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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子的要求从来都是贤良淑德,谈栩然从未听过陈舍微这种论调。
晚风吹乱她几缕没绾好的青丝,谈栩然想伸手去拂,刚抬起手又搁下,乱着又能怎么样?
陈舍微站起身给她们挡风,这家屋檐矮,陈舍微个高,幡子被风一吹,打他脑袋上,吓得他脖子一缩。
谈栩然几不可见的抿了抿唇,忍笑。
陈舍微有些不好意思,见谈栩然肯听他解释,继续道:“夫人不觉得这世道偏袒男人太多,欺压女人过甚吗?”
这话径直戳进了谈栩然的心窝子里,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泄露了什么梦话叫陈舍微听去了。
陈舍微很坦然的迎着她的目光,道:“阿绛生性乖巧良善,好,也不好。遇到好人好事自然都好,可遇到恶人恶事呢?更可怕些,遇到那些笑里藏刀之人又该怎么办呢?以柔善之心待他,他却回之以恶果,我宁愿她心有警惕,对人皆留有提防。”
谈栩然听罢,轻轻的点了点头,仰起脸仔细的盯着他,道:“夫君说得也有道理,可,对枕边人呢?”
陈舍微被她问住了,可眼神没躲,半晌才道:“那就看人之所求了。”
谈栩然仿佛很有兴致,托了腮问,“愿闻其详。”
陈舍微恋爱经验匮乏,乍得一妻一女,其实也心有惴惴。
陈绛还好,小女儿天真烂漫。
可谈栩然是个女人,且是个样貌很出众的女人。
陈舍微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自然了这种喜欢尚且基于皮相,虽然浅薄,可也是喜欢。
谈栩然的身份又是他的妻,也许是出于求爱的本能,陈舍微几乎天然的想要亲近她,讨好她,又不愿轻慢了她。
“若只是维系婚姻,同个屋檐住着,自然是要提防的,可若要真心,唯有真心换真心。”
陈舍微的声音不高,在喧闹的花棚会上,字字如落珠。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真诚,可又深邃如渊海,若是坠了进去,不知是黑甜的梦乡,还是无边际的地狱呢?
两人对望,竟是谈栩然先移开了视线。
“咱们走吧,往里头瞧瞧去,再买些零嘴去,过年总要甜甜嘴的。”陈舍微说着,矮下身又把手捆住,牵着陈绛往里去。
越往里头越是拥挤,谈栩然围了个灰鼠皮的围脖,是改了陈舍微的一件旧衣做的,长绒掩住她的唇鼻,却掩不住她那双眼。
有那么几个好色之徒顺着人流过来,就爱在女眷身上磨蹭。
陈舍微护着谈栩然躲开,结果三人一不小心,卷进了一支傩舞队里。
无数张鬼面交织而过,红发赤目,橙面黑唇,獠牙长角,猪鼻拱嘴,挑目尖腮,似人又似兽。
陈绛怕得很,但又好奇,捂着眼睛盯着看,面具底下毕竟是人,大开大合的舞姿还有些豪迈气,抵消了几分诡异之感。
褚色面具的牛角怪看身量还是个少年,作势要用角来顶陈绛,陈绛只缩了一缩,又笑了起来。
倒是陈舍微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往后一仰,一张带着书生帽的面具从他身前掠过,这倒是个人模样,只是突眼爆唇,喉间插着一枚长箭,竟是濒死之态。
这狰狞的鬼面晃过,密密麻麻的人头一层摞一层,大多都面上带笑,喜洋洋的看着这队傩舞,唯有站在最末巷弄口的一个女人,那目光怨毒的似毒蜂微针一般,直刺向陈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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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陈舍微侧眸望去,她看的是谈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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