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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粉末(第2页/共2页)

龄球馆的事,冯金泰觉得不可思议:“是啊,可那都几年前了,你们想知道啥?”

    “有人穿走保龄球鞋不还吗?”

    “这.......很少吧。干嘛问这个?”这下,冯开始回忆,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个模糊的答案。

    “这个人,见过吗?他有没有穿走鞋子不还?”星亮把骆强的照片立到他眼前。

    “这.......”盯着照片看了一阵后,冯欲言又止,不自在地眨起了眼。

    “知情不报,也是违法行为。你去参加的行业培训,应该也有遵纪守法这部分内容吧。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星亮感觉他肯定知道内情,必须催他开口。

    “行吧,警察同志,我可以说说我知道的,可全凭猜测,我没任何证据。反正你们以后别追我的责任。”冯经理当然要先把自己保住。

    “可以,你说。”俩警察一扫疲惫,又支棱起来。

    “这年轻人确实没还鞋子,而且还穿着跑了,还没出门就摔了一跤,保龄球鞋本来就不适合穿出去走,有一只特别滑,他就把那只踢掉,只穿一只就跑了,我追了一小段,后来就算了,反正有押金在,不亏。”看来冯经理记得很清楚。

    “哦,你能确定是他?可这是切实发生的实情,不是猜测吧。”几乎能确认骆强正是腾高山上的白骨了,刘星亮俩人很激动,但这段陈述似乎并非冯知道的全部。

    “这确实不是猜的,我想说,这小伙子之前也来过保龄球馆,跟一个年龄大点的男人,有人说那男的是拉皮条的,你们懂吧,那小伙子长得很清秀,又年轻,我就猜吧,他是干那个的,当然,我没亲眼见过。”冯经理讲起这部分,掩不住的鄙视。

    “那他为什么穿着保龄球鞋跑走?情况紧急?有人追他?跟他一起去的那年龄大点的人也在?能不能讲具体些。”

    “这个嘛,我没发现有人追他,他.......我猜他应该是吸了那个,我猜的啊。那会儿已经很晚,客人都走了,我们准备关门,他从厕所出来,跑得像猴子一样癫狂,还喊他是孙悟空,要去花果山,跟他一起那人也拉不住他.......跟着跑出去了。后来俩人都没再来过。”

    “保龄球馆有人搞过毒品交易?你知道或者猜测的都跟我们说说。”

    “啊,不知道不知道,我只管柜面业务。”冯金泰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押金记录还在吗?这事,你跟你的老板,张兴库,说过没?”

    “没有,一双鞋而已,准确点说,就一只,他踢掉的那个,我们捡回来了。没必要说了。记录早就没了,本子记满就扔。”

    “那他常去吗?张兴库,或者除了你们的日常管理人员,他最心腹的下属会去吗?”刘星亮总有个预感,张兴库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自己的生意嘛,当然经常去啦。其它的,我真不知道,我去那就是打份工。”冯的神情中,隐隐含有不便多说,也不敢多猜的意味。

    “嗯,谢谢你,请对咱们今天的谈话保密,如果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随时打电话。”

    俩警员带好记录,返回公安局向队长汇报去了。

    陈江涌和杨冬果这一天也是忙得浑身都快散架,带着黄知丹回到傍水县已届中午,原准备兵分两路的计划临时改成了全去腾高山寻找当年她最后与高正华约会的地点,因为陈知道,下午去见高正华妻子洪福香没意义,要么听到一堆混乱的只言片语,要不就是持续的沉默。

    在山里转了几个小时,大概的地点倒是找到了,可是惊喜没有出现,16年了,任何跟高正华可能有关的痕迹都已毫厘不存。

    “我可以回家了吧,家里生意得做,娃也得管。如果你们不信我说的,以后再来找我好了。”黄知丹没好气地跟陈队长说。

    陈当然想让她再留几天,等找过洪福香,确定她说的话是真后再让她回去,可没有充分的理由,强留是不行的,只好劝道:“你要回家当然可以,不过,这既然都回傍水来了,不去堂妹黄于菲那探探亲么?”

    “不去了,人家过得好好的.......我这事,拿去给人家添堵.......这么多年不联系,也是因为,我没脸。”黄知丹执意不再停留,她大概早已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只想和丈夫平静安稳地赚钱生活、养儿偕老。

    陈队长他们无法,只能请她保持通讯畅通,任她登上了最后一班县际客车。

    当晚,公安局刑警大队连夜召开会议,交换这几天的调查情况,分析最新的进展。

    “一个失踪,一具白骨,目前都有了重大突破。根据同志们辛苦调查走访的情况,我先归纳一下。失踪的高正华,确认跟黄知丹相识,据黄知丹反映,最后一个见到高的是他的妻子洪福香,那么,洪福香的嫌疑目前最大,动机很可能跟高正华要离婚有关。我认为高正华应该已经不在世,可他的遗体去哪了?是个谜,很可能埋在腾高山上,这一切要等洪福香开口才能知道。待会儿,我打个电话给高满,让他明天一早和我、冬果到田丰村去,趁洪福香清醒,问清事实。

    关于遗骨,基本可以确认是三里县的骆强,很可能系吸毒后出现幻觉,跑进山里,从高处坠亡,毒品从哪来?跟张兴库有没有关?这里就需要找到带骆强到傍水来的周发进,很可能正是此人教唆诱使骆强吸毒,找到他,能扯出一条贩毒链。星亮,你和小关给三里县正式去函,请他们务必协助抓到周发进。

    另外,这段时间,随着咱们的调查,带出的泥里面,最扎眼的就是张兴库,干那些事,简直辣眼睛,赌博跟他有关、骆强吸毒的地点也跟他有关,今天还报假警,打击报复他认为举报他赌球的人,通过调取监控和被报复的人的反映,正是他。明天其他兄弟会去找他。报警的指向最为有意思,他说的正是对方在吸毒、藏有毒品,有这么巧吗?这就是所谓自己能干啥,就以为别人都能干出啥。

    大家要重点关注这个人,我会跟治安那边沟通,尽量让被抓的几个赌徒供出庄家,周发进一旦落网,我看张兴库就脱不了身了。大家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有就散会,回去抓紧时间休息。”

    队员们疲惫不堪地走出单位,天空已见明月,以及隐约暗闪的星星,跟街上的灯火争着为行人指路。此刻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睡觉。

    可一到夜晚就精神,不想睡、不敢睡、睡不着的人还有很多,张兴库这会儿就被气得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警方盯上了,还纳闷怎么等了一下午,李见川并没有被抓,难道他有后台、有关系?

    妈的,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张兴库找来手下,让他赶紧打听李见川承包的鱼塘东家是谁。傍水县城不大,几个电话过后,他就把主人找到了,把这人叫到了酒吧,直接开价说:“我要租李见川租的那块地,就租一个月,马上就要。5万够不够。”

    “张老板啊,这不是钱的问题。李见川当时签的20年,这还没到呢,而且他说到期肯定续签,我这要是突然毁约,打官司是一回事,说出去我,我哪好意思啊.......我还有别的地,张老板租别的呗?”出租人为难得眉头打结。

    “那行,我自己去跟他谈,要是他说要告你,你就当啥都不知道。”张兴库心想,也罢,那就来硬的,先把他的荷塘搞残。他就是去告,也得扯一通。

    “行,我啥都不知道。”傻子都知道,张兴库这么搞摆明了就是要整李见川,租户干脆装瞎,他要去乱来,那是他俩自己的事,反正土地还在那,拿不走,搞不坏,总归还是自己的。

    出租人甫离开酒吧,张兴库叫过手下,交代了一条重要指示——给我找台推土机去,明天一早,荡平李见川的荷塘!还有那间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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