?放慢了速度。
四人都只?想回房躺下,齐齐拒绝了提议。
廖飞羽反倒是对滨州知?府很感?兴趣,方才城门前听到兵士讽刺,那架豪华马车可还历历在?目呢。
“知?府大人?”
吴三好一番细想,最后用一副怪异神色喃喃道:“知?府是我见过最有钱的人。”
“有钱我们已领教过了。”盛叶舟笑道。
“老吴我大字不?识一个,除此之外还真不?知?其他。”吴三又道 。
或许是看出?也不?敢明言,一城知?府就?是此地的“土皇帝”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知?府,万一这街上有个不?开眼的去告状,吴三怕是两条命都摆不?平的。
盛叶舟随意?地笑笑,也无追问之意?,眸光继续看向前路。
车行?片刻,路好似又一下子平坦起来,盛叶舟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他们又行?至一条青石头路上了。
“前边就?是咱们府上的别院。”吴三连忙开口,说着又很是自豪地一摆手:“这条巷中就?两户人,前边便是孙府。”
“当初二老爷说要买别院,孙知?府可是亲力亲为?地介绍了这座宅子,二爷还请孙大人喝酒……”
盛叶舟点头,继续听吴三吹嘘着孙知?府对盛建宗是如何的和煦。
看来这条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下来,另外半座城情况如何他不?知?,但这半座城铺了两处青砖。
一处是滨州的脸面,另一处便是知?府府邸的门口。
感?情方才那五十文的车马费就?是为?了维护这两处的青砖?
第82章
车轮转动片刻, 写着盛宅的牌匾出现。
别院只有吴三跟他婆娘守着?,两人殷勤地跑前跑后,伺候着?几人梳洗一番, 收拾妥当后又询问盛叶舟午时可要在家中用饭。
这滨州秘密颇多,廖飞羽那个消停不下来的性子, 屁股都还坐热就吆喝着要去城中酒楼用饭。
郑柏瑜累极,又见早上廖飞羽跟盛叶舟好似有事要商议, 便推脱太累, 要留在房中歇息。
不知道疲倦的三人换好衣裳干脆步行?去往城中最?繁华的街上?闲逛。
这条街不是进城时他们所瞧见的门面街, 而是吴三这个“本地人”推荐的地方。
铜钱长街。
乃是滨州百姓们真?正生活的一条街,隐藏在条民宅聚集之地,铺子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临街铺子,而是民宅所改。
院门为铺面, 堂屋就是大堂。
在吴三带领下, 三人绕了好半晌才?终于从条不起眼的巷子中钻进了这条街。
盛叶翰觉得?稀奇,不时窜进窜出,就是想看?一看?这每家究卖得?都是甚物件儿?。
“我瞧着?都没挂牌匾,大家是怎知屋里卖得?是甚?”盛叶舟不由?也有些好奇。
一路走来, 和普通宅子没多少的区别的院门上?都没有挂牌匾,但看?百姓们进进出出得?频繁,分明是知晓才?会这般熟悉。
“多来几回就记下了。”吴三随手一指:“这家是布店,我去过一回下回便知此处卖得?是甚。”
“如此麻烦,那挂个牌匾不是更好。”廖飞羽不解。
此话一出, 吴三立时有些紧张地四处看?了看?, 见没人注意到这边, 才?小声解释:“城中商铺的税太高,若是挂上?招牌那不相当于告诉官府自己在做买卖?”
“不应该啊。”盛叶舟掩唇轻声疑惑道。
十年前宁成国?因一场蔓延至全国?的旱灾导致粮食减产, 朝廷特别下发政令,十年内宁成境内所有农户商户税费都减免。
而为刺激消费,只要不是登记造册的商户,所涉及税费全部减半。
而且按照这些小商户的规模,所缴纳的税费应该更少才?对,又怎会出现税费过高而躲避官府的事?发生。
但眼下明显不适合多问,盛叶舟轻咳两声,抬手拍了拍话都到了嘴边的盛叶翰,轻轻摇了摇头。
“先吃饭吧。”
而吴三所指的酒楼……竟然是个在河边摆了四张桌子的露天食肆。
“这便是你所谓的酒楼?”廖飞羽问。
他倒也不是嫌弃此处上?不得?台面,不过食肆与酒楼光从名字上?就可区分开来,吴三口中这便是滨州最?好的酒楼,怎叫人不疑惑地多问上?两句。
吴三憨厚地挠了挠脑袋,只顾着?憨笑道:“这便是老五我认为最?好的酒楼。”
盛叶舟扫过那张故作不知的脸,面上?神色微微沉了下去,见廖飞羽一脸吃了瘪又不知该如何回应的神色,淡淡冷哼一声,径直寻了张桌子坐下。
或许是此时已过了午饭时辰,食肆里没一个客人。
盛叶舟选的桌子最?靠里,背后便是条碧绿的河,再加上?右边是人家院落的墙,这个位置也可算是雅间了。
刚一坐下,摊主一瘸一拐地提着?壶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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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来。
“几位客官想吃点啥?我们这只有些小菜,不知可合几位的胃口。”
许是见到三人的穿着?,掌柜人还?未到就先告罪起来,随着?他越走越近,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显现在众人眼前。
老者头发半白,右腿应是有疾, 走路时一瘸一拐地很是缓慢。
盛叶舟抬眸看?去,眉心不由?皱了皱。
虽说看?身形此人是个老者,但那张脸却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浓眉下一双虎目死气沉沉,虽半张脸都被胡须所遮盖,但还?是能看?出顶多而立中年。
而这中年人抬头看?向他们时,眸光满是寒意,根本没半点做买卖的热络可言。
缓慢移动的身躯一怔,中年人似是不敢相信地又看?了眼坐在下方的那个背影。
虽只是个背影,但对与之熟悉之人来说,便足以认出此人是谁。
“爹。”
悠长而又带着?喜意的一声呼喊让廖飞羽难以置信地后仰了仰身子,看?看?吴三又看?看?那个老者
说二人是同?辈都有点牵强,他甚至怀疑这老头怕是看?错了人。
下一瞬,吴三的反应让桌上?几人全都沉默下来。
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吴三垂着?头使劲抹了把泪水,重重地应了声:“哎!”
“爹,你怎会来此?娘呢?你怎知道儿?子在此处?”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吴三更是老泪纵横,而盛叶舟却没有因眼前父子重逢的戏码有半分感动。
枉他自诩心细,但没想到从进城开始他就被吴三牵着?鼻子走了。
从姗姗来迟的迎人到故意说话说半截引诱他们好奇,而后带人来到这条街,最?终目的就是这个食肆。
确切说是他的儿?子……
砰——
盛叶舟猛地一拍桌面,面上?神色越发冷厉。
“好你个吴三,竟敢诓骗我们随你来此,这是从进城起就在我们身上?打了主意啊!”
“甚!”
盛叶翰完全没明白过来,但也不妨碍他满面怒色地将跳起来,指着?吴三大叫:“你竟敢骗我们。”
不管骗了些甚,兄长说是就是……
廖飞羽何等?聪慧,立即就明白了盛叶舟话里的意思。
这吴三今日?是故意来迟,分明就是故意试探盛叶舟的性子。
若是主子因他来迟责罚,那也就不会有带人出府吃饭之事?,可盛叶舟性子温和,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你是故意引诱我们来此?”廖飞羽冷脸问道。
“少爷饶命!”
泪水都还?挂在脸上?的吴三根本没想到盛叶舟这脸说变就变,直接吓得?他膝头一软,直接滑下了板凳。
“爹。”中年人焦急,想上?前来搀扶,奈何腿脚不便,除了干着?急外别无他法。
“我劝你最?好站在一旁莫管此事?,吴三乃是我府中之人,死契就在本少爷手上?,是生是死都由?我说了算。”盛叶舟冷冷看?了眼中年人。
“求少爷放过我爹。”中年人也被吓住,身子一歪跌到在地。
吴三夫妻乃是当年盛建宗在滨州人牙馆所买的死契仆从,按《宁成律》所述,主家有生杀之权。
中年人也深知这点,这才?生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本少爷给你个机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若是敢耍我们玩……”
嗑——嗑——
青年修长手摆在桌上?,随着?他未尽的话落下,指腹轻轻点着?桌面,声响不大每点一下却能叫吴三的心个咯噔一声。
“老奴这就说,这就说……”
此刻吴三哪还?敢有半分小心思,眸光虚虚落在那只手上?,跪着?缓缓开口。
他此刻真?后悔没听?婆娘的话……这大户人家长大的少爷,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此事?还?要从十年前吴三一家七口人还?是吴家村一户普通农户说起。
当年旱灾,吴家的几亩薄田几乎绝收,为了活下去,吴三向村中大地主柳家借了两百斤粮食。
不过两百斤粮食,却成为了击垮吴家的罪魁祸首。
“两百斤粮食,区区一个月就滚到了二百五十斤,照如此滚下去,我们明年就是大丰收也还?不上?如此多的粮食啊。”吴三哭喊道。
当时想换肯定?是还?不上?的了,那柳家老爷便趁机给吴三出了个主意。
过些时日?新任知府上?任,到时肯定?会招收些丫鬟小厮啥的服侍老爷夫人。
吴三家中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到时选两个送入府中,签个五年活契,还?这点粮食钱绰绰有余。
他回家一合计,眼瞧着?断粮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还?不如让几个孩子入大户人家里做几年下人。
别的不说,至少不饿被饿死啊……
于是吴三夫妻狠狠心,找到柳老爷将签了两个女儿?的活契,而儿?子年纪太大,被柳老爷拒绝了。
女儿?这一去便是小半年没音讯,长子吴柱几次三番去知府府邸求见妹妹都被打发走了。
后来是邻村熟人惊慌失措地跑来家中报信,吴家人才?知送去的两个女儿?有一个竟然已经死了,尸身被草席裹着?丢入了乱坟岗。
而另一个女儿?也只剩下半条命,是花光所有银子才?求了人给带了句话出来。
吴家人得?到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吴三与吴柱上?门要人,竟直接被告知府中并没有吴三丫这个丫鬟。
吴柱不见到妹妹坚决不善罢甘休,在知府门前徘徊多日?,终于等?到了好心人悄悄告诉他三丫就在后院柴房中。
吴柱不管不顾从后门打进门去,还?真?寻到了关押三妹的柴房。
可惜寻到的只是具断气已久的尸身。
“我三丫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身上?没块好的,连双眼都被戳瞎了……留下两个血窟窿,是被活生生的戳瞎了啊……”
提及女儿?惨状,吴三哭得?泣不成声,捂着?胸口发出阵阵痛苦的呓语声。
中年人好似也回忆起了当年之事?,通红的眼眶掉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子。
可这不过是个开始,长子吴柱被柳知府以私闯民宅之罪杖责二十棍,不仅没为妹妹讨回公道,甚至还?丢了半条命。
吴三夫妻为救长子命,自卖自身,被盛建宗买下当了个随从。
他们被买下后先随盛建宗去安义府学了几年规矩,自此之后一家五口人死的死散得?散。
四年前盛建宗的买卖扩展到邻国?,需要在滨州买处宅子,所以作为滨州人的两口子才?又重新回到了滨州。
那时他们知晓长子活了下来,还?成家娶了个不错的媳妇,所以才?未贸然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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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收到府中消息,府中五少爷游学至此,才?又叫吴三起了报仇雪恨的心思。
比起圆滑的老爷,性子中正对下人又好的盛叶舟便是此事?的最?大希望!
第83章
吴三决定孤注一掷, 既要?报仇雪恨,又要?与长子相认。
可惜……他?并?未看透盛叶舟,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惹得其如此?不快。
此时若再不说实话, 恐怕只会事与愿违。
如今父子再见面,一个瘸腿勉强度日, 一个则成?了奴籍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中。
又怎叫人不唏嘘感慨。
吴柱在吴三的一番诉说下,早已经?泣不成?声?, 整个人半扑在你泥地上爬不起来。
廖飞羽听得憋闷不已, 见人只顾着哭竟还不说出凶手是?谁, 终是?忍不住出声?追问。
“到底是?何人害死了你的两个女儿?”
两个女孩的惨状明显是?柳府中?人所为,吴三说了半天没都没具体说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敢随意残害人命。
“柳勋独子……柳方铭。”
盛叶舟顿了顿,柳勋——滨州府的知?府,而那个柳方铭不正是?那日豪华马车中?的病弱青年?
吴三一说, 吴柱立刻把这些?年打听到的消息也说了出来。
柳勋爱财, 已到痴迷而不择手段的地步。
滨州府苛捐杂税繁多,城中?原本的许多百姓都因?此?背井离乡去了他?处讨生活,剩下的人大多无亲戚可投靠不得已留下熬日子。
亦或是?做做买卖的生意人,打交道的也都是?与邻国进行贸易的商人们?。
各种税银收入官府大部分都进了柳勋自己的腰包。
其独子柳方铭从小体弱, 因?常年躲在府中?养病,从而染上了个不为外人道的“怪病”
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邪门偏方,竟要?以女子之血作为药引,行得是?采阴补阳之术中?的补血术。
柳勋为保自家血脉,便会寻柳氏本家从各个村里买些?深受轻视的丫头?片子入府, 就算日后死得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人追究。
只是?没想到那柳氏本家竟会诓骗人签活契进府, 导致后来吴三之女死后东窗事发。
柳方铭性此?人子怪异, 时而暴虐时而又阴沉恐怖,一旦发起狂来周遭伺候的人便会遭受虐待, 下手不分轻重,时常会打死人。
有老大夫曾说过柳方铭是?脑子有疾才会如此?阴晴不定,但?柳勋处理的方式是?悄悄杀了那老大夫,纵容独子继续行这些?丧尽天良之事。
“死在柳府的人多不胜数,全都是?我们?这等没权没势的普通百姓……”吴柱痛苦地仰天低吼,似是?回想起两个妹妹的死状,不过眨眼间双眸便憋得通红。
两个女儿死前究竟受过多少罪吴三都不敢再细想,痛苦呜咽几声?后忽然跪着朝盛叶舟挪了几步。
“求五少爷,求五少爷帮我女儿报仇雪恨,我吴三愿一辈子为您当牛做马……就是?拿我这条命……”
“你是?生是?死本来就是?我说了算。”盛叶舟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眼旁光之姿,不等吴三恳求完便冷声?开口打断。
他?最讨厌被人利用,今天如果粗心?点一直没发现,接下来恐怕还要?被人激将得冲动行事。
吴三心?里咯噔一声?,燥热的胸口随着盛叶舟冷淡得无一丝波澜的眸光逐渐冷了下去。
他?太过冲动,自以为凭平日里偶尔从府中?下人口中?听到的一些?闲话便能摸准盛叶舟为人。
比起他?们?这两条贱命,盛府又怎会轻易得罪柳府,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看来今日……他?夫妻二人的命恐怕就要?交代在此?处了。
浑身力气似是?被猛然抽干,吴三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后背哐当一声?撞翻了长条板凳。
当廖飞羽满怀怜悯之色看过来时,盛叶舟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
食肆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盛叶舟食指轻桌面,眸光轻轻落在吴三面上,直等到父子二人眸中?绝望之色密布,这才轻咳两声?缓缓站起来。
“今日这饭是?吃不下了,回吧。”
三人也不等吴□□应,各自起身往外走。
一路穿过那条已经?关闭了大半大门的巷子,盛叶舟抽空抬头?看了看天,午时还未到,铺子竟已歇业了大半。
城中?萧条可见一斑。
盛宅。
刚回到盛宅门前,盛叶舟使劲眨了眨眼,忽地长长叹出口气。
门前停着六匹骏马,每匹马旁都站着个黑衣侍卫,头?戴竹笠面容冷峻。
见盛叶舟走来,六人齐齐躬身拱手:“五少爷,老太爷派我等前来听少爷调遣。”
这些?人正是?十几年前盛叶舟就开始好奇的黑衣侍卫。
他?们?神出鬼没,只听祖父与祖母的号令,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踪影。
如今突然现行,想必是?府中?早知?道吴三的事,断定他?会管这桩闲事,所以才派了人出来帮忙。
回身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吴三,盛叶舟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冲几人摆手。
“你们?分开去调查一番吴三所说之事真假,然后收集下丧命于柳府之人的名单,明日一早前交给我。”
“是?!”
几个黑衣人迅速颔首,根本没踏进大门,便又立即翻身上马离开了。
几步之远的柳府,也停着架马车,盛府侍卫离开的马蹄声?立即引起了那边注意。
一个青衣青年在两个丫鬟搀扶下,缓缓抬头?看向了这边。
那青年脸颊消瘦,面色乌青,一看就知?是?个病重之人,但?其眸中?厉色浓厚,自内二外透着股阴鸷之感。
“咳咳——”
柳方铭收回视线,几乎是?被丫鬟小厮们?架着进了府,至于盛叶舟,他?想必是?根本就没看到人。
“那人就是?柳方铭吧。”
廖飞羽不自觉抖了抖身子,搓着手臂继续道:“怎瞧着如此?吓人。”
“瞧着比二哥服用五石散之后还要?瘆人。”盛叶翰也被此?人吓了跳。
他?见过最怪异的状态就是?前年盛叶钰服用五石散后当众发疯的样子,整张脸都不受控制,眉眼口鼻都扭曲狰狞。
柳方铭面颊虽没有扭曲,但?那眸光就似毒蛇毒牙,下一瞬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下你的脑袋。
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盛叶舟淡淡想扫过,很快便收回视线抬腿进了大门。
一见到此?人盛叶舟便知?,当初那被杀的老大夫所言绝对是?真实,柳方铭确实是?脑子有疾病。
放在前世,统称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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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病!
不过他?没心?思详细思考到底是?哪种精神疾病,立即抛却脑中?繁杂思绪后呼唤出了胖墩儿。
【具体解说下透心?糖的使用方法。】
举人中?榜后,系统奖励的一些?列东西只用了瓶中?级体质改善液,当时只略略看过名字便放在了背包里。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以后会用到此?物,干脆提前了解下。
【透心?糖:也叫真话糖,吃下后悔不由自主地讲出心?里话,而且会无意识回答别人的问题并?且完全察觉不到异样,对于情绪薄弱的人效果更明显哦!】
最后这句情绪薄弱加得特别欲盖弥彰,胖墩儿调皮地凑到盛叶舟面前猛眨眼睛,好像还怕他?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盛叶舟:“……”
如果不是?身旁还有两个叽叽喳喳念叨着柳方铭的人,他?真想抬手试试能不能捏住胖墩儿的身体。
【系统早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特意提前发放透心?糖作为奖励。】盛叶舟很肯定。
【胖墩儿的程序里并?没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哦!】
盛叶舟不信,还是?没忍住冷笑着切了声?。
此?举立即引来三种不同?的反应。
廖飞羽和盛叶翰似是?寻到了知?音,双双围着盛叶舟感慨:“对吧!你也如此?想。”
吴三刚提起的心?立即又被狠狠摔下,满面绝望地垂头?跟在后面,麻木地随着几人不知?走向何处。
胖墩儿就直接得多,笑嘻嘻地冲盛叶舟眨了眨眼。
【本系统可以告诉宿主个秘密哦。】
盛叶舟不理,胖墩儿反倒是?越发来劲儿。
本来就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说话,偏偏要?做出副说悄悄话的样子,趴到盛叶舟肩头?小声?传音。
【有许多宿主在得到奖励之后都会提前使用,这也导致许多人无法完成?隐藏任务从而被扣除了大量积分哦。】
“嗯?”盛叶舟惊得突然出声?。
“五哥,咱们?这去往何处?”大家都无意识跟着盛叶舟往前走,直走到歇息的院子,这才疑惑起来。
“回房歇息。”盛叶舟淡淡道。
“咱们?不管吴三的事了?”廖飞羽提高音量,不信盛叶舟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盛叶舟反问:“你想如何管?”
两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无官无爵的几人充其量就是?个官宦少爷罢了,面对一城知?府,他?们?犹如蚂蚁。
虽不至于轻易便被一脚踩死,但?想要?撼动柳勋,也算是?自不量力。
被这么一问,大家都迅速沉默下来,廖飞羽垂头?丧气地重重叹了声?气:“你说得对,就是?我祖父在这,恐怕也不会轻易插手朝廷之事。”
“那怎么就任由那柳方铭继续作恶吗!”盛叶翰不服,气呼呼地叉着腰反问。
盛叶舟眸光扫过,立刻吓得盛叶翰连忙垂下双手,规规矩矩地站好。
“五哥这一路上跟你说的话看来完全是?白说了。”
盛叶翰:“……”
盛叶翰被问得难住了,五哥这一路教过的道理数不胜数,要?让他?现在就找出条来,这不比回答祖父错在哪了还难……
“在事情未查清之前切不可冲动行事,如今柳家之事我们?还未亲自查证,你怎可断言不是?吴三说谎,难道就凭其的一面之词?”盛叶舟问。
“是?我错了。”盛叶翰连忙认错。
廖飞羽也缩了脖子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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