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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阮晓柔(第1页/共2页)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四月十三日的福春》 9、阮晓柔(第1/3页)

    “原来家里给我介绍的对象就是他。”

    陈悦目收起笑意。

    “咋不笑了,笑啊,再笑一个。”福春笑了。

    “滚蛋。”

    她捏住陈悦目下巴强迫他转过来,“告诉你个好玩的,听吗?”

    “把脏手拿开。”

    “不禁逗呢。”福春转身招惹边上窝着晒太阳的土狗过来顺毛,“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身旁没反应,她两手捧住狗头搓了搓说:“人不爱听我就说给狗听,大黄你听好了……”

    四月十三日那晚,福春和姐妹几个从海边回来遇上媒婆带着苦瓜脸一家三口来做客。

    相亲被她一句话搅黄。那晚她成了两边村里人尽皆知的女流氓,父母一路追着她打出家门,最后是大姐给她钱还联系工作帮她连夜躲到城里。

    “……我以为把人吓跑就完了呢,二瓜怎么会嫁给他?”

    这些年村里壮劳力没剩几个,介绍人手里来来回回就是这几个窝囊废。福春走之后没多久阮晓柔弟弟要结婚,家里凑不出彩礼钱就把她匆匆嫁给这家人。

    陈悦目望着面前的烧水壶问她:“那你呢?又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想嫁?”

    “没有啊,我听媒婆在饭桌上嚷嚷我屁股大还是黄花闺女大家也挺高兴。”水很快烧开,福春从屋里拿出暖水瓶涮了涮灌满,“咋我开口问两句就发火了呢?”

    陈悦目笑得前仰后合。

    “你要帮着生孩子的也是她?”

    “嗯。”

    这一年里阮晓柔三次流产,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跑医院治病上。

    暖水瓶里滚滚热气冒上来,让她的侧脸迷离惝恍,“她不能再折腾了,想要孩子我给她生一个。”

    “她救你命了?”

    福春把木塞扣上,反问:“如果是呢?”

    “你以为随便生个孩子她就会要吗——”陈悦目话说一半忽然打住。

    福春又倒出一些水在盆中,然后从墙根下拿来半袋洗衣粉和搓衣板坐在马扎上开始洗衣服。

    她把袖子搭在搓衣板上拿肥皂用力刷,碾出白白一层膏沾在袖口。手又撩起一些水洒上,按住板子用力搓洗。这双手白皙细瘦,干活时皮肉下一动一动的筋骨柔韧有劲,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力气。陈悦目盯着她的手走神,想起在夜晚时福春双手攀在自己后背时的温度。

    “什么?”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悦目问:“哪句?”

    福春抬手闪他一脸水。

    “喂!”

    “你说二瓜不要我给她生孩子,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

    “没有,说完了。”

    福春不满意这个回答,伸手扒拉他问:“那为啥她不要我生的小孩?”

    “不知道。”

    “为啥?”

    “不知道!”

    “为啥嘛!”

    陈悦目被问烦了,瞪她:“你真傻假傻?平时勾男人一套套的,这时候突然又不懂男人了?”他看一眼四周,“孩子是不是女人的不重要,你要是想生,你就跟那窝囊废生一个给你那面瓜姐妹。”

    福春把洗一半的衣服扔回水盆,在溅起的水花中板着脸反瞪回去:“凭啥?!”

    “又不是我规定的。”

    “那是我给二瓜的孩子,关他们屁事?”

    说话声有点大,在厨房忙活的三人探头瞥他们一眼。

    陈悦目老神在在:“那你就生,非亲非故你看她敢要吗?生下来没人要那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我也不要你,你就带着你的野种回山沟嫁给老光棍啃糠咽菜过一辈子。”

    福春双手泡在水里发怔,眼睛看着远方,好像要把天空看穿。

    “害怕了?”

    她回神问陈悦目:“要跟窝囊废生孩子啊?”

    “你听不明白话是不是?”

    “我听明白了呀!我跟别人生的没用,要跟窝囊废生才有用。”

    陈悦目瞳仁颤动,赶紧找补:“……男人精子不行一样生不出来。”他说教,“备孕前做检查了吗?想要孩子最起码要把烟戒了吧?流产三次的原因查清楚了?哼,他那弱精样一胎十崽的老母猪配给他也下不出个屁。”

    福春倒了水重新接一盆开始投衣服,“你啥意思,我到底该跟谁生孩子?”

    “生生生,脑子里除了生娃没别的是吧?”

    “我听明白了。”

    “欠骂。”

    “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来说去不就是只能跟你生吗?”

    陈悦目快被她气死。

    “我偏不,哎——”福春把衣服一节节拧干搭到绳上晾起,“当初求你时你是过年的行李使劲装,等我真找到人你又开始淤泥里发芽长白莲花,我信你个鬼!你这色胚身上全是心眼子成天就想怎么算计我,真当我傻呀?”

    陈悦目没生气,听她说完反而眼神玩味打量福春,“你看出来了?看出来怎么不跑?可别说你喜欢我,恶心。”

    乡野黄昏日暖风烈,福春一把揪住他衬衫前襟把人从地上拽起,眼里映着太阳的光辉,汗湿的发丝吹在脸颊边像余晖中摆动的野草。

    陈悦目闻到一股温暖,由福春那副瘦削挺拔肩骨中散发,拉扯他一点点靠近贪婪地吸噬。

    两人凑近,福春笑着告诉他:“你以为我就没算计过你吗?要不咱俩再过两手?”

    “好啊,比比谁算计得过谁?”

    “我想要的东西从你这全得到了。”

    陈悦目从她身躯上收回目光,盯着福春嘴唇微笑回答:“我也是。”

    *

    从中午到现在耗了大半天,陈悦目呆够了,问福春:“什么时候走?”

    厨房没有动静,空气还突兀留着饭香。福春不想走,所以也不回答,又转身跑进屋找人。

    窝囊废一家做好了饭端进屋中。福春走过去,看见阴暗里露出三张油亮亮的嘴。

    “你们吃饭怎么不喊柔柔?”

    “你怎么还没走?”

    这家人说不上大奸大恶,但是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群人浑身透着一股愚蠢市侩让人厌烦,路过都恨不得踹他们一脚。

    “你们能对她好点吗?”福春发牢骚,一想到阮晓柔病蔫蔫的模样就心里冒火。

    “你来找茬的是不是?”

    “不是。”她紧紧揪住裤缝忍着赔笑,“柔柔身体不舒服,我着急了。”

    苦瓜脸举筷子站起来轰她,“你差不多得了,她是我老婆不用你操心。”

    “我也是关心她。”

    “人好着呢,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似的。”

    话说完,福春脑子嗡地一声像烧开水似的。她回神,猛窜起来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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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领子怒目睁眉:“就你个孙子骂她是猪,是不是?”

    “哎哎!”

    两人一路从屋子打到大院,互相揪领子扯巴,福春打鸡血一样拉也拉不开,得空便给苦瓜脸来两个大嘴巴子。

    “老三!”阮晓柔听见喊声踉跄从屋里出去,将福春扯旧胶布一样从自己丈夫身上扯下来。她把人拉到门口急道:“你走吧。”

    陈悦目也看够热闹想和福春做点别的,叫的车就等在外面路口,他问福春:“我回去了,你走不走?”他知道福春身上的钱已经花光,现在他又有了拿捏她的资本,既落井下石又能让自己得利的事不干白不干。

    铁门上的福字落满灰,破破烂烂蹭上斑驳锈迹。因为总也不来人,所以门也不开,久而久之就生锈了。

    阮晓柔喃喃:“老三,走吧。”

    福春还喘着气,衣服也被拽得皱皱巴巴,散乱的发丝随着呼气一起一伏。她狼狈的脸上充满错愕,不可置信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你赶我走?”

    “嗯。”

    “不愿意我来呀?”福春睁大眼。

    “嗯。”阮晓柔低着头,双唇抿得死白。

    已经很久没人来看她,就刚结婚的时候妹妹来过一次,加上这一年她总往医院跑也不敢让娘家人知道。终于有一天她躺在医院刷抖音同城的时候又刷到了福春。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一切风平浪静,是她在孤独之下忍不住联系了福春。

    陈悦目火上浇油:“不跟我回去你就走回去。”

    “不走不走不走!”

    福春发疯大吼。

    “走吧。”阮晓柔嗫嚅,“别让你男朋友等急了。”

    福春跳脚道:“他算个屁,就是个姘头。”

    “你爱走不走。”

    “等等。”阮晓柔叫住陈悦目,“她跟你一起走。”

    她拉起福春的手,被她甩开。两人拉拉扯扯,“下回,下回等我身体好了咱们再见面。”

    “那你跟我走。”

    四只手缠绕在一起,像一把大锁怎么扯也扯不开。

    院里的土狗看见福春离开也要跟上,刚走到门口又被脖子上的铁链勒住,走了几次它终于放弃蔫蔫趴在她们脚前。

    “我嫁人了。”

    “可咱俩还好多话没说呢!”

    还能说些什么?阮晓柔无奈。

    “你想说啥就在这说。”

    “有了小孩他们就会多疼你一点吗?”

    “祖宗我求你别想了,你知道与至亲骨肉分别那种剜心的疼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要跟你不分开不就得了,我就在你旁边住。”

    福春目光坚定,配着她一身松松垮垮的行头看起来更像疯子。阮晓柔看得鼻酸,七手八脚把她赶出去,“快拉倒吧,你要是真生咱俩以后也不用见面了。”

    “那你告诉我还想要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

    陈悦目走在前头有一段距离,她小跑几步实在跟不上便推一把福春轰她,“快走,快走!”

    夜幕降下,只有天尽头还泛着一线橘红的光勾出小道里的轮廓。

    阮晓柔手抬起抹了把脸,站在原地目送福春出路口。

    *

    陈悦目上车关门,安全带还没扣上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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