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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双鸢阁,云舟走了几步,总觉得有些异样,仿佛有谁在看着自己,但回头寻觅,却并没有人。
云舟继续低头走路,行至一处宫墙夹道,忽听有人唤她。
“前边那位姑娘。”
云舟回头,见到一位矜贵公子站在身后不远处,笑盈盈的。
云舟认出此人,行礼道:“见过岷山王殿下。”
来人正是萧铮的胞弟,岷山王萧锐。
萧锐人不似其名,身上一点锐气也无,他悠闲地走近,道:“那日宴席,多亏姑娘救我兄长。”
云舟道:“奴婢不敢。”
萧锐笑道:“在我面前不必谨言慎行,如此紧张,本王向来不拘小节,可不是那动辄挑人错处耍威风的人,尤其是对美人。”
说完怕她不信,居然做了个鬼脸。
纵然他五官俊秀,挤眉弄眼也还是颇滑稽,云舟忍不住低头笑了。
萧锐见博得美人一笑,脸上颇为高兴,反对她作揖道:“今日不能陪美人多聊,只能先告辞了。”
云舟福礼作别,待萧锐走远才转身前行。
这位岷山王的性情与他哥哥可真是大相径庭。
想到萧铮,云舟就心里发沉,忍不住叹了口气。
回到值房,遇见春锦去打水,云舟便也提了水桶和春锦一起去。
云舟自小没干过活,身体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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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水拎的颇吃力。
回来敛了要洗的衣裳,坐在地上搓洗,手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力气使大了撕裂开,血珠子流出来将盆中的水染红。
云舟第一反应不是手疼,而是迅速把衣裳从盆里拎出来,怕着了颜色。
从前的衣服都归浣衣局洗,她从来不知道要保持露出的那一寸衣领和袖口雪白,需要多么辛苦。
旁边的春锦见了连忙去房中拿药,给她包扎。
“你那衣服我一会顺手给你洗了吧。”春锦说。
云舟摇头:“不用,放那吧,明天我再洗好了。”
月色下,两个少女轻轻絮语,矮墙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夜色离去……
大妃因病着,专心养病,并没有再提过要见云舟,一段时日里,都相安无事。
这一日,荻珠端了煎好的汤药送到大妃榻前。
大妃喝了一口,紧蹙起眉头:“真是苦。”
荻珠笑道:“知道大妃好甜,厨房早做润怡汤了。”
大妃这才笑了,说道:“你倒机灵,我正想北燕这口。”
想了想又道:“你吩咐下去,这汤也多做些,分给宫人们尝尝,如今这宫里也该有些咱们北燕的习俗才是。”
荻珠答应着正要退下,又被大妃叫住,遂又转回身来。
大妃喝着药,若有所思:“荻珠,你亲自送一碗去,给暮云舟。”
荻珠一怔:“那奴婢需要在汤里……”
大妃却摆手道:“我才认了她服侍铮儿,难道转头就去投毒不成?不过送与旁人一样的,只不过……”
她将荻珠召到近前,附耳交待,荻珠听了,领命而去。
润怡汤是北燕的传统小吃,是一些红枣,蜂蜜,其它的甜果子熬制而成,上至宫廷,下至草民,都常喝此汤,口味甘甜,老少皆宜。
膳房将汤熬好了分送到各宫去,承天殿的那份由新顶上蕊娘的秋蘅端来。
她先奉了一碗到萧铮案上,放汤时,手却迟疑了一下,临时又换了另一碗。
这小动作落没逃过萧铮的眼睛,他审视秋蘅问道:“另外一碗是谁的?”
秋蘅不敢看萧铮的脸,低头道:“大妃娘娘说,喝这甜汤不拘贵贱,要与宫人同乐,奴婢已经喝过了,另一碗是云舟的。”
说到这里,云舟正好办完差事入殿来。
这些天,她都不愿与萧铮说话,进门的时候听外头人说发了汤,正口渴,便直接走到案前,行礼后将秋蘅手上托盘里自己那一碗拿走了。
秋蘅现在本不该当值的,萧铮有些奇怪。
他又问道:“你自己亲自取来的吗?”
秋蘅回道:“是宁和宫荻珠姑姑送来的。”
云舟端着汤,还未绕过屏风,忽然手上忽然受了一道击打,疼痛之下,那汤碗翻倒,汤水全洒了。
细看地下,是萧铮将手上的毛笔掷了过来,砸翻了她的碗。
云舟惊怒回头,却看到萧铮的面色冷如冰霜,手甚至微微在发颤。
秋蘅吓得立即跪下。
“滚出去。”萧铮冷道。
秋蘅逃也似得出了殿。
云舟从没见过萧铮这副样子,他此时的情绪,比起愤怒,似乎更像一种恐惧。
云舟惊疑道:“难道这汤里有毒吗?”
萧铮不与云舟多说,只是召了御医过来。
然而,御医验了碗底的残汤,结果却并不像萧铮所想,这不过是一碗寻常的甜汤罢了,并无异常,更无投毒。
萧铮遣退了御医,但脸色并没有缓和,反而像是被激发了某种深藏的痛苦。
云舟忍不住走近他身前,声音放得柔缓:“殿下,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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