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舍微没说话,只是‘嘁’了一声,激得这位‘舟爷’踢了一脚凳子,坐到陈舍微正前头,阴恻恻的道:“你他娘又不是亲哥又不是亲爹的,摆什么长辈架子!”
“我要是她亲爹,是她亲哥,她就不会在这了。”陈舍微还是替陈冬觉得担忧,这男人好生粗野,身上又一股子咸齁齁的烟味。
本来听了陈舍微这话,宝舟还愣一愣,可又见他捂鼻子,气得对陈冬发火,“你看看,你看看,跟你一样嫌东嫌西!我昨天才叫这姑奶奶逼着洗了澡的!”
陈冬好笑的说:“谁叫你早上起来又穿这身脏衣?”
宝舟理直气壮声又粗的说:“我这衣裳才穿了几天啊?!”
“吃烟那么大方,院里就有的皂角树,叫你省什么?”陈冬又道。
见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陈冬也不怎么落下风,陈舍微这才端起没沾过一口的茶,润了润嘴皮子。
“左老板那,不够你挣的?”
他突然谈起买卖来,宝舟转过身子看他,笑得后槽牙都看见了,陈舍微数了数,六颗金牙。
“谁会嫌钱少呢。”宝舟下意识把刀搁在茶桌上,陈舍微扫了眼,见桌底鼓动了一下,应该是陈冬给了宝舟一脚,他歪了歪嘴,又把刀收回来了。
“为甚要过青筑小楼这一手呢?”陈舍微虽问,却不是全然懵懂。
谈栩然与他说过,官府与谈买卖的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第182章混账和女户
地方在市舶司,内设官妓乐伎。
青筑小楼是一种延伸,最昂贵的货物不是花魁的皮肉,而是生意场上的各色消息。
宝舟道:“问这作甚?”
陈舍微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原来只是小喽啰。”
“我可不小。”宝舟不怒反笑,瞥了陈冬一眼,道:“不过在大人物跟前,的确只算得上喽啰,谁不是这样呢?漳州,月港,这地界上再有头脸的人物,说不准,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陈舍微默了片刻,转而看向陈冬,道:“弄个干净清白的身份,最好是女户,置些产业在你名下,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经手烟卷买卖,至于接下来去哪,我不管。”
陈冬望着陈舍微说不出话来,宝舟想了想,觉得有些难办,就道:“如今这女户管得可严。”
“你不是大喽啰吗?”陈舍微道,“显些本事出来。”
见陈舍微挑衅,宝舟气结,陈冬又想笑。
未等宝舟说什么,陈舍微又道:“我听说做了寡妇就好办些,你们二人婚后可上了户籍?”
听陈舍微咒自己死,宝舟自然是恶从胆边生,正要给他好看,就见陈冬斜睨了一眼,眼神冷淡。
宝舟忽然觉得有点心虚,他的身份自然也是假的,但已经打点妥当,娶妻生子,其实也不妨碍。
可他是浪尖上讨生活的人,连血都是苦咸的,有了牵扯,就是有了短处,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丫头就是个活靶子!
要不是叫这丫头扯住了裤带,宝舟就同赵如茁他们出海去了,又岂会留在在岸上给那帮佛郎机人找货,费这劳什子劲!
他如今多在东番(台湾)月港两地跑,怕自己如从前那般,一出去就得大半年。
‘哼,到时候头上得叫这丫头戴一摞绿帽子!倒不如像阿茁那般,给别人戴绿帽去!’
宝舟心中一阵烦闷,想起赵如茁知道自家大哥的死讯后,也是活死人一般过了好一阵。
‘人呐,心里怎么就这么乱七八糟的!’
他压制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还怕自己若是不在,这丫头叫人欺负了,找不到靠山。
若是细想陈舍微这个法子,其实是可行的,寻个快死的病秧子给一笔银子,用一桩婚事就能坐实她的身份。
但如此,这丫头岂不更要长出翅膀,一扑腾就能飞出他的掌心,再也不回来了。
“你胆子怎么这样小,既是嫌青楼地方不干净,我手下还有好些干净地盘。”
宝舟站起身,用刀柄捅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铺子。
陈舍微来时有路过,依稀记得是卖香料的,他没理会宝舟,而是看了陈冬一眼。
宝舟明白他的意思,不耐烦的‘咂’了一下嘴,道:“非得她?”
陈冬的眼睛黯了一下,陈舍微道:“你们自己想想吧。我在漳州还有些时日要留,想好了再同我讲。”
他说罢起身就走,宝舟想拦来着,见陈冬望过来,动作一顿,眼看着陈舍微走了。
宝舟浓粗的眉毛又往下压了压,道:“不是说你家就是个鬼窟窿吗?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怎么先是一个七叔,现在又是什么六哥,现在上我这演来了?你是他一伙的,还是我一伙的。”
对于宝舟给她一个身份的事情,陈冬并没抱什么希望,但心里总是还想挣一把。
回到月港的小院里,见她一路沉默,宝舟用不耐烦遮掩心底真实的情绪,道:“至于吗?现在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
陈冬捋了捋皱巴巴的帕子,讥诮道:“前晚上不还说我是你的心肝肉吗?怎么?买卖过了心肝肉的手,也不放心啊?”
宝舟习惯了她尖酸的口吻,说起来有点犯贱,他就喜欢陈冬这股子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的劲儿,处处彰显着她从前的身份,却又与而今的境遇截然相反。
两厢映照,令他有种捡漏的窃喜和侵占高贵的快感。
作者有话说:
称呼已改,我快钻进地缝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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