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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表姑娘她不想高攀》70-80

    第71章

    卢辰钊抬眸, 眼神波澜不惊。

    闵裕文便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他离开。

    大?理寺新评事有些着急,又碍于卢辰钊的身份不敢冒犯, 遂一咬牙,感叹其不?解风情的同时,悻悻而去。

    “幼白,这些话我不想让外人听到。”

    李幼白下意识看向卢辰钊,他眉动了动, 遂并未因此生出不?悦和恼怒,但李幼白却?觉得, 那风暴蕴藏在修养甚好的皮囊下, 只少一个引爆的契机而已。

    她嗯了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是公事吗?”

    闵裕文余光瞟向卢辰钊,点头:“是公事。”

    李幼白哦道, 便又要开口, 谁知闵裕文接下来补了句:“也有私事。”

    卢辰钊的脸便不?大?好看了。

    “我需要离开吗?”

    卢辰钊看着闵裕文, 漆黑的眸眼带着几分薄怒, 说出来的语气却?很周到,他转头, 似笑非笑盯着李幼白, “嗯?”

    李幼白觉得很为难, 但闵裕文过来显然是有重要的事, 她也只能摒除私心, 认真?地回道:“需要。”

    卢辰钊:

    他笑了笑, 转身往外走,待走到门口又倏地回头,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闵裕文,又看向李幼白,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三人都?听到:“李幼白,我算外人吗?”

    李幼白的脸一下红了。

    闵裕文手攥紧,背在身后,俊美无俦的面上浮起?淡淡的警备之?色。

    虽没听到回答,但李幼白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卢辰钊挑衅似的看了眼闵裕文,随即离开。

    不?过是仗着婚约罢了,说到底李幼白心里只他一个,那婚约终究也会不?作数的。

    他走后,屋内的氛围显得很是奇妙。

    李幼白心虚,也不?知怎的,竟不?敢对视闵裕文。她像是做错事被当场抓到,捏着衣袖定了定心神,抬眼,看到闵裕文面色如常的望着自己,不?由更加自责。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也知道有些话?该点明了,总不?好明确心意再稀里糊涂下去。

    “你说正事之?前,我也有件事想告知你。”

    是告知,而不?是商量,闵裕文似乎意识到她想说什么?,脸色微微凝重。

    “是你跟卢世子的事吗?”

    李幼白惊讶他的聪慧,点了点头道:“是。”

    “他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他。”李幼白很直接,甚至没有隐藏心意,这让闵裕文瞬间沉默。

    李幼白看出他的冷淡,还?是继续说道:“等过去这段时间,我想解除婚约。”

    “幼白,婚约是你我父亲定下的。”

    “我知道,但我的人生是要由我自己去走的。”

    她没有半分犹豫,对自己没有丝毫不?舍,闵裕文心下涌动,面色却?依旧风轻云淡,少顷垂下眼皮道:“看得出,你对卢世子不?一样?。”

    “他对我很好,好到让我想做更好的自己,我觉得这是两个人能走在一起?的关键原因。我们能够彼此支撑扶持,互相成就,没有压力,只是动力,为着对方做出同样?努力的动力。”

    闵裕文颔首:“都?说陷入其中的人会感情用事,但你仍旧理智。”

    他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略显卑鄙,言外之?意是李幼白所谓的喜欢,或许只是另一种情感。

    显然,李幼白听明白了,只略一思索便道:“我喜欢清楚冷静的相处。”

    “如若到时解除婚约对你,对闵家不?好,便尽可?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闵裕文笑:“我做不?出那等事。”

    两人言归正传,闵裕文说明来意,道礼部整理案卷时,发?现关于长公主?刘瑞君的一些秘事,李幼白拿来一看,便知与大?理寺正在查的内容相符,只是闵裕文带来的东西,填补了她和卢辰钊需要的部分。

    诸如那几件事可?以写在明面,哪几件只能悄悄抹去。

    她看到父亲的名字,眼神一顿。

    闵裕文留意到她的神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解释道:“宣徽院贾源和长公主?在礼部祭祀一事上动过手脚,当年的礼部司正是由言文宣来主?持。”

    见她没反应,闵裕文皱眉问道:“你似乎很关心这位状元郎的事。”

    李幼白抬头,神情已经恢复过来:“他跟你我父亲同

    年科考,所以才会留意些。”

    转头又道:“多谢你的提醒。”她摆摆手里的资料,知道他是雪中送炭,前来提醒哪些东西不?便呈现在大?殿之?上,只是说的委婉,叫人觉得舒服罢了。

    “若你还?有旁的需要我帮忙,尽可?去家中找我,署衙亦可?。”

    “好。”

    “对了,明日姜皇后生辰,照例是要设宴的,燕王的意思是让你我二?人同去。”

    李幼白的身份没有告知燕王,更没有告知闵裕文,就连贵妃都?不?确定燕王在得知真?相后是会偏袒她,还?是他的父皇。在这一点上,闵弘致闵尚书也是如此认为,故而权且瞒着闵裕文。

    “必须要去吗?”李幼白往屋外看了眼,那人不?知去了何?处。

    闵裕文道:“这些场合虽繁琐,但不?便推脱。皇后乃国母,往年我们都?会过去,而今你我有婚约,此事朝廷人人皆知,你若不?去,难免引人猜疑。

    眼下,还?不?是解除婚约的好时机。”

    李幼白:“我其实”

    “皇后的生辰,今年会格外大?办。”闵裕文打断她的话?,“东宫的事情你知道了,昌王那边也不?大?好,陛下有意为姜皇后庆贺,不?仅仅因为生辰,还?是看在太子和昌王的面上,毕竟姜皇后手底下还?有位公主?,总要留些情面的。”

    点到辄止,李幼白恍然大?悟,陛下此举想必是要东宫安心,想让姜皇后体面,想用此来表示自己的深情厚意,即便日后太子崩逝,他要另立,朝臣百姓也不?会生出非议。

    毕竟该给姜家的,该给太子的,他都?给了。

    那这场生辰宴,必定会宴请百官,当作见证了。

    风刮的门板猛一晃荡,屋檐下的灯笼被吹得胡乱摇曳起?来,不?过眨眼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

    正要出门的人往后退了步,李幼白的手握在伞骨上,甫一抬头便被风迷了眼,带着土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方才还?晴朗的天骤然变得阴沉。

    闵裕文虚虚扶她一把,两人站在廊庑下,署衙里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个,那位新来的评事打眼瞧见他们,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身旁人会意,忙把要递来的伞收好,缩回屋里。

    评事三两步走上前来,“正好下值,小李大?人可?以送闵大?人回家。”抬头煞有其事地看了眼天,品评道:“看这黑压压的云,一时半会停不?了,不?只是停不?了,还?有可?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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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越大?。”

    李幼白:

    她把伞递给闵裕文:“那你拿着伞回去吧,我过会儿再走。”

    闵裕文接过伞来,儒雅地将?其撑开,转眸道:“一起?走吧。”

    评事:“就是就是,署衙里都?没伞了。”

    人走了盏茶光景,卢辰钊举着伞从外头疾步赶回,一进?门没看到人,评事拐到门口笑道:“卢大?人回来了。”

    卢辰钊瞟他一眼,准备去另一间房找李幼白,谁知那评事觉得今日干了件成人之?美的大?事,遂跟在他身后自言自语:“都?说闵大?人俊俏,不?成想见到本人还?是震惊意外,那眼睛那鼻子还?有那嘴巴,无不?像是画中谪仙,更别说他举手投足斯文”

    “他走了?”卢辰钊听不?下去。

    评事愣了瞬,点头:“走了,还?是小李大?人送他走的,两人撑着一把伞哎,卢大?人,你去哪,我还?没说完。”

    卢辰钊的袍尾全湿了,因为风大?,侧面衣裳也都?湿哒哒贴在身上,他举着伞跨过门槛,却?又不?知该往哪走。

    往左是闵家,往右是李幼白住处。

    他略一思索,决定去李幼白家瞧瞧。

    果不?其然,他赶过去时,李幼白正从闵裕文车上下来,闵裕文撑着伞站在外面,抬手去接她,她顺势扶住他的手臂,跳下车辕,从卢辰钊的角度,就像整个人扑进?闵裕文怀里似的。

    没多久,闵裕文便折返车上,那伞留给了李幼白。

    马车溅起?水花。

    李幼白目送他出了巷子,转身走到门前,手刚要叩,忽听身后传来幽怨的腔调。

    “他送你回来的。”

    李幼白哆嗦了下,扭头朝后看去,那人站在风雨里,伞被微微吹动,衣裳全湿透了。

    “你走过来的?”

    “你往常上下值不?也是走回来的吗?”

    “不?一样?,今日下雨”

    “对,下雨,所以他来送你。”

    空气里的湿意也冒着酸气。

    李幼白弯起?眉眼,笑道:“一半一半吧。”说罢推开门进?去,卢辰钊收了伞跟在后面。

    “什么?一半一半。”

    “伞是我的,车是他的,我送他伞,他又将?我送回家。”在李幼白的概念里,这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算作互不?亏欠。

    但卢辰钊可?不?这么?想了,“你们就这么?眉来眼去了?”

    李幼白一愣,半晌没说出话?。

    半青提着热水从小厨房出来,看见两人,诧异道:“卢世子,你怎么?来了?”

    卢辰钊:更生气了。

    半青是个藏不?住事的,当着卢辰钊的面便开始喋喋不?休。

    “姑娘,过两日白毫回来,说是已经同大?公子回禀过。也是巧了,表公子也要进?京,便顺道将?他带过来,只是你也知道表公子身体一向不?大?好,想来是得在路上耽搁些日子的。

    不?过等白毫来了,我也能省不?少事,前段时间帮你整理书籍,看的我头疼脑热。

    我把西厢房整理出来,白毫是男子,睡阴面就行?。不?过我得去买炭了,他身子骨也不?怎么?强健,别给冻出毛病来,他这个人可?娇气了,比我还?”

    卢辰钊轻咳一声。

    半青顿了下,抬眼对上他不?虞的脸,又转头看自家姑娘。

    “那我,先下去?”

    李幼白点头:“帮我找条干净的大?巾来。”

    秋雨又冷又黏,贴着皮肤叫人心里发?燥。

    李幼白接过大?巾,走到卢辰钊面前,伸手:“你擦擦吧,别生病了。”

    卢辰钊不?动,她想了想,把大?巾展开,披在他肩上,他周身都?冷透了,也不?知是怎么?来的,等到坐回对面,李幼白开口。

    “你走的极快,竟跟我们同时到的家。”

    “我是怕你被他拐走,这才走快的。”

    李幼白僵住,讪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个大?活人,怎会青天白日被拐走了。”

    “说不?准。”

    他情绪低落,李幼白看出端倪,问:“你方才去哪里了?”

    卢辰钊:“看尸体去了。”

    少顷又道:“城东发?生命案,有人路过发?现十几具尸体,便去官衙报案,刑部和大?理寺都?去了人,但很不?巧,这雨来的太突然,将?线索也都?冲的差不?多没了。”

    城东房贵,治安也比城西好,此番命案人数多,便显得很是蹊跷。

    李幼白嗯了声,问:“是劫财?”

    “不?像,伤口都?很整齐,寻常劫杀大?都?没有这种身手,有点像兵营中训练有素的人。”

    这让李幼白想起?一人,两人对了个眼神,几乎异口同声:“刘瑞君。”

    卢辰钊叩了叩桌案:“所以她杀这些人,不?求财,求的是旁的东西。”

    “于她而言最迫切需要的,”李幼白一下想出来,“籍契文书,她应当拿着这些人的身份出去城门了。”

    卢辰钊投来认可?的眼神:“此时怕是追不?到了。”

    城东被杀的十几具尸体,非富即贵,凭着籍契文书便能顺利出城,而不?会引发?怀疑。毕竟陛下搜索刘瑞君,也只是暗中去查,怕引起?城中百姓惊慌。

    要知道刘瑞君带走的兵马足有两万,是能煽动一场风波的。

    “她之?前残杀占领村镇的行?为,实则都?是为了城东获取籍契转移视线,误导我们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查。而她趁机出城,汇集兵马后不?会逗留京郊,她是要南下。”卢辰钊眼睛一亮,“她要去淮西找昌远侯。”

    刘瑞君不?知卢辰钊已经秘密见过昌远侯,也说服其站在燕王一派,故而想着挟昌远侯世子去淮西起?兵,打通南下北上的防线,此举着实大?胆精妙,一旦成功,南北驻兵将?被分散开来,而仗着有利地形,她也能快速集合兵力。

    刘瑞君本身在坊间就极有号召力,从贞武年间起?,她主?张科举兴起?女子入仕,得了不?少女郎的拥护。之?后在一些朝廷决策上更是屡屡受到推举支持,不?得不?说,刘瑞君在民心上用了很大?心思。

    卢辰钊攥了攥拳,李幼白道:“明日姜皇后生辰,你也会去,对不?对?”

    “到时你可?以借宴席的机会同陛下禀明此事,也不?会惊动刘瑞君可?能隐藏的眼线。”

    卢辰钊点头,一阵冷意袭来,他打了个喷嚏。

    李幼白起?身,将?那大?巾盖在他头上,他侧身,握住她的手,轻擦了两下后将?人扯到自己身前,亦站起?来。

    他相貌端正矜贵,此时眉眼间带着雨水,有种异样?的浓情。

    尤其他如此专注地望着自己,李幼白手蜷了下,他眼皮抬起?,握着大?巾将?她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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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揉了揉她打湿的青丝,声音暗哑:“闵裕文找你,是不?是让你明日一同赴宴?”

    “是,但还?说了些对我们查案有用的事。”

    他下手很轻,怕擦疼她,但这种轻盈让李幼白浑身发?热。只觉一股奇妙的酥麻沿着头发?传向心窝,她想挣扎出来,但又被他箍在身前,仿佛一定要给她擦拭干净才肯罢休。

    “李幼白,贵妃是不?是特别满意闵裕文?”

    李幼白却?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遂有些迟疑。

    “我知道,贵妃一定是喜欢的。”他有些沮丧,看起?来像被抛弃了似的,李幼白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知如何?安慰。

    她试探着垫起?脚,双手慢慢捧住他的脸,很是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卢开霁,你要记住,我不?管他们喜欢谁。”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说罢,她一咬牙,冲着那水润的唇亲了上去。

    第72章

    她突如其来的吻令卢辰钊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从?未如此主动,倒叫他受宠若惊,擦拭发丝的手顺势挪到?她?后腰, 将人揽着轻轻提起,俯身,在她想要浅尝辄止时,衔住那柔软的唇瓣。

    李幼白的手从他脸庞落在他肩上,两手环过他后颈, 他弓腰前倾,她?被迫承受。

    秋雨下的地面都泛着银光, 一如两人此时的唇色。

    李幼白微微喘息, 靠在他胸口听那强健有力的心跳。

    卢辰钊圈住她?,低沉的声音一点?点?侵入耳中:“我会让你在意的人,像喜欢闵裕文,不, 比喜欢闵裕文还要喜欢我。

    李幼白, 我保证。”

    李幼白仰起头来, 酡红的腮颊像是?抹了胭脂, 她?笑,眼眸弯弯, 唇也启开, 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

    “明日我和闵大人一起去姜皇后宴席, 你别生气, 好?不好??”

    卢辰钊眸光深邃, 闻言手箍紧, 喉咙滚了再滚,哑声道:“我怎会不生气。”

    李幼白:“你知道这只是?做给人看?的。”

    “你很在乎我生气与否?”

    “自然。”

    “那你再亲我一下, 我便少生点?气。”

    李幼白脸又红了,却没退缩,滴溜溜的眼睛瞄向他的嘴,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嗒亲了下,腮像是?烧着了,她?垂下眼睫,喃喃:“好?了吗?”

    卢辰钊后脊绷紧,被她?这般亲吻,像是?干草堆碰到?火星子,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混沌之感?,他松手,往后退了步,背过身去。

    李幼白只当他还在意,还生气,便跟着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蹭在上面。

    他身上有股阳刚气,抱着的时候线条硬朗,骨肉分明,单是?抱着且不满足,总要更多。正想着,李幼白的手往上稍微挪了些,他一把攥住。

    李幼白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发热了,手心这般烫。”

    卢辰钊回过身来,李幼白用另一只手去触他额头,他整个人像是?在锅里蒸过似的,热的冒汗。

    “你不大对?劲儿。”

    话音刚落,她?被他抱起来,两手自膝下穿过将人抱在怀里。李幼白惊慌之下抓住他的肩,像是?海上的浮萍,她?不敢松手,看?他抱着自己?快步走到?床前。

    她?莫名害怕起来,仿佛意识到?接下来的事自己?承受不住。

    她?想阻止,可又带着隐隐期待和渴望。

    然后她?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后脑贴着绸被的刹那,他倾身而下,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体两侧,就那么?直直且深情地凝视着她?。

    她?衣着完好?,却被他此时的目光盯得浑不自在。

    于是?她?动了下,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可她?刚一张嘴,他便如猛兽般低下头来,手握住她?的,轻而易举推到?头顶,俊朗的脸庞带着浓浓的热烈,什么?都没说,唇便咬住她?的。

    雨势渐大,房梁上不时传来啪嗒啪嗒的动静。

    支开的半扇窗,冷风飘进?来,夹着细密的雨丝,又被那潮热的空气染成微醺,头顶的帷帐也变得恍惚起来,视线朦胧,交织着细细密密的光影。

    李幼白头一遭接受如此密集的亲吻,很快便觉得呼吸不畅。

    她?伸手去推他,他纹丝不动,甚至赐予她?更为猛烈的风波,直到?主动权悉数被夺走,她?只能无力地躺在那儿,承受,沉溺,凭着他的欢喜而欢喜。

    连衣裳是?何时被推上去的也不知道,只是?当那手触到?从?未与人的轻软时,她?兀的睁开眼。

    对?上卢辰钊黑亮的眸子。

    他的手,整个儿。

    覆满。

    眼神中充斥着诧异,震惊,欢愉,以?及许多说不清的情绪,顷刻间染满他的双眸。

    李幼白脑子轰隆一声。

    像是?煮熟的虾子,蜷曲起来。

    “我我只是?想看?看?。”卢辰钊艰难开口?,手却没分毫退让。

    李幼白根本不敢看?他,咬着唇不叫自己?发出那奇怪的声音,好?容易哼了声,却觉得那人像是?受到?鼓舞,她?急的脸通红。

    “别。”

    卢辰钊果然停住,只是?脸色十分焦灼,眼眸像是?一团火,亮的吓人。

    他呼吸很快,耳朵也全红了,但?手却没有松开。

    左侧的帘帷被挥落,秋香色的光影洒在两人身上,耳畔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只剩哗哗的下雨声,偶尔几声蛙鸣,伴着冷风又熄灭于墙根。

    他抱着她?,感?受她?的温度。

    掌心全是?汗,眸中尽是?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平躺在她?身畔,双目盯着帐顶,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口?处,叹了声,闭上眼。

    李幼白稍微扭头,望着他的侧脸刚要说话,他忽地开口?。

    “你最好?别动。”

    李幼白想起方?才的事,便乖乖停在原处,真的就一动不动。

    卢辰钊想,她?根本意识不到?在此等情境下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或许她?以?为自己?只想索要亲吻,但?有些事一旦箭在弦上,便不受控了。

    他贪图更多,想要全部。

    根本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点?东西?。

    他甚至还在回味,以?羞耻且难以?遏制的心理回味着,不能对?她?道明,像是?可耻的贼,然想完又觉得欢喜,觉得就算此刻去死也值了。

    这是?一种放任自我的行为,他曾最不以?为然,最鄙薄轻视的行为。

    只有弱者无能之辈才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他自诩的克制内敛沉稳冷静全无,随着与她?的接触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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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之后,雨变得淅淅沥沥。

    卢辰钊翻身坐起来,像是?换了个人,神色淡淡地为她?整理了衣裳,抬眼,看?见她?圆溜溜的眼睛,不禁滚了下喉咙,随即很快下床走到?楹窗处透风。

    “明日”李幼白还在嘀咕明日跟闵裕文一起去姜皇后宴席的事。

    殊不知卢辰钊早就将此抛之脑后。

    “我不气了。”

    李幼白弯

    了弯唇,又觉得口?渴便去倒了盏茶,好?生喝了满满一盏。

    “关于刘瑞君的案录我已经誊抄整理的差不多,等再过两日便能交给你核查,闵大人让我避去三桩旧案,想是?陛下纵容刘瑞君所为。”

    “李幼白。”他忽然开口?打?断。

    李幼白嗯了声,微微皱眉看?去:“怎么?了?”

    “方?才,是?我逾矩了。”

    李幼白好?容易平复的心,又倏然炸开,她?胡乱点?了点?头。

    他又道:“但?我不后悔。”

    李幼白:

    “若别人也想对?你这般,你需得极力拒绝,尤其是?”闵裕文三字堵在喉咙,他没脸说,毕竟闵裕文看?起来便是?正人君子做派。

    李幼白:“我不是?孩子,我知道分寸的,只是?你你跟他们不一样,但?以?后也别这样了,我害怕。”

    又想了一番,道:“只亲我可以?,不许乱动了。”

    “李幼白,我真想明日便娶你过门。”

    姜皇后的生辰宴设在麟德殿,此处地势高,可俯瞰其余各宫。

    这次宴席的排场不亚于年夜宴,百官朝贺,官眷同临,桌案上已然摆置了瓜果点?心,冷酒热茶,舞姬歌姬在殿中起舞弄影,随着鼓点?跳着欢快轻盈的舞蹈。

    偏殿内,姜觅云抬手撑额,发间的钿头钗压得她?直不起脖颈,短短数日,她?像是?苍老了十岁,看?起来疲惫苍老,便是?脂粉也遮不住眼底的青灰。繁复华丽的衣裙曳地,琼芳和怡芳仍站在她?身侧为其整理发髻,又是?一对?纯金步摇,镜中的女人看?起来像一具木偶,毫无生气。

    晌午她?去看?过太子和昌王,两人愈发不好?了。

    太子喝了碗粥,喝完便又吐出来,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姜觅云恨不能替他去死。

    但?她?不能死,从?崔慕珠嘴中得知的真相令她?震惊,她?知道是?自己?的愚蠢间接害了儿子,自作聪明的斗了那么?多年,斗的那个人却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她?姜觅云到?底算什么?,忠诚仰慕的夫郎不在意她?,亲生骨肉她?亦保护不了,又被刘瑞君当成傻子一样摆弄,利用,她?活了这么?久,当真是?稀里糊涂。

    姜家式微,族中兄弟姐妹也都陆续离京,剩余的些个大都不成气候。父亲年迈,哥哥削职,走时连进?宫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何其凄凉。

    她?眼眶红了,却没有泪,早就哭干了。

    “娘娘,顾大监着人来回禀,道再过一刻便该起身往麟德殿大殿去了。”

    姜觅云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抹眼尾,“琼芳,本宫不想去。”

    她?知道今日的宴席代表着什么?,陛下快要另立新储君了。

    他就像个冷血的怪兽,知道儿子要死,却能做到?熟视无睹,冷眼旁观等待儿子的死期。姜觅云怨恨着,很想把这种痛苦转嫁到?他身上,捅他几刀,叫他知道什么?是?难受。凭什么?,他能做到?如此狠心。

    但?她?不敢,她?是?皇后,是?女儿,更是?母亲。

    除了太子和昌王,她?还有个女儿,眼看?着到?了年纪,却尚未出嫁。她?总要在死前为女儿谋个前程,所以?她?得示好?,即便恨着刘长湛,也得卑躬屈膝地臣服于他。

    五公主刘冷润今日穿的格外鲜亮,一袭绯色及胸襦裙,腰间束着雪白绸带,宽袖如云,边角都绣着银线暗纹,层层叠叠的裙角像是?花瓣绽开,她?从?教习嬷嬷处过来,进?门后打?了个哈欠,发间的珍珠流苏擦动着发出细微的响声。

    “母后。”她?走上前,依偎在姜觅云胸前,“今日嬷嬷打?我手板了,你看?。”她?把手伸出去,掌心发红,但?显然嬷嬷留情没有用力,这会儿已经快消下去了。

    姜觅云点?了下她?眉心,道:“你这是?又闯祸了。”

    “哪有,只是?规矩记错了,她?便罚我,说是?你的意思。”

    自从?东宫出事,姜觅云的精力便一日差过一日,但?又心念女儿,不得不叫嬷嬷严格要求于她?,怕的便是?有朝一日她?和太子不在了,没人帮衬女儿,所以?她?希望能早些定下女儿的亲事,最好?能在临终前将她?送上轿撵,看?着她?嫁给如意郎君。

    “你及笄了,也该做人娘子了。”

    刘冷润脸上一红,摇着她?手臂道:“我还想多陪母后几年。”

    “小孩子话。”

    默了少顷,又道:“你去看?过两位兄长了?”

    刘冷润咬了咬唇:“我叫了长兄好?几声,他听不到?,我把我小外甥抱过去,他也没有反应,只是?睁着眼茫然地望着帐子。二兄也不好?,我进?去时太医刚走,丫鬟们端着吐血的盆子出去,母后,他们会死吗?”

    “人都会死。”姜觅云抚着她?的发,很平淡地说道,“阿润不必害怕,你父皇一定会为你挑个好?郎君。”

    不是?因为他是?刘冷润的父皇,而是?因为对?太子和昌王的亏欠,姜觅云知道,刘长湛会补偿给阿润,哪怕不多,他也会追求内心的安慰,或是?做样子给旁人看?。

    前两日她?倒是?听顾乐成说过一嘴,道刘长湛最近见了不少青年才俊,还看?了勋爵门户的世子画像,仿佛有中意的了。

    姜觅云到?时,崔慕珠将将进?门,是?刘长湛扶着一起过来的。

    两人互相看?了眼,崔慕珠福了福身,转头朝安置好?的坐席走去,刘长湛则示意姜觅云与自己?并肩朝前,姜觅云悉数照做,最终在他坐在龙椅上后,于下手位就座。

    自始至终,如同两个陌生人般,没有任何交流。

    姜觅云麻木地坐在那儿,心里想的是?,她?为他生过三个孩子,当年他也曾咬着自己?耳朵说一生不负。可眼下呢,她?人老珠黄,他妃嫔满宫。

    她?不该恨崔慕珠的,没有崔慕珠,还会有旁人。

    她?真是?蠢。

    姜觅云笑了笑,刘长湛朝她?瞥来一道目光,似在疑惑她?莫名其妙的笑容。

    群臣们陆续上贺表,所有流程有条不紊。

    直到?酒入浓时,刘长湛点?了卢辰钊到?殿中去,接着又招手令五公主刘冷润站在自己?身边。

    殿中霎时安静下来。

    李幼白眉心微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刘长湛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后,便为两人拉线保媒了,听他接下来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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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是?要赐婚。

    李幼白的心一下提起来,目光灼灼盯着殿中那人。

    闵裕文将她?的反应悉数收入眼中,她?是?那般在意,担心,唯恐那人被抢走似的。他低眸,静默,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杯盏,心里反复念着法华经经文。

    但?还是?,生出了嫉妒之心。

    就在刘长湛即将颁布赐婚之意时,卢辰钊忽然撩起袍子跪在殿中,声音朗朗坚定。

    “微臣谢过陛下谬赞,也仰望五公主殿下的风采,但?微臣属实不敢高攀公主,还望陛下允臣推辞。”

    话音刚落,姜觅云的脸接着变了,她?冷眼一扫,沉声道:“怎么?,镇国公府便是?这般态度?”

    卢辰钊面不改色:“是?臣的私心,与国公府没有关系。”

    “那便是?有婚约了?”

    刘长湛瞥了眼,并不打?断姜觅云的质问,平心而论,这是?他为五公主能找到?的最好?归宿了。

    镇国公府,开国功臣,虽已不复当年,但?这位世子是?个有担当且有能力的,只消多加历练,日后定有成就。何况他已站在燕王阵营,等更久远些,燕王登基,说不准镇国公府能重?振当年威风。

    刘长湛觉得自己?对?得起姜觅云了。

    “微臣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微臣有心上人,但?尚且没有敲定婚事。”

    “哦,哪家女娘?”姜觅云此时的脸色难看?,说话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恕臣不能告知。”卢辰钊拱手作揖,又道,“但?臣心之所向,非此人不可,还望陛下,娘娘体谅,臣跪谢。”

    重?重?一叩,决心分明。

    姜觅云瞧见自己?女儿的神色,不由怒火中烧

    ,但?碍于身份她?转而求向刘长湛。

    “陛下,兹事体大,还望你主持公道。”

    刘长湛的目光从?众人身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在卢辰钊脸上。

    “朕再问你一次,应还是?不应?”

    李幼白的手攥起来,像是?殿中站着的人是?自己?,她?望着卢辰钊的背影,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臣不能应允,望陛下恕罪。”

    殿中一阵唏嘘。

    刘长湛眯起眼睛,轻笑:“真是?不识抬举。”

    他虽生气,却也不会因为此事而对?卢辰钊如何重?罚,毕竟他是?镇国公府世子,如今又是?燕王的左膀右臂,但?事关公主尊严,不打?一顿断然说不过去。

    “去麟德殿外领五十军杖。”

    李幼白咬破了舌尖,五十军杖打?在身上,必定血肉模糊了。

    卢辰钊跪下:“谢陛下宽恕。”

    随即起身,在殿中人的注视中,目不斜视地走出殿门。

    没多时,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动静穿过乐声传进?耳中。

    每一下,都像是?打?在李幼白的神经上,她?想出去,但?闵裕文按住了她?的手。

    第73章

    殿中觥筹交错, 欢笑不断。

    姜皇后的脸色却不如起初那般端庄从容,饶是涂了脂粉,此时的疲惫夹杂着愠怒, 像风雨来临前?的压抑,从旁坐着的五公主咬着唇,泫然若泣。

    宴席中途,崔慕珠起身离开去了偏殿歇息,燕王随之跟了出去。

    没多久, 他折返,目光扫向李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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