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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妻心难测》80-90

    第81章

    皇帝手中批着折子, 口中却道:“温慎,你可?听清了?”

    温慎跪伏在地,没有回答。

    “你现

    下是如何想的?可否履行与朕的承诺了?”

    “罪臣遵旨。”

    皇帝龙颜大悦, 朗笑几声:“这就好这就好,你先去狱中候着, 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平阳, 你留下, 与朕说说和容妃是如何一回事。”

    月妩正?要问是何消息,这会儿猛然?回过神来:“舅舅,什?么也没有!”

    “好了。”皇帝应她一句,朝门?外喊, “来人?!将温慎关回大牢,等候处罚。”

    “罪臣告退。”温慎叩拜。

    月妩俯身去牵他的手,随着他起身缓缓直起身子?,仰着脖子?,看着他:“温慎……”

    温慎没说话, 也未看她, 跟着进殿羁押的侍卫走?了。

    她扭着头,朝外看, 直到门?外那道模糊的影子?也看不见。

    “好了!也不怪你母亲总说你。温慎人?是还不错, 可?你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朕的亲外甥,再如何也不能失了体统。”

    月妩抿了抿唇,俯身叩拜:“臣知晓了。”

    “皇后许久未见你,甚是想念, 你去陪她几日吧。”

    什?么陪皇后,就是看着她, 不许她到处求人?罢了。但她现下确已穷途末路,即便是出宫,恐怕也寻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她老老实实在宫里待了段日子?,与世隔绝,什?么消息都听不到,整日里都在和嫔妃们品茶赏花,说些?家常。

    连外头下了判决书她都不知晓,待出宫门?时,已经七月了。

    听闻是有温慎任职所在的百姓联名请愿翻案,考量滋事体大,恐冤枉了好人?,又换了人?来审。这一审,可?不得了,原来是有人?故意?往温慎府上?放了书信,那些?人?自以为?有证,想屈打成招。

    经此,拔出萝卜带出泥,又问罪了好些?人?,温慎倒是赦免了。

    只是赦免没过几日,又因公务失职被重重惩罚,贬去幽州当县令去了。

    “母亲呢?”月妩朝身旁的侍女问。

    “陛下言,虽无实证证明殿下也参与了谋反,可?毕竟殿下和裴家私交过甚,便罚大长公主禁足半年。”

    月妩微微点头,心中有了个大概。此事果真也是冲母亲来的,舅舅还是不信任母亲。

    “我要随温慎去幽州了,不能去亲自拜访母亲,便留一封书信,你代我转交给她。”

    “县主,幽州西北部苦寒,县主还是莫往那处去了。”

    “公主府虽然?被收回,但我在城中还有宅子?。你们不必担心我,在城中守着宅子?便行,也顺便帮我多去看看挽玉她父母家,莫让他们出了什?么差子?。还有纺织处,也多盯着点儿。”月妩进了门?房门?,快速将信写好,交到侍女手中,“我要出门?去了,劳你帮我转交。”

    她简单收拾了下包袱,乘车往温慎府上?去了。

    此时,温慎正?在皇宫中。

    皇帝坐在上?首,正?在书写什?么,问:“裴氏一族囤起来的地该如何处置?”

    “原先归于朝廷的,收回朝廷,其余的归还耕地原有百姓,寻不到主的,再分?给其余百姓。

    江南一带世族盘踞,有的地不好收回来,以此为?由总还能得到些?呼声。

    但怕那些?地最?后还是回不到百姓手中,因而要派人?去盯着些?,若其中有中饱私囊,官府可?暗中收回一些?。

    只是,此非一日之功,全收回来的希望不大。”

    皇帝微微颔首:“那便如此。裴氏老小孤寡该如何处置?”

    “分?散送去偏远州县,任其自生自灭。”

    “此法恐为?以后留下祸患。”皇帝皱眉。

    “裴家人?被关了这样久,未见其它世家相救,内里早已大乱,又听闻被送去偏远之地,恐怕矛盾只会更加激烈,即便是偏远之地总也有个好坏中下之分?。况且世家软弱无骨一盘散沙而已,不足为?虑。”

    皇帝轻轻点头,暂且应下,面色轻松许多,又问:“裴喻当如何处置?”

    “杀之。”

    “不言此策是为?公道还是因私情。”皇帝看着他,略有笑意?。

    “私情。”

    皇帝朗笑几声,指着他道:“你倒是坦荡。”

    温慎缓缓叩首。

    “你们俩这回给朕添了好大的麻烦,让你去幽州待几日也不算过分?吧?”

    “臣叩谢陛下。”

    “你与平阳,朕便不赐婚了。她一向娇蛮任性惯了,你需得多让着她些?。”

    温慎应是:“臣遵旨。”

    皇帝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去吧。”

    这一次,往宫门?去的路上?,他心中终于轻松很多,他也同样不是很喜欢这四四方方的天?。

    往出走?没多久,皇帝身旁的内侍追了上?来。

    “大人?,罪臣裴喻请求见大人?一面,陛下已允了。”

    他稍稍点头:“劳烦带路。”

    不出多时,他便看见了裴喻。

    裴喻本?就体弱多病,又坐牢受刑,此时这副虚弱的模样看着是来不及砍头就要死了。

    “裴大人?还站的起来吗?”温慎斜视。

    裴喻垂着头,已看不出什?么人?样,笑声却依旧嚣张:“不想温大人?比我预想得要有胆量一些?,竟还敢来见在下。”

    “来送大人?最?后一程。”

    “在下和大人?打个赌。若在下要求见县主,大人?猜她会来吗?”

    温慎嘴角一沉。

    裴喻又笑了几声,忍不住剧烈咳嗽几声,扶着墙缓缓起身,弯着唇道:“仅是一句话便扰得大人?心神不宁,实在有趣。”

    “你要死了。”

    “但我会永远活在有些?人?的心里。”裴喻缓缓抬眸,疲惫的眼中露出些?精光,“你猜她看见我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想起我和她的八年?”

    温慎眼中立即起了血丝,长袖下的手也握成了拳,裴喻只是瞥了一眼,又笑:“三十?而立了,温大人?,为?何还为?了一小女子?这样沉不住气?她其实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他顿了顿,捧腹又笑又咳:“不过,你信吗?哈哈哈哈哈…咳!咳!”

    “你不信,你太在意?她了。”他接着说,“不怪大人?,大人?年幼失怙,漂浮不定,好不容易在县主这儿生了根有了家,可?惜没多久又没了,也是怪可?怜的。

    若是自愿的就罢了,若是被强迫也可?以一笔勾销,可?偏偏她是在被逼迫中,因为?你一日日沦陷朝我靠近。

    你无法责怪她,也无法原谅她,你只能痛苦。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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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无法挽回了,她每次看到你时都会想起我,正?如看见我时会想起你,可?惜温大人?气量小,无法容忍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影子?。

    唉,真可?怜啊。”

    “阁下倒是幸运得多,圣上?仁慈,并?未牵连整个裴家,想必此时令堂正?高高兴兴与令弟一同前往流放之地。”他脸上?并?无讥讽嘲笑之意?,平静得如湖面一般。

    却轮到裴喻脸色骤变,没人?见过玉面公子?如此扭曲的一面。

    可?温慎仍旧是淡淡的,只道:“裴大人?与在下年龄相仿,不也因年少之事耿耿于怀吗?”

    他只留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去,任由背后裴喻如何用言语挑拨刺激,也再未回头。

    宫门?外,杜宇和付同一起来接他。

    “大人?终于是没事了,这些?天?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我也是,我也是。”

    杜宇从徐州回来知晓温慎被关后,便奔前走?后去寻一些?从前的熟人?。付同得知消息也赶来京城,两人?听谢溪行的安排,这才张罗着去寻百姓请愿,好在现下是无事了。

    “以前总想着要来京城,如今看来,偏僻之地也有偏僻之地的好处。”付同忍不住感叹。

    杜宇在一旁应和:“是啊是啊,去幽州也挺好的,听说那边水草丰茂,牛羊成群,也是个好去处。”

    两人?说着,已近府门?,突然?瞧见门?口蹲着月妩。

    这一回,谁都没有再出口讥讽。

    付同低声朝马车内道:“大人?,县主来了。”

    温慎未下马车,只轻轻应了一声,未说许人?进门?,也未说不许人?进门?。

    付同见状,又补充一句:“带着行李来的。”

    “你去开门?迎她吧。”温慎淡淡道。

    “是。”付同当即跳下车,朝门?口跑去,“县主里头请。”

    月妩一早就瞧见他们了,这会儿得了话,脸上?才有一些?笑意?,看着马车车窗问:“温慎在车里吗?”

    “在的。”

    “那我去接他!”她跑过去,挡住了马车前行,笑着朝里头喊,“温慎,你不下车吗?”

    车厢里没有回答,不过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车帘,那手消瘦惨白,上?头的筋脉和细小伤痕清晰可?见。

    月妩脸上?的笑慢慢垮下来,跳上?车,钻了进去。

    “你又瘦了。”月妩牵住他的手,看着他,眼中有隐隐泪光。

    他并?未挣开,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只道:“先进门?再说吧。”

    月妩点点头,挽住他的胳膊,枕在他肩上?。

    马车缓

    缓前行,进了府门?。

    月妩先一步跳下车,伸手去扶。

    温慎看她手一眼,缓缓放上?去,踏下马车,掩唇轻咳几声:“陛下命我即刻出京,你们俩先去收拾东西吧。”

    “是。”杜宇付同对视一眼,进了房中。

    人?一走?,月妩立即抱住温慎,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是不是该去看看大夫?”

    “待出京了再说。”他顿了顿,又道,“幽州苦寒,你不若往徐州去,也可?去照看孩子?。”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幽州!”月妩紧紧抱住他。

    他轻轻应了一声:“你先松开我吧,我也去收拾收拾。”

    月妩看他这样憔悴,不敢不听话,松了手,跟在他身后,帮着一起收拾。

    原先摆放在内室装布料的箱子?不见了,她做的那件中衣也没瞧见。她没敢多问,只默默收拾好,踏上?马车同他往外去。

    在吏部交接完,马车便慢慢往城外去了。

    第82章

    越过城门?, 心中那股积郁消散大半,月妩微微弯起唇,依旧枕在温慎肩上, 轻声询问:“不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待到下一个城池, 我们去医馆里看看, 好不好?”

    “好。”温慎还是淡淡的一声。

    月妩抿了抿唇, 心中有些失落,从前的温慎不是这?样的。可又觉得人在狱中关了那样久,的确会颓丧许多?,她也不能要他一下变回从前那样。

    天黑之前, 马车落京城外的一个小县城里,温慎拿了调令去驿站暂住,月妩跟在他身?旁,跟着一起进了厢房。

    驿站中人?都打量月妩几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京城里闹了那样久, 多?少传出些风声来?, 众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是有数的。

    月妩进了门?,便主动收拾, 将床铺好, 又去要了些热水,端来?让温慎洗手:“天还未暗,我们去医铺看看吧。”

    温慎微微点头:“好。”

    洗完手,月妩扶着他出门?。

    县城地方不大,没走多?久便瞧见医铺。两人?进门?, 大夫把了脉,开始叮嘱, 月妩在一旁记下?。

    她弄不太懂这?些药材和医理,干脆问大夫要了纸张,将该注意的都记下?来?。

    再?回到驿站时,天已微微暗下?来?。

    此处还算繁荣,沐浴洗漱都很方便,月妩想着再?往北边去,还不知那边环境如何,不如这?里洗漱整顿一番再?走。

    驿站里的人?知晓她是谁,什么都按着她的要求来?,一应俱全。

    刚吩咐过,没过多?久,狭小的厢房里就多?了个?浴桶。她试了下?水温,觉得?可?以,便朝温慎走去,要给他解扣子。

    “我自己来?吧。”温慎语气?平淡。

    月妩没再?强求,抿着唇,站到一旁。

    “我自己洗便好,你先?去休息吧。”温慎转过身?,背对?着她。

    “我想帮你洗。”她咬了咬唇,良久才憋出这?一句。

    温慎已褪了外衫,却迟迟没有动手解里衣,似乎是要与她一直僵持在这?儿。

    “你洗吧,我不看你。”她赌气?似的也背过身?去。

    可?温慎并未向从前那样哄她,只道了声好,终于愿意下?水洗漱了。

    她心口?开始紧缩,眼泪又止不住了,背对?着坐在角落里,小声呜咽。

    整个?屋子全是她的哭声,但温慎全程一句话也没说,默默洗漱完,换好衣裳,站得?离她很远:“我去叫人?换桶水来?。”

    她没拦,听着开门?声响,脚步声远了,又听见脚步声走近,哗哗灌水声。

    房间安静下?来?后,身?后的人?道:“你洗吧。”

    月妩撇着嘴,站起来?,转过身?,边解衣裳边朝他走近。

    他倒是淡然,默默垂下?眼,别过身?,朝床边走。

    月妩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气?得?慌,怒声质问:“你这?是何意?”

    “并无何意,天黑了,你早些洗完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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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和你睡一张床吗?”月妩嘲讽。

    他却道:“若你不想与我睡一起,我去与驿站说一声,再?为你开一间……”

    “温慎!”月妩扔了外衫,朝他大步走去,就站在他跟前,垂眸看他,“我是哪儿惹你不开心了吗?你为何要这?样说话。”

    “并未,这?是我心中所想,并非故意为之。”

    月妩心口?抽了一下?:“你不想与我在一起了?”

    他道:“若你不想与我在一起,可?去徐州……”

    “温慎!”月妩一句也听不下?去,没忍住抓住他的肩推搡两下?,“我说了我不去徐州,我要和你去幽州。”

    他并未答话,垂眼看着褥子,不知在想什么。

    月妩也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眸。

    两人?僵持许久,是他先?开口?:“水要冷了,快去洗吧。”

    说罢,他又咳嗽两声,往床里挪了挪,盖上薄被,侧卧面?对?墙壁。

    月妩听到咳嗽声,看见他后背凸起的蝴蝶骨,忽然泄了气?,不想再?与他争执,默默洗漱完,吹了灯,躺在床边。

    她不去抱温慎,温慎也不来?抱她,小小的床上,他们之间隔的距离能再?容下?一个?人?。

    躺了一会儿,她忍不住了,翻身?过去抱住他,在他后背上蹭了蹭,闷声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我们从前不都是一起洗澡的吗?我也没再?外面?拉拉扯扯。”

    “睡吧。”有泪越过鼻梁,顺着脸颊,没入枕中。

    “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想你。”

    那边沉默许久,转过身?来?,将她搂住。

    她忍不住弯起唇,在他下?巴亲了一下?,紧紧贴着他:“温慎,温慎,你瘦了好多?,抱着都硌手了。等去了幽州,我学煮饭,给你做好吃的。”

    温慎未置可?否,又重复一遍:“睡吧。”

    他肯抱着了,月妩心里便没那样堵得?慌了,也就睡得?着了。

    温慎却睡意全无,睁眼看着帐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想便是半夜。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月妩便醒了,往厨房去煮药。

    杜宇和付同照常早起时,瞧见她在灶台前打瞌睡,都惊了一下?:“县主,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她惊醒,连忙打开药罐子,随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药还未熬干。”

    自语罢,她看向两人?,解释:“给温慎煮药,早上喝一回,中午喝一回,晚上喝一回,免得?耽搁。”

    这?回,连付同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支支吾吾半晌,道:“时辰还早,要不您先?回去歇一会儿,这?里我们来?看着就成。”

    “好好,那有劳你们了。”她起身?,蹒跚几步,摸索着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坐上了马车,不在温慎怀里。

    她睁开眼,看向坐在对?面?离自己很远的人?。她想通过他紧闭着的眸子,看出些什么来?,但什么也没瞧出来?。

    他们这?算和好了吗?她不知晓,她总觉得?温慎和以前变了很多?。

    马车驶出京城,途径并州时,官道上有并州百姓来?送,手中都捧着吃的,家里结的桃子,收的鸡蛋,做

    的饼子……

    温慎让付同停了车,挑开车帘与人?说话。

    百姓纷纷凑过来?,将手里的东西?往车里塞。

    有人?道:“不论?旁人?如何说,我们都相信大人?绝无造反之心。”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大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多?谢诸位。下?一站路途遥远,再?耽搁恐怕天黑前便赶不到驿站了,不便下?车与诸位叙话。”

    “无事无事,我等只是怕路途遥远,大人?没带够干粮,前来?送一程,大人?不必理会我们,只管前行便是。”

    温慎微微颔首,放下?车帘,朝车外道:“付同,给乡亲们付银子。”

    “是。”付同跳下?去车去,和前来?的百姓拉扯一番,将钱结清了,而后才上前。

    马车继续缓缓往前行驶,走了不知多?久,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几个?人?,突然打骂起来?:“温慎!伪君子!”

    随后,不知何物被摔在马车上,一股臭味传来?。

    “大人?!我去收拾他们!”杜宇气?得?要跳车。

    温慎淡然拦:“不必,继续往前走吧。”

    月妩急忙拿出帕子掩住他的口?鼻,皱着眉往后窗看去,见那几个?人?并未追来?,越来?越远,她松了口?气?:“没追来?了,呛不呛?”

    她一转头,才见温慎正盯着她,那眼神十分幽深,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怎么了?”她心中有些慌。

    “无事。”温慎别开脸,眼神又恢复正常来?。

    月妩盯了许久,并未看出异常,以为是自己方才看错了。她未放在心上,又向外道:“看看前方有没有茶水棚子,弄些水将马车冲冲,这?气?味太大了。”

    “好,我们看着呢,若有一定?停车。”付同答。

    月妩微微点头,回头看向温慎,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问:“难不难受?”

    “还好。”他顿了顿,也想问问她,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久,马车停下?,清洗完,继续朝前去。

    临行前,陛下?并未限制抵达的日期,但除了晚上得?休息,马车一路未停过,刚入秋,便到了镇县。

    幽州靠北,比京城还要冷一些,一下?车,月妩和温慎齐齐打了个?寒颤。

    许是有月妩在的缘故,马车刚抵达县衙,县丞笑眯眯就迎了出来?:“镇县天冷,温大人?在南方待惯了,恐怕不大习惯吧?快快进衙门?,里头已生了火了。”

    “这?样早便生火?”月妩朝里看了一眼。

    县丞脸上谄笑更甚,引着人?进:“这?几日气?温骤降,听闻再?靠北一些都已落了雪了,镇县还稍微好些。”

    “原是这?样。”月妩喃喃一声,坐到火边烤了烤手。她看温慎一眼,想给他暖暖手,想起他不喜欢在外边这?般,又忍住了,小声提醒,“你也烤烤。”

    他们俩这?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县丞想拍马屁都无从下?手,只找些旁的说:“大人?走了一路了,不如先?歇息两日再?看公务?属下?皆已将县中要务整理好,待大人?歇息好,属下?给大人?送过去便行。”

    “不必歇息,今日看便行。”温慎不徐不疾。

    月妩却紧张起来?,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并未理会,接着道:“县衙后若有住的地方,我安置在县衙后院便好,县中要务还劳烦送至后院书房。”

    县丞偷偷看一眼月妩,又看一眼温慎,连连答:“有得?住有得?住,里头早就打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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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大人?将行李稍稍规整便能入住。”

    “好,劳你带路。”

    县丞起身?,在前头引路,温慎紧跟其后,月妩和付同杜宇落在后面?,小声问:“走时可?带厚衣裳了?”

    杜宇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也不知,大人?的衣物都是自个?儿收整的,我等未曾碰过。”

    “噢噢,那我一会儿问问他。”月妩往前看一眼温慎背影,又回过头来?,想问问那些布匹去哪儿了,可?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问。

    通过一扇小门?,前方便是小院,还算宽敞干净。

    “您看看,可?还有哪处不甚满意?”县丞话是朝着温慎说的,眼神却瞧向月妩。

    月妩并未察觉,已进了内室去查看,笑着回眸:“温慎,我们住正房吧。”

    温慎未理会,道:“大人?规整得?很好,多?谢大人?。”

    县丞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您先?收拾行李,待收拾完,派人?来?前面?寻,属下?再?将公文送来?。噢,若有其他事,也尽管来?寻属下?便是。”

    “多?谢。”温慎朝人?行礼道别后,才缓缓踏入正房。

    他只是略微扫过几眼,余光落在兴致勃勃的月妩身?上。他看了好久,可?等月妩转过头来?时,他又迅速垂下?眼,佯装整理书籍。

    “这?里这?个?桌子可?以用来?做书桌。”月妩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也不用另辟书房了,在这?儿办理公务就好。”

    “不可?,外头有书房。”他毫不犹豫拒绝。

    月妩皱了皱眉,没再?劝,又道:“那你要不要休整两日,再?去交接公务?路上走了这?样久,定?是累的。”

    温慎又拒绝:“不必,待收拾完,我便去书房。”

    月妩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由着他去。

    他也像迫不及待似的,刚收拾完,就钻进书房,门?窗都关上,再?没出来?过。

    杜宇在书房门?口?守着,以备不时之需。没过多?久,他听见里头敲了两下?窗,推了门?,探进头去:“大人?,有何事吩咐?”

    温慎垂了垂眼,沉默一瞬,问:“她在做什么?”

    杜宇恍然明了:“县主说厨房里什么也没有,让同哥载着出去添置家具了。”

    “噢。”温慎拿笔的手紧了紧,他不是很喜欢县主这?个?称呼,可?又不知如何与人?说明,只摆摆手,让人?继续去忙。

    杜宇心思未有那样细腻,看不出他心底所想,只觉得?他怪怪的,可?又不知是何处怪,只当是牢里待久了,把人?给待傻了。

    日暮时分,里头又是一阵敲窗声,他又探进去头。

    温慎张了张口?,又问:“她在做什么?”

    “县主已买了菜回来?了,在厨房里做饭,闻着味儿像是要好了。”

    “噢……你与她说,不必叫我吃饭。”

    第83章

    杜宇有些迷惑, 应了一声,退出门去,倚在墙上啃指甲。

    付同杀完鸡路过, 看他一眼,觉得奇怪:“你这脑子还有发愁的时?候?”

    他追过去, 愁道:“我总觉得大人有些怪怪的, 下午问了我好几次县主在做什么, 可问到了,又说不要叫他吃饭。”

    “谢大人早料到了,叫我们不要管他们的事。他心中定是对县主成过亲的事介怀,可又割舍县主不下, 便成现下这样了。”

    “那我们不去与县主提醒吗?”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最?是掺和不得,你我还是当做没看见?好了。”付同将手里的鸡递过去,“喏烧好了, 拿去厨房剁了。”

    杜宇接过鸡, 伸着脖子朝厨房看一眼,犹犹豫豫走过去, 转达消息:“县主, 大人说晚上吃饭不必叫他。”

    “为何?”月妩将药罐子拎起?来,“中午赶路都没吃好,这会儿又不吃,不得饿坏了?你把鸡斩了,我炖上后?, 自己去与他说。”

    杜宇没再说话,安静斩了鸡, 放在簸箕里,又回到书房门口蹲着。

    没多久,厨房传来阵阵香气,月妩在门口擦了擦手,朝书房走来,他立即让开路,避到一旁。

    门吱呀一响,月妩走了进去。

    “你……”温慎听见?门响刚要说话,一抬眼,又咽了口回去,“你来做什么?”

    月妩朝他走来,坐在他身旁,轻声问:“要处理的事很?多吗?不能等明日再看吗?”

    他不动声色避开一些:“今日要处理完。”

    “那我来帮你处理,晚上怎能不吃饭呢?我买了好些吃的,都煮上了。”月妩说着,已?将他身前的册子搬了过来,翻开书页略略浏览。

    温慎自是知晓她有这个本事,否则也不能从京城里全身而退。

    可正是因她有这个本事,温慎心中反而更不舒服了,他错过了她长大的好多年。

    他语气骤然变冷:“不必,你出去吧。”

    月妩一怔,转头看向他,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扯了扯嘴角,道:“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

    他眼睫颤了颤,心中有些慌,语气忍不住柔和下来:“你先出去吧。”

    “饭都要好了,你实在要看,等吃了饭再来看。”月妩试探着将手伸出去,覆盖在他手背上。

    他想抽开,终是没有忍心:“好,先去吃饭吧。”

    月妩自觉撤开手,先一步出了门,也没喊他一起?,自己进了厨房。

    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跟进来,月妩心中一阵酸涩,独自一人将饭菜煮好,端进厅里去。

    “吃饭了。”她喊了一声,杜宇和付同帮着去端菜,而温

    慎最?后?才从房中出来,缓缓坐下。

    她看温慎一眼,给他添了饭去。

    温慎道一声多谢,接过碗。

    小厅中气压有些沉,杜宇和付同都不想再待下去,想走又没有借口。

    月妩缓缓坐在温慎身旁,给他夹菜。

    夹一次,他道一声谢。

    月妩恼得慌,连连往他碗里夹,他连连道谢,没几声便被?噎住,咳嗽起?来。

    一旁悄悄看着的付同险些笑出声来,干咳两声,去倒了水来:“快喝水。”

    “我来。”月妩边轻抚着温慎,边将水接来,往他口中喂,“喝水。”

    “我自己来。”他连忙拒绝,轻轻抢过杯子。

    月妩心里虽堵,却?也不想吵架,暂且按捺住了。

    吃罢饭,付同与杜宇收拾碗筷去了,温慎则是往书房去,她一个人在房中等了许久,一直没等来人。她有些气不过,自个儿先睡了。

    自从远离京城,又有温慎在身旁,她晚上睡得都好些了,几乎未在做过噩梦。这会儿刚躺下,闻着被?子里熟悉的气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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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身旁还是空荡荡的,她彻底恼了,头也未梳,冲出门去,怒吼一声:“温慎呢?!”

    杜宇被?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的活,颤颤巍巍道:“大人去前面了。”

    去前面便是去县衙前面了,从那扇小门过去就到了,月妩知晓如何走,提着裙子便寻了过去。

    衙内未有旁人,只有温慎一人坐在案几前,手中在书写什么。

    月妩的气稍稍消散一些,站去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夜不归宿到底想如何?”

    他头也未抬,手中的笔也未停:“我回去时?你已?睡了,走时?你还未醒,并非夜不归宿。”

    “那你是何意?故意躲着我,不愿与我在一块儿?”

    他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月妩跪坐,偏头看他,又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他避开眼,答:“并未。”

    “你可是在故意躲着我?”

    “并非,公务繁忙。”他微微垂眼,掩盖眼中闪烁。

    “好!”月妩起?身,“我这就去问问县丞,看看这破地?方有没有这样多公务要处理!”

    县丞不怕得罪温慎,怕得罪她,又怕她觉得自己是在挑拨离间?,解释道:“县中确实没有什么事务,只是温大人刚来,想必是太过心急,想要早些了解清本地?状况,才这般夙兴夜寐,也是不容易。”

    月妩看一眼县丞,又看一眼温慎:“你这公务非要一日看完吗?”

    县丞忙上前打圆场:“大人,县中事务繁杂,不是一日能看完的,仅略览一遍,往后?还得细细翻阅。况且,属下瞧大人已?查阅了大半,想必是昨日看到很?晚了吧,今日不若稍事休息。”

    “也好,待我看完这一册便去休息,有劳你来提醒。”

    县丞哪儿敢多待,客套两句,立即跑了。

    案几前只剩下月妩和温慎两人,她走到温慎身旁,缓缓坐下,轻轻研磨,小声道:“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发?脾气。”

    温慎轻轻应了一声,继续翻阅。

    没过多久,手中的册子翻阅完,他略微收拾一番,道:“看完了。”

    月妩弯起?嘴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出去走一走,买些菜,回来做午饭?”

    他脸上一片平静:“好。”

    回去稍稍坐了一会儿,月妩拉着他去街上逛。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镇县地?少人少,白日里最?热闹时?也不见?有多少人。

    但?温慎脸上终于有些笑意,她心中也没那么堵得慌了。

    一切都十分和谐,直到晚上入睡前。

    天已?黑了,耳房那边早烧好了水,温慎在灯下看书,月妩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旁轻声道:“去洗漱吗?”

    他手一顿:“你先去吧,你洗完我再洗。”

    月妩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悄声问:“你不和我一起?吗?”

    他眨了眨眼:“我有些累了,今日不便。”

    月妩双臂紧了紧:“只是一同沐浴,并非一定要那样。”

    “我……”温慎握了握拳,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借口,“天冷,这样会着凉,你先去洗吧。”

    月妩默了默,问:“是因为怕着凉,还是因为不想与我一起??”

    温慎答不上话来。

    “我知晓了,是因为不想与我一起?。”月妩失望起?身,独自进了耳房,快速洗漱完,扯了帐子安静躺下。

    帐子并未能完全将烛光遮住,她睡不着,听着外头窸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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