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施为,大可不必如此。”
晏殊却神色庄重,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若非道长,晏某早已失神,即便真的如道长所言,家母受伤不中,但若耽搁了救治,怕也……”说到此,一脸懊悔。
安逸道:“晏相公不必拘礼,此地寒气严重,令堂身子老迈,受不的湿潮,还需快些返家才好。”
经安逸如此一提醒,晏殊也连忙反应过来,慌忙拜谢,招呼留下的随从,同妻儿一起扶着老夫人下山。并执意邀请安逸。
安逸看着晏妻的背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路上晏母便已苏醒,但精神头不大,可也免不了拉着安逸一通感谢,直到回到晏府,晏殊将母亲安顿好后,再次与安逸相陪。
因为晏母出事是在山上,白天就来了不少的人,前来看望。一连到了晚上,晏府设宴,款待来往亲朋。
左右晏母已经无事,又加上重阳佳节,在这晏府之中竟然开了场小小诗会。让安逸见识了一下这古代文人雅士的“骚”劲。
自古逢秋悲寂寥,一开始作诗还围绕着老夫人大难不死,各种恭贺吉祥话拼凑成诗。但随着酒兴越高,一个个穷酸秀才锦衣公子玩的嗨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一个个开始“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怀。”
这边安逸坐着,看着场中一个个长相着实不咋地的才子,想到后世电视剧里“逢才必帅”,不由哑然失笑。
然而就在他自饮自酌之际,却不料被人点了出来:“安道长神仙人物,何不赋诗一首,让我等凡夫俗子瞻仰一番。”
安逸循声望去,见是一年轻士子,面飞红霞,醉态可鞠,明显是喝的高了,并非刻意针对。
然而此时院中却静了一静,只因大家都知是安逸救了晏母,这晚间设宴款待的主角,说起来还是他呢。所以一时间都在等着他发话。
此时院中人可不少,犹豫程朱理学还未兴起,所以连大姑娘小媳妇都有在场,所谓同席,但院中地方甚大,男女分左右饮宴,男的由晏殊招呼,女的由晏妻招呼。
扫了一眼院中诸人,安逸转向那位士子,摇头答道:“贫道不善诗词,就不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士子醉的不轻,磕磕绊绊道:“道……道长……玩笑了……嗝……道长仙风道骨……神游八极之表,与青莲剑仙……李太白……风骨相仿,怎会……不善诗词……”旁边也有人唱合:“道长乃神仙人物,日后必能与太白仙人同殿为仙,我等不敢比及,只望道长留下仙作,赐我等瞻仰……”这一番恭维出口,得到场中众人大声应和。
这tm完全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安逸对此不发表意见,刚欲拒绝,这边晏殊走了过来,小声道:“道长,大家兴致如此旺盛,怕也不好推拒,难免扫了兴致,如果道长真的不善诗词,不如由晏某代笔……”
“不必了!”安逸摇手打断,撇了一眼场中众人,沉默片刻,说道:“既然大家兴致如此高涨,贫道也不好驳了大家面子,只不过贫道确实不善诗词,今日怕是要献丑了。”
众人连忙道:“不丑!”这边安逸听了,也知道都是起哄,无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吟道:“自得休心法,悠然不赋诗。忽逢重九日,无奈菊花枝。”吟罢,道一声献丑。这边却早已有人叫好。
最先起来那名士子道:“却是我为难道长了,该罚!道长无奈的,怕不是菊花枝,而是我罢!”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晏殊此时也喝了不少,大笑道:“道长生活悠然,早已不赋诗词,今日却被你们逼出来,道长还顾虑大家兴致,不曾明说,你们还不快些敬酒谢过!”
“正该如此,在下夏竦,敬道长一杯。”这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扬身而起,举杯说完,仰首灌下。
这边正闹着,忽然夏妻站起身来,冲安逸道:“道长,妾身这个表妹也想请道长赋诗一首,还望道长莫要怨气……”手所指处,一名十六七岁少女满脸羞红,眼含嗔怪、羞怯之色,却并未出言反驳,两只眼睛怯生生看着安逸。
安逸闻言一愣,却并未看向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夫人有言,贫道敢不从命。”话音一落,满饮案上杯中酒,长身而起,吟道:
“梧桐萧瑟又重阳,墙外黄花独自凉。
衰柳寒蝉新月冷,残苔落叶晓风香。
似曾相识千行泪,无可奈何万里霜。
往日若烟人若梦,且醅新酒换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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