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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吃桃(第2页/共2页)

热讽,“姐妹情深的戏码演给我看干什么,我又不稀罕。”

    福春觉得有理,于是撇下他撒丫子追上远去的公交。

    “晚上不回来啦!”

    半晌,陈悦目对着空气咬牙骂了句蠢货转身离去。

    *

    隔日,陈悦目往家走的时候碰见福春。

    她走的方向与回家路相反,也不知道从哪走过来的,正值倒春寒衣服脱了好几件挂在胳膊。陈悦目鬼使神差跟在她身后,从下午到傍晚。

    “我说——”

    福春回头,灿然一笑。

    “你还要走多久?citywlk上瘾了是吧?”陈悦目走烦了,开口喊住她。

    “去汽车站,来吗?”

    “来来来,就知道来。”

    福春把手遮在脑袋顶,皱眉望去,“到底来不来?”

    陈悦目受够了她放着现代科技不用天天两条腿走遍所有犄角旮旯。

    “叫车!”

    黄昏汽车站人流穿梭,福春没进去,而是靠在外面栏杆。

    天空是暖暖的橙黄色,过一阵喜鹊成群飞过。

    两人一坐一站,福春坐在栏杆边仰头看天,被陈悦目揪住脸蛋不轻不重拧一把,“死骗子,打车跑这来看风景。”

    “哎呀!”

    福春瞪眼,拍掉他的手,陈悦目伸手又去掐,反被抓住胳膊狠狠咬上小臂。

    “瞪我。”他由着她咬,伸出另一只手又去搓她头发。福春顶他肚子上使劲撞,陈悦目便把她搂在怀里。

    “我在等人。”

    “等谁?”

    “来了。”她指向里面,广场上人群簇拥在车门前。

    福春站起来抓住栏杆一眨不眨地看,看了一会她指着里面一对中年男女说:“我爸妈。”

    那两人拿着三四个鼓包塑料袋,把大蛇皮袋和行李箱塞进大巴行李舱之后挤着蹭上去。

    陈悦目不知道她在指谁,那里面人太多了,每个人都一样。他漫不经心把玩她的发梢,有一搭没一搭敷衍福春,“想他们了?”

    “想啊!”

    “要把你嫁给窝囊废还想他们?”

    “想。”福春说,“总没机会见他们,只有过年才能见上一面。”

    陈悦目笑道:“原来是个留守儿童。”

    “他们对我挺好。不管我,给我钱,过年回来还给我带巧克力和糖。”福春打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说,“不是亲生的也对我很好。”

    缘分一场,人不能奢求太多。

    一辆车缓缓驶离车站。他们看着越来越远的离站大巴没说话。

    福春眺望远方,“我是个野种。”

    她是在家附近墙根下发现的,也是赶巧,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垃圾池,小时候她奶总说她是垃圾堆里捡的。她奶从来不骗人。

    “你在报复我。“

    两人的较量出其不意,从未停息。

    “报复我之前说的话。”陈悦目居高临下,“福春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这种心眼,特没意思。”

    “你急什么?我不怪你。”福春斜乜他一眼,觉得陈悦目像个神经病。

    又一班车驶离,把牵挂带得远远的。福春收回视线,“回去吧,他们走了。”

    “为什么不进去找他们?”福春的情感表达向来直白,就像色彩热烈的画,即使不喜欢也难免有一瞬会被它吸引目光。陈悦目认为躲在角落这么细腻的举动不像她会干的事。

    “开玩笑!”听他这样问福春果然满脸惊恐看傻子似的看他,“想想得了,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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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抓住要把我打死的。”

    她干得那些事让老汤家把下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她奶原来多开朗一个老太太,听二瓜说后来都不敢出门,天天在院子里跟鸡说话。

    陈悦目抻懒腰,吐出一口气让自己松快不少。两人慢慢地向前走。

    “分离才是原则,我也有自己的路。”

    “谁教你的?”

    “什么?”

    “这些话。”

    福春转头指着对面,“你看那树上的花多漂亮,你要不要摘一枝带回去养?”

    “问你话呢。”

    “没谁教我。”

    陈悦目拉住她,“你不要想着卖弄自己与众不同,显得你没文化。”

    没想到对面反唇相讥:“我本来就没文化,有文化也不会在发廊里勾搭你。”

    他挑眉,盛气凌人:“哪学的?”

    “重要吗,你很在乎?”

    种子冲出土壤之前一直被以为是棵草,有一天当你察觉栽出来的远比野草珍贵,你的惊喜会滋生巨大的欲望。

    “是我在问你。”

    半晌,福春才回他:“我累了,不想跟你斗嘴。”

    “那就做/爱。”陈悦目说。

    福春想了想回答:“好。”

    回到家,屋里突然多个穿套装的人在打扫,年纪和福春父母差不多,见面就对陈悦目喊少爷。

    门口几块泡沫丢在纸皮箱中,福春走进去发现床居然换了。

    “床铺床单我都拿了新的过来,原来那些尺寸不对。被子枕头已经换好,都拿除螨机吸过了的。”

    陈悦目点点头,“洪婶你先回去吧。”

    洪婶拎起袋子,目不斜视从福春身边走出去。

    “你什么意思!”等人走后,福春来到陈悦目身边质问。

    “你指什么?”

    “换床,你什么意思!”

    陈悦目悠哉将柜子里摆好的床单床罩翻弄检查,毫不在意道:“就是换床的意思,我换床还用得着你同意?”

    福春冲上去揪他领子。陈悦目握住她的手甩开,冷脸回视。

    “不就睡了你的床至于吗?你以为你自己多干净呢?”

    “急什么,我怪你了吗?”陈悦目挑起嘴角。

    “你凭什么嫌弃?”

    “我凭什么不能嫌弃?看在睡过你的份上我才忍她在这住一周。”简直能在功德簿上记一笔。

    “贱人!”福春踹他。

    “彼此彼此。”

    福春转身要走被拦腰抱住往回拖。陈悦目直接把她甩床上,“不准走。”

    “就走!”她跑了又被甩回来,重复几次干脆就窝在当初睡的那条缝里缩着。

    “出来。”

    “不出。”

    “出来。”

    “滚你丫蛋!”福春抄枕头扔他。

    陈悦目抓住枕头丢回床上也不跟她计较,反而开始收拾衣柜,把一件件衣服拿出来叠好放在床下抽屉。收拾得差不多时他接到电话去楼下取快递。

    福春就一直在那条缝里待着,陈悦目回来也不给他开门。听见身后箱子落地她倒是回头瞧一眼,然后竖起中指回敬对方。

    撕拉——

    剪刀划破胶带,陈悦目蹲下将一大箱安全套一盒一盒码放在床下抽屉中。

    福春在床的另一边偷瞄,嘴角抽搐:“你把这辈子的套都买了吧?”

    “最多半年。”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有大半夜要做但是没套子的情况发生。

    “你想捅死我。”

    “啧,出来。”陈悦目又要伸手去抓她。

    福春躲在里面抱住床头柜不撒手,让陈悦目怎么扯都扯不动。

    见扯不动她,他又打开另一个箱子,一股水蜜桃香气扑上来。陈悦目也不去抓她了,反而站在床尾拿着一颗水蜜桃在手里颠一颠。

    “以后你的衣服都放衣柜。”

    福春背身缩在里面,脑袋微微动了动然后又僵住。

    陈悦目又说:“其他东西也摆出来,该放浴室放浴室。”

    福春的个人用品从来都放在陈悦目给她的两格柜子里。衣服、牙刷、卫生巾所有东西都堆在一起。其实摆出来陈悦目也不会说她,只不过一开始就是这样放的福春也已经习惯了。直到上次在车上聊天才让陈悦目意识到福春住进来这么久几乎没在家留下任何痕迹。

    福春还是没动。

    “要在那窝一辈子吗?”

    她哼了一声。

    陈悦目蹲下,手里拿着桃举过去问:“吃桃吗?”

    桃子的香气绕进鼻腔,毛茸茸的,勾得人心痒痒的。

    福春嗅嗅,转身盯住那颗又大又圆的桃子咽口水。

    “吃吧。”

    她舔舔嘴唇,手伸过去要拿。陈悦目的手往回缩了缩,福春爬着往前伸了伸。

    她还是够不到,趴在地上抬头见陈悦目一脸真诚举着桃子蹲在她前面。

    “吃吧。”

    手又伸过去,够不着。

    “来拿。”

    又伸过去,够不着。

    福春扑上去抱个满怀,将桃子抓在手中露出得意微笑。

    桃子个大饱满,一手根本抓不住,要两只手紧紧托着。

    福春手捧着它,被摔在床上。桃子的香已经让她忘乎所以,她双腿勾在陈悦目腰上,鼻子紧贴着那细腻的带着绒毛的外皮从尾到头细嗅那迷人香味。

    “我要吃桃。”

    “你吃你的。”

    “你放开我。”

    “在床上吃。”

    “皮吐哪?”

    “吐地上。”

    张嘴一大口连皮带肉咬下,汁肉和馥郁香气在口中扌觉弄。福春趴在床边,嚼完了果肉冲着地上吐掉皮,一下一下。

    陈悦目买了一箱又一箱桃子,福春在床上吃了个够。

    他俩都吃了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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