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休沐,他穿了一件墨色直襟长袍,腰束於菟纹腰封,乌黑长发用白玉冠束着。
整个人?竟俊美得像天上的谪仙,清冷禁欲,让人?忍不住想撕开他那身冰冷的伪装。
沈青枝眼睛眨了眨,忙掩去眼底的惊艳,俯身行礼,“舅舅安好。”
沈青枝今日和他一样,穿了件开衫长襟,青丝高拢,眸中含雾,如同扬州城三月的烟雨,凄美哀柔。
让人?欲将她搂在怀里,好生怜爱一番,拭去她眼中的凄哀,让她愉悦。
“枝枝,这?次是你主动送上来的。”男人?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唇畔带着一丝如沐春风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沉醉。
第24章
沈青枝一直知晓那人生得丰神俊朗,这?京中无?人能比。
但今日看着他,不?知?怎的,心愈加“砰砰”跳,她甚至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
昨夜做了那梦,她竟亵渎了那如谪仙一般的郎君。
这?人还是她那名义上未婚夫的舅舅。
她骨子里?竟是这?般轻浮……
微风拂面,沈青枝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浑身无?力,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无?比沉重。
她垂眸掩住眸子里?的慌张,微微福礼,“大人安康。”
“嗯。”男人应了一声,随即朝她走来,他生得高挑挺拔,浑身禁欲沉稳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那股子鹅梨果的清甜让她更为沉醉。
沈青枝觉得她快晕了。
脚底倏然一软,连忙抓住身边可依靠之物,心里?头急,倒也没注意竟抓住了那人坚硬冰凉的腰封。
她手一抖,那腰封竟被她扯得轻轻的晃了晃。
美人素手纤细如葱白段,轻轻搁在那深墨色腰封上,白与黑两?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颇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柔软的指腹上下摩挲了下那惟妙惟肖的於菟。
下一秒。
“好摸吗?”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开口,沈青枝吓得忙松开手,想要逃脱此处,身子却被男人单手拉进了怀里?,这?人生得高大魁梧,宽肩窄腰,腰身精瘦,沈青枝柔弱的身子像极了一滩水倒在了他身上。
“大人这?是……”她慌乱地抓住他胸前的前襟,将羞红的脸贴在他胸口,莫名得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堤柳街整条街都是这?人的,财大气粗,叫破天也没人敢来。
故而此刻鸦雀无?声,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脸色为何如此苍白?”男人垂眸,将手贴在了滚烫的额头上,眉头一皱,“竟是发热了。”
“大人……”沈青枝抬头看他,双眸在泪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美丽妖娆。
雪白修长的脖颈清楚地落在他眼里?,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江聿修挪开视线,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神色认真地看向她,“枝枝发热了,吾给你安排大夫过来瞧瞧。”
她确实觉得身子滚烫乏力,视线也有?些模糊,甚至连面前人的脸都有?些看不?清了。
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她素来一张红唇娇艳欲滴,似玫花花瓣儿,红又艳,但今日却是连着那张唇都失去了血色,整个人虚弱到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也罢,便听他的吧,反正沈府无?人关心她死?活。
“怎还是没养出肉来?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改明儿让怜姐儿和?东厨说说换些辣菜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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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男人紧紧抱着她,将她瘦弱的身躯贴在自?己怀中,独属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飘入鼻尖,直是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但就是这?般瘦弱,让他总觉得不?安心,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总想将她再养点肉,看起来没这?么柔弱。
“大人,奴家想吃涮羊肉,最好再调点辣酱,撒点葱蒜和?芫荽。”
也许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从未体会到的温暖和?关怀,沈青枝忍不?住将心里?的小心思吐露了出来。
“奴家想吃涮羊肉好久了,许久之前在扬州就听说过上京的涮羊肉肉质鲜美,烫几下就熟了,再沾点麻酱,可有?嚼劲儿了,这?般想来这?肚子都有?些饿了。”
听着这?姑娘撒娇清甜的声音,男人嘴角微扬,“好。”
她这?么乖,即使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给她从海底捞上来。
回那首辅大人的清莲阁时,那些个婢女家丁纷纷朝两?人投来诧异惊奇的目光。
但首辅公馆向来家规严谨,嚼舌根这?种事儿是万万没人敢的,故而那些人也只是远远瞧上一眼,连句话也不?敢开口。
察觉到那些灼热的视线,沈青枝脸上的绯意蔓延至耳后根,连忙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恨不?得就此消失。
齐嬷嬷乃府中总管事儿的,蹉跎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条条皱纹,她是个极爱笑的老妇人,颇受婢子们的喜爱。
今儿个是府中大丫鬟怜姐儿的生辰,她趁着机会正在院子里?与那些婢子们嗑着瓜子讲事儿。
“咱们爷啊,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那房中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没有?吗?”
“嬷嬷,快快告诉我们为什么?”
素日里?,这?些婢子可不?敢这?般闲聊,那可是要挨板子的,但今儿个齐嬷嬷在这?,女儿家的那些天性在此刻终于能放开了。
加上还有?个话唠冬葵在这?,一个个比往日要欢快多了。
“因为不?论公蚊子母蚊子都被老奴打死?了!”
齐嬷嬷笑眯眯地开口,眼角的皱纹都快到耳后根去了。
话落,那群丫鬟们装模作?样?地笑了笑,这?笑话可真冷。
不?过这?嬷嬷倒是说得对,首辅大人这?么多年?,别说外室通房了,就是个母猫都没进去过。
按理说,这?般权势滔天之人,后院都快着火了,但他们大人,这?后院空空如也,连朵花瓣儿都没长起来。
而且这?首辅大人癖好尤其严重,前些日子,府里?新来个不?懂事的,只是进清莲阁送糕点,甫一进院,连那阁楼大门都没进去呢,就被白苏扔了出去。
“那真得是扔了出去,可不?带一丝同情的,那姑娘就直直摔在了地上,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有?一婢子回想起这?事来都瑟瑟发抖。
“爷竟这?般厌恶姑娘?”有?人不?解。
“谁知?道呢?”总归这?真相她们是不?知?的。
这?厢正在为那么一个俊美无?涛的大人房中竟无?一美人温床送暖可惜时,屋外就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叫唤声。
“齐嬷嬷,齐嬷嬷,大人抱回来一姑娘,如花似玉,跟天仙似的,大人正喊您去伺候呢!”
“什么??”
众人惊叹。
齐嬷嬷听闻自?家爷抱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回来,当即将口中的瓜子吐掉,嘴也未擦下,就屁颠屁颠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往清莲阁跑去。
这?清莲阁坐落在一座假山后面,一条清澈溪流贯穿整座假山,溪流潺潺,翠竹环绕,美不?胜收。
首辅公馆的风景甚至比那皇宫还要精美许多,就这?一会儿功夫,沈青枝已?经见了不?少名贵花草果树,甚至走一段路就会遇见一株百年?青松翠柏。
沈青枝趴在男人怀里?看着这?些桂花、枇杷、月季、山茶、玫花等名贵树木,叹为观止,连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这?里?甚至还有?些古树里?记载,极为罕见的名花。
她的兴致不?太多,研究花草便是一项,明显这?里?比宜园更深得她的喜爱。
突然万千绿树中,一抹红艳艳的山茶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觉得这?红山茶颇为眼熟。
正想得入神,那齐嬷嬷就兴奋不?已?地跑了过来,忙走到江聿修身边,起初视线还不?敢看沈青枝,只敢用?余光撇了撇,但即使是余光,也能看得出这?是个无?比美艳的小娘子。
而且深得大人疼爱。
“大人,这?位小娘子是……”
齐嬷嬷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她家大人性子太过冷傲,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也是和?他有?些距离。
故而她比任何人都好奇,能让她家大人亲自?抱着的美人是何人……
可惜江聿修压根不?理她,只是压低声音开口道,“齐嬷嬷,将萧何喊过来。”
齐嬷嬷的笑意在这?刻僵了僵,她踌躇着说道,“爷……萧何跑了……”
江聿修眉头紧紧蹙起,眼见着要发怒,那齐嬷嬷忙开口,“他将萧木木留了下来。”
江聿修的眉头松了松,冷淡的面容稍微转好,“那便把萧木木喊过来。”
“萧何……”朦朦胧胧中沈青枝竟听见了那位隐居山野的名医大名,不?禁有?些胆颤,她不?过区区一寒疾,怎还用?得着萧何就诊?
“是府中郎中。”江聿修回了她的话。
沈青枝愣了愣,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冬葵之前和?她说的话——这?些可都是出自?萧何之手呢!
那名医一药难求,居然是首辅公馆的郎中……
沈青枝着实有?些不?敢置信。
但更让她觉得雾蒙蒙,理不?顺的是,冬葵竟和?这?萧何有?所往来。
这?般想来,头更痛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个什么惊天大秘密将她压得死?死?的。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只觉得全?身一阵暖和?,但心却还是乱糟糟的,有?些记忆拼凑不?成,搅得她浑浑噩噩的。
沈青枝心中有?事,看着路边的花草沉默不?语,手里?还死?死?抓着男人的长襟。
“爷,给这?位姑娘安排哪个屋去,老奴好去收拾收拾。”
齐嬷嬷终于敢光明正大地打量沈青枝,这?一眼却是结结实实被惊艳住了。
肤白貌美,纤腰扶柳,眸子更是笼了一层雾似的,水汪汪的尤为清纯无?辜。
其实这?姑娘生得极为美艳,但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却深深将那份媚态压了几分。
齐嬷嬷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良久则又被自?己爷的话吓了一跳。
“无?需再收屋子,她住清莲阁主屋。”
话音刚落,齐嬷嬷差点崴着脚,心里?“突突突”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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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小心犹豫地问道,“那爷住哪?”
江聿修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漠,声音清冷,“嬷嬷今日话有?点多了。”
齐嬷嬷噤了声,连忙小跑着去喊那小郎中,却被男人喊住,生生停下了脚步,又急匆匆走了回来。
“今晚吾和?姑娘欲吃涮羊肉,劳烦嬷嬷备着肉和?菜送来清莲阁。”
齐嬷嬷大惊失色,这?人什么时候爱吃肉了?不?过她还是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大人不?爱吃肉,定是这?小娘子爱吃了。
果真是宠上天了!
沈青枝觉得住人家的主屋有?些不?合适,甫欲开口,便让人堵了回去,“吾今晚也欲吃这?涮羊肉,枝枝建议再添副碗筷吗?”
第25章
沈青枝突犯寒疾,加上?方才在湖边吹了风,这身子一下子之间如纤细扶柳摇摇欲坠,脚一沾地,立马如腾云驾雾,脑袋雾蒙蒙的,浑身乏力。
无奈,江聿修只得将她抱着放在了榻上?,沈青枝身子绵软,只能躺在榻上?,任由他蹲下,将那?双沾满她体香的绣花鞋脱下。
迷迷糊糊中,还是能察觉到?那双滚烫的大掌落在了她脚踝处,沈青枝觉得自己?身子又更烫了。
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有?许多,这脚踝便是一处,平常她自己?碰着都能脸红个三分。
现下更是心痒痒的,手紧紧攥着?被褥,轻咬着?红唇,忍耐着?麻意。
随后冰丝罗袜被褪去,沈青枝忙松了口气,这般暧昧她都快烧着?烧着?窒息了。
心口“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她将那?布料顺滑柔软的布衾攥得皱巴巴的。
纤纤玉指攥着?那?油湮墨调的柔软桑蚕丝,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江聿修耳朵嗡嗡的。
那?桑蚕丝布是他昨夜盖过?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甚至他还在这张床上?梦见?了她。
如今这魂牵梦绕的一幕真让人眼睛都红了。
江聿修呼吸一窒,一股旺火自他胸口处开始蔓延。
世人眼中清心寡欲,不沾女色的首辅大人在此?刻,头上?青筋暴起,手上?还拿着?那?小?娘子的贴身罗袜。
那?小?娘子的柔软之物,和他那?身威严清冷格格不入,他拳头握紧,连忙深吸口气,可惜这气息在此?刻都有?些不稳了。
“大人,冷……”
偏生那?又娇又软的小?娘子皱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生不老实。
大抵是因着?生病,以?及心里头的无数酸楚,沈青枝将她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抓着?。
那?些憋了许久的娇意,在此?刻尽情洒着?。
总归,她已经躺上?了他的床,他总不会把自己?轰出去吧!
看?着?这般娇娇软软的小?女娘,男人喉结滚动,压下那?股子劲儿,骨节分明的大手连忙抓起布衾替她盖上?,“府里的小?郎中一会儿便到?,枝枝先闭眼睡上?一觉。”
又陪她说了些话,大抵是和她讲着?这与香料有?关的事。
虽枯燥,但沈青枝喜欢都紧。
顿时?觉得心窝子暖暖的,竟有?些希望永远在这里躺着?,听他沉稳悦耳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
这般温存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她无比贪恋。
最终,抵不过?这般困意,小?女娘听到?最后眼睛倦得都睁不开了。
慢慢地,在男人温声细语,极致呵护中,沈青枝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松了口气。
“卿卿,睡个好梦。”
他磁性低哑的声音传来,小?姑娘红唇抿了抿。
片刻后,梦里不知梦见?了什么,美人鸦羽长睫上?竟挂了几滴珍珠眼泪,睡梦中也还紧紧攥着?那?布衾,看?上?去极为楚楚可怜。
大抵是做了噩梦。
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握住她温热的手掌,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拂至姑娘精致白嫩的脸上?,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此?时?有?些无力,更觉自己?即使权势滔天,但当心爱的姑娘疼痛时?,也只能干巴巴站着?等着?郎中的到?来。
这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让他感到?害怕和挫败。
主屋的门被敲响,江聿修的眉头跳了跳,欲松开那?玉手去开门,却被那?姑娘抓得更紧了,轻吟了声,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细声安慰了一番梦中的美人,无奈之下只能让那?萧木木自己?进来。
萧木木听闻,动作极轻地推开门,冒出个小?圆脑袋试探性地朝屋子里打量了一番,目光触及榻边坐着?的郎君时?,连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萧木木圆圆润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推开门,“伯伯!木木来了”江聿修听见?这软糯稚嫩的嗓音,垂眸看?了她一眼,眉头忍不住皱起,“能行吗?”
萧木木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提着?比她还要高上?一些的药箱,软软糯糯地开口,“伯伯,人各有?所长,别看?我年纪小?,我爹的真传可都给我了!”
“你爹倒是潇洒快活,将你一个几岁的小?娃留下来抵账。”江聿修冷笑了声,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她过?来。
那?小?姑娘听闻这话,也不恼,笑眯眯地搬了张凳子到?那?小?娘子身边,“伯伯,将我抱上?来,我要看?看?小?娘娘。”
江聿修:“……”
如若不是萧何再三保证,他那?闺女天赋异禀,医术高明,他都要怀疑这女娃娃能否治人了。
萧木木见?了那?床上?躺着?的美人,眼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这小?娘娘好生漂亮,眼睛和我娘亲好生像着?呢!”
“别废话,快看?病!”江聿修心里急得慌,只想着?沈青枝的热赶紧退下去,压根没将那?小?人儿的话听进去。
萧木木撇撇嘴,嘀咕一声,“真得很?像嘛!”
无人理她,她只好凑到?那?小?女娘面前去探她的脉,不过?一双眼睛还直直盯在小?女娘如花似玉的脸上?。
离得近,她连人家耳朵上?有?颗极小?极小?的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及从她身上?冒出来的隐隐约约的无花果清香,让萧木木觉得舒服极了。
片刻,她松开那?小?女娘的手腕,小?脸蛋木楞木楞的,盯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不知怎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萧木木,别愁眉苦脸,你小?娘娘怎么了?”江聿修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脑袋一片空白,慌乱无措,整片天像塌下来似的,灰蒙蒙的。
当年他驰骋沙场,也未感到?一丝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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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仅因为一个微小?的可能,他就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他拉着?萧木木的胳膊,将她带到?身边,目光认真地盯着?她那?双泛红胆怯的眼眸里。
萧木木顿了会儿,将手臂从江聿修束缚中挣脱开来,眼里又染上?一层层薄薄的雾气。
“伯伯,小?娘娘大抵是急火攻心,这属于心疾了,她心里头藏着?许多事,心气郁结,木木从未见?过?这般可怜之人,心里头的郁结好深好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这话是萧木木猜的,她只是将小?娘娘的心境揣测出来,但是这心气郁结是真的。
江聿修听闻这话,沉默许久,她生得柔弱,不爱笑,总是皱着?眉,委屈巴巴的模样,却不料是真得受尽了委屈。
纤长的手指在塌边轻叩几下,他淡淡应了声,便让萧木木开了药方,目光顿了顿,停留在榻上?的美人身上?,他终是唤来白苏,让他去查查她在扬州的经历。
沈青枝是被一阵浓郁的香气唤醒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去,屋子里亮着?烛火,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倒映在屋顶,他端坐在老榆木八仙桌边垂眸看?着?手中的册子,看?得正入神。
那?八仙桌上?还放着?被数盘菜碟子包围的紫铜锅炉,里头的水正“咕嘟咕嘟”翻滚着?。
四周一片静谧,那?热水翻滚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沈青枝愣了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躺在床上?,盯着?那?忙碌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今日?发热,被他救回来了,她现在躺得正是他的床榻。
此?刻,身上?出了一身汗,这薄被都被湿透了。
她抿了抿红唇,起身穿鞋,欲将这被褥洗净。
却不料甫从塌上?下来,柔软纤细的身子便被男人抱在怀里,“别动,吾抱着?你过?去坐下,虚汗过?后,身子最为疲乏了。”
沈青枝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慢了半拍,被他抱在怀里,她只能一个劲儿盯着?那?张殷红薄唇,男人的五官英俊立体,鼻梁高挺,但这薄唇却是柔软殷红。
像极了那?尚未熟透的樱桃。
惹人垂涎。
沈青枝恍恍惚惚中,竟伸手去摸了摸那?微张的红唇,温热细腻的手感袭来,她竟觉得心窝子都被涨满了。
“今日?吾特邀枝枝共赴晚宴,可比那?琳琅的生辰宴还要精致上?三分,这羊肉都是新鲜的,吾还特地让东厨熬了些辣油……”
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沈青枝眼眶一红,这般温情她从前从未听过?。
更别说还有?人精心为她准备了这些丰盛的晚膳。
只因为她随口一句——奴家想吃涮羊肉许久了。
“枝枝怎不说话?可是不喜欢?”
男人紧张兮兮地看?向她,那?张矜贵英俊的脸上?竟染了几分慌乱。
倒像是她的话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此?刻屋内静谧,烛火摇曳,只余那?铜锅咕噜咕噜冒着?气。
沈青枝不知怎想的,竟搂住了那?男人的脖颈,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
莫名地,她想感受那?抹温热。
想沉溺于他的柔情。
察觉到?唇上?一热,江聿修搂着?姑娘纤腰的手臂收了收,他乌黑深邃的眼眸睁着?,里面的神情让沈青枝有?些看?不懂。
但是总归是不带任何情绪的。
沈青枝的脸红了红,她的情绪也极为矛盾,大抵是贪恋这份温情,她竟……
她松开搂着?男人的胳膊,垂眸细语道,“大人,抱歉,方才做了个梦,还没走出来。”
男人眉头一皱,握住她松开的手臂,不悦道,“枝枝在梦里就是这般和人亲近的?”
沈青枝将羞红的脸抬起,看?了眼他冷若冰霜的脸,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大人……枝枝不解这般是怎样?”
“那?吾来教教你,这般为怎样!”
男人薄唇勾了勾,单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放在梨花木桌上?,桌上?的折子册子都被他掀到?了一边,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将那?柔弱娇滴滴的小?女娘圈在怀里,两人视线相勾,沈青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纤长雪白的脖颈抬起,她伸手揉了揉男人的耳垂,珠圆玉润,宛若黄莺般的声音颤了颤,“大人,您耳朵红透了呢……”
江聿修眸子暗了暗,他轻轻揉捻了下小?姑娘殷红的唇瓣,感受到?她的颤栗,眼尾一红,极冷极冷地开口,“枝枝不是不愿与吾往来吗?竟是这般对待未婚夫的舅舅的?”
第26章
他离她极近,殷红薄唇就在她脸上,只要轻微抬头,两人的唇瓣便能贴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落在她腰间的大掌快要将她灼烧。
她像只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此刻毫无方向?。
脑袋昏沉沉的,水汪汪的眼眸里满是无辜,倒像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江聿修弯腰,离她更近了些,就着她清甜含着无花果香的气息,薄唇停在了她纤细的下巴处。
“枝枝,跟了我好不好?”
寂静之?中,他那低哑暗沉的声音响起。
沈青枝抓住他身上那件连襟长?衫,手指头一勾,男人身上那件长?衫便解了个?缝,雪白锁骨露在眼前,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大人,您无赖,我可是您甥媳。”
她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偏偏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眸里无辜又?可怜。
“枝枝想嫁给他吗?”
他问。
沈青枝不语,那白嫩纤细的蹂胰顺着那人的胻「1」往上滑动,停在了髀「2」上。
“我可喊您声舅舅,你?做得这事岂是对甥媳该做的?想不到堂堂首辅大人私下竟是这般浪荡!”
她长?睫微颤,双眸如碧波荡漾,把人的魂都吸了进去。
“那枝枝呢?”
他静静凝视着她。
那双狭长?凤眼,情绪淡漠,让人看不真切。
“枝枝这是该对舅舅做的事儿吗?”
他握住沈青枝的蹂胰,用了点力朝自己压了压。
沈青枝倏然脸一红,她望向?那处,忙娇嗔地瞪了那人一眼,“世人可知?廉洁奉公,高风亮节的首辅大人竟对甥媳动了心思?”
“枝枝知?晓吾动了什么心思吗?”
沈青枝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可那双手还紧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料,她用了些力气,那胸口的布料又?往下落了几分?。
“枝枝,吾从不自喻什么官清法正,那些在枝枝面前通通不作数。”
他双眸如一匹蛰伏已久的狼锁在她身上,彷佛一张口,就能将她整个?吞下。
沈青枝心口滚烫,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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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隔着衣裳狠狠咬住男人的肩膀,眼尾猩红,“大人,这算什么……”
男人闷哼一声,将她压在了梨花木桌上,双手与她十指相扣,“日后,定是将万有捧到枝枝面前。”
他顿了顿,察觉到小姑娘颤栗的身子,嘴唇微微勾了勾,“不过现下为让枝枝放心,吾自会去隔壁耳房过一夜。”
沈青枝青丝散在梨花木桌上,凌乱中带着朦胧美,她纤细的指尖落在男人薄唇上点了点,随后头微微昂起吻了上去。
双手拽着他的腰封将他往下压了压,两人更紧地靠在了一起。
纵然,身份有别,但?在此刻,她只想纵情于此。
不问世事。
即使,日后两人相别,她也?无悔。
但?江聿修却是点到为止,只在她薄唇上轻啄了几下,便将她抱了起来,一双雪白玉腿夹在自己腰间,他拍了拍姑娘的后背,柔声道,“这般还不是时候,你?身子还弱着。”
沈青枝湿润的眼眸眨了眨,懵懂青涩地望向?他,以及那双漆黑淡漠的双眼。
她都这般主动了,他竟无动于衷。
甚至是将她推开?
她不解,有些不悦,“谁知?这还有没有下次?说不定明儿个?那裴安就上沈府提亲了,我和他乃老?一辈定下的婚约,虽口头之?言,但?如若真按照大京礼数,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婚约吧?大人改明儿说不定都不能干涉此事。”
话落,男人的视线逐渐冰冷,冻得她快要窒息了。
小姑娘慌忙挪开视线,从他身上下来,轻瞥了眼他僵硬淡漠的侧脸,她忙打了个?冷颤。
“大人,我去用膳了……”
这厢气氛压抑,她还是先?走一步吧。
沈青枝莲步轻挪至那八仙桌前,看了满桌丰盛的佳肴,她竟觉得饥饿难耐。
心中着实有些感动,她简简单单一句话,他竟如此上心。
思及此,沈青枝又?忍不住偷瞄了那人,那霸道强势的权臣此刻正倚在梨木桌前,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是清冷,不带任何情绪的落在她身上,让人觉得毛毛的。
她又?说错什么吗?
这事儿说不难也?没那么容易,说容易人想闹起来你?也?没法子。
即使他权势滔天,哪能捂住百姓的嘴呢?
“大人,用膳吧,这肚子总得填饱吧!”
两人方才已行了口舌之?亲,他的底线她也?摸了个?大概。
如此,沈青枝这胆量也?大了点,说完这话,便落座,拿起桌上的菜放到了铜炉锅里。
待至,铜炉咕噜咕噜响着,那人终于挪开步子往这边走来。
坐下后,大抵是沈青枝那番话让他有些不悦,他一直沉着脸,一句话也?未开口。
虽不说话,但?他也?亲手替她调制了酱料,甚至还细心地替她将烫熟的菜捞上来,继续烫菜。
整个?就是呵护倍至。
直至用完晚膳,他才说了句,“待会儿嬷嬷过来收拾,你?先?上床早点休憩吧!我走了。”
声音满是疲惫,竟带着一丝颓废。
沈青枝不解,她那话究竟哪说错了?
这人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想通,门便“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满室静谧,沈青枝看着紧关的木门,红了眼。
她方才只是说出实话嘛。
解除婚约之?路如若难走,需要他牺牲一些东西,他还会帮她吗?
甚至,她名誉被毁,他愿意娶她吗?
他若娶她,那个?相爷会不会把她乱棍打死?
她心里没底,所以才口不择言。
倒是伤了他的心。
大理寺卿院,在一众漆黑夜色里,依然灯火通明。
池和砚从地窖取来一瓶陈年老?酒,打开替那沉默寡言的男人倒上。
“兰时,可又?是为情所伤?”
语气竟带着笑意,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说裴安要去她府上提亲。”他冷冷开口,端起面前的杯盏递至唇瓣,冰凉的唇瓣上竟比那樱桃还要红上几分?。
池和砚看了眼便连连咋舌。
“你?两都这样了,她还要嫁给裴安?”
一杯酒下肚,江聿修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眼前雾蒙蒙一片,他哑着声开口,“总归我岁数比人大,裴安那小子年少?气盛,又?是护国?将军,多少?女眷想嫁给他,她有这想法也?是正常。”
语调漫不经心,但?池和砚知?晓其?实他在意得很,也?痛得很。
池和砚这个?身外人,都被他说得脑袋发昏,他拍了拍桌子,叹了口气,“我说,兰时,干脆别管了,想那么多做甚?直接抢过来,让小皇帝下个?圣旨,嫁给你?得了。”
江聿修抬眸,冰冷淡薄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婚前与未婚夫舅舅有私情,你?想让世人如何看待她?”
池和砚噤了声,总归是不能做与那姑娘有害之?事。
“所以,这事儿该……”池和砚顿了顿,朝他挑挑眉,“怎么办?”
“我有一主意。”男人长?指轻扣桌面,俊美无涛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厉。
翌日,沈青枝一觉醒来,那人也?未归来。
她身子已然好了许多,起码脑袋没那般昏昏沉沉了。
大清早的,萧木木就提着膳食盒给她装了些点心还有药汤过来。
她虽年幼,但?力气却挺大,拎着膳食盒还能健步如飞。
沈青枝接过药汤,抿上一口,苦得她差点将嘴里的汤汁吐出来,萧木木见状,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囊里拿出一块糖果塞到她口里,“小娘娘吃口糖。”
那糖到了口中,顿时一股子清爽的甜味在她唇齿间蔓延。
她就着糖将那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萧木木笑眯眯地抱了抱她,“小娘娘好勇敢,木木即使有糖也?不敢喝药的,每次都被娘亲打屁屁!”
沈青枝将那药碗扔在桌上,忙端起一旁的清水猛灌了下去。
“这也?太苦了!”她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皱着眉看着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柔声道,“木木,小娘娘能不能不喝这药了。”
萧木木眨了眨眼睛,忙摇头,“小娘娘,不行的,要喝的。”
她扒拉着自己那布囊,从里面掏出许多糖果洒在桌上,“木木这里有好多好多糖果,小娘娘随便吃。”
翻着翻着,她竟将一封家书?也?扔在了桌上。
沈青枝正翻着那糖果呢,余光便瞥见了家书?上那工整秀气的字迹。
心中“咯噔”下。
她忙放下手中的糖果,眼神定格在那娟秀灵动的字迹上,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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